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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炮灰与心机男主的纠缠番外篇——by陆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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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云阁真以为曲闲能说出什么好话来,白期待了:“让他闭嘴, 一天到晚就知道污蔑。我的殿下那么懂事贴心, 哪里会做出他说得混账事?”
  江开顿觉他无可救药, 放弃劝说地摇摇头。
  丢下一封信的离别, 换做是他, 也不痛快。
  “你们对他有偏见, 就觉得他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里, 心思歹毒又阴暗, 对感情小气得很。我告诉你, 他不是。”
  江开不知他哪来的自信, 敷衍地点点头:“是,我们都有偏见, 偏见到一致觉得你这样不辞而别回去后没好果吃。潮州事情结束, 我护送公子回梁溪后要回趟雾廊山。”
  少见的自我安排,落在郁云阁耳里生出些别样情绪来:“回去陪师父?”
  这是江开每年必备行程, 比郁云阁这个正儿八经的关门弟子还要用心。
  “主要不忍见公子你痛哭流涕的样子。”江开说。
  能让这棺材脸偶尔金句频出的怼人,曲闲洗脑功力不赖。
  郁云阁没好气道:“那不用你送我回去, 到潮州完事后分道扬镳。”
  他独自一人能更快速,省得身后带个小尾巴被人认出来添麻烦。
  江开想打开他的脑子看看,先前看得与景玉危相关的事是不是被抹去了,否则他怎么还能将人想的那般天真无邪?
  算了, 空有皮囊的美人蠢点无妨,在景玉危那儿吃点亏也是好事。
  免得再放出门去被别人骗,至少在江开这里,景玉危非善人,却对他情根深种,再怎么胡来也能保他的命。
  主仆两一路斗嘴回到苍莱山,休整半日,又启程去潮州,着手安排人暗地里护送赋税银两入盛歌。
  以郁云阁意思,这事儿他跟到这就行,接下来若有意外,全权交由玄云楼左右护法跟进。
  这等甩手掌柜的心思在看见楼内人送上来的账本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账本做的有问题,纵然看起来很漂亮完美,但从细枝末节里还是让郁云阁寻到了不对劲之处。
  谁家楼内几十号人个把月能吃掉几百斤大米,猪都能给撑死了。
  彼时,他已到潮州玄云楼隐蔽性最佳的据点,这里左邻右舍都是寻花问柳的勾栏院,白日里安安静静,偶有寒风随半开的窗吹入房内,只能听见翻动书页的声响,不闻人声。
  “曲闲走了将楼内掌权给了谁?”
  江开便知出岔子了:“饶江。”
  “让左右护法办了他。”郁云阁头也没抬继续翻看账本,“吃了熊心豹子胆,在我眼皮底下做这种粗略的账面,真当我去了南川不会再回来?”
  江开心想,他行事没有同楼内人说的习惯,时常神出鬼没,又落下个喜好美人的风流名声在外,让旁人很难不这么想。
  “也许……”郁云阁停下翻账本的手,沉思道,“要盗走这批赋税银两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
  江开思绪跟上了:“公子的意思是饶江勾结外人,意图半路打劫官银?”
  “不无这个可能,你让左右护法抓到人好好问问。”郁云阁说。
  江开知道这不是件小事,当即快步出门去找人。
  知道账本有问题,郁云阁不再翻看,摇了摇手边的铜铃铛,自有人推门进来等吩咐。
  他将账本丢在托盘上推到左手边:“打回去,让他们重做。”
  手下人无声上前双手取走推盘,小心退出去关上门,全程没发出过任何声响。
  账本出现问题带来的阴影是让他不由得怀疑起到手消息的真实性。
  饶江会不会在这方面也小做手脚,去掉看似无关紧要的两个字,便能让整件事危安对调,这是很为致命的事。
  对这方面他没特别好的解决办法,只得拆开近两日的消息,细细查看。
  燕国境内琐事动向过大的不多,说来说去还是盛歌最为热闹。
  小皇帝啥也不是,真正的大事全靠宁逾白,那这城内外的事也都围绕着这位手握重权的摄政王展开,待看完长长一页消息,他不由得称赞,宁逾白不愧是先皇钦点的状元,单凭几手简单布局稳住盛歌,又敲打居心不良的公主一家。
  只是这光敲打不见得起太多作用,长公主这几年看似深居简出,实则拉拢着人心。
  就是那位早年打着云游四海的驸马爷,消息全无,像对权势毫无兴趣。
  他想着梁溪都被搅得一团乱,盛歌也不会就此太平很久。
  否则宁逾白早安排人偷偷给景江陵上眼药,弄得南川乱上加乱,骤时再一举攻入,直让南川腹背受敌,俯首称臣。
  看完燕国相关,他的手探向了装有南川消息的水晶罐。
  江开不愧是他的随行仆从,相当清楚他最想知道谁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便是和景玉危有关的,这人在东平城混得风生水起,仗着有游重鸾在手,加上老百姓的支持,硬是当着三方人代表面前将场面控住了。
  没交出余怠,也没暴露和林府人接触过的事,暗藏手中证据,要当着景江陵的面将两王兄锤死。
  这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作风,倒是很景玉危。
  只要人没事,做什么都行,让郁云阁稍有不满得是居然没详细列举景玉危每日见过谁,吃了什么,身子怎么样……
  “该重金收买折柳的。”他说完从怀里摸出走那日景玉危留的东西,“给我机会呢?”
  浅色荷包松开束口,能看见里面的东西泛着绿光,一种质地很纯净的光感。
  “这么相信我的人会不看我留的信吗?”郁云阁哼了声,“绝对是曲闲江开乱说,你会看的吧?”
  那封信可是他绞尽脑汁花了两天功夫写完的,用尽毕生听过的肉麻话语组织而成。
  哪怕修无情道成仙的人看了也得心生情愫,难以控制。
  他就不信景玉危的道行能高到稳如泰山的境界,不为那封呕心沥血的情书感动得痛哭流涕。
  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郁云阁又拆开了梁溪来的消息。
  梁溪局势比前一日送来的还要紧张,景昭从背地里和景弍辞作对逐渐转移到明面上来,早朝时候因景玉危在东平城赈灾的事你一句我一句,几乎要吵起来了。
  弄清楚两儿子为什么吵架的景江陵根本没劝架的意思,转而对景臣晖和景武坚嘘寒问暖,由着那两人斗得你死我活,颇有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架势。
  景昭没愧于他的期望,收到一封匿名描述瑾妃死亡场面的信,几次三番试探景弍辞。
  到底心里有鬼,景弍辞面对试探频出状态,导致关系破裂。
  从早朝吵到下朝,平时在路上碰见,景昭都要冷嘲热讽两句,让景弍辞大为不爽。
  用不了多久,两人间的矛盾积累差不多,就该再添上一把火。
  最少也要在景玉危回梁溪前,让他们大打出手,给景玉危创造些能自保的机会。
  郁云阁要将梁溪局势拿捏在手,还要多注意景江陵,至今这老狐狸还没动手,瞧不出想做什么。
  不能让人太舒服,他抄笔开始为那两位王子布局,得让景江陵身边无人可用。
  一盏茶后,他落好封泥,走到窗边透透气。
  燕国的冬天比南川暖和太多了,风吹在脸上不觉得那么疼,但他还是想念南川。
  因为那里有他时刻惦记的人在,想早点回去了。
  在他惆怅的时候,江开走了进来。
  “人抓到了?”
  “差一点让他跑了。”江开说。
  郁云阁依靠窗边,望着没多少人在晃悠的街巷,口吻如此刻天气般发冷:“他猜到我来这第一件事看账本,会发现他拙劣不堪的骗局,想着先跑为上?”
  “是,他没想到我们来得这么快。”江开说。
  “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将他知道的事全挖出来。”郁云阁说,“别让他离开玄云楼。”
  这种身怀秘密的人一旦跑出去,玄云楼的安危便成了问题。
  总不能他师父刚将重担交给他,没到三个月就被他玩散了。
  “官银走得太慢了,留几个人跟着,你先随我去盛歌。”郁云阁改变主意,想要先去盛歌探探路。
  那边儿人生地不熟,很容易出事。
  “您师兄说想见见你。”江开提醒了句,“其实这件事最开始就是他派人送来的消息。”
  郁云阁不想见师兄,但这份恩情是要谢的,他想了想:“我们走后第二日让人给他送点补品,顺便把这个交给他。”
  江开低头去看,是一张字迹还未全干的信,上面批着生辰八字,写的是未来十年运势。
  什么补品也不如他亲手做的这一卦好,江开方才觉得他不近人情,现如今明白他怕是想隐藏行踪。
  “让他们加把劲,我要在官银抵达盛歌前知道这次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是。”江开接过信,转身又去忙了。
  在潮州落脚不到三晚,郁云阁又踏上前往盛歌的路,这次更急,偏生上天像和他作对,途中频繁遇事,弄得他烦不胜烦,在一次遭到暴雪冲击无法继续赶路,被迫在路边客栈休息,他的烦躁到了顶点。
  “我让你们送的信真送到他手里了?”
  江开很想拿把铜镜让他看看现在的他像什么:“亲自交到他手里。”
  “那为什么他不给我回信?”郁云阁丢掉半路捡来被撕得只剩一点儿的树叶,“不可以说是他的问题。”
  江开:“……”
  这还不是他的问题,难道是他们的人投递姿势出了问题?
  “公子,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在生气?”江开耿直道。
  被当头一棒敲醒的郁云阁重重叹了口气,忧郁道:“我怎么会没想过,就是想到了才不间断写信让你们送过去。不然我还能从盛歌直接飞到他身边?相隔上万里呢。”
  江开说:“原来公子你门儿清啊。”
  郁云阁现在逐渐相信曲闲和江开的鬼话,觉得这趟从燕国回去很可能面临非人待遇。
  “是啊,我睡在他身旁,不比你们看到的多?”
  “我推迟回雾廊山。”江开到底心软,又看在他清醒的份上,决定给这快要成昏君的人一个机会,“我在梁溪外等你消息。”
  郁云阁试想了下如若景玉危太生气,会做出什么事来,咬着嘴唇道:“光你一个不顶用。”
  得让曲闲多准备两个人,否则他怕他被景玉危做死在床上。
  江开少见他退让,唇角翘了下:“我和曲闲打声招呼。”
  作者有话要说:
  郁云阁日记。
  完了完了完了,我感觉到我要完蛋了。


第56章 密探.
  郁云阁看见他唇角少见的笑容, 深感无奈:“笑吧,事到如今只有我像个小丑。”
  “公子误会了。”江开偏要反驳他,“那时恐怕我们进不得东宫。”
  都进不去东宫,更别提救他出来了。
  所以这哪里值得笑?
  郁云阁很不理解, 还大为愤怒:“你是不是和曲闲又打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赌?”
  江开咬死说没有, 他也不能拿人怎么样。
  “公子,咱们恐怕要在这耽误一段时间。”
  江开说得没错, 暴风雪降临得不是地方, 这里人烟罕见, 能碰上个客栈已是幸运。要说天晴等雪化, 估计要很久, 等他们到盛歌, 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
  十分耽误计划, 光是想到要延迟数十日回南川, 郁云阁后背发凉。
  “你说我要在信封上写实际情况, 他会原谅我吗?”
  他不抱太大希望地问, 不等江开回答,他心里估算起景玉危会有的反应。
  越想越不是滋味, 称之为九死一生不为过吧。
  江开难得对他露出怜悯眼神。
  “算了。”郁云阁关上窗户, 不在大半夜吹寂寞的冷风,面对江开略带疑惑的眼神, 他洒脱道,“木已成舟, 早十天还是晚十天回去,得到的惩罚都一样,我还在这纠结个什么劲?”
  江开惊诧地扬眉,不太相信:“公子真这么想?”
  “我怎么想的重要吗?”郁云阁和衣而卧, 失神地看着挂有吉祥红木牌的房梁,“他生那么大的气,一封信不肯给我回,还在意我怎么想?”
  对人家小夫夫闹别扭这事儿,江开没太多劝说经验,只能无措僵站着。
  “睡吧。”郁云阁翻身背对着江开,阖上了双眼。
  情况果真如郁云阁料想那样,第二日天晴积雪堆到小腿,马根本跑不起来,再说就算马能承受得住,人也没办法在雪天里待太久。
  这种时候若是雪盲,极容易迷路出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再想要早些抵达盛歌,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于是他和江开就在客栈暂且住了下来,照旧处理玄云楼和坚持不懈给景玉危写信。
  自然,生闷气的太子殿下相当傲娇的没回过一封。
  哪怕他将原由写在信封上,一眼便能看见,但凡经手信的人,都知晓他们的楼主正孜孜不倦得向家里那位诚恳认错,脸丢得不是一般的多。
  彼时收到信的景玉危再次将信丢进锦盒里,那里堆着大半箱外封写着各类苦诉衷肠又甜言蜜语的信。
  折柳在旁简直不敢为他家太子妃求情,思索着该不该通个风报个信啥的。
  “记着。”景玉危转过头冷冷看他,“你是东宫詹事,只管与孤相关的事。”
  折柳腹诽,太子妃也与您有关啊。
  “是。”折柳瞄一眼被重重盖上盒子的锦盒,“游重鸾将东平城事情办妥了,问是不是翌日押送余怠及那几位重要人证去梁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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