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炮灰与心机男主的纠缠番外篇——by陆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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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人长得寻常,唯有一双单眼皮大眼波光流转,盯着他的时候流露出蛇蝎般的贪婪目光。
“别看他。”贾应也看见了那年轻人,很怕他会招惹上麻烦,“那是林老的孙子,林藏,他心狠手辣,前些年从燕国游历回来,变得更为残暴。”
“那他坐在那里是……?”郁云阁挪开目光,心底感觉怪怪的。
林藏那双眼,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凭本事,就算中间坐着他爷爷,也得有真本事才能进来。”贾应说,尽管很不喜欢林藏,也要承认这人真有手段,“我们队伍能有现在的样子,也是他出了不少力。”
“你知道他从燕国哪回来的吗?”郁云阁低声问。
话音刚落,他立即又止住了贾应:“等等。”
林藏同他爷爷说了几句话,起身往他们这边来了,因林藏的动作,其余人也或多或少往他这边看过来,瞧着像是要看热闹。看来以前加入队伍的新人也被林藏找过麻烦。
郁云阁表情奇怪起来,没想起来林藏为何眼熟,他记忆力很好,见过的人几乎都记在脑子里,像林藏长相有一处很显眼的,他会记得更清楚。
“郁今铮?”林藏走到他面前,弯腰低声问。
声音里藏着玩味,像只懒洋洋看猎物撒欢的猎豹,弄得郁云阁后背发麻。
贾应心慌意乱,梗着脖子护人:“林公子,今铮他刚来,什么都不懂,你不要为难人。”
“我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为难人了?”林藏看都不看贾应,话里满是逗弄,“再说,我为难他,关你什么事?你算哪根葱,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我让你张嘴了吗?”
贾应脸一阵青一阵白,论地位确实没有在林藏面前口出狂言的资格。
可维护心上人,是每个人的本能,贾应强撑着:“林公子,他……”
郁云阁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人不要再吭声,免得被责骂。
林藏的目光落在他那只手上,危险地眯了眯,又转到郁云阁随和的脸上:“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林公子想听我说话?”郁云阁轻声问,又不给人回答的机会,起身率先往八宝阁后面更宽阔的内室走,“随我这边来。”
林藏丢给想要跟上来的贾应一个警告眼神,抬脚跟上去。
两人的动作没有避着旁人,余怠凑到林老身边,忧愁道:“林老,那是我们重新占据雾廊镇的好帮手,您看……”
“无事。”林老淡定道,“林藏知道分寸。”
余怠面上赔着笑,心想他知道个屁的分寸,上次还差点把一个小男孩弄死!
八宝阁后最远的窗户边,郁云阁推窗,看见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丛,这在旱灾的东平城很难得,毕竟寻常老百姓连口水都喝不上。
林藏目光似刀一寸寸的刮着他的脸,见他不为所动,心里有股怨气,张口便酸溜溜的:“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话里藏着的自来熟让郁云阁很疑惑,难道这是他穿来前原主招惹的风流债?
倒也不是全然没可能,他思索着该如何不惊动人,又听林藏道:“别想了,我没以前那么好骗,看在好过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答应了我就不拆穿你。”
郁云阁:“……”
他想起了当时和曲闲说的玩笑话,没想到一语成谶。
“一是陪我睡几晚,你知道我和你分开后最后悔什么吗?”林藏目光停留在他白.皙的脖颈处,舔了舔嘴唇,“没睡你一次。估计我念念不忘这几年也有这原因,也许睡过了,我就能把你当个普通人对待。”
“原来林公子如此念旧啊。”郁云阁转过头轻佻地看着他,“可惜我早忘了你是哪位。”
林藏脸黑了:“你少耍嘴皮子,另一个选择,将郁家玉佩借给我三个月。”
这两个选择都是在强人所难,好比让他被狗咬,一个被咬几口,一个被咬很久。
郁云阁哪里愿意碰狗啊,尤其是林藏这等看起来就甩不掉的恶狗,他笑盈盈道:“你照照镜子,有没有脸?”
作者有话要说:
郁云阁日记。
疯狗?
真假。
第42章 温情.
“几年不见, 你还是这般伶牙俐齿,倒让我想起了些有趣的事。”林藏说。
郁云阁浅笑:“不知林公子又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郁家小公子是为冲喜嫁给了我朝太子吧?”林藏阴笑道,“跟你来的那个男人是你姘头?瞧着也不怎么样,你什么时候眼光差成这样。”
郁云阁面上没太多表情, 心里起起伏伏, 还以为他认出景玉危来了。
这一听险些笑出声:“我就好那口,你管不着。”
林藏气炸了:“你宁愿和那种货色卿卿我我, 都不肯让我碰一下?”
“你不是想要我玉佩三个月吗?”郁云阁冷脸, “显得自己那么深情做什么?”
林藏目光哪里会这么短浅, 三个月和一辈子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我这不是让你自己做选择吗?”他说, 想让郁云阁明白这件事错不在自己。
“你真把自己当盘菜了。”郁云阁没给他好脸色, “我劝你最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也不认识我。林藏, 你了解我, 我疯起来也不差。”
林藏被他眼里的杀意惊住了片刻, 这确实是记忆中六亲不认的疯子。林藏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很快恢复过来,脸上又露出让人讨厌的玩味笑容:“我改变主意了。”
郁云阁后退半步, 直觉这人要撒狗疯。
退的不够快, 被林藏一把抓住胳膊,对方像被刺激似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不揭穿你, 也不逼你做选择,你想玩是吧?好, 我陪你玩。郁云阁,这次我让你插翅难飞!”
林藏嘴上这么说,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命人去彻查郁云阁,看看这人在梁溪究竟遭遇了何事, 居然让他比那位打着圣旨招牌的病秧子太子先一步到这。
没错,林藏想要从他的本意下手,俗话说投机取巧要不得,林藏怕是做梦也没想到他想要的是他们的老命。
“那我还真是期待了呢。”郁云阁挣开他的手,厌恶地掸了掸被碰过的衣袖。
对于林藏的出现,意外归意外,该办的事还是要办。
从书房里没听见多少有用消息的郁云阁出来后见到一脸淡然的景玉危,谢过余怠的招待,带着掌柜的离去。
余怠目送他们三人渐行渐远,眼中兴味渐浓:“他和你说了什么?”
管家靠过来刚要低声说,又被余怠打断:“这里人多眼杂,去书房说。”
今晚的东平城夜幕来得晚,属于寒冬的凛冽却来得快,吹得衣着并不暖和的三人有些凉意,掌柜的便带二人走小道,路边住户院门大开,借着明朗月光能看见里面空荡荡,人不知去了哪。
掌柜的也看见了,悲哀地叹了口气,这里能活下来的都不是寻常人。
三人见过太多人去楼空的街巷,更加沉默得回到了郁家商铺。
暖茶到手,稍稍驱走身上的凉意,郁云阁才开口:“所谓的敛财组织由林家牵头,想要证据,他家应当最多。”
“余怠在组织里地位不高,之所以想要拉拢你,是想提升话语权。”景玉危总结了和管家聊天得出的结论,“他向林藏打包票,说能找到更有野心的新人,先前他拉拢的都是些酒囊饭袋。”
比如只想活着的贾应。
郁云阁假装听不出他的暗讽,仔细商讨:“有几个商贾非东平城人,也验证我得到的消息说有外人秘密前来访问余怠。”
“看来烂得不单是东平城这片田地。”景玉危脸沉下来,未料还没说话,先是好几声咳嗽,听着像是着凉了。
郁云阁没想到他那么娇气,晚上出去不到半夜回来,也能惹得几声咳嗽。
看来他自出生便身子骨弱这点设定没变,真让人心疼,他想着问掌柜的:“厨房有姜吗?”
掌柜的点头,接着又有点儿难堪道:“天气太干,恐怕不是那么新鲜。”
这也没办法,在这能找到姜估计已经不容易了,不能要求过高。
“成,您老先去休息吧,我给他熬点姜汤。”郁云阁动作轻柔地拍着景玉危的后背,见人渐渐止住咳嗽,才略带无奈似的自责了句,“该让人给你拿件厚披风。”
景玉危摆手,脸颊被咳出了一片粉,眼眶红红的。
掌柜的很识趣没有凑上前去讨嫌:“橱柜里有红糖,放点在姜汤里好下咽。”
以掌柜的拙见,这面容普通的男人吹个风都能咳得要死要活,那想必刺嘴的姜汤也喝不下的,相当有先见之明。
“好。”郁云阁点头。
掌柜的给他们留了盏灯,光亮只够看得见三步远,郁云阁本想留下烛火,自己摸黑去厨房,里面油烟味重,万一景玉危跟过去又被刺激得咳嗽了如何是好。
岂料他刚走两步,便被人抓住了衣角。
他低头看去,对上景玉危那双泛着红的水眸,对方嘴唇微动:“去哪?”
“去给你熬姜汤。”他折回身,将对方抓衣角的手牵在手里,“你这样不弄点姜汤喝,我怕你撑不到余怠倒台就病倒了,那时候我可弄不到你吃的药。”
这是句玩笑话,别说他要吃的药,就是他要吃山珍海味,哪怕抢了城主府也要弄到手。
景玉危指尖很凉,凉得不似人该有的,他嘴唇也微微泛白,声音带着沙哑:“我也去。”
“去厨房啊?”郁云阁问,见他颔首,到嘴边的劝阻又咽下去了,“自己能走吗?不会要我将你抱过去,安顿好再煮?”
景玉危不咸不淡地睨他一眼,风情万种,我见犹怜,郁云阁差点儿没做人。
他满腹惆怅:“你别这么看我,我遭不住。”
景玉危扬眉,轻声慢语道:“我什么也没做。”
可你用那种眼神看我了。郁云阁心里愤恨,端上烛台,回头看施施然站起来的景玉危:“能跟上?”
景玉危觉得自己被当作了瓷娃娃,感觉还不赖,有意放低声音:“还好,走。”
说着还假装咳嗽了几声。
郁云阁果然顾不上旁的,先他两步往厨房走,絮絮叨叨像个老妈子:“临别前我该去淳于太医那一趟,让他备着你常用的药一并带来,以防万一。怪我走得太急,没考虑到这点。”
“也是今晚天公不作美,好端端得变天了。”
景玉危从未见过他乖巧又贴心的模样,跟在后面边听他数落边看他不自觉急切起来的步伐,唇角微微翘起,刻意大步跟上。
“我应该学那些个偶像剧,解下披风披在你肩上,事出紧急没那么多浪漫脑子。”郁云阁气音反省完,没听见身后脚步声,心下一惊,以为自己走太快将人落下了。
他仓促转身,不期然撞进紧跟着的景玉危怀里,若不是反应够快,烛台会比他先一步点燃景玉危的心。
郁云阁差点让他吓死,拍着胸口盯着人:“你想做什么?”
“没有。”景玉危一脸无辜,“不是你让我跟着你吗?”
没想让你跟那么紧,郁云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越发看他脸上人皮面具不爽,抬手在他耳后摸索片刻,捻着点边缘将面具拆下来,露出他原本的英俊面孔,这下子郁云阁舒服了。
被迫偷情真是憋屈坏了,他终于找到能温柔的理由:“我没让你跟那么近。”
他拍拍景玉危的肩膀,想让人松开他,谁知对方低头亲昵的同他蹭了蹭鼻尖:“你不想和我亲近吗?”
这都哪跟哪啊,明明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到景玉危那儿陡然变了个味道?
郁云阁后仰拉开距离,看见男人眼里的失落,他好笑道:“我现在想你松开我,好给你熬姜汤。”
“不喝那个行不行?”景玉危小声问。
郁云阁眨了眨眼睛,原来闹了半天全是因为不想喝姜汤,那么大个人了,还怕喝这个。
郁云阁好笑之余又觉得他可爱,不想要喝还不肯直说,拐弯抹角的,他捏捏男人的脸:“不行,今晚不喝这个,明日该喝药了。”
“喝就喝吧。”景玉危说话悉悉索索,被扯着脸说话不清不楚,“反正我不喝姜汤。”
很是理直气壮的模样,弄得郁云阁都凶不起来了:“我煮得都不喝啊?”
景玉危犹豫了。
犹豫就会败北,郁云阁二话不说抓住他的手将人拖进厨房,挑了个干净地方,拍了拍小凳子:“过来等着,用不了多久。”
都到这里,景玉危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又抬头看眼他的脸色,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想了想老实坐下。
郁云阁满意了,洗手切姜,生火放水,打开橱柜找掌柜的说得红糖。
不大的厨房里有着叮叮当当的琐碎声,烟火缭绕,生活气息包裹住景玉危。
他近乎沉迷地看着郁云阁忙碌的身影,思绪飘到了多年前,年幼时也有过这种经历,可惜最终没能留下太久,被景江陵发现他受厨娘照顾颇多,渐渐身子康健,整件事也就不对劲起来,是他太不懂事,连累厨娘被杀,一家人生离死别。
那郁云阁呢?
景玉危一想到便坐不住了,如若景江陵想对郁云阁下手,他该怎么办。
郁云阁找到红糖回到灶台前,水渐渐沸腾,热气四溢,姜特有的味道袅袅飘出来,他鼻子皱了皱,味道是不太好闻,难怪娇气的太子殿下不喜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