看来还是吃太饱了——by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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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谢时想了想,刚出了风头,还是低调暂缓些吧,毕竟他现在不是很缺钱了。昨日谢时已经收到了岑家糖坊给的第一笔分红,制糖果然是古代世界最暴利的行业之一,那是一笔可以让谢时可劲造的银两,更别说这只是第一个月的分红。
据岑羽介绍,岑家糖坊如今已经将大部分的白砂糖和冰糖贩售到最富贵的江南地区,那里的世家大族嗜糖如命,以糖为炫富的资本。岑羽曾经到一位王爷家中赴宴,那场宴席里的所有菜色里都加了大量的糖,差点没齁死他,这次买糖的大客户里头就有这位王爷,他报价的时候硬是没手软。
别人暂时还不知道岑家已经掌握了量产白糖的方子,难得遇到这么多纯净的糖霜,自然如同捡到宝一样,这些富人家丝毫不砍价就爽快买下了岑家的冰糖和白砂糖。
书院后厨的人员已经被培训出来了,吴柏和弟子负责白案,其余几个厨子便一起负责红案,互相监督,若是遇到解决不到的事情才上报给主厨。当初聘请谢时的时候,岑羽便说过,谢时只需要负责食堂菜色味道,所以可以说,只要谢时暂时不折腾新菜,便空闲得很。于是,有钱又有闲的谢时,打算放下副业,开始搞搞正业。
趁着谢巨休息在家,谢时请他帮忙雇了人手,将自己名下的学田都收拾了一遍,而后便大都种了西红柿。家里的那盆西红柿盆栽,自从被谢时意外发现后,已经结了好几回果子,每回的种子都被谢时一一取出,育种后在其余花盆里种下,如今谢时手头已经存了一小布袋种子,刚好可以种下好几亩西红柿。
谢巨请的人干活仔细,完全按照主家的吩咐,也不用谢时多多操心,谢时便开始专心致志搞起了水稻这个主食的选种育种。华国人对水稻的杂交育种,开始于20世纪20年代,当时是用发现的野生稻和农家种进行杂交,选育出了“中山1号”,其后由此衍生出了很多华南地区的当家品种。
然而水稻的育种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充满了耐心和运气的过程,很可能在某个田野,你就如同袁爷爷的助手李先生一样,和那株万中挑一的雄性不育株相遇,也很可能遍寻稻海都找不到你需要的植株。
谢时并不着急,培育出袁爷爷的三系杂交水稻那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他打算先用野生稻和栽培种试试手,看看能在古代培育出一个什么新品种。按理来说,在古代这种还未大规模开发的时候,应当存在着更多特殊性状的野生稻种,对于谢时这种农科生来说,也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
恰好谢时家住龙峰山脚下,龙峰山可是一座植被茂密的天然植株宝库,于是闲来无事的时候,谢时便会换上麻衣短打,在山上溜达寻找野生稻,或许是运气好,不过数日,谢时很快便寻到一株性状比较符合需求的野生稻株,只是在采摘的时候,专心致志的谢时没发现,在他脚下,有一通体发绿,与绿林混为一体的长蛇正伺机而动。
就在谢时蹲下身,取出铲子,要向下挖土的时候,一道绿影扑了上来。谢时余光刚好瞄到,他以前蹲的都是试验田,对于野外实践确实没什么经验,不过他再没经验,也知道自己这次恐怕要遭!
求问古代没有蛇清,中了蛇毒几秒死?是怎么个死法?
谢时胡思乱想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就在他前方,静静站着一名玄衣男子,比绿影更快的是早有准备的白刃,银光一闪,谢时当即吓得往后一坐,往下一看,竟然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死死地钉住了长蛇七寸。
作者有话要说:宝子们,我想问一下,晋江是不是除了我,其他作者的手速都是上千起步的,美女疑惑jpg!
不管怎样,我希望各位仙女看文快乐!也祝自己入V快乐!
注释:1、寒筵冰该名借鉴于《遵生八筏》;
2、玫瑰似乎有催那个情作用,所以贵妇人们比较喜欢,不过不灵不要赖作者哈,作者单身狗!
3、文中诸如治理黄河方略、水稻栽培技术等专业知识描写完全架空,作者非专业人士,全靠看论文瞎编的,不要当真!
第24章
谢时面色惶惶,惊疑未定,不由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男子棱角分明,剑眉星目,薄唇紧抿,此时拧着眉头,自上而下睨他,神色中有些许怒气。
谢时喘了一口气,向来人道谢:“多谢山长。”一柄白刃救谢时于毒蛇之中的正是刚好在附近的韩伋。谢时原本想拍拍衣裳站起来,结果发现可能是刚才命悬一线被吓到了,一下子使不上劲,再一感受,暗道要遭,竟是方才一下子站不稳,崴了脚。
这时一双泛着青筋的大手伸了过来,谢时苦笑着搭上,那大手便使劲一扯,将谢时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时拍了拍身上的落叶和泥土,问道:“山长怎么会在这里?”
韩伋看了他一眼,“此话该我问你,后山蛇虫密布,你一介书生,来此危险之地作甚?”
韩伋原本是上山去先人墓地扫墓悼念,没想到返回梅林斋途中却遇到了独自一人上山的谢时,凭着他过人的眼力和从前的经验,远远就发现了谢时脚边蓄势待发的毒蛇。怕惊动到毒蛇,他没有提醒谢时,而是悄然来到谢时身边,默不作声地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瞄准长蛇七寸,抓住机会猛击了出去。
谢时后怕不已,他也是这会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古代的天然山林同现代山林的环境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谢时没意识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独自一人就进深山老林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谢时自知理亏,见韩伋神色不赞同,有些心虚地双手在胸前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我错了,我是想来找一些野生稻种,没想到走得太深,我太高估自己的武力了。”
韩伋看了他的动作一眼,嘴唇微动,最后也没说什么,而是淡淡说了一句:“走吧。”便示意谢时下山。
谢时站在原地没有动,冲他示意了自己有些微肿的脚,“我好像崴到脚了……山长能否帮我寻根木杖,我好撑着下山。”
韩伋却没有照做,而是撩开衣袍,蹲下|身,声音低而沉:“脚伤不宜挪动,我背你下山。”
人家毫不介意,谢时也不矫情扭捏,便攀着他的肩膀,上了背,韩伋宽广的背部给人一种异常可靠的安心感。两人结伴下山之前,自然也不忘了将谢时差点付出性命的野生稻种挖了带走。途中,韩伋突然问道:“你找野生稻种要做什么?”
谢时想了想,反正原身嗜爱花草是出了名的,自己接下来要做的育种实验也不算出格,顶多传出不务正业的名声。且他观韩伋其人,在书院育人上坚持“经世致用”的学说,想来也是一个心系百姓之人,或许是出于对韩伋的信任,或许是因为感激他刚刚救了自己一命,此时的谢时突然很想将自己穿越之后内心一直存在的想法倾诉与人听。
他反问道:“山长可知如今稻田亩产几何?”
韩伋虽然疑惑他的问题,还是顺着他回道:“浙右之地,自古富饶,若苏、湖、常诸州,土壤肥沃,民务细作,无灾之年,下田稻田亩产大约两石,上田则可达五六石,至于其余行省,则不及也,大约在一石到三石之间。”
福州如今属于江浙行省,因此韩伋才会如此列举。谢时有些惊讶韩伋对于民生田事之类的信息掌握地如此精准,不过韩伋说的也跟谢时估计得差不多。如今一石约莫等同于现代的五十公斤左右,也就是说除开天下最富饶的东南地区,全国的亩产平均不过一百五十公斤左右,便是在富饶的东南地区,精耕细作的稻田里,亩产最高也只在三百公斤。
对比一下现代,在谢时穿越之前,华|国的超级杂交水稻已经实现亩产一千公斤的目标。两相对比之下,便可以知道,古代的粮食亩产之低。
“在下喜好花草,很久以前偶然从一海外流传进来的异植书上得知,在海外有一学说,该学说认为将两个或多个物种的优良特征,通过□□集中在一起,再经过选择和培育,便可以获得新品种。书上还记载了有一位番人在他们国中培育了一种使得亩产翻倍的小麦新品种。
“时虽不才,却心向往之,如今黄河连年决口,天灾人祸不断,而朝廷却依旧征收重税,若是能培育出亩产翻倍的新稻种,岂不是能再养活天下一半人?”
韩伋默默地背着他,边仔细听他用尚且有些稚嫩的声音,缓缓诉说那在常人听来“异想天开”的计划,心下大受震动。很难想象,在乡土之间,一介厨子之家,竟然能养出这般身有赤子之心的麒麟儿,胸中怀有“养活天下一半人”的万丈豪情。
谢时见他不出声,有些赧然,“山长也觉得时某此举是在异想天开吗?”
韩伋摇头,一向寡言的人难得话多,“非也,此举绝非异想天开。天下百姓苦苛税久矣,若是真能使亩产翻倍,那么任何办法都值得尝试,一旦成功,探微今日所做之事,便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事,必将载入史书,供后世万人敬仰。伋方才,不过是深受振动而口不能言罢了。”
谢时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什么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他的确不想汲汲营营于科举,追求功名利禄,平步青云,但是来到古代,他作为站在了巨人肩膀上的后世人,总不能真的庸庸碌碌过一生,总要利用所学,为这个时代最底层的黎民百姓留下些什么。
而且,若是按照后世来看,如今正值王朝末年,一旦各地兵起,首当其冲,深受其害的,必定是下层百姓,若是作为农人命根子的粮食能增产,或许到时也能救下一些人吧,谢时只希望自己这是未雨绸缪。
不过他对韩伋只是谦虚道:“实验而已,不一定能成的,山长还是暂且不要对此抱有很高期待。”
韩伋却是直接道:“你想找什么,下次不要自己进山来,我找人帮你找,也算是尽绵薄之力。”韩家身为东南望族,底蕴深厚,光是名下田地、山林便数不清,若是有韩伋的人帮忙,绝对比谢时这样独自一人寻找各种稻种植株要来得要有效率。
谢时有些惊讶,没想到竟能得到韩伋的帮助,当即笑得眉眼弯弯,拍马屁道:“山长果真心系天下黎民百姓之人。”
韩伋听到此,却是沉默了半晌,才道:“职责所在罢了。”正因未来即将拥有无数实验对象而开心不已的谢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奇怪的停顿,而是满心畅想接下来的实验。
韩伋直接将人送回了谢宅,到了府门前的时候,看门的王甲惊讶地迎上来,“官人这是怎么了?”
谢时苦笑道:“上山崴到脚了,多亏了山长帮忙。”
他正想从韩伋背上下来,让王甲搀着自己走进门,却听韩伋朝王甲道:“带路。”
王甲当即将韩伋引到了主家居住的院子里,韩伋直接将人在谢时床上放下来,“你暂且莫动,我让疾医来帮你看下脚伤。”
过后随着韩家大夫来的,却还有韩家的三位仆从,据他们说,主家怕谢官人伤到脚,行动不便,因此派他们这段时间过来服侍,好让谢官人安心养伤。
韩伋可谓是体贴周到,一片好意,谢时谢过之后,便留下了他们。大夫诊治过后,谢时万幸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需要静养几日即可,只是万万不可下床随意走动。
于是养伤期间,谢时便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也幸亏了韩伋送来的几位下人,里头竟然还有一个厨子,做的饭菜虽然没有谢时自己做的好吃,但也让谢时品味了一番钟鸣鼎食之家的饮食。
谢巨刚好第二日休息,收拾回到了谢时住的新宅,才知道自家儿子受了伤,当即心疼地忙前忙后,还打算向酒楼请几日假,好照顾时哥儿,被谢时劝住了,毕竟他这里已经多了韩家送来的几个下人服侍,他也只是崴到脚,没有伤到骨头,就连洗漱换衣都可以行动自如,实在不需要谢老爹请假在家。
这期间,书院众人也听闻了谢时倒霉崴到了脚,吴柏、游泗水等人还来探望,谢时便安排了未来几日后厨的事务,便让他们回去了。还不止,当日,近日收钱收到手软、满面春风的岑羽也难得抽空,来到了谢宅。
他一见谢家伺候的下人,便认出了这是主上韩家的人,心中暗道稀奇,主上何时同谢时如此熟稔了?
这个疑惑直到见到谢时听说了他受伤的过程才稍稍解开,不过新的困惑又悄然诞生了,自家主上可不是谢时口中那个热心义士,相反,因身份特殊,主上行事一向不近人情到近乎冷漠,便是他们这些下属,也对他敬畏有加,主上可从未对旁人如此特殊过,不仅请了韩家的疾医来看,还派了韩家仆从过来伺候……
“固安在想什么?”谢时见他久久不出声,出声唤他。
岑羽摇摇头,将疑惑藏于心底,面上只道:“在想八珍阁的事情罢了。”
八珍阁也是谢时的产业,因此这会便顺口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岑羽提起这话本是岔开话题,不过也不是胡扯一通,八珍阁近日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却不是谢时以为的出了坏事。相反,八珍阁卖的清露和清凉玉露如今可以说是风靡福州地区的上层士人和贵妇,若是富贵人家,出门身上依旧是从前的熏香,背地里还会被人瞧不起,连清露都买不起,可算不上什么富贵。可以想见,随着时间推移,八珍阁的各种清露和清凉玉露的名声必将扩散到州府之外,迎来更大的购买热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