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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为你操碎了心——by木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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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临清眨了眨眼,他的父母、老师、师兄,也在终点等着他。
  他看向叶颉,带着鼻音道:“全息投影?”
  叶颉点头。
  苏临清的鼻音更浓了:“之前彩排的时候,没有这个。”
  叶颉道:“给你惊喜。”
  苏临清吸吸鼻子:“宾客一定认为奇奇怪怪。”
  叶颉道:“随他们想。”
  苏临清吸鼻子的声音响亮了一些:“要是我不小心哭了怎么办?”
  叶颉沉默了一会儿,道:“忍着?”
  苏临清气得一脚踹到叶颉腿肚子上。
  虽然没听到他们俩在窃窃私语什么,但叶颉在婚礼上还能把苏临清气得踹人,叶父叶母纷纷扶额。
  叶母:“我儿子真的不会被临清抛弃吧?”
  叶父:“我们对临清好一点,更好一点。”
  全息投影的那几个古代人仍旧笑意盈盈,表情分外慈祥。
  苏临清被叶颉气了一下,鼻子和眼睛没有那么难受,不会哭出来了。
  他挺直了腰板,不自觉地进入了前世的文人状态。
  即使苏临清知道眼前的人只是一段投影,也仍旧想要把最好的模样呈现给他们。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和叶颉对拜。
  送入……啊,现代婚礼,不能直接进洞房,而是要去给宾客们敬酒了。
  现在是大中午呢,进什么洞房。
  叶颉给这一段全息投影设计了一套很合理的退场。
  他们将和叶父叶母一样致辞,说对新人祝福的话,然后携手离开高堂,走入幕后。
  这时候叶父叶母是去换衣服,他们是消失了。
  苏临清念念不舍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许久不肯离开。
  ……
  在文人笔下烈火烹油,实际上已经在飘摇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大宋朝。
  漫长的几十年,一对夫妻、几个饱尽风雨的老文人,分别在不同的时间段阖上双眼。
  当他们闭上眼,脑海中开始回放这一生走马灯那一刻,他们眼前打开了一扇大门。
  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们,他们放不下的人做了一件大好事,现在天道回馈,前来接引他们的魂灵,参加那个人的婚礼。
  他们这一生放不下许多人,但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们却异口同声喊出一个名字。
  “小白?”
  眼前亮了起来。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互相拱手作揖。
  “哎呀,你都这么老了。”
  “都老了都老了。”
  “那几个人偶是什么?怎么和我们年轻时长得一样?”
  “那个声音说,叫什么投影。大概是更厉害的皮影戏?”
  “千年后啊,怎么看上去不像是仙界,还是人间嘛。”
  “老师,您是不是要作诗一首?”
  “作什么诗,看你小师弟来了!”
  没人看得到他们,但他们能看到和叶颉手牵手走过来的苏临清。
  然后,几个人表情僵硬了。
  “成亲……”
  “男人?!!!”
  来自千年前的老古董灵魂们,遭遇重大打击。
  “阿嚏。”在更衣室换衣服,好去敬酒的叶颉不断颤抖。
  苏临清振作起来,勉强挤出笑容:“怎么?穿太少,感冒了?叶颉你真弱,我就不冷。”
  苏临清说完,还叉了一会儿腰。
  叶颉摇头:“不是冷,就是突然颤抖。”
  苏临清:“恶灵附体?哎哟!谁敲我。”
  叶颉:“……”
  苏临清:“……”
  两人倒吸一口冷气。
  不、不会真有恶灵吧?
  苏临清抱住叶颉胳膊,就差没跳叶颉身上了:“我我我我不怕,我可是猫妖,我是猫妖,喵!”
  叶颉道:“猫不是通灵吗?你看不到?”
  苏临清眨了眨眼:“看不到。谁说猫通灵,打死!我要能通灵,我怎么会看不到爹娘和老师的灵魂,师兄的灵魂我也看不到。”
  苏临清声音越来越低:“我去他们墓前拜祭,什么都没看到。”
  圆滚滚的小猫叼着野花野草来到墓前,抱着尾巴睡到子时,然后跳起来“喵喵喵”,呼唤亲人的灵魂。
  但什么都没有。
  或者可能有,但猫看不到。
  叶颉把苏临清揽进怀里,亲吻了一下苏临清的头发:“没事……哎哟。”
  叶颉摸了摸头:“临清,好像真的很奇怪,我们赶紧出去。”
  苏临清使劲点头。明明他的武力值比叶颉强,却缩在叶颉怀里,让叶颉护着他跑。
  “唉。儿啊,你怎么娶了个男人?!”
  一声叹息,两人身形定住。
  周围灯光突然暗下,几个老态龙钟的身影伴随着雾气缓缓出现。
  当苏临清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脸上的皱纹突然平展,佝偻的身体挺直,身上的衣服也发生了变化。
  他们变成了更年轻一些的时候。
  苏临清最熟悉的时候。
  苏临清眼泪夺眶而出:“爹、娘、老师、师兄……”
  叶颉愣住。
  苏临清从叶颉怀里钻出来,想扑上去,却扑了个空。
  苏临清立刻跌坐在地上,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几个古人灵魂急得围着嚎啕大哭的苏临清团团转,其中一个人挽起袖子,指着叶颉骂道:“你愣在那干什么!还不快哄哄小白!”
  对方语调很古怪,叶颉却很神奇的能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叶颉赶紧半跪在地上,把苏临清抱到怀里:“别哭别哭,爹娘、老师、师兄都来看你了,你哭这么伤心,他们会担心你。要是他们以为我欺负你,不让我们俩成亲怎么办?”
  几个古人纷纷皱眉。
  这个男人怎么油嘴滑舌?!怎堪良配!!
  苏临清用叶颉的衣服胡乱擦干净眼泪鼻涕:“不,不哭。”
  他使劲地挼了挼脸,突然“啪嗒”一声变成了猫。
  然后又变成了人。
  苏临清叉腰:“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我其实是猫妖!”
  爹娘失笑。
  老师扶额。
  师兄们惊呼。
  苏临清眼含眼泪,吸着鼻涕,傻兮兮笑道:“所以不用担心我。妖怪怎么会被人类欺负?只有我欺负叶颉的份!”
  爹娘叹着气笑道:“好啦好啦,爹娘知道啦。他能接受你猫妖的身份,我们就放心啦。”
  老师板着脸道:“怎么还是没个正形!”
  师兄们尖叫:“什么?!猫妖!等等!就我们不知道吗!”
  苏临清委屈极了:“老师,你知道我是猫,还说猫不抓老鼠就没用,说你讨厌猫,喜欢狗?”
  老师板着脸:“你会抓老鼠吗?”
  苏临清使劲摇头:“不会!”
  老师冷笑:“连老鼠都不会抓的猫妖,有什么用?我让你守着书房,你睡着就罢了,书还被老鼠啃了,你说你是不是很没用?”
  苏临清气得“喵嗷”叫。
  黄师兄立刻道:“老师啊,小白这么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小白?这个世界也有不怕猫的老鼠。小白会读书写字考进士,狗能做到吗?”
  苏临清叉腰:“对!狗能做到吗!”
  老师继续冷笑,然后笑着笑着,笑容就变得很和蔼,很慈祥。
  “是啊,做不到。”老师轻轻抚摸苏临清的头发,虽然苏临清只能感到阵阵凉意,并不能感受到以前被老师摸头的触感,“小白,你很厉害。”
  “嗯。”苏临清低下头,在他眼泪落下的时候,灯光恢复正常。
  一切异象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叶颉:“要不要歇一会儿?”
  苏临清使劲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扬起笑脸:“走,出门敬酒去!”
  叶颉担忧道:“真的没关系吗?”
  苏临清使劲摇头,努力开朗笑道:“大婚日子,要开心。不然爹娘、老师和师兄以为你欺负我,不乐意我和你成亲怎么办?”
  苏临清拽住叶颉的胳膊:“好啦,走走走。”
  叶颉:“嗯……唉……你还没换衣服!换完衣服再走。”
  ……
  另一个时空,闭上眼的老人们,缓缓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在他们门外,有一只圆滚滚的小白猫正努力扒拉着窗台,想要见他们最后一面。
  喵呜,喵呜……咪呜,咪呜……
  ……
  “今儿个我高兴,先吹一瓶!”
  “不准!”
  “哈哈哈哈,让他喝,让他喝!”
  苏临清提着酒瓶子逃跑,叶颉在后面追,宫陵阳等人阻拦叶颉,让苏临清赶紧喝。
  婚礼现场混乱无比。
  今天又是小小猫和大大猫猫飞猫跳的快乐一天。
  喵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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