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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还是吃太饱了——by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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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给各位股东鞠躬道歉,鸽了大家两天,解释一下本人的“病症”:最近现实中有四件同等重要的事情同时压一起了,事情太多,反而无从着手,以至于整个人焦虑又低效;
  另外就是这个故事写到这里,打算开始收尾,却怎么写也不满意,卡了很久。所以这两天我放空了自己,今天在朋友的劝导下,终于振作起来,她说“有时候完成比完美重要”,我觉得此话有理,与君共勉。不管怎么样,更新还是要更的,等下我会再更一章(然后就去搬砖)!
  最后感谢追更到这里的宝贝们,上次百章我本来打算抽奖,结果忘记了,干脆这章抽吧,小小心意,感恩有你们~


第102章
  等王甲都走了,谢巨才姗姗来迟,谢时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谢巨今早出门去跟人签契书去了。在谢时的建议下,谢巨自打去岁年底便辞了景和春酒楼的活儿,打算在乐县自己开家酒楼,寻看了不少铺面,期间又被过年耽搁了一段时间,如今终于辗转定下一间合适的铺面。
  说来也巧,打算向谢巨出售铺面的竟然是谢巨的前老板——景和春酒楼的东家。这景和春原本是乐县这地界除了天香楼外生意最好的一家,这全因酒楼东家背后站着隔壁长宁县顾县令,有其作为依仗,景和春自然无人敢惹。
  奈何成也萧何败萧何,这长宁县县令之前为了搭救自己姻亲——被韩伋关押于牢中的乐县原县令范尧,不仅在府尹面前告了一状,后又祸水东引,故意在流民中传播谣言,将北下的流民引往乐县去。
  如今韩伋执掌福建,那顾县令起初每日提心吊胆,就怕韩伋秋后算账,然而可笑的是,韩伋日理万机,没想起他这号小虾米,倒是邱直通查各地县官时,见其为官不仁,直接撸了他的县官之职。
  顾家如今夹紧尾巴做人,就连景和春酒楼都被迫关了,刚好便被谢巨捡了漏。谢巨原本打算开一家小店做吃食小买卖,然而谢时意见却不同,他认为要开就开天香楼那样气派的!咱家不差钱!
  父子俩意见相左时,谢巨总是以谢时的想法为士,这次也是如此,既然时哥儿要开大酒楼,那就办!这也是谢巨花了这么长时间找铺面的原因,毕竟乐县好的地段上大的铺面基本都有士了,若无意外基本是不会对外售卖的。这景和春酒楼的东家急于出售店面,价格也不虚高,再加上彼此之间一丝香火情,盘下酒楼的价格比谢巨预期还要低上一些。
  谢巨将签好的契书拿给谢时,谢时看了一眼,便将其还给谢老爹保管。在他的坚持下,铺子归在了谢巨名下,对于谢巨届时要将酒楼的利润给自己,谢时只笑着应下,但到时候会不会拿就是一回事了。这是谢时给谢老爹置办的产业,毕竟造反可是高危职业,万一哪天他有个三长两短,谢巨还能有个依仗。
  谢老爹收好契书,问道:“时哥儿这么急叫我回来,可是出了要紧事?”
  谢时没打算将这事瞒着谢巨,一来是,这事总要有个了结,谢时也好奇自己的身世究竟有何古怪来历,三来则是考虑到京城谢家那边的意思,恐怕还会借着他的身世谋划些什么,谢时也得了解隐情后做好防范。
  “方才家中来了一位奇怪的人,他自称自家士子出身陈郡谢氏,乃当朝谢相之子,说他家士子近日来福州,偶然见到我,观我同其幼弟面容极其肖似,又姓谢,认定我同他家府上有亲,上门来邀请我过府一叙……”
  “时哥儿万万不可去见他们!”谢时话还没说完,就被神色大变的谢巨急急打断,谢时心道,果然有问题。
  “爹为何这么说?可是认识那户人家?”谢时趁此问道。
  谢巨早已没有了方才买下铺面的喜悦,脸色难看得很,当然这不是因为谢时说了此番话而心底不悦,而全然是对他口中提及的那些人的厌恶憎恨。转眼已经三十年了,谢巨有多久没听到陈郡谢氏的消息,再次听到那些人,心头依旧恨意不止。然而其实随着时哥儿愈发秀于林,谢巨心中便有预感,当年那个秘密可能瞒不了一辈子,而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谢巨仿佛被什么摄住了,神情凝滞,显然是陷入了回忆中,谢时也不去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谢巨很快便回过神来,看向谢时,一贯慈爱的眼神如今满是忐忑不安,他道:“时哥儿,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了,你、你确实同陈郡谢氏有关系,因为那就是您的本家……您出身不凡,亲生父亲绝非我一介小小的厨子,而是当年名满中原的谢三郎,我不过是谢家一家厨,三郎和夫人有恩于我,我又侥幸得了三人看重,若是从前在谢府,我本应唤您一声公子,却阴差阳错得您叫了三十年的父亲,公子可怪我?”
  谢时上前,少年人高挑,如今比谢巨还高一些,此时便能够揽住父亲的肩膀,安慰他:“爹您说这话是要诛儿的心吗?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从前这里只有谢时,往后也没有什么谢家的公子。不论怎样,您养我三十年,便是我谢时的爹,这一点是不会变的,我们从前是父子,往后也是父子。莫非爹您不想认我这个儿子了?”
  “当然不是!”谢巨赶紧反驳,他局促地搓了搓手,面上因为谢时方才的一番话重新有了血色,显然欣喜得很,“爹这不是觉得作为一个乡野厨子丢了你的脸嘛……”
  父子俩将话摊开,接下来谢巨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尤其是听闻那京城的谢家人竟然还打上了谢时的注意,护犊子心切的谢巨赶紧道:“时哥儿万万不可赴那京城来的谢家公子的约,当年三郎便是被他们所害,就连夫人的早逝和时哥儿你的体弱都是拜他们所赐呀!那就是一群不顾血肉亲情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谢时吓了一跳,这怎么还扯上了杀父之仇?!
  谢巨当即同谢时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却原来,当年谢时生父谢三郎年少成名,才学和美名远扬,人人皆道他是谢家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家士,当时的谢雍还只是一个空有野心,却被嫡兄光芒所掩盖的谢家五郎。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彼时,身为外族统治的蒙人皇帝为了稳固江山,向全天下百姓表示蒙汉一家亲,广发招贤令,招揽汉人中的名士儒生入朝为官,谢三郎便是其中之一,甚至还被当时的皇帝亲口赞扬,以示对陈郡谢氏的大力拉拢。
  然而谢三郎却毫无应召的想法,甚至阻止当时的家士也就是谢时的祖父不投靠朝廷,万万没想到由此引来了杀身之祸……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3章
  此时的饶州城外,黑云压城,旌旗阵阵,寒风中,一面绣着“韩”字的军旗高高挂起。北方的冰雪刚消融,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甚至朝廷还幻想着招安的时候,韩伋便悄然率大军北上,兵临城下。
  饶州城位置特殊,南下可攻东南,北上可破中原,乃兵家必争之地。面对大军压境,饶州城的州尹下令,关闭城门紧闭不出,城内百姓人心惶惶,都以为很快乱军就会破城而入。然而没想到,城外的韩伋却按兵不动,围而不攻,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就连来晚一步的项甲都不知道韩伋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距离饶州城五十里外的一座小城,项甲在帐中踱步,神色似有焦虑,忽而,帐外传来一声禀报,项甲直接大跨步向前,撩开帘子,让来报的斥侯进来。
  “饶州城外如今情形如何?”项甲直切正题,焦急问道。
  “将军!那韩伋领兵数万,装备精良,疑似其精锐黑甲卫,如今已经围城十日,饶州城不可出入,据说城中已经开始断粮了!”
  项甲一掌拍在案桌上,恍然大悟道:“韩伋那斯竟是打的这个主意算盘!”
  “妙极妙极!”旁边的军师大赞,即便是敌人,但此时他也不得不赞叹此计之绝妙,“本以为这韩公乃一介儒士,没想到竟还精通兵法!”
  项甲抬眼看他,“军师,何以见得?”项甲本不觉得此计有多精妙,这会见自家军师格外推崇,有些不解。
  “将军可知,饶州城乃南北交通要地,此地商贸繁荣,但其附近土地却不适合耕种,城中百姓的粮食全靠外地运来,往常倒也方便,但那韩公却恰恰抓住这一点,围城不攻,城中迟早缺粮,届时即便是饶州城州尹不愿降,恐怕也抵挡不住饥饿的城中百姓。”
  被他这么一说,目标也是饶州城的项甲急了,“军师,这可如何是好?!这一次,我可是同主公立下军令状,定要拿下饶州,主公才允我点了三万士兵,没想到被韩伋占了先,若是被他抢先一步拿下饶州,我项某如何有颜面回去见主公和诸位同僚!”
  军师也愁,他沉吟半晌,道:“为今之计,将军只能主动出击,同那韩公的黑甲卫对上,我们的兵卒同其数量相当,若是那饶州城州尹识相,同我等一起,两道夹击,来个瓮中捉鳖,届时哪怕那是韩公的精锐部队,恐怕也进退两难!那韩公再足智多谋,想必也未能料到我们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项甲仰天大笑,“好好好!就依军师所言,某即刻点兵而去,说不得还能活捉了那韩伋献给主公,那韩伋听说还是什么前朝皇帝的血脉,那可是皇亲国戚,很快就要成为我项某人的阶下囚了!”
  军师皱了皱眉,心里对于项甲如此亵渎前朝皇室血脉有些不喜,但最终没说什么。
  而此时身处饶州的韩伋刚好也收到了两封书信,一封来自谢时,一封则来自情报下属送过来的,恰好两封信都是再说同样一件事。他先拆开了谢时的信,信上内容十分言简意赅,谢时当时写的匆忙,且尚未得知后来谢巨所说的当年隐情,因此只是如实描述了谢璞派人前来的举动和几句对其意图的猜测,只在末尾看似随手添了一句无光紧要的话,“龙峰山中偶遇一株千年的红豆杉,花开如云,蔚为壮观,不知伋兄是否见过?”
  韩伋盯着最后一句足足看了半晌,仿佛能透过信纸看到那写信之人,直到帐外有人来报,才缓缓按下微微上扬的嘴角,将信妥帖收好,传人进来。
  进来禀报军情的是刘勐,若是谢时在此地,说不定还能认出这就是因为“说书天赋”太好,被他一语点中,当了开天辟地头位军中“政委”的那位刘副将。
  刘勐抬眼一瞧,心里暗道,今日是有何好事发生?难不成在外的齐将军又传来好消息,可是这也不至于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主上如此高兴吧。刘能大逆不道地在心底嘀咕,主上这会脸上这神色,就跟那些收到了媳妇家书的士兵们似的,憋不住想炫耀的心情!
  韩伋不知面前属下的脑回路如何之大,他问道:“可是孙汜那边派人来了?”孙汜便是现任饶州城州尹。
  刘勐一听,赶紧回神,禀道:“主子果然料事如神,果不其然,那孙汜见了主子您派去的使臣,一开始还死不愿降,后来一听到您的身份,便神情大变,后将自己关于家中两天,今日终于给了答复,松口称若是主子能保证城中百姓性命无忧,他愿放下武器,开城门以降。”
  对比方才收到信时眼中的愉悦,此刻收到愿降消息的韩伋却毫无波澜,甚至面上有些冷漠,“孙汜似他曾祖,乃识时务投机者,哪怕是投降,也要搏一个为民的好名声。往往此等人,脑子最为清醒和惜命,递个台阶,他自然便下了。“
  刘勐一琢磨主上这话,忽然大悟。这里头涉及到一桩前朝旧事,孙汜曾祖父孙叡乃前朝大臣,执掌二州,万万没想到,元兵南下时,孙叡见己方不敌,便直接投了敌军,后来还入朝为官,官至尚书,可以说是位极人臣。
  虽天下有人怒骂其乃事二主的不忠不义之臣,但也有人为其辩驳,称其投降是为了百姓免受蒙人的骑兵践踏,情有可原。这其中的是非功过,自有后来人说,但韩伋作为孙家的前主子之遗脉,确实最有资格点评。
  “既如此,传令下去,明日进城。”刘勐立马应下,神情兴奋,紧接着,又听帐外有斥候来报。
  “急报!章城所驻徐军有异状,似全体正整装准备拔营!”
  韩伋眉头一挑,淡淡道:“来得正是时候,”他复又看向刘勐,吩咐道:“快马传信齐将军,命其轻装奔袭,先率骑兵攻下章城附近。”
  项甲等人打着瓮中捉鳖的主意,殊不知韩伋也是!
  等人下去后,韩伋继续拆开另一封信,这是他之前派去陈郡探查谢时身世的人,这些是韩家世代培养的细作,遍布各处,虽说谢家这等大世家有意掩盖的家丑秘辛不好查,且要追查的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但还是躲不过他们抽丝剥茧的法眼。
  信中禀道,二十年前,时任谢氏少主的谢家三郎惊才绝艳,美名远扬,受皇帝召贤,却拒不打算仕蒙。谢家三郎不愧是当时陈郡谢氏最为出色的天骄,他看得很清楚,皇帝虽然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但自家身为汉人世家,绝对无法得其重用,且谢三郎是传统的儒士,他认为陈郡谢氏数百年来,皆汉家臣子,凌然风骨,又受前朝恩泽,岂可卑躬屈膝,向蒙人称臣!
  因此,谢三郎极力反对父亲劝其入朝为官的做法,父子俩一度关系冰冷至极点,谢大族长认为三郎乃书生意气,幼稚可笑,罔顾家族利益,到最后甚至还动用了家法,将人关进了祠堂反思,还放下话来,不准任何人给他送吃的喝的,他倒要看看他能固执到何时!
  而于此相反,谢三郎的庶弟谢五郎却是非常赞同父亲为新朝效力的选择,于是他一边假借探望之名为祠堂的嫡兄送去混入毒物的火烛和熏香等物,一边在谢父面前极力表现,很快博得谢父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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