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八年后+番外篇——by深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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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教授,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其实你都不爱我。你只是被我算计着睡了男人一回,觉得我俩睡上一次,就要睡一辈子。我不一样,我换个人也可以,我没有那么忠贞。
“你重来一次还想着接近我,是因为你根本没有想过其实换成别人也可以。你去试一试吧,换一个人。”
“我不会去禹南,我不想每天等你。”
“章慈安,我不想爱你了。”
清晨的光照进来,窗外又飞过一只白色的蝴蝶。
程水北无比确定,那就是一只普普通通、毫无特别之处的菜花蝶。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的嗷嗷哭,我写的时候也嗷嗷哭哭T_T(快看我的新专栏头像,很牛)
今天应该有加更。
宝儿们如果有对重生文和无限流感兴趣的可以瞅一眼俺的完结文《重生后被煞魔缠上了》(原名《非常规鬼王》),收藏还差一丢丢,给大家磕头了咚咚咚
第43章 加更:第二年(4)
许是为了印证程水北昨天的话, 大好晴天忽然开始乌云蔽日,眼神就要下雨了
程水北忘了自己是怎么从酒店走回家。
他推开门的时候,程南正从冰箱里拿牛奶。
“程水北, 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给慈哥打电话也打不通。”程南一边加热牛奶一边问失神的程水北。
昨天夜里章慈安嫌吵, 把两人的手机都关机了,程水北心想, 如果当时听见哥哥的声音, 他兴许就不会那么疯狂。
程水北只能撒谎:“昨天去侯奶奶家帮她干活了太晚了就没回来,手机也没电了,我知道错了, 你可以原谅我吗?”
“可以。”程南把温好的牛奶递给程水北, “你先喝, 我再去热一杯。”
看着哥哥熟练忙碌的身影,程水北于心不忍。
失去父亲以后, 程南在这里和章慈安朝夕相处了半年,好容易才把这里当成家, 他却要带着哥哥离开了。
“程南。”
在哥哥仰头将牛奶一饮而尽之后, 程水北终于鼓足勇气:“我们可能要搬家了。”
“为什么,”程南有些不可思议, “住得好好的, 为什么要搬家,慈哥也会跟着我们去新家吗?”
不会,他们就是为了躲开章慈安才搬的家, 怎么可能还把章慈安带上。
程水北走到哥哥面前, 握着他的手商量:“是这样的, 你慈哥马上就要去外地读大学了,这个房子就不租了,咱们得找个新地方去。”
他说的是事实,只是私心隐去了当中不能说的部分。
程南听说真的要搬家,有些垂头丧气,但没过多大一会儿就接受了。
“可以搬到我们学校附近吗,这样就不用麻烦恩叔叔来接我了。”程南小心翼翼地同程水北打着商量。
“好。”程南太懂事,程水北不能驳他。就这样吧,住到西边去能和小猴儿一家互相有个照应。
说服哥哥以后,程水北立马就开始找房子。上午联系,中午看房,下午就付了定金可以搬家了。
他们的新家位于程南学校附近的老小区,程水北只打算租一年。因为明年程南就该上中学了,他会加倍努力,到那时候买个新房子,还买到城中来,离中学近一些。
程南又背上了他从城西背来的书包,抱着父亲的骨灰坛,跟在程水北的后面走出这个他住了半年多的地方。
程水北把家门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一同放下的还有按照市价算出来的半年租金。
“再见。”
兄弟俩挥手作别,离开了曾度过片刻安稳的避风港。
他们搬家以后,程水北以并不想打扰章慈安学习为由,和哥哥约法三章坚决不能告诉章慈安他们住哪里。章教授从卧底这里打听不到消息,就日日来书店守着。
程水北开始还能好心好意地劝他,可章教授何其固执,哪儿是他一两句话能赶走的。慢慢地程水北就开始无视他。
就像他当初无视自己一样。
程水北坚信,章慈安只是一时兴起,迟早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果然,半个月后,大约章慈安被其他事缠着,也就不再来了。
程水北从网上下载了那篇忏悔的经文,一笔一划地在本子上抄着。他想,自己的罪要靠自己来赎,何苦连累别人。
他替自己抄经,也替程文秋抄经。附近山上有个古寺,程水北甚至在那里为父亲供了香火。
六月底,高考出成绩,江朔这座小城市里铺天盖地都是省状元章慈安的消息,就连窦淑意的书都跟着销量翻了好几倍。
天才就是天才,白瞎他担心了。
程水北又做回了从前的活计,在空闲的夏日晌午,小心翼翼地剪下带有章慈安讯息的报纸,再一张一张地夹进写了“蘸盐的面包”的诗集里。
后来有报道登出来,哪怕另一家top2的高校拿出几十万的奖学金还有院士导师任选的条件,章慈安还是执意选择了自己的初心禹南大学。
只是不知道这一回的章教授还会不会研究火灾。
章慈安去禹南之前来了趟书店,留下了自己在禹南定好的住址。程水北当着他的面扔进垃圾桶。
那时候参加物理竞赛夏令营的程南刚好回来撞见了,就和他慈哥相约第二天去送他。
程水北想拒绝,可哥哥看自己的眼神干净澄澈充满期待,他没有理由。
“那好,明天你要乖乖早起,我送你去车站。”
江朔没有机场,章慈安要坐火车到务宁去,才能再转飞机到禹南。
程南很高兴地答应了,就连章慈安都破例被允许留下和哥哥说了一会儿话。
章慈安走后,程水北狼狈地捡起垃圾桶里写着地址的纸条。
晚上回家的时候,程水北骑着小电驴载哥哥往西走。
晚风吹拂,程水北想不起自己哼唱“一路摇呀摇”时候的心情了。
“明天你小猴儿哥哥过来看店,咱们得早去早回,不要耽误他去城西帮奶奶上货,知道吗?”程水北对后座紧紧抓着自己衣摆的程南嘱咐道。
“知道了。”程南似乎是坐着不舒服,晃了晃身子。
结果程水北一个不稳,差点儿栽到道中花丛里去。
“对不起。”程南恹恹地道歉。
程水北哪儿会介意这个,扶好车子继续西行:“没事,你坐稳了。明天我往后面装个棉垫子,保证比恩叔叔的宝马车还舒服。”
程南没有说话,沉默半天以后,忽然又冒出来一句“对不起”。
程水北:“嗯?怎么了?”
“我不应该和慈哥一起骗你的,程水北我知道错了,你不要不理慈哥。”程南激动地说着,似乎随时都能哭出来。
而程水北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看,只能在吹过很多人的夜风里回答:“没事的,我没有怪你,也没有怪他。”
可程南并不相信。
谁也不知道下午的那十分钟里,两个天才在二楼说了些什么。
程水北心里乱糟糟的,只希望能快点到家,做些什么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后座上的程南,真的哭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慈哥说你生了很严重的病,但是你不去看医生,他还说如果我按照他教的方法去做,你就会开心一点,你的病就会好一点。”
他的病,程水北这才恍然想起,在跳楼之前,是有医生说过他病了,和程文秋一样的病。章慈安给他约了专业的心理医生,程水北一次都没看过,只有在章教授催促的时候才会被盯着吃两片“草酸艾思西酞普兰”。
他病了。
程水北心里逃避着的那部分尖刺疯狂生长,穿破被人静心盖起的壁垒,扎到他的灵魂里。
“明明之前都是这样的,明明你很开心的,为什么又变成这样,我是不是做错了……”
程水北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哥哥,可说出口的只有“不是的”。
“程水北,你不要夜里偷偷哭了。”
他在夜里偷偷哭过吗,哥哥怎么会知道的,章慈安又知道吗。
程水北把小电驴停在了路边,蹲下来抱着自己,失去了浑身的力气。
章慈安接近他是为了帮他治好病,可是他却那样说,章慈安应该很难过吧。
程南和他一起蹲着,努力想把程水北的手拉到自己怀里,他已经十一岁的,长得还没有班上的女孩子高,排队都站第一排,力气也很小。
但程南想努力成为男子汉,他答应过张爷爷的。
“程水北,你不要怪自己。你只是像爸爸一样生病了,会好起来的。”程南努力地安抚着失控的程水北,摇摇晃晃,想抱着程水北,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他。
这个人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常常会做噩梦,有时候喊“爸爸”,有时候喊“哥哥”,更多的时候是喊一个叫什么“慈安”的名字。
后来程南见到了章慈安,从他的口中知道了程水北生病的事情。就像他努力捣乱像让父眷恋人间,程南也想把程水北好好地留下来。
程南回想慈哥说过的话,开始小声地唱歌,唱程水北经常哼的那首“山清水秀太阳高好呀么好风飘”。
小小的船儿撑过来,它一路摇呀摇……
这首歌是妈妈教给他的。程南小时候,妈妈会抱着他坐在廊下,唱这首小船摇呀摇的歌,程南不知道什么意思,咿咿呀呀学着唱。
后来妈妈走了,程南忘了这首歌该怎么唱。可程水北无意间哼过,慈哥说过,这首歌能让程水北不再害怕。
来自母亲的歌谣好像真的起了作用,程水北颤抖的身躯逐渐平静下来。他在夜色里抬头,抱住了哥哥小小的身体。
连哥哥都说他病了,程水北心想,自己大约是真的病了。
他时而觉得自己好似能看见朦朦胧胧的光明,时而又身处黑暗中,无人可救赎。
可章慈安偏偏追上来,带着程南一起,请他煮一个流心的鸡蛋。
黑暗里,程水北心想:我大约还是有用的。
然后他抬起头看见了光,来自那个人的方向。
“嗯,我会好起来的,我去看病,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
程南和他拉勾,说反悔的人是小狗。
“好,”程水北抹去眼泪,“明天我们要起很早一起去见慈哥,我向他道歉,好不好?”
月牙挂上还没开花的桂花树,两人终于骑上小电驴,朝着西边温暖的小家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周六,多更一点儿~
第44章 第二年(5)
天光乍破, 程南就信守诺言起床了。而程水北是一夜未眠。
承认自己生病了对他来说和活着一样难。让人庆幸的是再次醒来那天他碰见了哥哥,不然他可能没有勇气活下来。
程水北突然意识到,那个早晨醒过来的章慈安发现他不在身边, 第一反应该是他又去寻死了。那时候的章慈安是怎么在绝望里失魂落魄地找到城西呢?
还有放学回家的章教授,看到那束写着长命百岁的花,该是有多么的难过。
程水北心里没有“报仇”后的畅快, 反而是越来越疼,疼了一整夜。
收拾完毕, 他带着哥哥赶到火车站, 那个人已经独身在站前等待。
章慈安拖着行李箱立在晨风中,明明只是几日未见,程水北却感觉他清减许多, 似乎都能透过皮肉看见消瘦的灵魂。
程南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要转过弯和人面对面的时候, 程水北退却了。
他是个病人,生病的小北只会伤害章慈安。
“快去吧。”程水北把哥哥推出去, 自己躲在树后。
程南回头,一脸不解:“你不是要和他道歉吗?”
程水北摇摇头, 章慈安需要的不是他的道歉, 章慈安需要的是一个好起来的小北。
于是,程南独自跑向了章慈安。
从树影婆娑里程水北偷偷望, 发现章慈安略带失落地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生怕和人眼神相撞, 程水北闪电一般偏过头,躲到更远的地方去。
快到检票的时间,程南跑了回来。他示意程水北摊开手, 将一个小小的东西放在程水北的手心里。
那是一根没有燃烧的烟花棒。
“慈哥让我问你, 过年的时候他可以留下吃年夜饭吗?”程南帮人带话。
程水北看着手心里的小小烟花棒, 点了点头,想哭又想笑。
章慈安对他的奢求,只是如此。
程南高兴地跑出去,朝还在原地等待的章慈安喊道:“他说,可以!”
可以。
小北会好起来,好到可以接受章教授的爱。
听到这句“可以”,等待的那个人终于放心地踏上去往禹南的路。
回到家以后,程水北把这枚烟花棒放在了骨灰坛前面,委托父亲好好保管。他相信,烟花总有一天会绽放。
第二天,程水北在程南的监督下去往章慈安推荐的心理医生处。
看着诊室外排队等候的其他人,程水北的心扑通扑通乱跳。
一紧张他就想吃苹果,结果一低头看见程南从书包里掏出来个又大又红的苹果。
“慈哥说,你要是紧张就吃个苹果。”程南仰着脸笑,小手按在程水北的手心处打着旋儿不住安抚。
章教授什么不知道,章教授什么都知道。
借着苹果给的勇气,程水北终于有力量推开诊室的门。接诊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医生,程水北进来之前看过门牌,她叫董思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