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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钓,是他们劣性O也要咬——by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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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话,我们不睡。”司容勉强撑起笑容,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表现出任何失落,他不能倒,他倒下去的话,音遥自己一个人又如何撑下去呢。
  音遥半眯着眼睛,身体软趴趴的被司容搂在怀里。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中的血液还在疯狂向外肆意横流,即便是司容赶来了,可结局还是大同小异,不会有什么生还的可能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拒绝你么。”音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笑着问司容道。
  司容怔了怔,摇摇头。
  “不是因为你多么差劲,相反……你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妈妈,对我最好的人。”
  司容抱紧他:“不要说这种像遗言一样的话,乖,救援队很快就来了,你很快就没事了。”
  他虽然在笑,但眼泪已经从眼眶流了出来。
  “可是,我就是觉得不甘心……”但音遥没有理会司容的话,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只有无尽的想要宣泄的念头。
  “你曾经问过我,那片海是什么意思。”
  司容颤抖着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没关系,我不知道也行,但你要真想说,等出去以后再慢慢说给我听,好不好。”
  音遥虚弱地摇摇头,意识一点点消散,身体里的血也在一点一点流干……
  “因为那一天,我被人摘走了眼角膜,然后送到那片海,结束了生命。”
  司容愣了下,似乎不太明白音遥这句话的意思。
  “好痛苦啊,比现在还痛苦,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了。”音遥缩紧上半身,用尽全力靠在司容的怀中。
  起码现在,能死在他怀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廖垣宇当初,骗走我的眼角膜,是因为你,他喜欢你,想讨好你让你重见光明。”音遥笑笑,眼底一片晦暗,“你可能不记得了,因为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已经,历经了人的一辈子了……”
  司容慢慢睁大了眼睛,泛红的眼眶里是无比的震撼,以及,绝望。
  “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我重活一次,但是我好像太笨了,做不到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打脸复仇,并且到现在,也见不到希望中的光明……”
  身体一点点变冷,一直到伤口凝结,流完了最后一丝血。
  音遥长长吁了口气,他太累了,没有力气再多说一个字了。
  回顾过往二十多年,一直在深渊边缘徘徊,他不想再重活一次了,真的太累了。
  最后,他微笑着闭上了眼睛,留下了一句:
  “司容,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
  救援队终于姗姗来迟,仅用半小时就清理了周围的碎石,但他们打开一条逃生通道时,看到的,只有那个万众瞩目的顶级财团的继承人,浑身灰土的紧抱着另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
  他闭着眼睛,嘴角是安详的笑意,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
  医院的走廊上,月光透过窗户在地面形成几何图形的倒影,这里安静的恍若隔世,偶尔有蛐蛐唱两句欢快的小调。
  司容坐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怔怔的,像是没有生气的假人模特。
  他想了很多很多,但最多的,还是音遥亲口告诉他的那个秘密。
  当时他拿到了陈望生和廖垣宇签下的保密协议,对于协议中那个“Y”字代号曾经产生过一瞬间的怀疑,但马上又被自己否定了。
  原来自己曾经距离真相那么近,但最后,却还是只能靠音遥回想着痛苦的过往,然后亲口告诉他真相。
  并且,上一世,他还因为自己丢了性命。
  那么那时的自己又在做什么呢?后悔么愧疚么?还是毫不知情地享受着别人用性命为他换来的光明。
  司容慢慢闭上眼睛,原本完好的一颗心已经因为音遥这几句话碎的七零八碎。
  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追求他,还希望他能和自己结婚,这种事要是轮到自己头上,都恨不得杀人诛心了却仇怨。
  好可笑啊,自己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让他佩戴人工角膜,到底是哪来的脸。
  司容站起身,透过小窗户看着还躺在病床上只能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的音遥。
  他很瘦,即便是薄薄的被子也撑不起他的轮廓,头顶缠着一圈绷带还在往外渗血。
  虽说立马送到医院了,但医生说他情况很差,失血太多,右腿还骨折了,什么时候能醒,或者说能不能醒,都是个未知数。
  司容的爸妈接到消息也赶来了医院,看到司容狼狈的模样,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容容,你去休息一下吧,都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司容他妈心疼儿子,倒也不是故意无视还躺在那昏迷的音遥。
  司容他爸却拉回他妈的手,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她别说了,如果在这里守着音遥能让司容好受一点,就别去干涉他太多。
  其实司容他爸心里也苦,刚没了老爹,儿媳又生死不明,儿子眼见着也快撑不下去,他更想哭好嘛!
  “那妈妈去给你买点吃的,你吃完了再看着遥遥好不好。”司容他妈哽咽着道,其实也是想让司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不想去打扰他。
  司容没作声,像是置身真空环境中,什么也听不进去。
  夫妻俩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医院,却在门口撞见了一个不请自来的人。
  那人走得很急,甚至没有理会夫妻俩同他打招呼,穿过长长的走廊大步向前奔去。


第62章 你是谁。
  司容听到了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但他没有精力去猜测来人是谁。
  只是当脚步停在他面前时,衣领忽然被人揪了起来。
  “你告诉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对方极力压抑着怒火,但揪住衣领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反正不用猜,也知道来的人能是谁。
  司容拂开他的手:“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吵架,这里是医院,想吵去菜市场。”
  司年看了眼重症监护室,见音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心疼,只好暂时偃旗息鼓,往司容身边一坐,语调缓了几分:
  “医生怎么说。”
  “等。”司容真的没心情和他说话,但又考虑到他确实也是关心音遥, 只是敷衍地应付了两声。
  “怎么会去那个地方。”
  “不知道, 等警方调查。”
  司年又站起来透过窗户看了眼里面的情况,轻声道:“听说你已经守了一天, 去吃点东西休息下, 这里我看着就好。”
  司容感觉这种话他都听腻了,索性没搭理他哥, 自顾抱着手臂出神。
  司年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第一次, 两兄弟没有针锋相对更没有夹枪带棒, 而是很真诚地说了句:
  “我相信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 在病理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剩下的, 或许要看音秘书自己的意志力, 好好想想,他醒着的时候,最渴望的是什么。”
  最渴望的?
  司容可以说,他知晓音遥的所有爱好,喜欢吃什么,喜欢的地方、颜色、人物,或者说最讨厌的东西,他都门儿清,但要问他音遥最渴望的……
  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他思想深处最渴望最想要的、无法用物质来概括的东西。
  司年说得没错,在这里生耗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等司年离开后,得到了医生的允许,司容进了监护室。
  看着病床上的音遥,他慢慢在一旁坐下,轻轻牵起他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蹭了蹭:“遥遥,快点醒过来,你不在,我姑姑又要欺负我们了。”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
  抬手帮音遥整理下额角的碎发,最后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颊,还特意避开了伤口。
  “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你如果还是嫌弃我,以后小孩随你姓,只要你开心,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音遥依然很安静,没有给出一点反应。
  结果第二天,司老爷子头七还没过,司容却整理好衣物,说打算出去住一段时间散散心。
  知道音遥现在还没醒,他心里肯定难受,也不管是不是老爷子的头七了,司容他爸满口答应着,毕竟已经没了父亲,剩下的就只有妻儿。
  司容去医院看了眼音遥,握着他的手和他认真说了再见。
  他觉得音遥能听见他说话,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去,摸摸音遥苍白的小脸蛋,轻声道:
  “不会去很久,好好睡觉,等我回来。”
  *
  车子穿过由高档楼盘和高级白领组成的商业中心,渐渐的,道路两盘被夕阳染红,低矮的房屋多了一丝陈旧的意味。
  司容很少踏足第一区之外,除了上次陪音遥一起祭拜他的母亲,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夏季的第三区更显得脏乱差,没有治安的地方就像个垃圾堆,看着这宛若末世一样的危房城寨,司容不禁怀疑,这种地方是怎么生养出音遥这么优秀的人的?
  虽然司容没有像其他优质人群一样有太苛刻的阶级概念,但面对这么一垃圾堆,嫌弃还是有的。
  他将车子停在一处隐蔽的破屋后面蓝男不分,拉着行李箱站在城寨的入口。
  夕阳下的城寨透着浓浓的赛博朋克风格,电子广告牌五颜六色挤满大街小巷,唯一一处水龙头前早已大排长龙,无数衣着褴褛的居民等在这里只为接一桶不怎么干净的水。
  但好像所有人都感知到了来自极优Alpha的信息素,一瞬间,排队的人齐刷刷向这边行起注目礼。
  “这个人,有点眼熟啊……”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这不就是,那个大财团家的司容嘛!好家伙!他怎么来这儿了!”
  一句“司容”引得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不知道的还以为“快看这不是那个大财团家的猴子嘛!”,像是围观耍猴一样提着水桶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其中一个胖胖的大婶忽然把水桶往地上重重一放,满脸戾气冲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司容是吧!你来这里干什么!还嫌把我们遥遥害得不够惨?!这里不欢迎你!滚!”
  一个瘦得像竹竿儿一样的大叔也冲了过来,老脸通红,指着司容就破口大骂,什么污言秽语都出来了,总之一句话概括:
  这个所谓的贫民窟不欢迎他这种自诩顶级人群的高贵人,哪来的滚回哪去。
  司容默默听着对面对他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啐骂,良久,将手中的行李箱放好,笑着询问道:“遥遥以前住在哪里,可以带我去看看么。”
  原本还想继续用毕生所学对他进行臭骂的大婶在听到这声“遥遥”后,到嘴边的脏话又全咽了回去。
  她转过身,依然没好气道:“有本事就自己找,没本事就站这儿吧。”
  一堆人看满意了热闹,纷纷提着水桶做鸟兽四散去。虽说顶级财阀可能这辈子也仅此一次机会能亲眼所见,但又不是见一眼自己也能跟着发财,所以看两眼也就没了兴趣。
  天色一点一点黑了下去,城寨中却透露出一股别样的时代感,那些已经被社会所抛弃的旧街道旧店铺却乘着不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风,怅然彷徨地吟唱着。
  司容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道音遥家的具体位置,只能凭他以前的叙述得知,他们家有一张花布帘子,而且应该是没有住楼房而是平房,他还说经常去隔壁婶婶家,有可能就是住在刚才那个大婶家旁边。
  依稀记得大婶好像是往那边走的。
  循着一排排低矮的房屋找过去,最终在一阵油烟气中,司容听到了那个大婶在家和老公吵架的声音。
  他探头看过去,旁边是一扇极度老旧的绿色木门,上面用稚嫩的字体刻了一行小字:
  【遥遥和妈妈的家。】
  看着这天真又稚气的字,再想起音遥那张淡漠又假正经的脸,司容笑了出来,他抬手摸了摸门上的小字,又推了推门试了试。
  按照音遥的说法,这里已经好多年没人住过,门锁也早就被小偷破坏的七七八八,轻轻一推,伴随着刺耳的嘎吱声,尘封已久的苦旧气息扑面而来。
  司容找到开关,“吧嗒”一声,倦意的昏黄色霎时充斥了整间小屋。
  不夸张地讲,这间小屋连自家的卫生间大都没有,一张桌子,两张小床似乎就是这个家的全部。
  司容站了一会儿,最终在一张铺着蓝白格子的单人床上坐下。
  环顾一圈,房子虽然小但却很温馨,看得出来这家人一直都在很努力很认真地生活。
  墙上贴满了奖状,从音遥小学开始,什么三好学生,什么优秀队员,他还当过学校里的中队长,长大后还做过团支部书记,看得出来他以前学习真的很不错,但第三区教育资源有限,即便在这里是佼佼者,真正走出第三区后也只能算个中等水平。
  司容抚摸着枕头,看见床边的旧书架上还摆着一盒看起来像是九十年代流行过的恐龙乐园组合套装,虽然年代久远,里面的恐龙也已经被时光褪了色,但看起来一直被它的主人很珍视地保存着。
  他将恐龙套组拿下来,却意外的将压在下面的东西碰了下来。
  是一本笔记本,上面还用粗体荧光笔工工整整写了“日记”二字。
  是音遥的日记本啊,有点想看,可是随便看别人的日记似乎是件很不道德的事。
  司容将日记本摊在膝间,犹豫着要不要翻开。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大门忽然被人猛地打开来。
  司容吓了一跳,赶紧将日记本塞进枕头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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