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正确扮演备胎人设番外篇——by长枝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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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他更像是潮湿的海滩沙砾,被散乱的挥洒在海水中,于是他对青年的爱意便也在这无数的水流中自生自灭。
谢慈不会发现他的变化,也没这个兴趣,青年走到男人的对面坐下,似笑非笑道:“周董事,好久不见。”
其实也只有一个多月,周遥山知道谢慈是故意这样问的,青年是在讽刺他,蹲监·狱的感觉如何?
周遥山捏着手中的茶杯微微使力,他垂着头,唇色苍白的像一幅水墨画。
他主动的为对方添茶,嗓音有些哑:“好久不见,小慈。”
没有丝毫的难堪、忍耐,甚至是有些隐忍的、肆意生长的渴望浸染在其中,这样复杂的情绪叫周遥山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他敢也不敢,只能挣扎在求而不得的回忆中。
谢慈轻笑,大概是嘲笑的姿态,青年撩起眼皮,拿起茶水抿了一口:“周董事还真是能屈能伸,我们闲话就少说,你今天邀我来应该不止是为了叙旧吧?”
周遥山沉默的看着青年,黑而空的目光像是能伸出一双苍白的、渴望的手来,最好能细细抚摸着青年的脸颊,印下一个吻才好。
他知道自己说出狂热的爱慕只会得到青年毫不留情的嘲笑,于是他违背本心的回答:“小慈一直都这么聪明。”
周遥山顿了一下,换了个称呼说:“谢总能帮帮我吗?”
空气沉默了许久,就在周遥山觉得,他的小慈或许会笑出声来嘲笑他的痴心妄想时,对方轻飘飘的说:“好啊。”
周遥山心脏一停,一瞬间不理智的想法几乎要冲破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想,万一呢?小慈也在他身上出过气了,他还不曾忘记小慈曾经是个多么容易心软的青年。
万一小慈愿意原谅他,万一他的痴心妄想有一天也可能成真呢?
就在他开始不切实际的幻想时,谢慈出声了。
青年指尖点了点杯沿,看着男人笑笑道:“周遥山,我现在能帮你,也能让你彻底失去一切,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周遥山黑色的眸一顿,细碎的光芒像是被黑水淹没一般,他看出了青年蠢蠢欲动的报复、与不怀好意。
谢慈弯眸,这时候,包厢的门突然被人稳而急的敲了两下,敲门的声音有些突兀,在此时诡异的气氛下甚至显得有几分刺耳。
谢慈微微挑眉,扬声道:“进来。”
来人推开门,对方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卫衣,看起来青春又阳光,皮肤比之谢慈要黑上一些,一双黑润的眼在看到谢慈的一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烛火。
不是薛至又是谁?
薛至面上带着笑意,对谢慈点点头道:“我来了。”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好像才看到一旁的周遥山。他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笑容轻松的道:“小慈说是周董事邀请我们一起来的,我还有些惊讶呢。”
周遥山黑沉的眼扫过两人靠在一起的肩膀,一言不发。
谢慈只轻轻将手腕搭在桌边道:“惊讶什么,周董事一直都是个聪明人。”
说着,青年身体微微向前倾,他有些漫不经心的道:“周董事怎么不说话了?是觉得不舒服了?”
周遥山盯着谢慈逐渐冷却的笑意,好一会儿才哑声道:“怎么会,还得多谢谢总给脸赴约。”
谢慈模糊的哼笑一声,他斯文的理了理领口的领带,食指敲了三下桌面,像是在数着什么。
1、2、3。
谢慈的指顿住,外边的门也被人敲了敲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两个服务生,他们毕恭毕敬的抬进来一块画板,随后又拿来颜色缤纷的颜料摆放整齐,最后将包厢的门再次关上。
谢慈唇侧笑意浅浅,他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约莫是僵住了的男人,斯文又温雅的道:“听说周董事的画技向来高超,而且少有人能亲眼看到,不知道周董事现在愿不愿意在我们面前露一手?”
青年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依旧只是盯着他瞧,黑洞洞的眼像是能雾化出一滩淤泥来。
谢慈便笑了,他说的轻松极了,好像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青年甚至用一种劝阻的、温柔的语气道:“周董事今天来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帮你吗?让你给我们画像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吧?你怎么一副别人欺辱了你的模样啊?”
“周董事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想必心胸也是极为宽阔的吧?”
谁也不知道周遥山现下是什么想法,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眼球布满浅红的血丝,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吃力的模样。
他说:“······确实是小事,小、谢总想怎么画?”
谢慈闻言便握住薛至的手,做出一副亲密好友的模样,他对周遥山眉眼弯弯道:“周董事不如就画下我和阿至吧,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周遥山能看到薛至眼中的受宠若惊、也能感觉到青年对他的挑衅与恶意,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慢慢、慢慢的点头,甚至是做出屈服的姿态。
男人垂下眼,死死按压住发白的指尖:“不会。”
他僵着身子走到画板面前,停顿很久,迟迟没有下笔。
谢慈则是毫不在意,也完全没有关注周遥山,反而是懒懒散散的同薛至聊着天。
他们聊了很多,大部分时候谢慈是在说一些MAT技术的新理念,其实有些枯燥,可是薛至听的极为认真,他甚至随身带着纸笔,大有谢慈说一句,他就要记一句的意思。
谢慈便笑他:“阿至,你这是在我这儿上课来的呢?”
薛至便放松表情道:“阿慈说的都有道理,未免你以后提问,我还是都记下来的好。”
他们说话的语气太轻松了,尤其是薛至,他比起从前更是聪明了不少。
这句话很轻易的让谢慈缓下眉眼,回想起从前两人高中的时光。
高中时候的薛至不爱学习,谢慈则与他不同,几乎算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古板,一天天的甚至要抽背薛至,不然就跟薛父薛母打报告薛至干的“好事”。
周遥山第一次觉得谢慈温柔下来的眉眼是这样刺目,甚至叫他觉得整个人都像被摆放在炙热的炉火中燃烧起来一般。
他是在嫉妒,甚至是在阴暗的诅咒,毕竟他没法让谢慈对他露出这样一个温和真心的笑脸。
第36章 第一只备胎36
周氏的倾颓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周遥山被抓住的把柄太多了, 说句难听的,他还没被彻底搞垮完全是因为谢慈在不上不下的故意逗着人玩。
就像周遥山曾经那样对青年一般。
谢慈并没有明确放话针对周氏,但他的态度太过暧昧, 甚至偶尔会叫人觉得对方只是漫不经心的、单纯的看周氏不顺眼。
也没有到那种必须要把对方弄死的地步。
但一个企业集团被弄成这副狼狈的模样,也没什么前途一说了。
尤其是谢慈那日叫周遥山给他和好友作画的事被传出去,想看周遥山笑话的人便更多了。
你看,当初那样高高在上的、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居高临下模样的周遥山, 居然有一天能看到他被迫低着头屈服在别人的面前。
任你如何厉害、手段高超, 总有人能剪断你的双翅。
当初周遥山一切的作态如今在旁人眼中都再好笑、嘲讽不过了。
B市的圈子就这么大,谢慈如今是所有人眼中最炙手可热的第一人,不少人顺着他的兴趣爱好,组了不少局。
有不少玩乐放松的局,谢慈偶尔赏脸也会去参加几次。
就譬如这次赌石的局。
其实赌石也只是圈子里小范围的玩乐局, 大家押的钱都不多, 重点是游戏的规则。
胜方有权利在可规定范围内支配败方的行动权。
谢慈抿了一口酒,黑色的眼弯着一泓浅淡的笑意:“听起来很有意思, 但我并不是很懂看石。”
一个穿着酒红色西装外套的男人慢慢解开领口的纽扣, 他就坐在谢慈身边, 手臂克制的搭在沙发后,黑眸就这样看着青年, 轻笑道:“没事, 我们也是第一次玩,谢总肯赏脸就够了。”
谢慈笑意不减, 深黑的眼扫过周围一圈后, 漫声道:“行。”
说着, 青年支起腰, 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道:“对了, 今天怎么没叫周董事?我同他关系还不错······”
谢慈说的松散,甚至真有种同对方是好友的感觉,好像之前针对别人的不是他一般。
身着酒红色西装的男人闻言眸光微闪,他是个聪明人,很轻易的就听明白谢慈话里的意思。
这是又有好戏看的意思了。
于是他便笑笑道:“是我们的疏忽,不过那位周董事估计正在来的路上吧,谁不知道谢总你在哪那位就跟到哪?”
对方着实说的夸张了,语气中的轻蔑在明显不过。不过谢慈也没说话,只是笑意淡淡的继续抿了一口酒。
水色沾在唇畔,在灯光下显出一种格外惑人的颜色,可偏生青年骨子里透出一种斯文又冷淡矜贵的姿态,压得众人不敢多看。
男人也只是看了几眼便拨开了眼,他们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眼力见还是有的。
谢慈就算再好看,再勾人,也不是他们能碰的人。
形状各异的石头被一个个摆了上来,谢慈将领口黑色领带扯松了几分,袖口往上推,露出半只洁白如璧的手腕,他慢条斯理的姿态带着几分别样的男性荷尔蒙魅力。
是典型的斯文败类的模样,若是再加上一柄手·枪、与西装暴徒也不相上下。
一圈玩下来,不少人心思别说是不是在石头里了,一个个眼睛就顾着望谢慈那边瞄。
谢慈不管也不理,第一把他赌赢,虽然只是一块小玉石,但也是个足够的彩头。
青年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烟,还没等他拿打火机,身边便有人殷勤的给他点火。
谢慈也没抽,只是燃在指头,表情在暗色的灯中交织出几分阴影,光亮割裂他的轮廓,青年英俊的模样中带着几分毫无表情的冷。
不一会儿,大概是第二轮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轻轻敲了几下。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所有人互相看了一眼,嘴边便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来。
谢慈眯了一下眼,006窝在他的肩头,漂亮的猫瞳中一瞬间闪过数道数据的长线。
它浑身一瞬间绷紧,软乎乎的绒毛似乎一瞬间都能变得扎入,006道:“宿主,系统收到提示,有管理员降临本世界。对方的目的是为了抓捕反派部0101号违规成员。”
谢慈挑眉:“管理员现在效率这么高了?”
006舔舔爪子,眼睛有点放光:“好像是说他们的配置全都更换了最新的一代,而且工资涨了好多!”
谢慈叹气,声音温温和和:“听的我都心动了。”
006迟疑道:“但是他们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营生,死伤率太高了。”
谢慈没说话,只是笑意深了几分。
他没跟006说的是,有时候为了活下去,每个人都能成为亡命之徒。譬如当初他走在刀尖上,身上背债无数的时候,他能一边扮演一个合格的备胎,一边顺便去兼职管理者。
谁还不是个劳模了。
包厢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正是周遥山。
穿的倒是衣冠楚楚,丝毫看不出来落魄的模样。
谢慈眼神落在周遥山身上,他想,如果他是周遥山,这会儿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跑路。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谢慈其实有些看不透周遥山,他能感觉到周遥山古怪的地方,对方在他看来不像是个完完全全的人,说是机械人好像更合适一些。
就当周遥山是个半机械人,他应当完全遵循理性行动才对,但现在对方表现出来的行为简直像是主板中毒了一般,反应不符合常理、不太正常。
可能对方有什么受虐的倾向,谢慈想。
青年这样想着,面上却露出一抹斯文的笑意,对着周遥山轻轻颔首道:“周董事要来一起玩一局吗?”
谢慈捏着手里的玉石,笑容看不出分毫的不对。
周遥山好半晌才点头,他苍冷的面容没有生气,就像是黑暗侵蚀着他的边角,如今就要将他全部吞没了。
穿着酒红色西装的男人来回看了两人几眼,十分识相的将身边的位置留给周遥山。
谢慈将手中的烟按灭,对右手侧的一个黄发的青年露出礼貌的笑意道:“麻烦了,能给我倒一杯水吗?”
水壶离谢慈的中心很远,那黄发青年受宠若惊,还没来得及答应,赶紧想拿起水壶。但一转眼,他便发现有一双苍白的手比他更快一些的拿起水壶,不急不慢地给谢慈倒了一杯水。
谢慈似笑非笑的盯着周遥山看,他说的漫不经心,但其中的语意却叫人觉出几分侮辱来:“周董事还真是热心肠。”
青年说着,手上微扬,一杯水就这样洒在周遥山那张苍白冷淡的脸上。
水珠顺着男人湿漉漉的脸颊往下延伸,周遥山额头的发丝都黏在一起,甚至有几片茶叶黏在对方脸颊一侧。
狼狈非常。
偏生谢慈此时还要笑眯眯道:“真是抱歉,手抖。”
周围鸦雀无声,谁都能看得出谢慈的态度了,他们隐晦的打量着周遥山,用那种不屑的、看着上赶着货色的眼神看着对方。
很明显的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