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假少爷被真少爷看上了——by苏半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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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坐在总裁室宽大的办公桌前,抬眸看他,语气低沉:“准备发情歌?先唱给我听听。”
唱完后,情歌从专辑里剔除了。
刚拍戏,日理万机的大BOSS亲临片场,纪临安惴惴迎接。
男人无视身边献殷勤的众人,将他带到休息室抵在门后:“要演亲密戏?先对我来一遍。”
演完后,亲密戏被删了。
刚准备休息,总影响他搞事业的大BOSS来到卧室,纪临安欲哭无泪。
被吃干抹净后,他撑着快散架的身体哭唧唧地哀求:“尉迟淮,我错了,我真的只是一时口嗨。”
男人慢条斯理地套上白衬衫,散漫危险的语气里有笑意:“不是觊觎我么?恭喜你,得偿所愿。”
【外皮内怂·事业心强·甜心受(纪临安)vs 心机腹黑·占有欲强·霸道攻(尉迟淮)】
第22章 你叫我季榆迟?哪个‘榆’,哪个‘迟’?
季屿眼里根本没有季家父母, 季家父母也没指望一个醉鬼回答他们的问题。
季母带着涵养极好的清淡笑意看着季榆迟。
季父也盯着他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
“不是,他喝醉了。”季榆迟面无表情地回复, 继而直接抓住季屿的胳膊,想把他带离现场。
季父看了眼纠缠的两人,轻咳一声, 上前:“我来吧。”
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
虽说面前这对中年夫妻是季榆迟的亲生父母, 但季屿才是他们相处了十八年的“儿子”。
喝醉的“儿子”被一个“外男”拉拉扯扯,确实不好看。
季榆迟丢开季屿的胳膊,绅士地往后退了一步,给季父让出位置。
谁知, 季父还没挨到季屿,季屿就避开了他的触碰,甚至主动往边上走了一步,抓住季榆迟的胳膊整个身子贴了上去。
“你别碰我, 你又不是我爸爸!”他盯着季父,义正言辞。
季父儒雅的脸上闪现了一丝不自然。
端庄优雅的季母也尴尬了一瞬。
“我来吧。”
季榆迟假装没看到季家夫妻脸上的异样,伸手搂住了主动贴过来的季屿。
“嗯嗯。”季屿点头,十分配合季榆迟的动作, 任由他搂着自己上了楼。
季家父母眼看两人在楼梯转角消失不见, 齐齐叹了口气。
“看来, 小屿心里怨气很大。”季父眼神哀伤。
季母点头赞同:“理解吧, 他心情不好在所难免,等明天他酒醒了,我们找他好好谈一谈。”
被季家父母盯上要好好谈一谈的人, 此刻刚被季榆迟弄进卧室。
“坐好。”
季榆迟将季屿扶到床上坐下, 语气冷冷的。
喝醉的季屿胆子比平时大很多, 叛逆心也强不少。
他硬是当着季榆迟的面又“呼啦”一下站起来,仰着头望他,语气又硬又倔:“我就不!”
季榆迟头疼。
“季榆迟,你有爸妈了不起是吧?!”季屿的双手又叉在了腰上,像是这种姿势底气就特别足似的。
季榆迟别开了目光,不想直视眼前酒醉后不讲道理的人。
可那人却不依不饶:“你说啊!”
无奈,季榆迟只能放软声音安慰他:“没有了不起,你想要还给你。”
“我才不要!”季屿相当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又挥了挥手,“我有自己的爸妈,我爸妈可爱我了。
我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小叔叔。
我才不要你的爸妈,哼!”
季屿说到最后,又坐回了床上。
许是觉得自己的家人数量足够,或分量足够,他矮季榆迟一等也势头也没弱。
——虽然,他站起来也没季榆迟高。
闻言,季榆迟微楞。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年——
此刻的季屿已经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垂着眸安静坐着。
他嘟着的嘴,像是维持着的最后一丝骄傲。
季榆迟眸光微动,他将床边的椅子拉过来,坐到他面前,轻轻唤他:“季屿。”
季屿抬眸与他对视。
少年眼里的雾气还在,迷离氤氲。
“你为什么叫我季榆迟?哪个‘榆’,哪个‘迟’?”季榆迟将声音放得很轻,慢慢诱哄面前不清醒的人。
刚刚在楼下,他清晰地听到季屿喊他“季榆迟”,不是“郁迟”。
应该不是故意给他加了姓氏“季”。
他还说,他是书里的人。
季榆迟眼错不眨地盯着季屿,像是想从他脸上窥得真相。
季屿眯了眯眼,茫然道:“榆木疙瘩的‘榆’,迟到的‘迟’啊!”
久远的记忆迅速窜入了季榆迟的脑海——
“为什么你的粉丝叫小鲫鱼?”
“因为我叫季屿啊!”少年盯着桌上的试卷犯愁,“为什么这些题我都不会,我觉得我不该叫这个‘屿’,应该叫‘榆木疙瘩’的‘榆’!”
季榆迟微微沉默了会,又问:“为什么是‘榆木疙瘩’的‘榆’?”
季屿皱眉:“我怎么知道,作者就是这样给你取名的!”
作者?
书中的人?!
季榆迟漆黑的眸子微动。
“你为什么怕我?为什么怕厉寒?你很早就认识我们吗?”季榆迟将声音放得更低更缓。
在安静的夜里,有着蛊惑人心的作用。
许是坐累了,季屿干脆靠在了床头。
季榆迟温柔又体贴地帮他把鞋脱了,让他更舒服地靠在床上,也不催促,只等待。
浅黄色的灯光下,季屿微眯着眼,像是在思考,又似在回忆。
他淡淡道:“我不认识你们,但我知道你们啊。你们是好人,我是坏人嘛!”
用语气词是季屿的小习惯。
他在状态放松的时候,会说“啊”“嘛”“啦”,也喜欢用叠字,比如“嗯嗯”“哦哦”。
说明季屿此刻觉得是在闲聊,而非被质问。
季榆迟不动声色地继续:“为什么说我们是好人,你是坏人?”
季屿像是有些不耐烦,又或是不服气:“我怎么知道,作者就是这样设定的啊!厉寒是主角,你是配角,我只是个反派炮灰!”
说到最后,他又眯起眼,皱起眉。
像是很不满意这个设定。
季榆迟不愧是十八岁就排在富豪榜第三的男人,哪怕此刻他再震惊,脸上却丝毫不显。
唯有语气里丁点的颤意,证明了他此刻的平静是假象。
“那……在书里,我们的结局是什么?”问这话时,季榆迟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
像是找寻力量,又似暗暗祈祷。
季屿拖着腮,微垂着头:“你的,我不知道,我没看完书呢。”
继而,他望向始终凝视着他的季榆迟,眉头蹙得更深,眼睛红红的,语气哀怨又委屈,“我?当然是被你害死了啊!”
季榆迟的瞳孔骤然一缩。
相握的手因为力度太大也泛起了青筋。
“不会的。”下意识的,季榆迟茫然开口。
窗外,天将黑未黑,屋内只亮着温暖的灯光,没人注意到床边坐着的男人在刹那间失控,表情难看,声音颤抖。
“怎么不会,我明明就被……”床上的少年不知他此刻的想法,还想说点什么证明自己是对的。
可季榆迟却一个字都不想再听,直接伸手捂住了少年的唇瓣,而后起身搂住了床上的人。
少年的唇柔软润湿,一动一动在季榆迟掌心了摩擦。
按理说,季榆迟此刻应该心猿意马。
可他却只是紧紧搂着少年,一遍又一遍在少年耳边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
直至将少年彻底安抚下来,也让他震荡的心渐渐平息。
不知是否他的怀抱太有安全感,又或是他的声音安定人心的作用太强,少年在他的安抚下渐渐睡着了。
季榆迟将人放倒在床上,替他脱掉外套,又盖好被子。
如若理智尚存,此刻他已经离开。
毕竟,这是在季家老宅,屋外季家三位长辈都在。
季屿醉了,他是清醒了,同睡一屋很难解释。
可季榆迟却完全没顾,他脱掉自己的鞋,合衣躺在了季屿身边,连同被子一起拥在了怀里。
“不会的。”
寂静的深夜里,他在暖黄的灯光下,如呓语一般呐呐重复。
不知是说给谁听。
怀里的人呼吸清浅均匀,真切地感受到少年的存在,季榆迟才敢将脑海里那一幕打开——
肃穆的灵堂里,摆放着各色鲜花,少年的黑白照片立在花海中央。
照片里,唇红齿白的少年笑得明媚好看。
他永远是那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眼里闪着光,盛着对这个世界的善意和喜爱。
季榆迟想上前摸摸少年的脸,却被一道极度嘲讽的声音呵止了。
“是你害死了他!”
“你怎么有脸来看他?!”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来到他身边!”
“我要是你,我就去给他陪葬!”
那个女人用狠厉的眼神看着他,说着最恶毒的话。
可他无从反驳。
是他啊,确实是他害死了他喜欢了一整个青春的人。
记忆渐渐褪去,季榆迟闭上了眼。
他再次紧了紧力道,像是要将怀里的人嵌入骨肉里,而后用轻得不能更轻的声音说:“小屿,不会的。”
季屿是被渴醒的。
他蓦然睁眼,才发现自己睡在季家老宅的房间。
大约缓了一分钟,待昨晚的记忆归拢,季屿猛然坐起身来!
他昨晚又又喝醉了!又又发酒疯了!!还是当着季家父母的面!!!
再也顾不得渴不渴了,他三下五除二冲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就往楼下冲!
楼下客厅。
季家老爷子正在打太极,季父在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厚重的学术书,季母坐在靠窗位置品着一杯花茶。
季榆迟坐在餐桌前,对着平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无人说话,却又莫名和谐。
季屿扫视了几人一眼,下楼的动作渐渐放缓。
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昨晚那些荒唐话——
“我不要,你又不是我爸爸。”
“你有爸妈了不起是吧?!”
“你以前都要我的,为什么今天不要我了?”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睡!”
每一句都能让他恨不得原地消失,这到底是怎样令人窒息社死的发言啊。
啊啊啊啊啊啊!
季小屿,你可真出息,活着不好吗?!
季屿疯狂在心里咆哮,而后闭了闭眼,一步一步往楼下走。
每一步都怀着赴死的沉重心情。
“季爷爷,季爸爸,季妈妈,郁哥。”
他低着头也不敢看人,硬着头皮喊了一圈。
四人齐齐从各自的世界里抬头朝他看来。
许是称呼的突然改变,季家父母眼里还闪过了一丝哀伤。
“小屿下来了,吃早饭吧。”季爷爷倒是已经习惯,收了势,朝餐厅示意了眼。
客厅几人,也只有季爷爷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了,季屿非常感激不知情的季爷爷无意间的解围。
他点点头,根本不敢看另外三人,直接跟着季爷爷去了餐厅。
季榆迟本来就坐在餐桌前,季屿这一去,难免跟他来个四目相对。
“郁哥。”
季屿想到昨晚自己趾高气昂的指责,恨不得钻到桌空去,耸拉着眼,极其尴尬地唤了季榆迟一声。
季榆迟比他淡定多了,收了平板,很淡地“嗯”了声,示意身侧的位置。
季屿理亏又心虚,哪里敢忤逆季榆迟,乖乖坐到了他身边。
不多时,搞学术研究的季父和品味生活的季母也过来了,坐在了两兄弟的对面。
季屿低着头,避免跟对面的夫妻俩对视。
不多时,家里的阿姨就将早饭端到了桌上,个人按照喜好取了自己的那一份。
季爷爷先开了口:“晚宴定在两天后的晚上,小屿,你到时候跟郁……跟你郁哥一起过来。”
季屿拨弄着餐盘里的水晶虾饺,瓮声瓮气地应了声:“好。”
端着碗燕窝粥的季母看了他一眼,语气温和:“你们的礼服我让朋友准备好了。”
“哦哦。”季屿心不在焉地答。
说话间,他还在戳盘子里那只虾饺,愣是把透亮的虾给戳了出来,饺子也四分五裂。
“不管怎么样,学习还是要搞的。”季父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沉声道。
季屿又戳了戳那只已经被扒皮抽筋的虾,魂不守舍地点头:“好。”
季榆迟终于看不过去了,重新夹了一只水晶虾饺搁在季屿的餐盘里:“专心吃饭,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季屿看看餐盘里那只完整漂亮的虾饺,又侧头看了看身侧为他救场的人。
“怎么,你想待在这?”季榆迟迎上他呆滞的目光,问得揶揄。
季屿赶紧摇头,夹起虾饺就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答:“我去上学。”
此后的餐桌,再没人说话。
大家相安无事吃过饭后,季屿亦步亦趋地跟在季榆迟后面出了大门:“季爷爷,季爸爸,季妈妈,再见。”
语毕,他急不可耐地钻进了车子后排,待门关好,他才重重地呼了口气。
刚从另一侧上车的季榆迟,恰好看到他拍着胸脯呼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