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国家的外挂 番外篇——by戏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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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他们进来。”康熙阴沉着脸道。
几人前后进了昭仁殿,一齐请安之后,张英匆匆打量了胤礽一眼,先开口道:“臣以为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派人去查看具体情形如何才是。”来的路上他们几个已经商议过了,都觉得就算现在处罚吴铭理也对大局无益,还不如先稳住民意对局势有利。
他点后悔自己来的晚,不知道太子刚才出了什么主意没有。
除他之外,一干人等都未出声。明珠是不太好说什么,毕竟吴铭理曾经是他的门客。如果让皇上以为他对其有包庇之意就不太好了。
索额图知道事情不大后便打定主意,只要皇上不问他,他不说任何一句。他纯粹抱着一定要看明珠热闹的心态进来的。
大阿哥和三阿哥四阿哥,则是来学习经验的。现在这场面,明显也没有他们发表意见的机会。
胤礽在他汗阿玛看不到的地方跟自己的老师交换了下眼神,以示他刚才可没有乱出主意。然后紧跟着上前附和道:“儿臣以为这事儿当派自家人去查看。大哥老成持重,四弟心细如发,他们二人便是最好的人选。”
反正他汗阿玛不可能叫他跑一趟,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反正老四估计也挺想表现自己的。
索额图不知他实际更像推荐四阿哥,见他先荐了大阿哥,脸色就暗了几分。
这事儿明显是只能皇上做决断,但是谁能跑此腿,也能算是谁的功劳。太子自己不能去也就罢了,怎么还拱手送给大阿哥?
他虽然面上与明珠已经“和好”,但对他扶持多年的大阿哥还是有些心结。这也是有点“舐犊”的意思在里头,即便再和太子疏远,他也不希望太子被大阿哥压下去。
索额图这种微妙的心态并未被人察觉,在座的几位心思还都在处理舆情风险的大事上,都等着听主子最后的意见,没人有时间去细查身边人都是什么表情。
而被点名的胤褆和胤禛两人,则明显都比刚才精神了几分,显然他们兄弟两个,对“跑腿”这份差事都很期待。
康熙微微点头。张英所言还是很合他心意的,他也不想只看过吴铭理的片面之词便对百姓重罚,还是要了解前因后果之后再做决断。
他抬眼看向了背太子举荐的两个儿子,心中默默对比了一下站在眼前的胤褆和胤禛,想着谁更适合去查看施南府的情况。
两兄弟里,大阿哥性情憨直,做事难免冲动。四阿哥心思细密,明显更加公私分明,不会轻易被下头人贿赂,隐瞒实情。
康熙的视线在两兄弟身上转了一圈,斟酌了不一会儿,道:“胤禛,你便代朕跑这一次吧。若那帮奴才还有隐瞒,一定要及时报给朕知道。”
四阿哥听到自己被点名,眼神明显亮了一个度,“是,儿臣定不负汗阿玛所望!”虽然声调依旧没变,但在场几人都明显听出了他的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意,站他旁边的胤褆还被他吓了一跳。
谢过恩,四阿哥便直接退了出去。他还要回去收拾行李,此去湖北路途遥远,快马加鞭也得个好几日。他还得快点叫奴才们备着东西。
眼见他走的利索,胤褆盯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老四真是经不住事儿,一点小差事就高兴成这样。
不过想到明珠之前答应帮他捞的功劳,他刚才还愤愤不平的心情又好了几分。便又及时转过头来,听在场的几个老狐狸接着分析事情该如何处理。
胤褆扭过头来时,胤礽正在报他想到的处理办法。
以他的想法,自然还是安抚笼络为主,吴铭理派衙役镇压,已经算是打了百姓一巴掌了,那么他们这些人就必须想好该怎么补给百姓一个甜枣。否则朝廷把黑脸都唱尽了,下头该又其他人想替朝廷唱红脸了。
胤礽的主意,明珠和张英明两个不同派别的人难得都比较赞同。但是对于甜枣怎么给,他们二人又发生了分歧。
张英想的是暂免湖北今年一年的全部田税。民以食为天,百姓仰仗土地维持生计,没有了土地再缴纳田税,简直与“官逼民反”并无差别。不过他原话说的更委婉些,没有直接把“官逼民反”几个字说出口。
可在场的人哪里有不懂的。康熙听完他的话,眼中的阴鸷之色又加重了几分。
明珠见状,便立即开口辩驳,“免田税便是让百姓以为朝廷宽和,只要他们一闹事便可以退让,长此以往下去,百姓便更加得寸进尺。”
康熙听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争论,一时并未说什么。只是私心里,他也觉得田税是不可能免的,正如明珠所言,这个口子不能轻易开。
“太子,你的意思呢?”康熙紧盯着胤礽道。
胤礽脑子本就转的不慢,刚才听着张师傅和明珠的争论不休,一个有点“荒谬”的想法就在他脑子里闪过了。不能免赋税,那就只能在其他方面想办法了。
他开口道:“儿臣以为…”
不知为什么,一看他的表情,熊赐履瞬间升起了一股很微妙的预感。他直觉太子接下来的话,必会叫包括皇上在内的所有人瞠目结舌。
第108章
胤礽却完全没有体察到熊赐履的忧心,在众人的视线聚集到自己身上之后,一本正经的说他想到的办法。
“汗阿玛,儿臣觉得此事还有其他转圜之法。”
“哦?”康熙撇过头看向他,“你有什么主意?”
“现下若要百姓交赋税,强征肯定是不能的。但是免除又损朝廷颜面,也不符合利益,假使行个转折之法过渡一下…”
他还未往下说,索额图便已经开始帮着搭台子,“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胤礽并未转头看他,仍直视康熙,一副恭谨神色,“儿臣想,百姓种田,总离不开趁手的农具,若是由官府打造一批质量上乘的,许诺百姓若他们按定例缴纳赋税,便将这些农具凭白赠与他们,想来百姓见有利可乘,也不会再与官府如此僵持下去。”
他的话音刚落,明珠便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道:“不妥。殿下这主意虽然对形势有利,但若是天下皆依此例,那官衙造铁所费银两,可比税银多上许多。”他也不想明着批驳太子,可太子这办法,明显不是长久之计。
张英几人都是处理贯庶务的老手了,听罢明珠所言,也迅速在心里算了笔账。如今铁价贵,寻常的木制犁车不过几十文,但是若换成铁制的,这价钱可要翻一倍不止。
此次闹事之地有三处,所涉农户总数不下百户。即便他们依律上缴田税,总额不过几十两而已。但是朝廷投入下去的成本,可比这个要贵多了。
账算完,张英也不禁跟着出言否定:“太子此法虽可解眼下之急,但长此以往,恐怕更助长刁民气焰。”他也不想附和明珠打击自己的学生,可无奈现实也要考虑不是。
朝廷一时收不回赋税还可以再想办法,但倒贴钱不止会使闹事的百姓以为这样沆瀣一气违抗律法会使官府退让,以后其他贪婪之辈有样学样,更会加重国库的负担。
胤礽没有急着反驳,侧过头来看向熊赐履,“师傅也是这么想吗?”
熊赐履本就担心他又出“奇招”,被点名后也不藏着掖着,上前直言道:“殿下一心为皇上分忧是好,可还是要三思而行才可啊。”
胤礽想跟自己的办法会被反对,但没想他的三个师傅都反对。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再与师傅们争辩什么,只专心劝康熙道:“几位师傅所言儿臣自然知晓。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朝廷能既不损颜面,又完美解决此次事端。”
直白点说,此次闹事的百姓朝廷是不可能从重处罚的,一是为了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二是为了保证以后不会有其他人再借此闹事。
既然不能处罚,自然要另想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给双方一个台阶下。百姓重利,若是朝廷这个甜枣给的好,那么之后的赋税征收,便不会再如今年一般碰壁。
眼见他汗阿玛眼神中仍略带犹疑之状,胤礽也不再劝说,反而笑道:“说来也是儿子近日放纵,常叫下头的奴才四处打听新鲜玩意。昨日怀庆还报给儿子,戴梓那里又搞出了个叫蒸汽机的新玩意,说是可以使冶铁之量成倍增长。”
康熙侧目瞥了他一眼,眼中的审视之意毫无隐藏。奴才打听来的消息?真当他不知道几日之前这小子又叫人从景山运了点东西回毓庆宫吗?他不问便也罢了,这小子还真以为自己瞒的过去。
康熙明晃晃嗤笑的眼神太过迫人,胤礽即便知道他汗阿玛看出他在说谎,也不得不埋下心虚顶住压力,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儿子近来还打算借他的东西,搬回来请汗阿玛赏玩呢。也不知戴梓是不是会藏私不肯借给儿子。”
在最开始说有办法之前,胤礽早在算过了一下现在景山的冶铁产量,他相信这点农具对景山的工匠们并不会有太大问题。
而且在提出此法之前,他还尝试问系统能不能提供点效力更高的农具,给大清的生产力添砖加瓦一次。可遗憾的是系统再不像之前那么神通,暂时提供不了什么改革后的农具。
对此系统也有话要说:“那些太过新式的农具都需要电力,即使叫殿下做出来,他们也用不来啊。”
它都这么说了,胤礽的设想也只能作罢。
他再想表现自己了解庶务,也不能凭空对着些农具做出什么革新吧。到时候别说他汗阿玛,恐怕毓庆宫的奴才都不会信。堂堂太子,跟庄稼汉一样会鼓弄犁车?说出去怕是要吓掉别人的眼珠子。
“冶铁之数翻倍?”康熙明显比刚才更有兴趣。
“汗阿玛若是不信,只管叫戴梓过来一问便知。”胤礽笑道。只希望戴梓拆了装装了拆之后,没有把这点技术私吞。
而且他还想着,如果景山那里提高了产量,再把这些高炉逐渐铺向大清所有州府,那么以后别说用铁造农具,就是造房子也未可知呢。
就算现在朝廷一时赔钱,那以后铁的产量提高,这东西迟早是要大范围普及的。到时候即便官府不免费赠送,百姓们自己也会找路径买的。
胤礽甚至已经想好,这东西若是放在皇家供销社里,要让掌柜的标价几何了。
这么一想,他便更想着力促成此法。不只嘴说,还上前凑近康熙,胆大妄为的拿过康熙案桌上的笔,在空白的宣纸上边画给他汗阿玛看:“儿子知道一种犁车,车身轻巧,即便是全用铁铸成,也花费不了多少。”
他那里若无其事的画,殿里的其他人在后面已经开始打眉眼官司。
索额图直接就对张英熊赐履等人怒目而视,“你们就是这么教导太子的?”什么狗屁师傅,好好的四书五经不教,竟然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堂堂太子,要对耧车和犁车知道的那么具体吗?
张英到底年岁长些,资历在那里,对他凶狠的眼神可以理所当然的视而不见。可熊赐履羞愤的已经想捂脸了。明珠你可别随意诽谤人,这可不是我教给太子啊。
他也没想到太子能那么全能,君子六艺学的好也就罢了,农事也了解的这么全面。
明珠则觉着十分可乐。他印象里孤高桀骜的太子,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平易近人”。
而他旁边的胤褆,已经惊讶的好像要把下巴都甩到地上去了。老二可以啊,什么都敢当着汗阿玛的面画。更要紧的是,汗阿玛不仅没有斥责,还由着他画。
想到此处,他心里不由得开始泛酸。到底还是老二更得汗阿玛看重,不仅纵容他看些乱七八糟的书,还当着群臣的面只听他的想法。
康熙眼见着儿子画完,诧异的看着胤礽道,“这又是何处听来的?”
胤礽夹着狼毫笔摸了摸鼻尖,“儿子小时候不是在宫里种过麦子吗?怀庆那时候为了哄儿子高兴,说给儿子听的。”
“你这说法”康熙将宣纸拿在手里,眼神中带着调侃再看向胤礽,“朕好似几年前就听过了。这次不说《齐民要术》了?”
胤礽眼见着又要被他汗阿玛调笑,忙转移话题道:“汗阿玛还没有,儿子的办法究竟如何?”
康熙的眼神在殿内众人身上转了一圈,道:“你们先退下,且叫朕想想。”太子这个提议可以考虑,但是这个办法是否可行,也要看等胤禛传回消息之后再说。
“是,儿子告退。”“臣等告退。”众人一起告退,前后出了昭仁殿。
只是出门之后,却没有如以往一样分道扬镳,反而纷纷找借口,要跟胤礽私下聊聊。
胤礽看着他的几位师傅和一位大哥,心道这几位平日里互相瞧不上的人今日赶巧竟都想凑到他那里,这场面还不知如何诡异呢。
他可不想看到这几位互相阴阳怪气的场面,只得推辞道:“孤还有其他庶务,只能改日再请师傅们叙话了。”说罢也不管胤褆和明珠,自顾自上了轿撵,“逃”回毓庆宫了。
在胤礽逃出乾清宫后,系统忍不住问道:“殿下为何一定要戴梓做这些农具?”它刚才旁听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位殿下嘴里就没离开过戴梓。
胤礽勾起唇角,“他素来爱研究火炮,这下要被迫着造些锄头爬犁之类的,还不气的上火。”想到戴梓那一脸憋屈的模样,他真想躺在轿撵上哈哈大笑。
一开始他还真没想到这层。但就在刚才说到景山的瞬间,他脑子里也是立刻想到,这不正好也变相捉弄戴梓了吗?于民有利又能“报复”人,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