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系剧本里求生——by荷包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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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拿着枪冲了出去。
我一路狂奔冲到了停车场,找到了一辆感染者所在破烂的轿车,我用枪托砸碎玻璃,扯出驾驶座上无头尸体手中的车钥匙,打开车门后迅速上车,锁门,趴下检查车主的证件卡包:
【一张警员证、姓名:朱陆仁,S市B区公安局】
【一张全家福,上面有着该警员自己,他的妻子,他的父亲,和一个年幼的女儿】
【机动车驾驶证】
【一张蛋糕房的会员年卡,日期是明天过期】
“节哀。”我暗暗说到,内心有说不出口的滋味。一想到这样的人,这样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家庭,也会因为灾厄之书变得冷血无情就让人感到无限的悲哀。
但我见过了太多这样的悲剧,包括我自己——我没有时间再沉溺过去,我要做的是守护活着的人。现在,这名正南方向的警员去世了,寄生在他身上的【眷者】或让他受到异变的载体一定已经转移了,转移到了其他生命上。我内心大喊不妙,我意识到如果不再尽快结束这一切,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家庭破碎。
就在这时从X的方向传来断断续续的呓语和歌声,我意识到祂要来了,打开了头盔的隔音系统和视觉认知过滤开关,趴在车里将枪口指向停车场的门口。
嘀嗒,嘀嗒,车内破碎的怀表响着,一秒,两秒……
突然,祂像是闻见了我的气味,拼了命向我跑来。我在祂朝我跑来的途中朝他可能是头的位置开了三枪,随后立刻发动汽车引擎,踩下油门,猛得向那怪物冲去!
那迟钝的身影结结实实中了三枪,但显然都没有打进要害,而是被类似触手的东西吃了下去。我明白这是一个难缠的敌人,但同时也对不起受难者本人,祈祷着,用车轮碾压过那个已经不成人形的警员,将祂即便开了认知过滤也恶心到让人憎恶无比的扭曲血肉花状头颅在地上碎成真正的花瓣;我将祂的头颅上一瓣一瓣的坚硬触须碾过满是鹅卵石的路,脱落扭曲的触须脱离本体仍挣扎着,拼了命榨取原主身体里血液作为愈合伤口的养分。
我知道只是重创祂是远远没有用的,便将后车座里的机油泼到满是血和扭曲触手的路上,将还剩大半机油桶扔向那怪物寄生的本体。我将车开到祂身上,扛着死去警员的尸体和他的遗物缓慢下车,在检查确定他没有沾上机油的同时朝汽车方向扔去一个点燃的打火机——在迎接爆炸之前,一切没有超出我的算计。
“捂住耳朵!”我朝着墙体那边大喊。
“收到!”X洪亮喊着。
一声巨大的轰鸣声过去,火焰烧红了整片天空,烧红了废墟的楼房,烧红了整个荒凉的停车场。原本汽车的地方只剩下残骸,地面都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但恐怖的是,即便如此那怪物在爆炸中仍维持着焦黑的人形,挣扎着,全身上下都长满了触须,甚至还有触须在学着植物,向泥土汲取能量。
虽然我知道那怪物也不会就此死绝,但这难缠程度也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将机枪的刀头换成军工铲头,对着那怪物脖子以下闪着淡淡蓝光的地方猛地砍了下去。那怪物发出非人的尖叫,疯狂挥舞着触须遮挡着发光的核心,一边还试图把我的脚拉过去,贪婪渴求着我身体里红色鲜热的血——当然,我早有预料,穿的鞋子是导着高压电的特质武装皮靴,一脚将那罪恶的触须踩了回去。
我零距离用兵工铲斩断祂已经不再坚硬的触手,对着核心一次次开枪,子弹用光了就直接用铲子砸,砍,劈。
……砍了不知道是多少次以后,在已死之人彻底死去之后,触手融化成一滩血水,尸体几乎干瘪成木乃伊,而蓝色的核心彻底暗淡下去——我握着满是黑色陈血的枪把,将枪竖直插到地面上,对着死者的尸体郑重跪下。
“……阿门。”
☆、【Y视角】死亡现场是假的
……
在漫长的祈祷后,我的肩膀被一个小手轻轻拍了一下。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这就是我们的任务。我们还要确定有没有其他的幸存者,或者……遇难者…”X低着头,显然他的心情也不怎么样。
“嗯。警员有四个,目前包括门卫在内已经死了三个人…”那瘦小的身躯试图把我搀扶起来,我拒绝了他的好意,支着枪站了起来:“还有两个警员的生死状态不明,我们优先去找相反的正北方向,看看有没有存活者。”
路上的风挂得很大,似乎爆炸声并没有引来警察,我想这一定是因为灾厄之书的影响。……也许民众看到了,却冷漠无视,也许警察看见了,却视若无睹,也许有人拨打119,却只能收到因恶作剧而来的占线提示……
“Y,你还看那里干什么?是怕怪物没死绝吗?”
“……我怕的是人类心中的怪物活过来。”我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认真说了句很装的话:“简单来说,我怕没人报警。……我很怕人报警,但更怕没人来报警。”
害怕引来更多的牺牲,但更怕人性泯灭如此冰冷。
“真矛盾啊。”X感慨道:“那我说点转移你注意力的东西好了,你觉得为什么即便这个风衣我穿着不合身也要硬生生披在身上?”
“因为是B级研究物。”我下意识说出口。
“不是。是因为原本替我穿这件衣服,保护着我的人已经不在了;但我想穿上这件衣服继续守护其他人,而不是继续被人保护。“X撸起宽大的袖子转而又说:”哪怕现在它还不合身,但迟早我会有合适的那一天。“
我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我明白他作为一个信息采集者,也许比我想象的更加坚强,也许比我见识过更多的黑暗…哪怕他才十四岁。
到了北方向,情况和我预想的一样,那名警员因公殉职了。但他是自己持枪吞弹的,死的时候还保持着人类的外貌,除了整片后脑勺鲜血淋漓,正躺在地上安然睡去。
”对不起,同志,我来得太晚了。”我脱下头盔,双膝再次跪下。我触碰他流淌的血还没有干涸,这显然是那怪物的最后一名受害者——拒绝寄生,以人类的姿态死去了。
X这次没有拒绝我悲伤的权利,他仰着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Y,我们拯救了谁?”
“……”我脸颊感到一阵湿热,泪水滴到了地上尚未干涸的血液中。我顺着X的视线看过去,那是远处喧闹的街道,人们挂着红灯笼,放着风筝,街上还时不时传来孩童的嬉闹声。他们有人看见了停车场中爆炸产生的硝烟,看见了空气中飘舞的蓝色磷火,看见了悬挂在树梢的残破肉块。却只是叫小伙伴来和自己一起看,就好似看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
“我们拯救的是一群本不该这样冷漠的纯真之人。“
X拍了拍我的背,示意我必须继续走下去。我戴回头盔,重新站了起来;完成旧址的视察工作,确定这里没有其他危险,整理了所有遇难者的遗物后给一燐拨通了电话。
“喂?事情解决了。”我轻描淡写试图掩盖悲伤,“没有群众被波及,除此以外…您也不用准备给保安的辞退奖金了。”
“……呵,我还是生平难得的,想塞钱还送不到活人手里去。”电话那头,一燐似乎心情也糟透了,因为这就是他预料中最差的结果:“辛苦你了。这回你的补给就不用考虑了,我给你报销。”
“嘿嘿,你果然是我最好的老板~”
“你就是想逗我,我也笑不出来,……哎…”
“一燐叔叔!”X突然夺过我的电话大喊。
“你叫谁叔叔?!!啊?!!哪个王八臭小子喊我叔叔?!!!”电话那头一燐一时间就像炸毛的猫气得从椅子上蹦起来,叶凡似乎也在旁边,还被吓到了,喊了声:“我靠!老师!不是我喊得!别对我凶!”然后一燐刚想好语言回嘴骂回去,X就挂断了电话。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果然X激怒友军的能力不是吹的。
“心情好些了吧?那我们该走了。剩下那些就交给警察吧。哪怕再被灾厄之书影响人性,那也是他们本来的工作。”X拉住我的手,想带我顺着小路离开旧址。
”嗯…我觉得来一趟不容易,这毕竟也是我十多年前的公司。既然危险暂时解除了,我想回去看看……“
“你疯了吗?你忘了-18层现在还锁着东西吗?”X听了我的想法后手握的更紧了。
“不去地下。我想去看看曾经办公的地方,还有老朋友“死”去的地方。”
“……”X劝不住我,只好跟着我一起上楼。
十年过去电梯已经年久失修,虽然可以使用但我不敢乘坐,也就没有了去往地下的打算。我去往二楼,那里是曾经的董事长办公室和休息室,休息室上原本挂着我亲手贴上去的黄线,现在已经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脱胶掉在地上。房间内满是褐色的屋子,整个房间可以搬迁的物品全部被搬空,看起来就像一个鬼屋式的样板间。
“不对劲啊,这个血近看有点奇怪…”X走进房间下意识仔细端详血迹的朝向。
“怎么了?”我问他。
“事发后,夏董事死亡后请没请专业的血迹分析师?还是说当成单纯的事件意外来处理了?”
“请了,很有名的分析师,我介绍的。”
”那就更奇怪了……“他说:”以夏董事长的身高和睡觉的姿势,他头部爆炸溅射的血不应该直接喷到水平于脚趾的位置,血液的原点溅射方向也应该更朝床头一些…更何况当时一燐应该睡在墙角,墙角处的衣柜不应该直接溅到那么多的血…”
”那可能是事发突然,因为大家都认为是意外,所以分析师没有细看吧?”
“……Y。”少年直直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你……是不是在笑?”
☆、【叶视角】错误意识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我暂时摆脱了幻觉对我造成的生理不适,甚至现在独自一个人跑到-14层对着灾厄之书发呆也不会有反胃的生理反应了,我感慨道:”这简直是奇迹。“
“你再多看两秒就死定了,还奇迹。”摘掉眼镜的老师从缓缓打开的电梯中走出来,我还是头一次这样仔细看他不戴眼镜的清醒样子,真的就和十年前没有任何区别。
“老师,你是怎么做到保养得这么好的?”我心情颇好得坐在一个被裹满肉块的椅子上,拍拍座位,示意老师也过来坐坐。我知道也许这在外人看起来很奇怪,但我觉得好极了。
“瞧把你飘的…见了个S级研究物活下来就飘成这样,我还指望你对付封印级呢。”老师拧开保温杯,这次里面居然装着…苹果汽水?
我拒绝了老师伸过来的汽水后,他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一边思索着怎么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我从来没有保养过,不如说我的生活完全就是【保养】的反义词……呃,我一周睡不满6小时,一天吃一顿,偶尔两天吃一顿,从来不护肤,洗脸只用洗眼器冲冲…偶尔心情不好还那针管扎扎自己,消遣娱乐活动就是去-3层看夏颖那个死鬼……”
我看他认真回答得有理有据,一句比一句离谱,没忍住叫停:“老师,停下,我知道您很不把自己当人了。但是你考虑过为什么十年过去自己还这么年轻吗?有没有想到什么原因?”
他托着腮,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道。”沉默许久,他给出了答案。他说这句话时很认真,也很自然,完全不像是在撒谎:“我曾经试过自残,包括上次当着你的面切自己的手臂。你看,那个缺肉的伤口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了,我手臂也因为针筒被你没收不再自残,针孔一点也没有留下。我其实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不会死,直到后来生病,濒死,我才意识到现在我的身体只是不会衰老,并且比正常人耐操一点。”
他撸起两只手的袖子,他的手臂很光滑,没有留下哪怕一点的疤痕。
“我完全不清楚自己身体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但我想这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好事……”他说着又喝了一口汽水。
我看着老师那重重的黑眼圈,完全说不出“羡慕”这种话。
“叶凡,你大半夜来这层就真的只是来发呆的?”他看了看手表,催促我没事就尽快离开。
”是也不是。……我在计算灾厄之书的冷却时间和什么有关。在傍晚那30分钟,灾厄之书的容器内突然消化了5%的液体,我推测那段时间是不是有事情发生了?”
“傍晚5:40分,Y到旧址后所有警员包括保安5人在内全部于之前遇难,由保安遗书推定推测最早的死者死于4:45,最后的死者死于5:20。”
“时间基本吻合…”我摸着下巴,心中已经有了推定:“灾厄之书是不是由善良的灵魂死去后就会积累能量,转化为恶意?老师,我的猜测正确吗?”
“……基本吻合。但并不精准,这个需要一定的范围。”老师看向我:“所以你明白了吗?灾厄之书只能是最后的手…”
“不,老师。我不会再使用那个了。我知道虽然可能显得有些不负责,但我认为与其让人们被迫冷漠地活着,还不如让人们直面灾难后勇敢得死去。”
一燐看着我,瞪大双眼,似乎有些不可思议。随后转化为愤怒,质问着我:“你的意思是把那些怪物都放出去,引发灾难,让全人类在对抗灾难中团结死去?这可是我唯一想到的不使用灾厄之书解决失控的唯一方法…只要你足够不负责,那你造成的恶劣影响都不会怪罪在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