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钓,是他们劣性O也要咬——by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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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没有偷听的嗜好,刚打算推门进去,耳中却敏感地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
音遥停下手,站在门口,表情淡漠。
“你看到没有,音秘书的办公室里摆了那么一大束粉玫瑰,粉玫瑰的花语是代表初恋,我好羡慕啊!”
音遥抬眼,玫瑰?什么玫瑰。
“看到了看到了,快递小哥说是什么先生?司先生让送来的?”
“不对吧,音秘书不是都快要和咱廖总结婚了嘛,司先生是谁?”
“这有啥稀奇的,你看音秘书那个样,长得就不太像能安稳的,要不都说找老婆还是得找丑的,起码不会像他一样,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在外面招蜂引蝶,可怜咱廖总都不知道被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就不说别的,你是没见他今上午开会和合作商眉来眼去那样,你说这次合同签得那么顺利,会不会是音秘书和那些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嗯嗯?”
音遥也是佩服,他都看不见了,竟然在别人嘴里还能和合作商眉来眼去。
他推开茶水间的门,大大方方走进去。
谈话声瞬间戛然而止,即使看不到也能感受到气氛中那强烈的尴尬意味。
他放缓摸索茶水机的动作,娴熟地找到咖啡条拆开,加了一点淡奶,一块方糖。
咖啡浓郁微苦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音遥轻呡一口咖啡,榛子咖啡微微发酸的口感在口腔中层层递进。
他转过头,面向这些刚才还嚼舌根嚼得开心的员工,嘴角是犹如方糖般甜津津的微笑。
他指指墙壁,又指指自己的耳朵,似乎是在说:
“嘘——隔墙有耳。”
端着咖啡离开的时候,他又想起什么忽然转过身,笑容明艳:
“对了,我有个朋友是做制片的,他刚好找我抱怨说缺个狗血电视剧编剧,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随时找我。”
几个员工的脸色瞬间像开了花一样,什么颜色都有,很是五彩斑斓。
回到办公室,一进门音遥就闻到了鲜花特有的清香,循着味道摸索到桌边,在花束中翻了翻,翻出了一张小卡片。
上面有一行没头没尾的小字:
【我想好了。】
署名是:司容。
不假思索撕掉卡片,连带花束一齐扔进了垃圾桶。
合作项目正式启动后,廖垣宇这几天跟着合作商一起飞去了外地视察项目进展,家里只剩音遥和司容。
老板不在家,保姆更是放肆,三天晒网两天打渔,更何况还有音遥这么一个冤大头在这顶着,她一点没在怕的。
保姆摸完鱼后早早下了班,音遥则在厨房继续忙他的伟大复兴计划。
晚餐是蔬菜沙拉和清蒸鲫鱼,廖垣宇总说,司容身体不好,需要吃点有营养的,最好是鲫鱼汤,很适合冬天暖暖身子。
当他坐月子呢?还鲫鱼汤。
音遥端着托盘来到二楼,敲响司容的房门。
没有等来意料中的“请进”,而是随着一阵踉跄的脚步声以及不知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声音,房门打开了。
门后站的是光鲜亮丽的司容,他不知在忙什么,套着画画专用围裙,头发绾起,露出整张清秀干净的小脸。
音遥嗅到了淡淡的颜料气味,猜想他大概是在画画,也没多想,冷淡的将餐盘放在桌上:“你慢慢吃,吃完喊我来收拾。”
“音秘书。”司容却喊住他。
“我听说你在美术上颇有造诣。”
音遥:听说不是胡说。
“今天在家没事做,画了幅画,你能帮我看看么,顺便指点一二。”
音遥是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去看,但只要随便说点什么打发他就可以了吧。
他刚要循着气味找过去,手就被人牵住了。
“音秘书,我希望我能带你过去。”司容纯真的笑容中透着丝丝倔强。
喜剧片都不敢这么拍,一个盲人牵着另一个盲人热情为他指路。
音遥站在画前,眼前一片漆黑。
“干了么,我想摸摸肌理。”
“干了。”司容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轻轻抚摸着眼前的画作。
“我失明前也学过美术,只是后来看不见就不太爱画了,这幅作品还是保姆帮我挑的颜料,她也不太懂画,帮我看看好不好。”
水粉颜料凝固后坚硬的凸起划过音遥的指尖,落笔处干涸的擦蹭透过指尖的感应一点点将影像导入音遥的脑海中。
是个人,而且是个男人,有着一头黑玉般透亮的发丝,琥珀色的双眸静静看向某处,唇角瑰丽,下巴精致,英气的眉尾勾出一道细尖,非常漂亮,优雅动人。
只是越看,越觉得这人似曾相识,甚至可以说是特别熟悉。
“挺好的,画的是谁。”音遥随口问道。
司容抬手拂起唇边的发丝,将它们拢到耳后,无神的瞳眸中却多了一丝欣喜的星光:
“是你,音秘书。”
音遥嗤笑一声:“你看得见我么。”
司容摇摇头:“看不见,但在我心中你大概就是这个模样。”
音遥不禁开始怀疑他这番话的真伪性。
自己已经失明这是事实,如果现在的司容还没有移植自己的角膜,那自己的角膜去了哪里,如果他真的看不见,怎么可能画出一模一样的自己。
他犹疑地探向司容,但没办法通过他的面部表情变化来判断他是不是在说谎。
“一点也不像,我根本不长这样,已经丑到人神共愤。”音遥试探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垣宇说,他已经通过遗体捐献找到了角膜配型,就在后天,很快我就能看到你的脸,音秘书,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音遥的表情一点点凝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还被司容握在手里,冷冷抽出,决绝转身:
“那先恭喜你了。”
第04章 你是狗么,追着我的气味跑。
回到房间,音遥打开电视,看不见,只是无聊地转着台听着里面传来的新闻播报,心里却一直回响起司容那句“后天进行角膜移植”。
他有些好奇,如果不是自己的角膜那会是谁的?历史会这样被改写么?
他刚要转台,耳朵却从主持人口中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个字眼:
【司容】
音遥其实不太清楚司容到底是什么人,只知道是个有钱人,他的父母是国内顶级的Alpha和Omega,从小就坐享最好的资源,双方也是商业联姻,但通过主持人的介绍,他对司容的身世才有了浅显的了解。
虽然基因很好,但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一般别人都在十几岁时就分化出了第二性别,唯独司容标新立异就是不着急。
医生说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父母其中一方携带隐性基因,也就是说司容将来很可能分化成beta,但碍不住他有钱,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照样能过得风生水起。
新闻里还说,司容在十六岁那年遭遇过一场车祸,导致角膜受损,而现在角膜稀缺,唯一一次角膜移植还发生了排异现象。
不过似乎最近有传闻称,经过不懈努力,有位参与了遗体捐献的好心人奉献出了自己的角膜,并且司容这几天就会动手术。
看来大家对他的眼睛问题非常关心,以至于再转两个台,还是在报道他的角膜移植。
音遥默默听着,手中的遥控器被他一度攥紧。
*
婚前检查的前一天,廖垣宇终于从外地赶了回来。
而他下飞机第一件事不是去公司视察员工最近的工作情况,反倒直奔自己的别墅。
音遥正在摆弄房间里的盆栽,就听到楼下传来廖垣宇亲切地喊声:
“容容,你在楼上么?我给你从外地带了特产回来。”
音遥马上放下盆栽,打开门迎了上去:“你回来了,累了么?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见到音遥,廖垣宇明显困惑了下,这个点他应该在公司才对,在家摸什么鱼呢。
廖垣宇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任何感情:“不了,我在外面定了位子,不过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家,所以只预约了双人位置,你想吃什么叫外送吧,不要太辛苦。”
音遥点点头,话锋一转:“明天是婚检的日子,我们大概几点出发呢。”
廖垣宇沉吟片刻,忽然抬手按住音遥的肩膀:
“明天刚好有个商业聚会,你先自己过去,我可能会晚点,我让徐恩陪你一起去。”
一模一样的剧本,连标点符号都分毫不差。
音遥扬起唇角:“没关系,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相处。”
“慢慢相处”四个字说得缓慢绵长,语气中透着些许讽刺的意味,不过廖垣宇没听出来,嘴上还跟着附和:
“等结婚以后,你想去哪里度蜜月都可以,到时候只有我们两人,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尽管如此,音遥还是听到了从他内心传出来的声音:“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把你的骨灰放在床头,让你每天都能看到我和容容恩爱的模样。”
音遥眨眨眼,浓密的睫毛如羽扇:“好的呢。”
回想起来婚检那天,音遥在CT室门口等候的时候碰到了被保镖推来检查眼睛的司容,当时他还礼貌的同司容打了招呼,寒暄一阵后,两人互相道别,擦身而过——
现在想起来,一切都巧合到诡异,如果不是早有安排,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么多间医院中巧合地碰了面。
而这一次婚检当天,连天气都和那时一样,天空阴沉沉地刮着带有潮意的风。
徐恩开了公司的车子来,不知停在了哪个地方,因为他不像谭叔会固定停在某个位置,所以音遥只能通过声音判断位置。
他站在通往门口的天青石小路上,顺着潮湿的风嗅到了汽车尾气刺鼻的汽油味。
徐恩已经来了,停好车子坐在驾驶室里玩手机。时间有些久远,音遥已经记不清当时他把车停在哪个位置。
他慢慢摸索过去,刚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近了,身体便狠狠撞在了车门上。
“没事吧。”身边传来轻轻一声。
本以为又是是徐恩虚伪的关切,但这种轻柔又满含爱意的语气似乎又不是徐恩会说出来的。
他循着声音探过头去,就感受到手指传来一阵温柔地抚摸,像是在试探着寻找什么。
音遥没想到,司容原来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在这。”他压低声音问道。
司容似乎对于他这种问法很奇怪,笑了笑,拢过唇边的发丝,虽然看不到他,但眼睛还是固执地落在了他身上:
“我一直在大厅等你,但你好像没有注意到我,也没有和我打招呼。”
虽然语气是愉悦的,但音遥还是听出他语气中暗含的失落。
音遥屏住呼吸,想听听这人此时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意外的,他的心里静悄悄的,如同荒落郊野的明月,无比静谧。
他可以听到所有人内心的真实心声,但唯独探听不到司容的内心。
“音秘书,时候差不多了,不上来么?”直到徐恩颇没眼力劲儿的一句提醒,音遥这才回过神来拉开车门委身坐进去。
关上车窗的那一刻,他好像听到窗外平稳的呼吸声。
司容还坐在那里好像不打算离开。
音遥别过头关上车窗:“走吧。”
车子于宽阔的主城大道疾速而过,等红灯的时候,徐恩从前座递来一瓶水,似是闲极无聊地攀谈:
“今天工作日哪哪人都多,廖总说,要是海慈医院人太多换成玛丽医院吧,反正都一样。”
音遥伸手接过水瓶,没喝,放在手里摩挲着。
“都可以。”
徐恩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音遥,笑道:“不喝么?一会儿体检可就不让喝了。”
“体检前本来也不让喝。”音遥笑笑,指正道。
“啊,我忘了。但是音秘书你的嘴唇好像很干,可以含口水润润口腔。”
他很执意,一定要音遥喝这瓶水不可。
音遥拧开盖子凑到唇边。
都说双目失明的人其他感知器官会变得更发达,瓶口刚凑到鼻间,他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当初他就是因为呡了一口这水,做CT的时候才会觉得特别困,接着就昏睡过去。果然,剧情不会改写,或者说过去的遗憾只有自己能够弥补。
而且他知道,现在徐恩一定正通过后视镜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音遥举起水瓶,瓶口慢慢凑近嘴边——
“嗡嗡——”
倏然间,手机恰到好处地震动起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音遥暗暗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指尖擦过屏幕,上面显示的是本市的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对面便传来明显带着笑意的一声:“你好,是音秘书么,我是司容。”
音遥愣了下,奇怪,司容是怎么拿到自己手机号码的。
“嗯,有事么?”
“没什么特殊的事,我现在到了医院门口,就想起了你。”
司容手肘抵着车窗,明知道隔着手机对方又看不见,但还是腾出手指整理着额角的碎发。
音遥:“正好到了医院,顺便看看脑子。”
对面并不生气,他轻笑一声:“一会儿见。”
音遥举着手机,被他弄得也是很无语,但借此机会他也顺势侧过脸去,将瓶口对准自己嘴角的位置,微微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