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被HE了——by千里落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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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霜至:“……”这个时候才说非礼勿视是不是有点晚了。
容霜至不想拆穿他,不过这肉白骨的药确实灵验,不要白不要。容霜至面不改色地收了药,咬着牙将自己的衣服拢起来,才冷声道:“孤影是吗?”
“哎,容仙友,幸会幸会。”孤影坐在他面前,低头望着他兴奋道。“您可是这些年主子第一次带进这间屋子的人。”
“哦?”容霜至眼睛眨也不眨,哪壶不开提哪壶,犀利问道:“那我江师兄呢?”
“他不一样。”孤影大手一挥,利落道:“那是。。。。。”
“孤影。”容霜至突然打断他,皱着眉,将他往外提,白着脸挺着脊背道:“你去提醒下江雪寒,风情阁的底下,方才有一道□□虚影。”
能有□□虚影皆是化神期以上的大能,江雪寒再是惊才绝艳,若是遇到了这样的大能,也定然占不了便宜。孤影听了果然眉眼一肃,可惜地望了容霜至一眼,还是利落出了门。
顺便替他们把屋子关上。
“哎。”容霜至想要问点什么的计划破灭。板起脸瞪着顾流风。
屋子里归于寂静,顾流风等着孤影出去后才踉跄着背靠坐在了床边,弯曲着肩膀垂着头,自顾自脆弱道:“你想问什么,我会告诉你的,何必去问他?”
“是吗?”容霜至却是轻嗤了一声,一双眼睛清冷冷地望着他,抿着唇不言语了。
风情阁底下玄机非常,容霜至刚刚死里逃生,却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儿来。
只是,方才的事情他还记得,顾流风明明白白地拒绝了自己,又怎么可能拉下脸来继续问他?
他不说话,顾流风便也不说话,似是已经撑不住了一般,带着紊乱的呼吸枯坐在那里。
容霜至披着被子,仰着头看头顶的纱帐,看了半天,才意识到泛着柔润光泽的纱其实是鲛人纱。想着用得起鲛人纱的富贵修者,总不至于因为受伤病死。于是便继续仰头望着头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顾流风。
只顾流风突然咳嗽了起来,似是压抑着极大的痛楚,偶尔“嘶”地一声,隐隐约约带着股怯弱的□□,那□□似有若无,偏还抑扬顿挫的,声音盘桓至容霜至耳朵里,让容霜至忽略都忽略不了,总觉得带着股凄苦幽怨味道。
容霜至在问与不问间挣扎了良久,终是叹了口气,猛地咳嗽一声,坐直了身子,垂目问道:“死了吗?”
顾流风:“..............”
顾流风却没有理他,仍旧坐在那里,塌下了脊背,摇摇欲坠。
屋外已入夜,淡淡寒色透进来为那不怎么有力的脊背添了几分孱弱。□□仍旧似有若无,一声一声,像是锤在容霜至的心上。容霜至迟疑地看了看,眼里的眼睫像是展翅的蝴蝶一般轻轻扑簌着,不断泄露着自己内心的挣扎。终于,他颤颤巍巍将手伸了出来,欲落在他后背上。
只在将要触碰到顾流风的时候突然顿住了,猛地又想到方才顾流风拒绝自己的得体样子,讪讪地收回了手。
那样的情景下,顾流风都不愿意将心中背负的重担告诉自己,如今自己嘘寒问暖,倒显得自作多情了。容霜至深吸口气,似是喟叹一般,将那口气吐了出来,随即像是入定了一般,咬着自己艳红的唇,披着被子继续坐着。
顾流风的咳嗽越来越破碎,像是连使劲的力气都没有了。低垂着的头像是被晒干的柳树枝,了无生气。直听到“啪嗒”一声,伴随着一丝极为微弱的低吟,一滴血落在了干净的地板上。
“啪嗒、啪嗒……”又是几声,鲜血像是雨水一般逐渐连接成线地落下。没一会儿便积成了一滩,鲜红得灼人眼睛。
“顾流风,你死了吗?”容霜至再也坚持不住,手忙脚乱地从床上跌下去,朝着顾流风面色紧张问道。
那带着药脂香的身体,刚离开床便被人长臂一捞,快速带离了开,直直撞进,刚才还看着虚弱得快要死的主人的怀里。“嘶”的一声,顾流风揉了揉自己被撞疼了的胸口,只刚碰到,便转过去揉着容霜至那磕到自己胸口的头。
望着他,故作斯文道:“你怎么那么狠的心?非要等着看我死了才会担心?”
第25章 打架
“所以, 你为什么没死?”容霜至在被狠狠拽住的时候便意识到自己上了当受了骗。踉跄着摔进人怀里也没有学乖,瞬间变了脸,臭着一张嘴, 气得胸口起伏。
只今日的顾流风却没有变脸,将人圈在了怀里后便不在作弄他,低沉着声音,跟容霜至道:“快死是假的,受伤却是真的。咱们好歹共患难过,总要惺惺相惜一下。你别动,让我抱抱你一会儿可以吗。”
容霜至还没答应,灼热的气息就已经喷在自己的脖颈上,他猛地身体一僵, 下意识便绷直了脊背。
顾流风看着他的后背眼神一闪,到底是没有说什么。捞出一旁的披风将容霜至的身体盖住, 这才阖着眸子,兀自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
寂静里两个人都没说话,门外却是传来呼天抢地的杂乱声音。男女的喊叫里夹杂着尖锐的“青昭宗弟子!”“青昭宗弟子来魔界了!”格外的吵闹。
容霜至猜想,江雪寒只怕已经在外边光明正大地清理那风情阁的余孽了。
只屋里的二人都没有理会,顾流风仿佛真的累了一般, 亲昵伏在容霜至的肩头连呼吸都均匀不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容霜至才动了动自己有些发酸的肩膀, 似是下定了决心, 轻轻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耳边传来顾流风含糊不清的回答。
“故意将我置于险境。”容霜至狠狠地揉着手里的披风一角,埋怨道:“却连给我换魔尸毒的解药都不愿意!”
顾流风脸上的笑意一淡,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闭眼解释道:“他那个时候说的解药, 我没答应。是因为, 魔尸毒没有解药,就算有,也不会在他手里。我当时并非不救你,我只是……”
“你只是早已经知晓了一切,不愿意假惺惺地演戏和他虚与委蛇。”容霜至突然接了他的话,一双眼里尽是清明,抬头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顾流风一愣,下一瞬便明了方才容霜至是在试探自己,坦荡应道:“你既然看出来了,又何必再问?没错,我知道他们的一些事情。”
“知道那里险恶,却还让我以身犯险的理由呢?”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让你进风情阁本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地方。只是,那个洞里有什么我事先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不过好不容易打个照面,我总要得到点什么。杀不了人,也要让他们乱成一锅粥。那人亲手毁了禁制,却又让我们跑了,生怕我们折回去将洞里有青昭宗禁制的事情泄露给别人,必然会亲手毁了一切。虽然我没有得到什么,可惹了他一肚子气,想想也挺开心的,不是吗?”
容霜至拢了拢披风,可想到这是顾流风的,气得一把扔掉。这才从自己储物袋里拿出自己的衣服,不紧不慢地换上,边冷冷道:“你既然什么都猜得到,便有办法救我出来,又为什么非要自己进去一趟?”
顾流风蓦地一顿,望了容霜至一眼,片刻间才缓了缓神色,强笑道:“我总要让你看清楚,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省得让你误会我,去相信你那所谓的宗门。”
“可是,青昭宗内有人有不轨之心,我从在宗门内被陷害的那一刻起便意识到了。”容霜至沉沉道,一手抓住顾流风的衣摆,紧紧捏在手里。
“想到是一回事,看到却又是另一回事。让你清醒一点,对我很重要。”
“为什么?”容霜至突然怔在那里,望着顾流风。看着那俊秀的侧脸上神情幽远,思索的面容上带着和在洞里一样的挣扎。
“什么为什么?”
“我知道与否,是我的事。为什么对你很重要。”容霜至不甘心地逼问道。胸口微微起伏着,那抓着顾流风衣摆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泛起隐隐的白。
“在你还没进去的时候,那黑袍人丝毫不避讳地告诉我,他给我下了两次魔尸毒。”
“那个时候他已经不介意让我知道,青昭宗的魔尸毒与他有关。这么大的秘密他却毫不犹豫的告诉我,是因为他原本没打算让我活着出去。”
“宗门内有鬼这件事情,不需要你死死耗住他,非要让他亲手打破禁制我才能知道。你在撒谎,你根本就不是在让我知道什么,你是在复仇。”容霜至望着那沉静的脸,深吸了口气,声音颤抖道。
“在洞里,黑袍人想拿秘密跟你周旋,被你干脆拒绝。是因为,他想用来作为筹码与你交换的事情,你早就都知道了。所以你才不屑一顾地拒绝。就像你知道,魔尸毒没有解药一样。”容霜至盯着他,将自己心里的猜想缓缓说出来。“你知道的甚至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所以能一步步地将我送进那个洞里,守株待兔,等他们出来。”
“你没有在调查什么,你早就清楚了他们的龃龉,所想做的,只是将他们引出来,再亲手尽数毁掉。”
“你是在向他们复仇。”
“所以,顾先生,你可能告诉我,你是在向谁复仇?又是什么样的仇?值得您如此筹谋?”容霜至从他怀里站了起来,垂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望着他。
那双眼里清冽不已,丝毫没有方才在洞里时候殷切询问时候的动容。却同样直白又坦然。
坦然到,让顾流风觉得容霜至其实还是在默默的等着他的一个回答。
哪怕自己在洞里拒绝了他。
“我……”顾流风哽了哽,还是阖上了幽深的眼眸,似是颓然地叹了口气,道。“抱歉。”
“既然如此,这笔生意,咱们到此为止。接下来也不需要我做什么了吧?”容霜至坦然笑了笑,似乎一点都不惊讶顾流风的选择。哪怕自己和他走一遭,共患难过。可顾流风愿意给自己的,也没有解释,没有真相,哪怕逼问出来的,也只是顾流风不着五六说出来的谎言。
既然不想说,自己又何必强求。左不过是自己多管闲事罢了。
容霜至不紧不慢地伸手理了理自己穿好的衣服。袖子一掸,就要出门去。
“你不要报酬吗?”顾流风仍然在原地坐着,待到他即将打开门才轻轻道。
容霜至的手一顿,转了身问他:“所以?”
“魔尸毒没有解药却有延缓发作的方法,不然,风情阁的炉鼎们会很快暴毙身亡。”
“那你找到了吗?”容霜至抬起眼皮问道。
“那高台上的,是玄冰玉。”
“那,谢谢了。”容霜至淡定道。“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帮了我忙。”
“不客气。”顾流风看了他一眼,望着他毫无留恋的飒沓身影,轻轻道。
片刻后,却是望着那空荡荡的屋子,皱着眉,又呕出一口血来。
“主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孤影扶住他,探了探他的灵脉,才叹了口气。“你要是当着他面吐血,说不定就能把他留住了。”
“不用了。”顾流风慢慢擦掉自己嘴角的血,静静道。“没有真相,是留不住他的。”
“明知道我在利用他,却连怪我都不曾。”顾流风叹了口气,下意识想要拢紧披风,却发现披风方才被容霜至扔在了地上。只能屈腰,将它捡起来。“可那只是我无法挣脱的命运,又怎能拉别人入泥淖?”
“可你那么喜欢他,就这么放过他了?”
“我........”顾流风有些怔忪,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没了容霜至的房间内,无声的寂寞灌进了角角落落,顾流风看着那轻轻摇摆着的鲛人纱,慢条斯理地将披风披在身上。在那旁人看不到的披风里,纠结地蜷起了手,片刻后,才猛地摇了摇头,怅然道:“我怕舍不得。”
…………
容霜至出来的时候,门口火光冲天。北渊地火从地底冒出来,贪婪地焚着风情阁的一切。
那火里,江雪寒的剑气伴着灵光肆意乱舞,将身旁的妖修们如砍瓜切菜一般尽数斩落。
以一当百,绝顶的风华,也怨不得这位能受到青昭宗如此青睐。
倒不知道,若是他知道自己手刃的妖修们,乃是和他师出同源,该是什么反应。
容霜至望着这样的江雪寒,突然就感到有些烦躁起来。这人何其幸运,顾流风愿意替他压下暗里汹涌的波涛。可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替他抗下污秽的人,其实才最明白真相,最为可怜?
风情阁上空,渊冲剑的剑光突然四起而起,“千里冰封”下,无数的白光涤尽了魔气污秽。让空气中的灵气都为之震荡。
容霜至敛起了眉,刚想抬步离开,却眼看着江雪寒深重地朝自己走来。面上清寒如雪,望着自己的眼睛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忌惮和嫉妒。
“你要干嘛?”容霜至警惕问道,下意识将风月剑召出来,凝神望着这个明显丧失了理智的江雪寒。
“一剑霜寒”江雪寒举着剑,让渊冲剑包裹着强大的灵气,带着璀璨的灵光,朝着容霜至而来。
容霜至顿了顿,却还是飞身上去,一剑抵住那凌厉袭来的蓝色身影。
“刺啦”一声,两只剑在空中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两个身影交错开来,片刻间便又混战在了一起。
“原来江师兄所学所识是用来和同门刀剑相向的。江师兄,你这般行径,可对不起自个儿的名声吧。”容霜至边挡住他的剑,边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