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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炮灰与心机男主的纠缠番外篇——by陆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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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郁云阁不得不怀疑起那支金钗背后的故事,当真如资料所说,景弍辞对景昭母妃无礼,让人不堪其辱自杀而亡?
  “那支金钗是景昭母妃的遗物。”景玉危从他身上翻到旁边平躺,直视前方,眼前似乎又出现年幼时看见的那副画面。
  凌乱不堪的水粉床帏随风轻轻摇晃,被折腾得只剩半条命的貌美女人从罅隙里看向被藏在柜子里的他,嘴唇微动:别哭。
  她让他别哭,别出声,更不要动。
  “她是因景弍辞被景江陵赐死的。”
  郁云阁心惊,惊于他声音里的哽咽,担心道:“你不想说我就不听了。”
  “不。”景玉危眼前光芒微闪,“我想让你知道。”
  哪怕剖开心也无所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
  景玉危日记。
  说了,是不是能离他更近了?


第49章 建设.
  “我对她的印象来源于后宫传说, 她是景江陵微服私访时碰见的才女,一见倾心,不顾她有婚约硬抢回来。纳入后宫封为瑾妃,从此宠爱无边。”
  他没说谎, 出事前, 瑾妃确实是景江陵最喜欢的妃子,不仅如此, 景昭也被爱屋及乌, 闯祸有人兜底。
  都说树大招风, 瑾妃如此受宠, 让景昭莫名高人一等, 自然会引来无数阴谋诡计。
  “小时候我没见过她几次, 次次见面她都会护着我, 我那时刚记事没多久, 还不知身边人是何心思, 仗着身子弱, 景江陵不太拘着便满王庭地跑。过了几年和她混熟不少,常常偷去她宫殿里讨要几口吃的。”
  其实他去那哪里是为了吃, 虽说景江陵将他当靶子, 但在吃喝用度方便从不克扣,要什么给什么。
  促使他去瑾妃那的原因很简单, 瑾妃身上充满了母爱,通常赶走烦人精景昭, 便会温柔地牵着他去厨房,洗干净手亲自做碗面喂他。
  不多,也就两三回。
  后来再想去,瑾妃没了。
  “她人很好, 对谁都温温柔柔,曾在御花园撞见过景弍辞,攀谈了几句,可能就因为这个才让景弍辞盯上了她。”
  即便景玉危知道瑾妃能在后宫立足不会像表象那么单纯,但人不在了,他也不想过渡揣测。
  “所以说她的死真和景弍辞有关。”郁云阁皱眉,“我听说她死得很不体面。”
  景玉危喉间像塞了团棉花,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是,她被景弍辞强迫的时候,我在柜子里,后来被景江陵撞破了,他为王室可笑的尊严将这件事压下去,赐瑾妃自杀。”
  再后来的事,郁云阁也有所耳闻。
  瑾妃的葬礼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办完,生前所获的恩赐也被尽数收回,包括对景昭的恩宠。
  “我还是不明白,景弍辞都做那么过分的事,为何景江陵还能容他。”郁云阁对王室过往恩怨了解不多,“景昭这些年白活了。”
  和害死母妃的仇人相亲相爱许多年,还为其忙前忙后。
  现在郁云阁真想问问景昭是何感受,是不是能恨得和景弍辞同归于尽。
  当年景玉危也有这方面的疑问,随着长大,小时候的困扰也都迎刃而解。
  “景江陵不想某一位王子独大,可他舍不得自己下手断绝对瑾妃的宠爱。”
  郁云阁一点就透,瞬间全身凉。
  人能为权势做到什么地步,看景江陵就好。
  为能握住重权,不仅借儿子的手除了心爱的女人,还因此冷落最受宠的儿子,再将主谋好好放在鼓掌之内,时不时对他好,让他想起被抓到逃不开的噩梦……
  “他心里没有一点感情。”郁云阁打了个颤,“你真的出娘胎就身子弱吗?”
  景玉危咳嗽几声:“是与不是不重要了。”
  是的,事情成定局,再追究原因显得分不清轻重。
  “不论是谁做的,统统算在景江陵头上。”郁云阁一想到那么小的孩子经历了那么多,心如刀割,又想到只为权势不折手段的景江陵,恨不能杀了他。
  景玉危轻笑,像是被他逗笑了。
  郁云阁心里起起伏伏的杀意让这声笑冲得什么也没了。
  他想,往后只要能让景玉危开心,让他做什么都行。
  前十几年吃过的苦,总得要来点儿甜才好过余生。
  外面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了几缕在床上,郁云阁伸长手触碰了下,手往回勾住景玉危垂在阳光边缘的指尖:“别偷懒了,起来。”
  仪仗在洋河城,用不了多久会抵达东平城。
  留给他们办事的时间不多了,骤时要应付难缠的随行人员,他可不乐意做好事还得偷偷摸摸。
  景玉危看他一眼,顺从地站起来,被裹上厚重狐裘,妄想给他裹围巾的人笑嘻嘻道:“今日太子殿下就随我一道去铲雪吧?”
  当日只铲几铲子雪就被看不过眼的太子妃撵到旁边休息的太子殿下比往常多吃一碗饭,惹得折柳禁不住想起淳于太医的治疗建议,多运动。
  有用劳动换取吃喝的规矩在,加入铲雪大队的老百姓们多起来,不到三日,便让郁家商队的人进了东平城。
  领队的是个年轻人,那位年轻人见到郁云阁眼睛一亮,快步过来拥住他,豪爽道:“我终于见到小公子了。”
  郁云阁相当敷衍拍对方后背两下,飞快退出拥抱:“今铮,劳你在郊外等那么久。”
  “公子客气,接到消息,我便按照老爷的意思出发,怕路上耽误公子的事,没敢让他们休息太多,现在既然到了,能给安排个地方让伙计们休息休息吗?”郁今铮说。
  郁云阁看着长龙似的车队,心里涨涨的:“让江开带你们去清字楼,那儿地方大,够你们休息。”
  郁今铮便和他身旁的江开对上了眼,两人默然片刻,齐齐转开视线。
  这边郁云阁忙着招呼人先将车队送到粮仓那由游重鸾接手清点,有不少老百姓自发帮忙推,欢声笑语之中迎接着能助他们渡过难关的物资。
  东平城内的人喜怒大不相同。
  被从柴房提审出来的余怠脸色蜡黄地看着位于上方的年轻英俊男子,被冻麻的大脑缓慢转动几下,哆哆嗦嗦:“你究竟是哪路人?”
  “谁准你那么和太子殿下说话的?”折柳再次拿出狗仗人势的模样来。
  想当初他也是靠着这份演技唬住了调动兵将的人,争取到守护边界的兵团为后盾,围住现还无声装王八的林府。
  折柳戏份属实过多,因为余怠听见太子殿下四个字就傻了。
  在余怠心里,景玉危是个没娘疼爹不爱的无能太子,在朝中多年毫无建树,兄弟欺负他,亲爹装腔作势疼爱他,实则什么都不给。
  这次命他来东平城赈灾,就让人出来溜达溜达,认清现实,别乱做梦。
  早先他查过仪仗行程,移动相当缓慢,没两个月到不了东平城。
  这也是他敢为非作歹的缘故,遂在知道景玉危就在眼前,他满眼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景玉危该在几十里外的马车上,再说他不是眼瞎腿瘸吗?
  眼前这健全的年轻人?余怠眨了眨眼。
  “你提前来到这,就为抓我?”
  “你别太看得起自己。”折柳代为发言,讥讽道,“你若不是恶事做多了,哪里有人提前来。”
  “这倒是。”余怠颇为认同道,“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敢脱离大队擅自行动,不知被王上知道,又会如何?”
  事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的威胁人,是折柳没见识过的找死手法。
  折柳听不得这种话,想要大声呵斥,被景玉危轻抬手止住了。
  景玉危单手支着脸,懒洋洋道:“你在等景弍辞救你?”
  余怠是个老油条了,不会被两三句话诈慌张:“我没指望谁救我,这些年做下的错事,我认,但我希望太子殿下明白件事,南川王法是看证据办事,殿下要没有将我问罪的铁证,没资格擅自关我。”
  真是死鸭子嘴硬,景玉危低低笑了声。
  这笑声落在心里没底的余怠耳里多少有些催命符的味道,他头皮发麻了下,还是忍着没说话。
  “你说得对,没证据的事不能乱说。”景玉危温吞道,见余怠眼里流露着得意,看够热闹后含笑着将人打入地狱,“你怎么知道孤手里没证据?”
  余怠脸色变来变去:“殿下不要开玩笑,王法看重的是铁证。”
  “孤说有证据那就必定有,还是说你觉得孤为了杀你捏造证据?”景玉危随口说完像是被提醒到了,装作恍然大悟,“这倒是个好法子。”
  “殿下不能知法犯法!”余怠大声道,他很清楚自己行事有多小心,根本不会给人留证据的机会,“真被查出来,殿下能承受住王上的怒火吗?”
  “他的怒火重要还是老百姓的命更重要?”景玉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这里天高皇帝远,孤先将你杀了,赢得老百姓称赞,再利用民心回梁溪赎罪,你猜孤会不会被罚?”
  余怠噤声。
  这没办法赌,近两年景江陵变幻无常,很难琢磨心思,他不确定景玉危这手下去,是不是自己死无意义。
  最主要他不想死。
  “孤听说景弍辞出手很大方,宁愿自己少拿点,都要让你们过上穿金戴银的好日子。”景玉危慢条斯理道,没了笑容的脸庞显得很为寡情,话音皆是不近人情,“你真以为他在为你们考虑?景弍辞的书房里有一份账本,里面记录着为他敛财的每位官员收多少贿赂。”
  景玉危说到这轻轻撩眸看着眼神轮转的余怠,翘起唇角:“你说他没事记这个做什么?”
  这话让余怠想起前两年被景江陵砍头的东平城及洋河城的两城巡抚,就是以贪污腐败为由没了的,他正是在这时机成功上位,一跃成东平城的县官,为景弍辞卖命。
  “孤记得那一年国库入了好大一笔银两,父王同孤说是抄掉个贪官的家。”
  景玉危起身走到垂首的余怠面前,蹲下和他平视:“这两年国库日渐亏损,父王脾气急了不少,平时下了早朝就和蕉公公说,朝里不能没钱,没钱寸步难行,他也不知道怎么弄。于是,孤给他提了个建议,派人查查偏远地方的官员,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被意外收获到的余怠咽了口口水。
  “父王对贪官零容忍,一旦发现必死无疑,哪怕他知道你是景弍辞的人,也不会心慈手软。”景玉危用最温柔的腔调说着最残忍的话,唬得余怠抖了抖,“知道你的前任为何会被抄家吗?”
  余怠自然是知道的,在上任前就委托朋友四处打听。
  “太贪了。”
  余怠内心的话和景玉危的声音重叠:“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点没关系,贪过人能忍受的境界就别怪有人要打你主意。此时的你和你的前任仿佛走上同条路,只不过,你还有选择。”
  风从门外吹进来,混着雪水的寒冷打在余怠后脖颈上,冰得他打了个彻骨激灵。
  “别怕,你不愿意说,孤不逼你。不过是看不见来年的春天,这件事不会有多可怕,死就是头点地的事,不是大问题。”
  余怠又是一阵害怕的颤抖,光是想到头断血流,他就心慌。
  人在死亡面前会下意识地逃跑,余怠贪恋财富这么些年,不可能不畏惧死。
  他再也没法期盼着景弍辞能救他,恐怕还没等到回梁溪,他先死在路上,为保命伸手试图抱住景玉危的大腿:“我说,你帮帮我。”
  景玉危往旁边错开,让他的手落空,皮笑肉不笑道:“这就要看你握得筹码值不值得孤帮你了。”
  余怠瘫坐在地,怔怔望着空地,想了会儿说:“有。”
  作者有话要说:
  景玉危日记。
  好像没能达成目的。


第50章 钓鱼.
  从粮仓回来的郁云阁能感觉到景玉危心情不错, 因为对方主动对他说出去走走。
  昨日傍晚用过饭,郁云阁也想散散步,亲搂抱都用上了,景玉危巍然不动, 像个不近男女色的老和尚。
  这晚如此主动, 很难不让郁云阁怀疑他的用意。
  “余怠说了?”他跟在景玉危身后,忙着踩男人的影子。
  景玉危偶尔回头看他一眼, 对他幼稚行为不做评价:“说了挺多。”
  果然, 无事不出门, 郁云阁笑了:“他对你确实有大用。”
  “何以见得?”景玉危问。
  “不然你心情不会这么好。”郁云阁回答, 夕阳余晖划过冰天雪地落在他如画的眉眼上, 陡然生出诸多春意来。
  景玉危似被迷了眼, 竟停下脚步, 让他差点儿撞上。
  郁云阁拍拍男人宽阔肩膀:“怎么了?”
  “说错了。”景玉危纠正, 抚上他微动的眉梢, 指尖在细腻柔软的下巴上逗猫似的勾了下, “我心情好是因为你。”
  郁云阁勉强信了,又问:“余怠落网, 梁溪又该洗牌重来了。”
  之所以这么说, 是他查到余怠在东平城数十载,受梁溪那位指使, 连年增长税收,再克扣老百姓, 上缴八成。
  光听只拿两成,似乎也不多。
  但要是换成具体数额,够好几个平头老百姓吃上几辈子也花不完的真金白银。
  如此反复十多年,手里握有的证据多如牛毛。
  景玉危运用得当, 翻身是次要的,能一举压得那帮子欺负他的人抬不起头。
  “你又知道了?”景玉危一直都知道他手里能用之人众多,会知道这些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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