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和谐文炮灰的我清心寡欲——by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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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可惜的是,无论是左边眉眼含笑气质温和的,还是右边表情淡淡高冷疏离的,两个丰神俊朗的人愣是没有往她身上看一眼。
刚才一进门看见桌边的两个人,芊儿就明白了为什么老鸨千万叮嘱她要好好表现,虽然这两人衣着简单低调,但是那通身的气质却骗不了人,绝对是有些什么来头的。
慢吞吞地上完了菜,芊儿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经意间和桌边眉眼含笑的青年对上视线,芊儿愣住一瞬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掩面轻笑,作势就要贴着宴绥坐下。
“接下来就不劳烦姑娘们了,我弟弟害羞,你们人多他该吃不下了。”
万云舸睁开眼瞥了眼对面又开始胡说八道的人。
虽然宴绥刚才和万云舸讲得头头是道,但因果这东西不好说,而且他也不是真的想来一段什么粉红记忆,顶多就是想逗逗一看就特别单纯的万云舸而已。
听到宴绥算是婉转拒绝的话,原本蹭着他要坐下的芊儿却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先不说老鸨在下面千万嘱咐她们要伺候好这两个看上去就不差钱的主,就凭这两人难得帅气俊朗的长相,不比出去伺候那些肥头大耳的油腻老男人来得好?
对面的两个姑娘对视一眼,仍旧要在宴绥和万云舸身边坐下,伸手要去揽他们的胳膊。万云舸的眉越皱越深,鼻尖是胭脂水粉刺鼻的香味,眼看那涂着丹蔻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衣服,他眉头直跳,手里暗暗抱紧东西,打算立刻翻窗就走。
“这样吧,我知道姐姐们也不想伺候我们两个臭男人,这些银两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姐姐们拿去给我们兄弟两个弹个小曲就好。”
注意到对面单纯的小师弟快要被成熟的大姐姐逼急了,宴绥本来还在看戏的良心好不容易苏醒,在万云舸站起身的前一秒,从腰间摘下一袋碎银子放在桌子上。
“姐姐们就不要再取笑我们了,否则我们兄弟两个就只能告辞了。”
听到钱袋子砸到桌子上那不算小的一声,围在宴绥和万云舸身边的三个姑娘立刻收回了手,宴绥身边那个看上去最大的姑娘嘴角微笑的弧度不变,伸手提走了袋子,牵着另外两个愣住的人往旁边屏风后面走去。
如果有的选,谁会愿意放弃自尊侍奉别人呢。
“多谢客官赏赐,芊儿和妹妹们这就去给两位客官弹上一曲。”
宴绥摆摆手,看着三人消失在屏风后,不一会传来几声拨弦声,随后流畅柔和的古筝琵琶声响了起来。
“快吃吧师弟,看上去不错呢。”
又给自己的酒杯满上,瞧见对面的人一脸复杂地盯着自己,宴绥把离自己近的百合酥端到了万云舸面前。
“她们要是现在走了免不了又要去下一间,不如让她们在这呆一会吧。”
宴绥前倾着身子把那碟百合酥递过去,压低了声音小声道。
万云舸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下意识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屏风,又看看已经开始自斟自酌的宴绥,最后还是动动手指,捏起一块百合酥吃了起来。
琴声琤琤,鼻尖是淡淡酒香,口腹和耳朵也得到了满足,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正好,万云舸也放松了不少。
但不知过了多久,后知后觉的万云舸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起来,好像自己的动作变得迟缓,屏风后面的琴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就连开始十分喧闹的楼下也寂静一片。
万云舸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竭力转动脑袋想要去看对面的宴绥,还没等他张口提醒,就被轻轻捂住了嘴。
“宴……”
仰头去看,本来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自己身边,原本含笑的唇角此时紧抿,是万云舸不曾见过的严肃模样,正小心谨慎地盯着门口。
看来麻烦不小。
万云舸闭上了嘴,放缓了呼吸,他修为没有宴绥高,此时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就只能拖宴绥的后腿。
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也许过了很久也许也就是几息的时间,要不是宴绥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脸上,他几乎都要觉得身旁空无一人。
周围还是像凝固了一样安静,万云舸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很是随意洒脱的宴绥现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按理说他已是金丹晚期的境界,一般危险期前不应该是这般畏手畏脚的样子。
然而就在下一瞬,万云舸身旁的人突然动了,他只来得及看见宴绥好像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张不知道什么符,他也快速吞下一粒丹药,随后自己就被人拉起来放到腿上,他看见宴绥的脸极速逼近自己,两人几乎是脸颊贴着脸颊的程度,他感觉到耳前抚过一阵温热气流,就听见因为紧张而沙哑的声音。
“听话别动。”
万云舸抵在宴绥胸口上的手卸了力没有再动,他只感觉自己的耳朵痒痒的,不用看也知道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
万云舸注意到此时他和宴绥的姿势不是很合礼数,自己完全坐在了宴绥的腿上,手撑在他的胸口,而宴绥一手正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后颈,更别提两人现在脸贴脸靠得这么近,他几乎都能闻到宴绥呼吸时吐露出的淡淡酒香。从外面看,他们两个现在完全就是,就是耳鬓厮磨难舍难分的样子!
非礼勿视,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也许是过于安静的气氛放大了感官触觉,万云舸觉得耳朵和腰就像是有人拿着羽毛在轻轻搔着一样,痒得不行,尤其是腰,平时别人碰一下他都要跳开,此时被人扶着,万云舸总想扭着腰蹭开。
然而除了腰,贴在他后颈的手也占了他至少一半的注意力。宴绥的掌心本就温热,现在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原因,温度更是高了不少,此时紧紧贴在自己的后颈皮肉上,万云舸觉得就像是烙铁印在了自己的后颈,烫的那块地方留下了消不掉的印记。
越想就越难熬,万云舸强迫自己去忽略那些触感,他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身前人的呼吸节奏上,放在自己掌心下规律跳动着的心跳上。
“万师弟我们得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完全把自己沉浸在掌心下心跳节奏中的万云舸,被突然出声的宴绥吓了一跳,他试探着从宴绥腿上站起身,发现刚才那种怪异的情况已经消失不见。
“刚才出了什么事?”
万云舸看着还是一副严肃模样的宴绥,不免有点担忧地皱起眉头,但跟着站起身的人却掏出来之前烧剩下的半张传送符咒,没有犹豫立即掐诀点燃。
“事关我的生死存亡,先回去再说。“
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严重,万云舸收了声没有再问,然而在传动前的最后一瞬,他看见绷着脸的人眼疾手快地从桌子上顺走了一盘百合酥。
“你的东西你收好,这碟是给黄师弟带的。“
万云舸:“……”
作者有话要说:
蹲门口的黄郁:难道这就是我的机缘?(指顺手带回来的百合酥)
第65章 漂亮师妹
白光闪过, 万云舸再睁开眼,发现两人已经回到了戈鋋峰,而不远处蹲在小院门口的黄郁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不敢相信地看看他们又回头看看大门紧锁的小院。
“……宴师兄, 你这是出去了一趟?”
算是被宴绥强制带出去开小灶的万云舸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好也默默转头看向宴绥。
“嗯, 给你带了好吃的。”
宴绥木着张脸,连盘带百合酥一起塞进黄郁怀里。
黄郁抱着怀里略显敷衍的礼物,不过他此时也顾不上这些,而是一脸震惊又纠结地指着万云舸, 生气地质问一旁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宴绥。
“这人是谁?宴师兄你这样对得起万师弟吗!”
万云舸:“?”
听到这一声有力的质问, 宴绥也被惊得茫然地抬起头, 他顺着黄郁的手指看向也是一脸茫然的万云舸,刚准备开口解释,一道震耳欲聋的怒吼就在三人的耳边炸开。
“宴绥你个小兔崽子,马上给我滚过来!”
这声带着主人十成十怒亦的传声可谓是无差别的攻击, 宴绥习惯了还好, 倒是剩下的万云舸和黄郁,两人捂着耳朵脸都白了。
“本来还想着怎么和你解释,现在看来还是晚了。”
“正好, 待会儿也可以顺手把你身上的符给解了。”
“?”
宴绥等着两人缓过来,感觉到万云舸投过来的疑问视线,本来还十分紧张的人此时已经破罐子破摔地放松下来, 挥挥手召来自己的剑,一手一个带着还晕晕乎乎的两个师弟往峰顶上的那座玉楼飞去。
去的路上, 宴绥还是简单和万云舸交代了一下, 刚才在醉春楼的异样是因为他的师尊, 邈清真人在用神识探查他的位置,虽然感觉过了很久,但其实也就是凡人不过一息的功夫,而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忙慌地赶回来也是为了不让邈清真人发现自己不在白玉京,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至于为什么邈清真人会知道他在那而他又为什么要躲,宴绥表示一会万云歌就会知道了。
一旁被宴绥提在手里的黄郁听着两人的话一头雾水,他看了看自己的宴师兄,又瞥了眼万云舸,挣扎着好奇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也没人理他就是了。
玉楼门前,宴绥稳稳降落,他理了理衣服,又清咳几声,随后在万云歌和黄郁不解的目光中,一副英勇无牵挂的模样大步向前推开了门,颇有壮士去不复还的凄冷萧瑟之感。
在两人的目光中,宴绥阔步直行,一路来到客厅中央,还没等前面坐在玉椅上黑着脸的人开口说什么呢,他就干脆利落地扑通一声直直跪了下去。
“师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门外的万云舸和黄郁:“……”
椅子上本就黑着脸的邈清真人脸更黑了,他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气的要站起来往宴绥这边来。
“小兔崽子,我这才离开多久你就偷偷跑出去?嗯?”
“我走之前怎么说的,安生呆在白玉京,不要乱跑不要乱跑!你怎么答应我的!”
“你说说你,从小到大你哪次能让我省心?”
“这次你倒是平安无事地自己回来了,但要是你有了什么意外,你让我拿什么去见你爹娘!?”
“平日在白玉京你混账乱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敢背着我下山?”
“我看你就是不长记性,这次你好好等着挨罚吧!”
看着里面气得绕着宴绥叉腰踱步,恨不得揪几把跪着人耳朵的男人,虽然和传闻中风度翩翩温柔君子的形象不太贴合,但从两人的交流中,万云舸还是认出来这人就是宴绥的师尊,戈鋋峰的主人,当今剑修最强者——邈清真人。
不过为什么呢?修仙之人寡情淡欲,情绪波动最是难有,但看着邈清真人气得脸都快要红了,想必对宴绥偷偷下山的事是真的动了肝火。不过为什么呢?按理说宴绥已经金丹后期,虽然不能算是登峰造极,但一般的下山游历也算是难逢敌手了。
所以,为什么邈清真人要把人拘在白玉京不让人下山呢?
万云舸和黄郁站在门口,黄郁扒着门框看着里面紧张的气氛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进去,万云舸则一直盯着跪在里面,低着头好像在认真悔过的人,这还是他遇见宴绥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见人这么安静乖巧的样子,然而在邈清真人说得口渴转身端茶喝水的时候,低头认错的人好像感受到了自己的视线,趁机悄悄抬起头来冲自己眨眨眼,还弯起嘴角露出个笑来。
转身正好看见的邈清真人:“……”
闭眼深呼吸,邈清真人按按从刚才起就凸凸直跳的太阳穴,用自己几百年的修为定力才堪堪压制住自己想一脚把这臭小子踹出门的冲动。
按捺住自己躁动的脾气,邈清真人朝门外招招手,先让两人进来。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万云舸刚进来没等邈清真人说什么呢,就直接在宴绥的身边跪下,看着愣在原地的邈清真人,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淡淡道。
“宴师兄是因为我才下山的,若是要惩罚,我也有责任。”
刚才在门外的时候,万云舸思考了很久,觉得宴绥之所以要带他下山,其中也有他的原因,因为他没有筑基,又不习惯辟谷丹,先不说宴绥可能真有以自己为借口下山乱逛的可能性,但在百川城的时候,宴绥确实给自己买了不少东西,也是这半个月以来万云舸第一次觉得胃里舒服的一次。
再退一步来说,得知宴绥要下山的自己当时也没有及时阻止,甚至在醉春楼里,自己还帮着宴绥掩饰,所以不管怎么样,他今天不能让宴绥一个人承受邈清真人的怒火。
“和你有什么关系,别乱说。”
宴绥眼睁睁地看着万云舸一脸认真地跪在自己身旁揽责任,之前没看出来,这个沉迷寡言有点小古板的万师弟怎么还有点较真呢。
邈清真人看着眼前挺直身板跪得端端正正的两人,指着宴绥想说些什么又忍了回去,愤怒到了极点他反而冷静下来,无奈地揉揉额头,转身在玉椅上坐下。
“姑娘你是哪个峰的?你师尊知道你和这浑小子下山的事吗?”
“……什么?”
“姑娘你别怕,要是这小子对你、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我定给你个说法!”
“师尊你误会了,他是……”
“闭嘴!”
被狠狠剜了一眼,宴绥讪讪地闭上嘴,他看了眼茫然的万云舸,又觑了眼恨铁不成钢的邈清真人,最后黄郁谴责的视线如芒在背,宴绥抬头望天,既然挣扎不能,他还是默默选择直面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