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国家的外挂 番外篇——by戏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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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约就是会心一击的感觉。
要是个外行人说这个,戴梓就当他是无知了。可偏偏图纸就是人家提供的,他也只能说:“殿下说的是,臣一定尽心竭力!”
目的达到了,胤礽当天便动身回了紫禁城。
康熙也如他所料,果然在两个月后回了京。
已进五月,天气日渐炎热。迎接御驾的人马在午门外排成长队。
康熙没有如他后世掌门人那样与群众们挥手致意,而是乘坐御撵直接进了紫禁城。诸位大臣默默跟着一道儿到了乾清宫,连个擦汗的功夫都没有,请过安后又纷纷退下,只留天家至亲的父子两个说话。
胤礽没叫梁九功动手,恭敬的亲自端上茶水给康熙润口。康熙笑道:“你做的不错,这两个月朕时常收到大臣的请安折子,折子里都是夸赞你用功于朝政之言。”
“儿子惭愧,是朝臣们用心辅佐,也是仰仗汗阿玛教导有方。”胤礽笑道。
礼貌恭维完,正事开始登台。
康熙先说了南巡看过的几处受灾之地的如今的情况,又道:“姚启圣那里的水师,扩至以前的三倍还要多,朕觉得也差不多了。前朝时戚继光抗倭寇,也没有如今的兵力。”
胤礽沉默着听其意思,南方三省元气未恢复,地方的税收肯定还得减免。朝廷倚重的商业在南方尤其是重点,没了这三省的税银,福建也未免受影响,所以他汗阿玛才有意叫停姚启圣的水师扩建。
他想了想,不直接参与意见,而是说:“前儿个儿子刚看到戴梓呈上的折子,还未来得及给汗阿玛写条陈。”
“哦?”康熙问道,“戴梓说了什么?”
“左不过是他那里火炮火铳的事情,有又了比之前厉害许多的火炮想叫汗阿玛看上一看。不过若是您有意叫姚启圣停了,儿臣便也叫他那里一起停了便是。”
康熙撩起眼皮嗔了儿子一眼,似笑非笑着说:“朕倒不知道,姚启圣那里如何又与戴梓有牵扯。”他是有意叫戴梓放下景山的差事继续回南书法供职的,但是这话现在还不能说开。保不齐哪里又有战事,也总不好把功臣现在就架空。
他深刻怀疑儿子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私底下弄鬼,背着他串联了朝臣。否则这一南一北毫无交集的两个边疆大臣,怎么就被轻飘飘的绑在一起了。
胤礽面色不显,仍旧淡定,“儿子看过姚启圣的折子,如今福建水师兵丁满员不假,但船上的火炮还是前明的样式,论起威力可比戴梓新做的子母连珠炮差上许多。儿子有意请旨,想叫戴梓把他做出的火炮放到福建新建造的船上去,也好给姚启圣那里添点火力。”
“这是好事”康熙道,“费扬古也为戴梓上过请功折子,大赞戴梓所造火炮之威力。”
胤礽面上故作为难,“可如今汗阿玛既有意叫姚启圣停了,儿臣也不得不叫戴梓停下了。”
严格来说戴梓还真不算是东宫派系的官员,但是因为他一直几乎是胤礽一直扶持提拔的,早在也无形之中被划为太子派系了。所以胤礽开口说这话的时候,康熙并没有反应过来太子是没有什么权利叫停的。
但康师傅的心思一贯九窍玲珑,稍微一想便知道儿子要做什么,轻飘飘道:“你还在朕跟前装出这怪相,当朕看不出你想保住景山那里吗?”
既要说开,胤礽索性也不再伪装,“汗阿玛圣明,儿臣只是觉得可惜了戴梓的头脑和从前的许多准备。时下朝廷银钱是有些艰辛,可若是因此停了景山那里,只怕周边番邦小国又要起了觊觎的念头。”
这话半真半假,自从打服了俄国,其他小国就更不敢跟大清叫板了。
康熙沉吟了半刻,盯着儿子问:“还有什么,你一道儿说了吧。”
胤礽早有准备,把他拟好的请扩建景山炼钢规模的折子递上,嘴里小心翼翼道:“儿子不过闲时胡乱想的,汗阿玛若没这个意思,只管训斥儿子便是。”
反正这事儿他一定要办成,朝廷缺银子他就想办法再挣,这次不行就下次再请旨。
康熙挑眉却并未接过,而是意有所指道:“朕看你如今手比划的倒宽。”
第88章
胤礽虽然面色上一紧,但并未如往常一般快速跪下请罪。他坐的也稳当,像是故意撑起一股气场来与他汗阿玛对峙。
康熙当然没有放过他故意挺直背的举动,只是眼神中的冷意更添了三分。
他其实不介意儿子与朝臣过多来往,正是要练胆识与眼界的时候,若是因怕被猜忌就只一味缩在后面不晓事,他才要真的担心这孩子是不是怯懦无用。
可如今,自己身为君王的意见虽没有被儿子正式反驳,但是这样迂回的提醒方式,还是让康熙心中十分不痛快。更诛心的方式来说,这是一种别样的威胁。
太子当然也是有资格支使朝臣的,但不该是这个用法。朝臣都是天子之臣,应该只由天子一人号令才对。
父子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大殿内的气氛一时间凝重无比。
系统冷眼旁观了好久,本以为这位殿下会无往不利,却不知道现在为何又碰上了硬钉子。它急道:“殿下还没有想好解释的说辞吗?”
猜忌就像一根钢刺,一旦扎在人心里,钉死后可不是那么好消解的,尤其对殿下有猜忌的还是他的父亲,大清现在的唯一的主人。
胤礽淡定如常,还若无其事的跟系统说:“汗阿玛能把这话说出口,就代表此事并非没有转圜的可能。”他像是想起前世自己被猜忌时的情形,眼神中的落寞一闪而过,“若是真的疑心我有其他妨碍皇权的举动,恐怕也只会叫人暗中监视,再釜底抽薪剥除我所有臂膀,不会把这样警告之语说出口。”
系统分析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但还是追问,“那现在怎么办?”
胤礽觑了眼他汗阿玛的脸色,道:“按老套路继续请罪是没用的,得拿出让汗阿玛无法驳斥的说法才行。”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今日哄不住汗阿玛,明日恐怕还得被关禁闭。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绝对不能再被关一个月毓庆宫。同时还忍不住感慨,他只是想给大清打个工业基础,怎么就这么难呢?
系统摆出期待神情,“请开始你的表演。”
“票钱别忘了给。”
胤礽一杯茶喝完,却没有跪下,而是走到康熙身后为他按揉肩膀。
康熙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身体往一侧闪了半分。胤礽却并没有把这防范的行为当回事,虽然眼看着他汗阿玛的身体颤了一下,但还是跟上半步继续。
及时认错就成了另一种遮掩,没用的,打打苦情牌说不定还有点意料之外的效果。
康熙这才明白儿子并无冒犯天威之意。但他紧绷的神情也并未松懈半分,而是沉声道:“叫奴才们做便是。”
胤礽置之不理,笑道:“这几年儿子与汗阿玛聚在一起的时候不多,儿子只是想如平常子女对待父母一般,略尽孝道,并无其他意思。”
康熙冷哼,“岔开话头也不找点好手段。”
“被汗阿玛看穿了”胤礽仍旧不以为意,“儿子年轻不懂事,许多事情还是仰仗汗阿玛教导才能做得圆满。”
康熙并没有接话,心里却比刚才放松了不少。好歹儿子是知道低头的,并没有一味的犟着不肯认错。
他拍了拍胤礽的手,道:“好了,停下吧。咱们父子何至于如此。”
胤礽一脸乖巧的说:“汗阿玛今日肯定累了,儿子做这些也不费力。汗阿玛有什么训斥只管说便是,儿子帮您按完便去奉先殿跪着请罪。”
他都如此说了,康熙自然不好再追究,捞起桌上的折子翻了翻,便也转了话头:“如今南方三省涝灾之急虽解,但后续的重建还需要大量银钱。河道淤堵,疏通也要花费不少功夫,否则南北船只就会大受影响。朕知道你舍不得戴梓也放不开火器,但朝廷也在用人之际,叫用功之臣晾在荒野不能归朝,朝臣们未免会有微词。”
“汗阿玛说的是,是儿子思量不周了。”胤礽手下不停,仿佛这事与他毫无关系。这借口用来堵戴梓还真是足够了。
“如今四海已平,沿海的倭寇连骚扰都不敢,想来福建水师即使不出动全力,也能护卫沿海。”
“儿子知道。”胤礽还是一脸事不关己。但心里已经在谋划,姚启圣那里自己使不上力气,还得想办法让人传个话才行。
康熙挑眉,侧过头去看胤礽,“朕怎么听着你这话里话外都是置气的意思?”刚刚还觉得他懂事,一瞬间又恢复了熊孩子的德行。
胤礽笑的十分无辜,“儿子哪里敢,汗阿玛一言九鼎,儿子也只是被您的天子威严震慑,正在反省自己罢了。”
康熙压住他的手腕,“说说你的想法。”
胤礽顺势乖乖坐回去,认真道:“儿子只是觉得,俄国人的火器并不在大清之下,败给大清也不过是戴梓认真研究新式火炮火铳的缘故。今日一停,保不齐他们来日还会强过大清,到时候若边关再被侵扰,终究还是百姓之祸。”
康熙垂眸沉思了一阵,又道:“继续说。”
胤礽便低下头,仿佛情急之下颠三倒四,声音都有些闷闷的,“咱们与毛子打交道的时间短,防患于未然尚且顾不及,怎么敢此时就撤去威胁。已有过正面交锋,儿子知道他们的兵力叫人不敢小觑。京骑回屯也才有点成绩,咱们旗人本就不多,儿子更不想关外百姓再受侵扰。”
他话里话外不提戴梓,却又引得康熙不得不跟着他的思路走。
康熙又想起福全的军报中说起俄国人的火炮,眼神便不自觉眯起。寒意比刚才听胤礽坚持叫戴梓继续开发火炮时更甚。
思量了一会,他的语气又稍微放柔了些,与儿子说:“你的想法朕知道,容朕再想想。”细想之下,当初若没有戴梓的火炮,险胜恐怕还真是做不到。
胤礽还没说什么,系统已经开始忙着鼓掌庆祝,“殿下演技真是越来越精妙。”这种以退为进的操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它以为胤礽会就此打住,却不料他得寸进尺道:“火器的事情汗阿玛想想也可以,但是炼钢之事却是迫在眉睫了。”
康熙瞪大眼睛,惊讶道:“怎么迫在眉睫?”
刚才不是在说火器?怎么就拐到这炼钢上去了。
“如今大坝开工在即,若只以石头筑底未免不牢固,不如加些钢进去,以防冲刷日久,坝地不耐侵蚀。”胤礽摆开架势,把曾经学的炉火纯青的物理化学知识,联系到民本民生上,长篇大论滔滔不绝,成功的饶懵了他的汗阿玛。
康熙听了一耳朵比先圣哲理还麻烦的理科知识,头疼无比。无奈挥手道:“随你,都随你。”养儿子真累啊。
胤礽躬身一辑,“嗻。”说完却迟迟不动,直到康熙的眼神继续钉在他身上才道,“儿子请汗阿玛下谕旨,叫戴梓那里再开几个个炉,有了个炉温度计也必不可少,还得叫内务府那里也准备着了。”
说完又自言自语的补充,“几个恐怕不够,再来十几个可能还行。”
“这还要来问过朕?”康熙好笑的看着他,“你去着人叫内务府看着办便是。还不退下。”
胤礽没再继续赖下去。而是学着奴才的样子,半步半步往后退着出了乾清宫。但是他最终,也没有像自己承诺的那样,去奉先殿跪着请罪。
他走之后,康熙盯着炕桌上的折子发了一会儿呆。心道,老三和老四也该是能入朝办事的时候了。
三阿哥胤祉,擅长善诗书,才情多出众不一定,但是文墨上确实要比其他阿哥都强上许多。四阿哥胤禛,看着是个闷声不爱说话的,但心思细密,一贯做事态度尤其认真。
康熙作为一个大家长,对下头孩子的性情算不上了解了十足十,但每个儿子大概都适合做点什么,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胤礽与他拉扯完炼钢之后没多久,康熙便下旨宣布,他的两个儿子也到了该考验的时候了,三阿哥胤祉到礼部做兼职,四阿哥胤禛去户部打下手。
三阿哥和四阿哥听到旨意,自然都很激动。每个阿哥小的时候听到身边的嬷嬷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好好读书,乖乖听话,长大之后才可以入朝帮皇上。所以阿哥们最期盼的,也是能早点参政帮他们的汗阿玛做事。
如今可不是终于盼到了。
胤礽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有过多反应,叫奴才们跑腿送了点贺礼便罢了。只是他心里还有点怀疑,自己给户部侍郎那套账本,他有没有老老实实照着眷写。
事实上,户部侍郎确实没有那个胆子阳奉阴违,所以他还在照着胤礽给的册子苦学现代会计知识。而还没有到户部正式报到的四阿哥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好二哥早就给他挖好了一个深坑。
系统直接还不敢相信胤礽把钢厂的事办好了,在他练字时咋咋呼呼道:“殿下连预算方案都没拿出来,您的父亲怎么就答应了?”
胤礽放了狼毫笔,将刚写好的字吹了吹,“汗阿玛权衡利弊,自然觉得这炼钢比研制火炮投入少的多。”朝廷每年的军费都是大开支,如今又多出一份火修筑大坝的份额,自然显得心余而力不足。
“可是这账本到时候都要给他看的不是吗?”
“到时候?”胤礽微笑,“那就到时候再说呗。”反正不论是火铳还是火炮,亦或是炼钢,都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