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正确扮演备胎人设番外篇——by长枝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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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尊重宿主的一切诉求,它用它不聪明的机械脑子费劲地想,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宿主也无法控制的情况,即便是燃烧自己的机体,它也一定会让宿主得到圆满的结局。
孕育着无数子字体的母体系统曾告诉过所有新生系统一句话:“寻找自己的合理存在的意义。”
006摸摸窝在宿主的肩头,用爪子轻轻挠一下宿主的乌黑如云的发尾,心想,这就是它合理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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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书冷白的指尖顺抚着玉扇尾部的玉佩,冷淡的眼巧也不巧地落在谢慈那熠熠生辉的眸中。
谢慈生的一双好看的黑眼,水波丛生,很像对方傻乎乎的说要给他庆生的那日,漫天绽放的星火,充斥着少年人满心满目的爱恋。
对方穿着一身广袖白衣,雪肤红唇,乌发披散几分在额角,分明是为了讨好他才穿的如此模样。
沈玉书不动声色的扣紧玉扇,敛眸道:“有劳小侯爷如此费心。”
谢慈哪里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他还笑的满目欢喜。手中勤快地将食盒递给那垂着头的白衣寺人,眼尾不经意的扫过对方的面容,十分陌生,并不是从前时常见到的那个寺人。
他并未想太多,随意问道:“沈郎君身边的寺人怎么换了?”
沈玉书闻言深黑的眼慢慢看向谢慈,意味不明道:“谢小侯爷怎的观察如此仔细?不过是伺候的人罢了,用的不顺手便换了。”
谢慈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他虽然是个草包,但也能听得出来对方语气中对于他窥探自己私事的不悦。
这要是旁人,谢小侯爷如何忍得?
但若是沈玉书,便又是另一副面孔了。
谢慈不仅能忍着,甚至还能陪着笑脸说‘不过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
这哪里像什么身份尊贵的小侯爷,分明比一般的奴隶平民还要谦卑一些。
旁人不知道谢慈为什么对沈玉书的忍耐限度会如此之宽,但那花心、多情的小侯爷心中清楚,他如此并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救了自己的小仙童,更重要的是沈家郎君那张霜雪不可攀的面容。
再没有人比沈玉书的脸更符合他的喜好了,便是为此也忍得。
美人嘛,有点坏脾气是正常的,他当然要多担待一些了。
谢慈一手撑着脸,看沈玉书慢条斯理地抬腕抿了一口玉萝丝的汤水。
有些甜,想来煮汤的人约莫是加了不少白糖。
沈玉书其实对外从未表现过任何的偏好,他从小至大经历过无数场阴谋阳杀,根本不会暴露出丝毫的弱点。
但是人天然便会有喜欢与厌恶,就像不会有人知道,沈玉白顶着这张玉面美人的脸,气质如寒雪霜剑,却嗜好甜食。
这天底下知道唯一知道他沈玉书喜好甜食的,只有他本人。
沈玉书放下汤匙,抬眸看向谢慈,深黑的眼中毫无情绪:“谢小侯爷手艺不错,但为何加白糖。”
玉萝丝豆腐汤一般都是咸味居多,皇城的贵族皆偏爱咸食,认为咸食能够养人,而甜的食物则会腐坏人的皮肤与心智。
谢慈闻言手上一抖,他面上的笑容慢慢挎了下来,手指有些不安地攥着垂在胸口的长发,他小声嘟囔:“甜的?没道理啊,我记得我加的明明是盐啊······”
“难道是放错了?”纨绔小声说着,下意识看了眼身前不远处的沈玉书。
沈玉书的表情依旧是冰冷淡淡的,但是那双眼中却好似划过几分笑意,薄厚适宜的唇抿起一个弧度,很淡,或许还有些轻嘲,又或许是抒发一种困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笨的人?
谢慈心跳如雷,他手脚都不知道放哪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沈玉书大约是对他笑了。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好像是你坚持的培养、浇灌一颗根本结不出果实的树木,所有人都在嘲笑你、否定你,告诉你不可能,但现在,那棵大树当真结出果实了。
很小,摇摇欲坠,但它确实存在。
第83章 第三只备胎17
其实谢慈同沈玉书相处起来还是有些压力的, 谢慈私心想多打探些心上人的喜好,但沈玉书是什么人?
对方聪敏不绝、是连皇帝都夸赞的皇城第一贵公子。
谢慈在他面前的小心思简直再明晰不过。
别说什么喜好了, 谢慈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打探不到,话题的主动权永远在沈玉书手中。
沈玉书很少同谢慈闲聊,更多的是聊起书籍经纶,语词诗赋。
谢慈是谁?皇城第一纨绔,他统共也没背完几本,经常是沈玉书会抛给他一句诗词接龙,谢慈伤脑筋的想, 这般之下竟也能达成一种诡异的平衡感。
沈玉书确实许久不曾喝过甜汤了, 他向来待自己严谨到近乎苛刻,但谢慈实在叫人难以设防。
对方看着他的眼中只有期盼与爱慕,小心翼翼的,甚至叫人时常生出细密的心疼感。
谢小侯爷合该是张扬跋扈、自在风流的潇洒公子哥才是。
沈玉书难得放松警惕, 垂眼多抿了几口汤水。
大厅中气氛算是祥和, 厅外却隐隐传来一阵侍从阻拦的声音:“萧小将军,奴先去禀报公子,请您止步。”
萧崇约莫是没理, 青年将军的声音不怒自威,锋锐感如战场扫四合的利剑,他说:“本将军昨日便拜过请帖,今日缘何还需通报?”
侍从最后还是没拦住,萧崇大步走入大厅,意料之中的看到了谢慈, 见谢小侯爷瞪大眼看过来, 忍不住冷笑一声:“无怪拦我, 原是沈郎君已有来客。怎的, 本将还需要避嫌吗?”
沈玉书慢慢放下汤匙,接过寺人双手呈交的白绢,慢条斯理的擦拭了一下手指,黑如墨水的眼看着萧崇:“萧小将军性情依旧如此,太过急躁。”
他如此点评,语气竟是有几分熟悉的模样,谢慈水亮的黑眸来回轮转在两人之间,总觉得自己有点危机感了。
这两人该不会私底下有什么私情吧?
萧崇长腿迈开,走到谢慈身边坐下,随意便拿起谢慈手侧的茶杯抿了一口,他故意不看谢慈,反而对沈玉书道:“你这里的茶还挺甜。”
谢慈气的不行,只觉得这人实在碍眼讨嫌,但沈玉书就在面前,为了在心上人面前维持矜持公子的模样,他只好忍下。
沈玉书眼眸微暗,他的黑眼珠很大,眼中时常会给人一种雾气弥漫、深不可测的冷感,他的眼神落在萧崇握住的杯柄上。
还有杯沿,不偏不倚的,萧崇喝的位置与那谢小侯爷完全一致。
沈玉书眉心蹙起几分,不适感让他轻慢的曲起指骨敲了敲桌案。
其实有些时候,人并无法完全做到理性的分割开一切,就比如谢慈缠着他许久,沈玉书虽一直不将其放在心上,但时间久了,沈玉书难免将其划归于自己的领域之中。
萧崇这样的举动,会让他产生一种自己的东西被觊觎、玷污的恶感。
但沈玉书并没有意识到,从前便是他爱极的物件,被旁人触上分毫,他也会将其丢弃。
可对于谢慈,他不知已经将底线放宽多少。
就像他从未真正的命人去阻拦谢慈找他、或是对他求爱的举动。
有时候沉默并不代表不在意,或许是在意极了,可压抑的寒冰叫他动弹不得,只好装模作样的放松那人的靠近。
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沈玉书沉默的抿了口茶,眼中看不出情绪:“萧小将军很有品味,今日的茶是佛山冷茶,以苦涩回甘著名。”
萧崇笑笑没回话,他今日来丞相府的目的显然不是沈玉书,他看着谢慈那副不耐烦的模样就想笑,就像在逗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狸奴一般。
萧崇的眼神划过沈玉书桌旁熟悉的餐盒,语气好似带着些随意:“说起来,我倒是记起一件事。”
“沈郎君你喝的这玉萝丝豆腐汤,还是我前日手把手教的谢小侯爷呢。”萧崇的眼中温和下来几分,好似回想起什么一般:“谢小侯爷一开始做出来的汤水实在一言难尽,还发了好一通脾气,还是我哄着才算作罢,后来也算是开窍越做越好。”
萧崇一番话虽然没有说明他与谢慈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处处都是暧昧与暗示,尤其像是要膈应沈玉书一般的加重了其中的‘手把手’三字。
沈玉书脸色果然愈发冰凉,不过他本身情绪变动便极少,一般人倒也看不出来。
谢慈性子本就是个憋不住的,加上他与萧崇见面十次九次都在争吵打架,都快成一种惯性了,现下果然与萧崇吵起来:“谁让你哄着了?你不喜欢喝便不喝啊?现在又在嫌弃小爷做的不够好,萧崇你好生厚脸皮,信不信小爷揍你!”
萧崇眼带笑意,语气故意拖长:“信啊,怎么不信?小侯爷训斥的对,萧崇甘愿受罚。”
他还凑近谢小侯爷那张被气的明珠泛晕的芙蓉面,呼出的气都好似带着几分暧昧:“小侯爷前日罚得萧崇痛极,今日不若再试一试?”
贱样!
谢慈咬牙:“你还要不要脸了?”
萧崇道:“不要,小侯爷罚我啊,难不成是怕了?不应该啊·······诶诶,你手轻点、轻点!”
谢慈哪里会放过他,他揪住萧崇的手腕愈发使力,直叫萧崇整个耳根都泛出一种暧昧的粉色。
萧崇做出一种疼的不行的姿态,眼廓底却带了几分放纵与笑意。
两人就像一对欢喜冤家,新婚惧内的丈夫与跋扈骄纵的妻子,再般配不过了。
沈玉书静静看着二人,分明他才是主人家,却像个可笑的局外人。
冷而白指骨隐约泛起几分青意,若是细下看来,他白玉的面上一瞬间似是漫长一层浅灰的蛛网,但很快又被压制下去。
他食指捏住的白玉杯从底部开始生出细碎的裂纹,慢慢的延伸至杯沿,一瞬间化作白色的齑粉,从指尖簌簌落下。
一旁伺候的寺人吓得直接跪下,额头磕在地面,动也不敢动一下。
谢慈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心里有些慌,指尖还紧紧捏着萧崇的耳朵,轻软、发烫。
手上一松,谢慈白皙的面上氤氲出一片雾蒙蒙的粉,他下意识将手被在身后,语气都有些结结巴巴的:“沈、沈郎君莫气,我不是故意的。”
萧崇语气却十分轻松,他对上座的沈玉书笑笑道:“没事,怪便都怪我,谢小侯爷只是性情率真,是我先惹得他。”
沈玉书淡淡的捻了捻指尖残余的灰尘,像是有些嫌恶。
他没有搭萧崇的话茬,只是平静的对谢慈道:“今日便多谢小侯爷的汤水,只是萧小将军前来或是有要是商谈,小侯爷·······”
谢慈本就觉得自己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脸,闻言赶紧道:“既然沈郎君还有事相谈,那我就先离开了,改日再来、改日再来。”
他说着便站起来,脚下步子加快的离开了大厅。
待谢慈离开,沈玉书轻轻挥手,身边的寺人与侍女便全部退了下去。
萧崇收回眼神,又拿起杯子轻轻抿了口茶,像是在回味什么似的。
好一会儿,他才面色稍带几分严肃的对沈玉书道:“皇上开始怀疑我了,若是再不快些,只怕日后便要对萧家出手。”
沈玉书轻轻眯眼:“北疆那边的训卫队出发至何处了?”
萧崇眼中暗光一闪:“训卫队伪装为流民,已至中南城。”
沈玉书指骨敲了敲桌案:“朝中大臣拉拢的如何?”
萧崇压低嗓音道:“除了个别几个坚定拥护皇权党派的,其他的都差不多被拉拢过来了。”
“对了,中立派以谢池为首的一派言辞不明,没有表态。”
沈玉书淡声道:“皇权党不必忧心,中立党的谢池也不算阻碍,我手中有他想要的消息。”
他说着,手指轻轻摩挲着腕上的佛珠,深黑的眼愈发叫人心惊胆战。
萧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此便好。沈郎君,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想询问,不知你可愿解答?”
沈玉书颔首。
萧崇直视座上冷淡的男人:“沈郎君或许听说过,我与谢家小侯爷是打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向来对人情世故一文不通,甚至都不知道我暗中爱慕于他。如今谢小侯爷对郎君如此殷勤,我想问问郎君对谢小侯爷可有意?”
沈玉书转动佛珠的手腕停顿了一下,好一会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扣动佛珠,他面上极其冷静,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只平静的告诉萧崇:“萧小将军大约也听说过,我对谢小侯爷并无意,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萧崇这才露出几分笑意,双手拱起:“如此,沈郎君既对他无意便好,萧崇想恳请沈郎君,待大局已定之际,赐予我与谢慈成婚。”
话音刚落,空气中似乎都沉静了几秒。
沈玉书大拇指捏住木制的佛珠,浅粉的指甲盖用力的泛出半白色,衣衫领一侧的白色狐绒衬的他整张脸像是寒潭中的冻冰,他说:“萧小将军帮了在下良多,这等小事,自是无碍。”
萧崇躬身:“多谢沈郎君。”
沈玉书看着萧崇离开的背影,眼睫微垂,手指沾上杯中的茶水,轻轻在木制的桌案上写下两个字,一笔一划,极为专注。
谢慈。
一个两个都是为了谢慈,这谢小侯爷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纨绔,却有本事搅得那么多人争抢。
偏生这所有饿狼都觊觎的人倾心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