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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正确扮演备胎人设番外篇——by长枝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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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崇浑身一僵,眸中晦涩不明,好一会儿慢慢吐出一口气,侧过头猛地将一杯酒灌入喉头。
  谢慈见这人终于不烦自己了,也乐得轻松。
  推杯换盏间, 宴席上惯常的开始玩一些诗词接龙的酒令或是投壶游戏。
  谢慈往常最怕这些了, 但这次却兴致高昂的参与进来, 也不管自己会不会丢脸了。
  玩酒令的时候众人一齐去了院中一个长圆石桌寻位置坐下,一般玩酒令都没什么座位讲究, 谢慈眼疾手快, 拉着谢池一同挤到了沈玉书旁边落座。
  近看沈玉书可以说是一种享受, 沈玉书偏爱淡色长袍,今日一身白色镶金边仙鹤广袖长袍,黑发披散下几分,其余的束起来,颇有种仙人下凡的感觉。
  谢慈坐在他身边,白润的脸红了个彻底,再没有从前那般嚣张肆意的纨绔模样,乖巧的样子与那传闻中的谢小侯爷简直是判若两人。
  谢慈的目光一直都停在沈玉书身上,沈玉书想喝茶,谢慈便拦下侍女悄悄给他满上,然后还要装模作样的给自己也倒满一杯。
  听到对方道谢的时候,他别扭小声的说没事,一双耳朵都红了个彻底。
  谢慈是个很挑的人,他从来都不喝茶,觉得这玩意儿又苦又涩,但这会儿,他悄悄瞥一眼身边的风雅公子,对方抿一口茶水,他便要跟着抿上一口。那双黑白分明的黑眸似是笼上一层月色一般,轻轻享受般的眯起几分。
  轮到沈玉书接酒令的时候,谢慈眼中便恍若落入烈阳似的,亮闪闪的注视着身边的人,漂亮的指骨都要被拍红了。
  谢慈从始至终都没关注过身侧的谢池,只在看到沈玉书挥笔写酒令的时候侧首同谢池咬耳朵,声音因为压的比较低,便显出几分稍软的激动:“池弟,沈玉书也太厉害了,这种故意为难的对子都能对的上来!”
  这哪里能算是故意为难,沈玉书本身便极为聪慧,又是刚回皇城,众人都算是手下留情了。也只有谢慈这般不学无术的纨绔才会觉得难度极高、故意为难。
  谢池没说话,只是沉着一张脸将手中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谢慈这会儿哪能看得出来他这弟弟情绪不佳,他光顾着绞尽脑汁的想如何同沈玉书搭话了,哪怕沈玉书对他只是礼节性的颔首,一言不发,谢慈也会觉得对方这样冰冷的人肯对他点点头,一定是对他印象也不错!
  他们之间绝对是有戏的!
  沈玉书下场后,下一个便轮到了谢池,因着谢池在皇城中也算是久负盛名的才子,出题者自然也不会客气,如果说出题者对沈玉书是手下留情了,那么对谢池则是分毫不曾留情。
  结果是毫无疑问的,谢池不急不缓的对出一个堪称完美的酒令,如他的人一般,看不出分毫破绽。
  众人对他无不夸赞,绢花毫无悬念的落到了谢池的手中,谢池沉稳的面上便也露出丝丝缕缕的笑,竟有几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似的。
  只是当眼风扫到他那位荒唐的兄长时,谢池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谢慈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他一眼,对方的眼神一直落在沈玉书身上,像路边的狗儿似的,可怜又可爱。
  谢池这下彻底冷下脸了,不过他向来都是一副沉稳冷面的模样,竟也无人发现他心情不佳。
  谢池回位后手中摩挲着绢花许久,好一会儿,等谢慈终于想起来同他这被忽视许久的可怜弟弟说话时,谢池才抿抿唇,将手中的那朵栩栩如生的绢花递给谢慈,面不改色道:“这绢花送与兄长······”
  “愿兄长岁岁欢喜,年年无忧。”
  其实这种行酒令获得的绢花向来都是默认送给心仪的姑娘的,当然,绢花的寓意极好,送与亲人也是恰当的。
  谢慈并未多想,很自然的接下那朵绢花。毕竟从前谢池也是经常参加那些宴会,得到的绢花无一例外的全都送给了他。
  一样东西再好,多了也就不稀罕了,更何况谢小侯爷打小到大身边的好东西都没缺过,自然也不会太在意。
  他几乎是刚收下绢花,便浑不在意的丢在桌案上,再没多看一眼。
  谢池大约是看到了,又或者没看到,他早习惯他这位兄长没心没肺的态度了。
  谢慈就是这样的人,他打小便知道,对方是被宠着长大的,被宠的肆无忌惮、没心没肺,从来都不懂得珍惜旁人的心意。
  他高兴了便收下,回你一句好话,不高兴了收到手直接砸了都行,哪管你高兴不高兴、失落不失落?
  谢慈是最后一个轮到行酒令的人。
  他根本听不懂什么叫以一任意事物现象为题作诗,也不知道这作令的讲究,谢池本想帮着说话,但众人明显早就看出这纨绔来参加宴席的初衷,都准备着看他的笑话呢,哪里能让谢池帮着他蒙混过关。
  谢慈站在清水石桌旁,手中拿着笔,茫然的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那张明珠生晕的脸显出几分可怜可爱的无措来。
  美人向来是受优待的,当谢慈收敛了一身嚣张无度,确实拥有一张足以迷惑众人的脸。
  就在众人想着是不是做的过了的时候,谢小侯爷像是忽的想起什么似的,挥笔在白纸上纵意挥洒起来,看上去颇有几分唬人。
  谢慈放下笔,由着相府的仆人举起那张白纸,只见那白纸上一片歪歪扭扭的鬼画符,字迹简直比孩童还不如。
  但勉强还是可以认清的。
  “喜欢沈玉书,想嫁沈玉书。”
  众人哄堂大笑。
  谢慈脸色爆红,但是他还是强撑着道:“你们笑什么,‘喜欢’和‘想嫁’不是对上了吗?本侯爷难道对错了吗?”
  一青衫公子揩去眼角的泪花,鼓掌道:“没错,谢小侯爷这对的实在妙绝,对子工整无比,又向沈公子表明了心意,妙!绝妙啊!”
  谢慈轻哼一声,偷偷看了眼坐在众人中央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沈玉书。
  沈玉书并未看他,对方修长的指捻着白瓷杯沿,垂眸饮茶,仿佛对这场闹剧全然不知。
  谢慈心里有些挫败,他坐回位置上,心中安慰自己,话本上都是这样写的,追求美人需要坚持不懈,他这才开始呢,根本不算什么!
  谢慈不是没感觉到旁人眼中的嘲笑,不过他从来就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喜欢一个人不是就该说出来么?遮遮掩掩算什么男子汉?
  他想在谢池这边找认同感,谢池却头也不抬,面上一片冷漠,谢慈心里有点气,便也不理他,一个劲的喝酒。
  宴会傍晚的时候才结束的,谢慈早已醉的神志不清,趴在石桌上睡得昏天暗地。
  被谢池半抱起来的时候谢慈才勉强睁开了眼。
  模糊间,谢慈看见一片雪白的衣角,鼻翼间笼上一层浅淡的烟灰香,令人想起庙宇中的菩萨。
  他听见谢池握紧他的手对什么人道:“······今日家兄实在失礼了,还望沈公子莫要见怪。”
  对方的声音好听极了,低沉间又带着几分清泉如许的错觉:“无事,令兄性情活泼,恐是不适应今日这般宴席。”
  谢慈脑海一片模糊,却知道身前的人是谁了,他手臂向前,握住一片云端便不再松开。
  “沈·······玉书,沈玉书········”
  纨绔面上一片晕红,水红的唇格外的莹润,他的声音低低小小的,像是祈求爱怜的狸奴似的:“沈玉书······我嫁给你好不好?”
  “我喜欢你啊····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了,你······嗯,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不能、不能说话不算话!”
  沈玉书垂眼看着眼前一片娇气痴态的少年郎,他知道谢慈这号人,虽然这么多年呆在庙宇,但对各世家的关系却并未浅淡。
  他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手腕侧的佛珠,木珠表面光滑,隐隐还有几分刀剑划出的裂口,看起来大约是戴了许多年了。
  沈玉书淡淡的往后退却了一步,他的脸上毫无情绪,看着谢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地上随便的一根草一般:“谢小侯爷,你醉了。”
  大约是在寺庙中养成的一种习惯,沈玉书下意识的双手合十,面上的冷淡与紧闭的领口,叫他在谢慈眼中更是幻化成了另一种诱人的禁欲感。
  谢慈手中一空,顿时不安的动弹起来,直到谢池黑着脸掐了一把他的腰,冷声道:“兄长若是再动,便自己走回家罢。”谢慈这才安稳下来,不再一个劲的闹着要沈玉书。


第75章 第三只备胎9
  这场宴会不仅是将谢小侯爷草包无墨的名头坐实了, 痴恋沈家大郎、倒贴上赶着要嫁给人家的行为也在皇城被众人笑传了个遍。
  甚至还有一些酒楼的说书人写了些讽刺的本子将谢慈这行为嘲笑了个遍。
  谢慈今日心情本就不好,本是想着和沈棠之一起出来试试这皇城新开的酒楼,但一想到沈棠之近日来对他的态度, 谢慈就放弃了, 索性自己一人带着侍从便出来了。
  沈棠之近来对他格外冷淡,对方表现得非常忙碌, 谢慈就是故意找茬不再背诵对方布置的书籍,沈棠之也不会如从前一般对他耐心温和的劝说陪伴。
  谢慈心里不乐意, 他本来是把沈棠之当做已经被自己收服的小弟, 都把对方划进自己的圈子里了, 没想到对方突然给他这么摆脸子, 谢小侯爷哪里还能高兴?
  虽然他耳闻对方近日被他爹收为幕僚, 据说正在准备三年一度即将到临的科举, 但这也不是对方对他冷淡的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的理由吧!
  谢慈越想越觉得委屈,他对沈棠之多好啊,吃的喝的没缺着, 对方的怪癖他也没揭穿,之前还特意带着人去了红楼享受。
  这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呢?
  酒楼下的说书人理了理衣摆, 手中拿着惊堂木就是一拍, 继续信口雌黄道:“沈家公子被圣上称过‘高洁无涯,应是玉山在人间’, 可是天上下来的仙人,哪里是凡人能玷污的。更不用说那谢姓纨绔,满脸麻子, 成天混迹红楼伎馆中间, 一双眼下尽是青黑, 肾虚之相啊!沈公子多年在庙堂之上染着佛性, 对其自是不屑一顾。”
  见说书人这般说,台下便有人好奇道:“这纨绔果真相貌丑陋至此?”
  谢慈本就不是个能忍得住脾性的人,这种情绪在看到楼下大厅某处闲适喝茶摇扇的萧崇的一瞬间达到顶峰。
  萧崇似乎注意到他,眉眼尽是笑意,在这种情景下看起来更是格外的气人。
  谢小侯爷气的半张脸都红了,比之夭夭桃李花还要艳上几分,那粉肤更是若檐上的细雪一般,眉若远山,无一处不是精巧至极的美。
  他气愤的将幕帘拉扯开,瘦削可一掌而握的腰身比在栏杆间,怒气冲冲道:“本侯爷在此,你们这些长舌的信不信本侯爷一并治你们一个谣传之罪?”
  台下人一众人似乎没想到正在八卦的人居然就在这栋酒楼,但不少人还是不太相信的,他们都是一些种田歇脚的汉子或是行脚商,甚少去逛那红楼烟尘之地,遇不到谢小侯爷,便也不知道这小侯爷究竟长着什么模样。
  此时乍见一个相貌极为俊俏多情的小公子气愤的探身而出如此一番说道,一个个都当是哪家儿郎戏弄他们来的。
  ——这等事情也并不是没发生过。
  他们都觉得谢小侯爷这种贪图享受的纨绔怎么可能肯亲自来这区区酒楼呢?
  甚至还有人戏言道:“小公子长得这般貌美,莫要胡乱说话。”说着上下打量一番,眼中现出几分戏谑与惊艳来。
  给谢慈简直给气的仰倒,偏偏还百口莫辩。
  最后是萧崇不紧不慢的出来说了一番,这才叫众人信了。
  萧崇当初驻守边疆,击退外敌回城那一路可谓是光华无限,所以皇城大多数百姓都记住了这个小将军。
  谢慈拉着脸,男人之间总有些奇怪的好胜心,被当初的手下败将萧崇比下去,谢慈心里简直膈应的要死。
  他甩开袖子就想离开,却被萧崇一手拉住袖子,另一手搭住肩膀,萧小将军手上的茧子有些厚,力道与从前不一般,谢慈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挣脱对方的束缚。
  萧崇笑道:“谢小侯爷别急着走啊,这么久不见,小侯爷不想同我叙叙旧?”
  谢慈怎么也挣扎不掉,侍从也不敢掺和,旁边还有不少人看着,谢慈没办法只好忍下来,心里暗骂萧崇此人卑鄙。
  萧崇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要与谢慈说的,与他先前拉住谢慈的说辞一般,他同谢慈聊的都是边关趣事。
  英气的小将军说起那些事面容上的锋锐感都软和了几分,他看向谢慈的目光带着谢慈不懂的温柔与深沉,他说:“小侯爷,我去的第一年曾被敌方一只牧犬咬住小腿,战场上再晚一秒就该丧命了。”
  他说:“小侯爷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边关烤肉么?其实街头卖的多少有些唬人了,真正的边关烤肉其实什么调料都不加,肉质又老又硬,腥味很重,一点都不好吃。”
  萧崇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谢慈只听了几句,根本没什么心思细听,主要是萧崇似乎并未将自己与平民区别开,他端坐在人群中,仿佛自己与百姓融为一群,年轻的将军再也没有从前的心高气傲,自命不凡。
  但谢慈不是,谢慈一年到头都不会来到平民堆中一次,他总是习惯了奴仆的低眉顺目,习惯了红楼女郎与那些纨绔们的曲意奉承,习惯了旁人的克制。
  如此这酒楼中的那些人眼中对他的好奇与一些不消掩饰的惊艳、痴迷之色简直让谢慈这个尊贵的小侯爷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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