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正确扮演备胎人设番外篇——by长枝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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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海中只余下了‘放肆’二字,但同时谢慈也知道,法不责众,他就是气也只能任由旁人看,毕竟也没有哪条律法说过不允许平民看贵族。
谢慈越想越烦躁,羊脂玉似的脸也冷下来,他不耐烦的对萧崇道:“说够了没?小爷对你怎么打仗的、怎么在外面生活的历程并不感兴趣。”
谢慈站起身,刚想要离开,手腕却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
不等他说什么,萧崇便低声道:“你当初为什么没来?”
谢慈居高临下的看他,一瞬间有些搞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萧崇问的是当自己离开的时候邀请谢慈赴宴谢慈并未去的原因。
从高处来看萧崇的目光,萧小将军的目光似乎有几分失落与暗沉的阴霾。
但可惜,谢慈从来不曾细想一些事情,也看不出旁人对他喜与恶,谢慈道:“小爷为什么要去?你以为你是谁?我们的关系很好吗?萧崇,你都忘了你曾经干的那些混账事了吗?”
萧崇手上一松,下颌骨隐忍的动了动,好一会儿蓦的笑了一下:“算了,我早该知道的,谢慈,是不是别人不明确表现出来,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谢慈心中忽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随后他便看到眼前的萧崇站起身,从前他们高低无二,现在萧崇却是要比他高上半个头了。
萧崇凑近他几分道:“谢慈,我心悦你。”
谢慈眼皮一颤,大惊失色的将萧崇推开。
手指指着对方,抖啊抖,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你给小爷有多远滚多远。”
萧崇没说话,只是笑笑抿了口酒:“不滚,还没娶到媳妇呢。”
他意有所指的扫了眼谢慈的腰身,眉眼中尽是挑衅。
谢慈本来还有些怕这人真喜欢自己,但现在他确信了,萧崇就是个贱骨头,这肯定是他气他的新法子!
谢慈面无表情的离开了酒楼,管也不管旁人各异的目光。
他没有注意到,二楼上一道长帘被一只修长玉雪似的手指慢慢挑开,男人长发束冠,乌发飘飘,一身白衫不染纤尘,不是沈玉书又是谁?
这包厢中坐着三人,除却沈玉书还有谢池与另一个青衫公子。
青衫公子捏了捏手中的酒杯,笑道:“如今朝中局势不定,若我未猜错,近来萧将军在民间声名颇高,已经惹得圣上不悦了吧?”
此话一出,谢池面上的表情似乎愈发冷沉,沈玉书倒依旧是一副不染纤尘俗世的模样,动作雅致的抿了一口温茶。
青衫公子似乎也看出了什么,话头忽的一转,开玩笑似的道:“不过谢大人也不用担心令兄,令兄对······沈公子可是一片真心,可不会为旁人所动。”
谢池抬眼看了那青衫公子一眼,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青衫公子赶紧举手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宝贝你兄长跟什么似的,我不说了还不成么?”
谢池漠然道:“兄长生□□玩闹,还请诸位担待,他是侯府的小侯爷,日后会娶妻生子。侯府也不会任由继承者嫁与旁人的。”
这话不知道是解释,还是什么警告。只有谢池自己心中清楚了。
沈玉书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眸落在楼下谢慈坐过的位置,停留了一瞬便挪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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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慈并未将那日萧崇的话放在心里,并且自此遇到这人他就躲着走。
萧崇这人可算是刷新他的认知了,连那种喜欢他的鬼话都能说得出来,谢慈自认比不过。
谢慈现在几乎是将整颗心都放在追求沈玉书的身上,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往沈府中送。
知道沈玉书偏爱佛山的君子兰,便拐着弯从谢池那边要来两盆。
谢池对他这位兄长的纵容程度从来都不是开玩笑的,佛山君子兰享誉天下,一盆难求。谢慈伸手向他要,谢池眼眨也不眨的就给了,不过他到底还是奇怪的。
谢慈不是什么润玉公子,从前对这盆栽君子兰也从未感兴趣过,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要这君子兰了?
谢池是无心之问,谢慈在这件事倒是惯会隐瞒,他言辞闪烁,只说是喜欢。
谢池哪里会知道,他这好兄长将君子兰拿到手后转头就往丞相府跑,眼巴巴的给沈玉书送殷勤去了。
沈玉书自然是无功不受禄,但谢慈从旁门左道打听到,沈玉书从前在寺庙时身旁便有一盆喜欢的佛山君子兰,君子兰向来是君子德行的化身,佛山君子兰可静心平气,更是君子之最。
果然,这次沈玉书并没有拒绝谢慈。
谢慈心里高兴,面上还是要矜持几分,秀白的面上显出几分淡微的红晕,脊背难得挺的笔直,倒真有几分世家子的姿态。
沈玉书轻轻抿了口茶水,一旁穿着白衣的短发寺人垂头为他续茶,谢慈仿佛能闻到对方身上浅淡的香火气息。
沈玉书面色很淡,像是冷寒不化的冰雪,他嘱咐了寺人几句,没一会儿,那寺人便举着一个托盘走到谢慈身侧恭敬的将东西放在桌案上。
谢慈还以为这是沈玉书送自己的礼物,他是个喜恶都表现在脸上的人,见状面上便显出几分惊喜与期待,眼眸中的爱慕简直可以实质化出来。
却没想沈玉书冷淡的抬眸看了他一眼:“玉书谢过小侯爷的厚爱,只是这次小侯爷收下回礼,便莫要再来丞相府了罢。”
谢慈动作一顿,有些茫然可怜的抬眸看向那皎若明月的公子,他问:“怎么了吗?是我、本侯爷哪里做的不好吗?”
鼎鼎大名、在皇城肆意妄为的小侯爷此时竟用这样无措、委屈、甚至算得上低微的语气同他说话。
沈玉书动作一顿,那双深黑的眸子定在谢慈的身上,右手拇指轻轻抚了抚左手侧的佛珠。
好一会儿,他清冷的声音才响起:“谢小侯爷不必多虑,只是小侯爷该明白世家侯府的职责,绝无可能的事情便无须坚持下去了。”
这简直是摆明了的告诉谢慈,沈玉书不可能会喜欢他的。
漂亮纨绔垂下头,手指攥的很紧,约莫是有些伤心。
室内一片寂静,好一会儿,谢慈猛地抬头,他的眼尾有些红,声音有些低哑:“那、不能先当友人吗?”
这样的话语从一个生在皇城的世家子的口中说出显得过分的天真了,甚至没法不叫人叫人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沈玉书摩挲着指尖,长睫微颤,竟避开了谢慈眼尾的那抹红:“谢小侯爷似乎没明白在下的意思。”
沈玉书的语气似乎温和下几分,甚至有些劝慰的意思:“在下与小侯爷之间绝无可能,小侯爷爱风尘与美人,在下偏好书籍与佛堂,日后便是在一起,也无法共同生活。”
谢慈看他,那双水润的黑眸中似乎从未如此坚定过:“你若不喜欢我去那些烟花之地,我日后便不会去,我会多看书,学习君子之道。”
谢小侯爷最后握紧泛冷的指尖,紧张的一张小脸都有些泛白了:“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你的。”
皇城世家向来是以矜贵克制为子弟遵守的规范,便是那群时常与谢慈一起混的纨绔都不会如谢慈这般敢大胆表明心意。
谢慈无疑是被人嘲笑的,但同时他也是被羡慕的。
再没有人能同他一般,爱恨敢言,明如灼火。
沈玉书并未说话,但他也没有被人如此直言爱慕的羞涩与惶然,他宛若一尊没有情绪的玉佛,看着谢慈的目光更像是在计量着价值一般。
谢慈才不管什么其他,或者说他也看不明白,谢小侯爷下定决心了一般道:“沈郎君不要直接否定,不若先考察一段时间,如果你吩咐的事情小爷有一件未曾做到,小爷不用你说,再也不会靠近、烦你······这样可以吗?”
最后一句话问的小心翼翼,像是怕极了会被拒绝一般。
第76章 第三只备胎10
沈玉书最后还是答应了谢慈的意见。
实在是拒绝不得, 那玉雕似的纨绔眼尾晕着桃瓣似的,仿佛一拒绝就要承载不住露水,倒像是旁人欺负了他似的。
蛮不讲理, 叫人没法狠下心来。
谢慈眼巴巴看着沈玉书道:“沈郎君, 如此,今晚的赏花宴我、小爷能邀你一起去吗?”
沈玉书握住手中的竹简, 深黑无波的眼落到谢慈的面上:“谢小侯爷方才说的可还算话?”
谢慈一愣:“当然算,你说什么小爷都一定能做到!”
沈玉书指骨敲了一竹简, 动作浑然散漫:“那在下便失礼了, 玉书第一个要求便是, 希望谢小侯爷无事莫要时常寻来丞相府, 当真有事可告知管家与寺人。另, 小侯爷若想邀请玉书参与什么宴会, 玉书便会抽一本时下君子之道询问小侯爷,小侯爷若能答上来,玉书方才同意赴宴。”
背书这确实有些为难谢小侯爷了,皇城中谁人不知这谢小侯爷一本君子德行背了十余年还不曾记住一词半句?
沈玉书只说抽一本君子之道来抽背询问, 问题是君子之道可不止一册,堆起来能有半个房梁高, 这难度简直堪称是地狱级别。
其实若是个只想玩玩感情或是一时兴起的纨绔, 这会儿估计就已经打退堂鼓了, 但谢慈却没有丝毫被为难的模样,小侯爷黑白分明的眼中装着几分亮晶晶的光彩, 他想,沈玉书不愧是博学多才的皇城第一公子, 他喜欢的人连为别人都这样有涵养。
不对, 这哪里算为难, 这是心上人给他的考验!
谢慈脸上泛起些薄红:“好!”
他这副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沈玉书答应了同他在一起了,乖顺的不得了。
谢慈现在当真是看沈玉书无一处不好,只要一想到对方是小时候对他伸手、为他处理伤口、将他搂在怀里不断安慰的小仙童,他一颗心就软的不像话。
小仙童长大了,变成了真正的仙人了,他也要努力一些才能配得上对方啊。
谢慈抿抿唇,又犹豫着,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道:“沈郎君,我保证不时常来丞相府,一月就来三次,不对两次,那能不转话给管家吗?”
他那双眼睛仿佛在告诉对方,我保证什么都不做的,只是看看。
其实谢慈的身份从正统角度上来说是比沈玉书高上许多的,他若是真摆架子来丞相府,沈玉书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没法拒绝的。
但他这样可怜巴巴的说出来,反而叫旁人不好意思了。
沈玉书最后只是沉默几分道:“随小侯爷心意。”
谢慈高兴的简直找不到北了。
沈玉书看着谢慈离开的背影,离得远的时候仿佛与外面的天光混然一体,只有那纤细的、紧束的腰带还能留出一抹窄然的弧度。
沈玉书手指微动,垂眼将杯中的茶水尽数饮尽。
寺人站在他身侧,只等着他吩咐。
好一会儿,这玉人似的沈郎君才淡淡道:“除了那盆君子兰留下,其他被触碰过的东西如往常一般,净水后毁去。”
白衣寺人的表情不变,似是早已习惯了主子的怪癖了一般,恭敬的合掌鞠躬,随后将谢慈先前坐过的椅子,喝过的茶水杯全部用白布蒙住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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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注1】
读书声从西苑传了出来,不少侍卫抬头往屋内看了两眼,神情都有些不可思议。
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们这谢小侯爷开始成天的捧着书念起来了,自觉的不行,比沈先生时常盯着的时候还要管用的紧。
旁的纨绔喊谢小侯爷去参加什么红楼宴会,也一并都推了。
这副努力的样子叫人怀疑这谢小侯爷皮囊下是不是换了个人了,还是说这纨绔是真的从良了,打算去考个科举状元?
简直不可思议。
谢池的脚步停在西苑外,他的手背绷紧,推开了西苑书房的门。
他那兄长此时正没骨头似的趴在檀木的桌案上,长发水似的蜿蜒流淌及地,谢慈的脸上有些恍惚,显然是背书背的整个人都对外界反应不过来了。
谢池冷沉的眉头不自觉的蹙起几分,从前他倒是时常催促兄长背书识理,还赞成父亲聘请沈棠之来家里盯着兄长读书。
现在谢慈确实是在发奋读书了,可谢池见他这副神思不属、痛苦恍惚的模样,又开始心疼了。
他走近谢慈身边,手上小心翼翼的帮他将一旁杂乱的书页整理好,今天他与谢慈的衣着色彩十分相像,只不过谢慈是浅蓝的宽袖长袍,而他是深蓝的长衫,衣摆触碰在一起,倒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谢池低声道:“兄长若是累了不若歇息一会儿,池命人送来些果盘。”
谢慈摇了摇头,努力睁大眼,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不用,这还有好多本没背完········”
蓝衣青年自言自语嘟囔了几句,连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我今天背了快半本了吧········上一句是什么来着······”
谢池将他手中的书本抽掉,眉目沉沉:“兄长,读书不可急于一时。”
谢慈急了,猛地站起来要去勾那本被谢池拿走的书,但他许久不曾起来活动,这会儿猛地起身,整个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栽进了谢池的怀里。
就是这样,谢慈依旧眼不离谢池手中的书本,他的漂亮的眼下有几分黯淡的阴影,面色显出几分急躁:“谢池,你烦不烦,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