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合并后我翻车了 番外篇——by西荧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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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相对,片刻后,北陆主动开口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发现是我了?”
夏夕烬的表情一言难尽,反问道:“你觉得你演得很好?”
北陆撇撇嘴,不置可否,他本来也没想演,只是正好听到了楚晞的那段采访,想逗逗夏夕烬罢了。
夏夕烬抬了抬下巴:“连青怎么回事?又是你的马甲?”
北陆摇了摇头:“借他身体用用而已。”
果然,他下午的推测是对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北陆确实暂时无法以实体的形式出现在他身边。
夏夕烬心里想。
“为什么?”他顺势问道。
北陆的眸色一沉,表情隐隐有些复杂:“一时片刻说不清楚。”
得,一听就是老谜语人了。
被诓骗了大半年的新仇旧账累积在一起,夏夕烬刚才平复了些许的情绪,瞬间又焦躁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开始发难,北陆却仿佛未卜先知了似的,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迅速安抚道:“别急。”
北陆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无可奈何,像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别生气,我怕死你了。”
他用指背弹了弹夏夕烬的额头,小声嘟囔道:“性格也不知道随了谁。”
“以前被禁制约束着,一些东西哪怕我想对你诚实也做不到。”北陆神色有些暗淡,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他缓缓抬起头,直视着夏夕烬认真地说道,“剥离快完成了,我今天终于摘掉了最后一根骨头,又趁着时空混乱还没完全消失,去找姓严的要了个口头约定。”
“我们的事情解释起来太复杂。”他顿了顿:
“但我可以直接带你去看。”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来晚了,过渡章实在有点卡orz
二更写完如果太晚的话我就扔存稿箱明早发,咣咣磕头.jpg
第53章
“他们打算对类人族下手了, 你最好提前做些准备。”北陆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不愿意多踏进去半步。
他神色冷淡,明明是特意偷着跑来提醒的, 却俨然一副要与对方划清界限的态度。
宽大的办公桌后坐着的男人眼角微弯, 听了他的话后,也只是短暂流露出几分诧异, 便迅速恢复了平常。
两人远远地对视着,片刻后,严柯竟是摇了摇头, 轻笑出了声:“北陆,六年没见, 你不打算跟我好好叙叙旧么?”
北陆微微蹙眉, 生硬地说道:“从我母亲去世那天开始, 我们就没什么旧可叙了。”
听了这话, 严柯并不感到意外, 表情也不见半分愠色, 他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甚至更浓了, 分辨不出他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那真是太遗憾了。”他轻飘飘地说道。
“多谢你的提醒。”严柯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不过, 基因病毒的研制你不是主负责人么?怎么现在还主动跑来通敌了?”
“瞧不起我?”严柯扶了一下镜腿,透着精明的眼睛眯了眯, 戏谑中又带着几分逗弄地低声说道,“还是……”
“舍不得我?”
他声音慵懒,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衣领上,显然正处于忙碌过后的休憩状态, 而打断这一切的自然是门口不请自来的那位。
“怕你死太快,我以后寻仇找不着人。”北陆眉宇间满溢着不悦的情绪,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友善,可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品出他借口的笨拙。
严柯笑了笑,看破不说破,他这些年对于北陆性格上的别扭早就习惯了。
见对方不接话茬,调戏未果的他抿了抿唇,没了要和对方继续扯皮的心思。
他摆摆手,像是也觉得和对方的这种口头上的针锋相对没什么意义,反而惹得两人都心烦,严柯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些许疲惫,他淡淡地说道:“行,知道了,你走吧。”
说完,还没等对方做出反应,他便又补充道:“以后也别再来。”
听了这话,北陆冷淡的神情被敲出了一丝裂纹,投出了点不自然的僵硬,可他沉默了几秒,到底是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仿佛没有任何留恋似的。
[先生,北陆先生这些无谓的恨意都是源于对他母亲死因的误解,您为什么从不解释?]
天节稍有些程序化的声音随着办公室门的闭合,浮现在严柯的耳边。
严柯有些烦躁地摘下眼镜,随手往桌面上一甩,指尖轻轻揉捏着有些酸胀的眉心,说道:“解释那些有必要么?”
“再者说,父亲生剖凤凰骨也是事实,只不过发现骨钉也锁不住溃散的灵气才放弃,虽然起初陆阿姨是主动献祭的北陆,但最后也确实以她的命换北陆的命了。”
“归根结底,悲剧的源头是父亲自以为伟大的决断,那我替他还这个债也是应该的。”
[抱歉先生,我还是不能理解。]
严柯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们的情感复杂,而你只是一串普通代码,不能理解也正常。”
天节:[不,我是一串优秀的代码。]
毕竟是自己写出来的东西,这点严柯倒也没什么反驳的必要。
[对于大祭司的预言,您打算怎么处理?基因病毒呢?需要生化部现在开始尝试破解么?]
严柯摇摇头:“没用的,北陆不会给类人留任何挣扎的余地。”
[那他今天——]
还没等天节说完,便被严柯打断了,他笑了笑,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小朋友的雏鸟情节还没褪干净,舍不得我和其他人一起死罢了。”
“可惜啊……”严柯怅然地感叹道。
[当年您把命格分了一半给他,他才能熬过换骨那几天,这次恐怕……]
“我知道,我们俩只能留一个。”严柯的头向后靠在了椅背上,语气格外的轻松,仿佛不是在谈论自己的死亡,而是在聊今晚打算去哪消遣似的,“放心,我活不到病毒投放前。”
“灵力彻底消散只是早晚的事,类人族这些年的颓靡放纵有目共睹,普通人因为血脉力量羸弱被压制了这么多年,想要取而代之也正常,哪怕没有大祭司的预言,我也隐约有了些感应。”
“世间万物有默认的规则,北陆打破平衡想让人族半点不付出就取得胜利,我不主动做些什么,最后那点代价还是要反馈到他们自己身上,北陆也逃不了。”严柯叹了口气,开玩笑道,“我怎么操心得跟他爹似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真不该贪他那口糖。”严柯怀念地扯了扯嘴角,无奈道,“怎么都快死了还感觉没还得完呢。”
室内短暂地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天节只是一段程序,严柯此时这种过于复杂的情感,实在不是他能尝试解读的范围,但作为一个相对比较优秀的人工智能,他还是能预判到对方现在最需要的大概只是陪伴罢了。
严柯身上乱七八糟的责任太多,实在是孤独。
天节原本不是很懂什么叫“孤独”的,直到某一次,严柯心血来潮地告诉他:“任何情绪,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能代为妥善保管,就是孤独。”
从那以后,天节就懂了,没有其他比这个词形容严先生更贴切的了。
严柯躺在椅子上,心血来潮地脚尖轻点着地面,任由宽大厚重的椅子载着他转了好几圈,他才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他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在空中虚浮地挥舞了两下。
一个泛着浅蓝色光晕的半透明控制面板,便出现在了他眼前。
严柯看起来心情好像都变愉悦了不少,他调出了一个加密的文档,简单浏览了一下里面的内容,然后满意地关上之后,对天节说道:“等我死了以后慢慢调给他看。”
“先给他看身世真相,再是陆阿姨的死因,然后是他即将得到永生的好消息,最后嘛……”严柯挑了挑眉,难得从他的身上能看到点孩子气。
毕竟他平时的状态大家有目共睹,寰宇员工都在传,自家老板刚出生就板着张脸,三岁就会面露嘲讽阴阳怪气了。
“最后把我的日记给他看。”严柯露出了一丝如同恶作剧得逞的痛快笑容,“稍微给他个盼头,想到他要心怀遗憾和愧疚,漫无目的地过没有边际的日子,我这个当哥哥的倒还有点不忍心了。”
[您不是说让他知道真相没有必要么?]
严柯耸了耸肩,理直气壮地说道:“活着的时候当然没有必要,我那么忙,哪有时间欣赏他的悔不当初,北陆那么轴的性子,真让他知道我给他付出那么多,肯定缠人得不得了,想想就腻歪。”
“等我死了就不一样了。”
“死人不需要维持崇高的道德准则。”
“我对他那么好,他就该永远忘不了我。”严柯闭着眼睛,笑得怅然,语气里毫不掩饰地透着些不甘和遗憾。
龙的骨子里到底没有什么良善的品格,本质还是充斥着兽性、残忍和偏执的,只不过严柯从小压抑惯了,现在眼见着进度条快接近尾声,最后还是决定给北陆添点堵。
哪有什么不渴望被回应的感情,哪有人喜欢被在意的人一辈子误解,但身份和宿命的限制,不到他消散的那一刻就永远不会终止。
严柯根本不是什么天性无私,他一步一步安排的缜密又妥当,他才最知道刀子哪个角度往心脏上扎才最痛,最了解怎样才能让人铭记得牢靠。
他藏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怎么可以普普通通的掩埋呢?他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活着的时候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屑于凑到对方脸前给他瞧那点细碎的心思,也懒得计较值不值得。
可人都没了,既然没能给对方留下太多美好的共同回忆,那留下点缱绻悠长的遗憾也是不错的选择,反正严柯是有点报复心理在的。
只有一件事比较可惜,就是他那时已经死了,看不到北陆的挣扎,更看不到他疯狂去替自己实现愿望的窘态。
真是不太公平了。
他心里想。
“哦对了,天节。”严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做出点小小的修改,“把日记的最后一句话删了吧,没必要让他知道。”
[先生,您太奇怪了。]
“你今天对我意见好像真的很大啊。”严柯笑道。
[您因为儿时一句“永远照顾他”的玩笑话什么都肯为他做,可您为了让他永远忘不掉您,也能去费尽心思制定出残忍的死后规划,而将我命名为他名字别称的却还是您。]
[到了最后,您又连一句暗示也要小心翼翼地删掉,我真的很难理解您的行为,这太没道理了。]
“是嘛。”严柯看了看桌面上摆放着的相框,里面是两个孩子站在夕阳下的背影,辨别不出任何身份的信息,但这大概也正是他的选择这张照片的原因。
严柯又笑了笑,语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也许我自己也理解不了呢……”
天节只是一段程序,他只会完成指令,哪怕他无法解读其中深意,他依然不会选择违抗。
文档被轻轻拖动到严柯日记的最后一页,这页的文字寥寥,比起前面那些具有目的性的“揭露”,这些反而看起来离“心声”的标准近了些。
[小陆,在享受血脉带来的优越时,相伴而生的便是我们无法摆脱的宿命。
所有的灵族在出生的那天起便早已洞悉了自己的结局,这样的人生实在没什么意思。
你是发育不健全的小凤凰,没体验过这些,厌恶他们的颓靡放纵也是情理之中。
而我也比较特殊,在见到你的那天,我才终于影影绰绰地得以窥见些许未来——极其遥远的未来。
相信我,只有让现在这一切发生,才能将我引向那个最完美的结果。
但如果你实在太过歉疚,倒也可以去试着找找我。
允许你将下一个我抱到身边养大,但还请不要太过娇惯。
随便过普通人的生活就不错,
让我自由自在地长。]
在严柯的注视下,天节毫不留恋地将最后那句话彻底删了个干净——
[而你最好不要喜欢别人。]
屋檐上最后一抹积雪坠了下去,浸在泥泞里,迅速融化了个彻底,风将仅剩的那点严寒送出了城区,光洁的树枝处鼓动着一尖新芽。
[你该弥补给我一个春天……]
作者有话要说:能...能看懂吧!完整的故事线后面章节也会有总结,应该问题不大(笃定)
第54章
初春, 草长莺飞的时候,剑宗新一批从外门筛选出来的弟子正排着队,捧着刚发下来的校服往住所走。
忽然,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孩童清脆的笑声。
“宗内怎么还有这么小的孩子?”队伍中有人嘀咕道。
一位显然对这种八卦消息很有见地的弟子, 偷笑着回答他:“这你都不认识?”
问话那人摇了摇头。
“少主啊!剑宗内门不收十四岁以下的修士,这除了少主还能是谁?”
大概是因为没有任何长老在场, 带队的也只是几个年纪稍长的弟子,刚才老老实实的一片安静,纯粹是没人领头, 这下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了,早就蠢蠢欲动的大多数瞬间便热闹了起来, 周围好奇的声音顿时此起彼伏。
“可是我听说, 凌宗主早年被暗算中过寒毒, 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 隔三差五就要闭关修养, 别说娶妻了, 连走得近的女修都没见有过,这少主是哪来的?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