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强惨男主的短命白月光 番外篇——by泽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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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绕进第五条小巷时,谢兰亭顿下了脚步。
顾云起一路被他带着,对路线也没有任何疑问,他以为谢兰亭肯定胸有成竹,做了自己的安排,不然怎么会走得如此理直气壮——尽管他们已经是第三次经过同一条巷子了。
仙君肯定是为了迷惑追兵,借机甩掉他们。再说,顾云起十分乐意能跟谢兰亭多待一会儿。
谢兰亭骤然停下脚步,顾云起差点直接撞他身上,在只剩几寸的位置上才刹住,鼻尖尽是谢兰亭身上的灵药味儿。
谢兰亭沉思两息,神情肃穆地回过头,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顾云起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也跟着郑重起来:“曲兄,怎么了?”
谢兰亭语气沉重:“你知道往东阳书局怎么走吗?”
顾云起:“……”
相识不过短短几日,顾云起不仅知道了谢兰亭是戏精,还知道了他是路痴。
于是两人的位置掉了个儿,顾云起领路,谢兰亭跟着,谢兰亭还试图狡辩:“主要是我对东阳不熟,问过的路我都记得的。”
顾云起忍俊不禁,一本正经附和:“嗯,曲兄说的是。”
如果你没有在同个路口打转三次,我大概就真信了。
谢兰亭看着顾云起轻车熟路,完全不带停顿,奇道:“你也是初来东阳,怎么这么熟?”
顾云起:“我记路本事还不错,来东阳后这些地方都转了转,只要找准大方向,基本就能到目的地。”
谢兰亭纳闷,我记大方向怎么从来就没成功过?东阳书局大楼很高,走大道容易看见楼影,进城时谢兰亭就扫了一眼,记住方向,但最后成功在芝麻小巷里把自己绕晕了。
夜深人静,也找不到人问路,除了相信顾云起谢兰亭没别的选择,跟着他走,在拐过某个街口后,眼前豁然开朗,面前的高楼不是东阳书局又是什么?
身后的追兵一时半会儿也没能追上来,因为谢兰亭不仅绕晕了自己,还成功绕晕了敌人,某些巷子角度遮掩很好,即便在天上飞他们也不一定看得见地面的人。谢兰亭松口气,拍了拍顾云起的肩膀:“多亏你。”
除了几家客栈外,所有店面都已经打烊,书局自然也不例外,但二楼偏偏有道窗户明晃晃的开着,有掌柜的留言在先,这简直等于是告诉谢兰亭“我给你留门了赶紧来找我”,谢兰亭扬了扬眉,招呼顾云起,两人做了回翻窗的活计。
东阳书局是中空直达穹顶的设计,十分大气,从二楼窗户进来,他们可以直接到一楼,两人脚步刚沾上地板,屋内灯火瞬间被点亮,层层拾级而上,穹顶中央一颗巨大的明珠流光璀璨,整个书局内明亮如白昼,在黑暗中跑了半晌的谢兰亭微微眯了眯眼。
一楼中央摆着张白日里不曾见过的桌子,神棍掌柜已经沏好茶,面上端着笑,笑里写着“运筹帷幄”四个大字,摇着扇子,含笑看向谢兰亭,抬手示意面前两盏已经沏好的茶:“我们又见面了,哟,两位这是去成亲了?”
当日与掌柜见面的只有谢兰亭一人,而如今桌上却有两杯无主的茶,仿佛他知道今夜来的不会只有谢兰亭一个。
谢兰亭扯掉喜服外袍,叠好收起,换上自己原本的外衣,顾云起也照做,两人坐下后碰了碰茶盏的温度,发现温度适中,茶水汤色正好,一切都是正合适,看来是连他们到书局的时间都算好了。
谢兰亭并不喝,顾云起自然也不碰,顾云起从踏进书局开始就一直没放松过警惕,暗卫们挂在了窗口边,没有跟进来。
十五捏着自己的小本子,悄悄打量书局内,片刻后他皱了皱眉,看向自己的同伴,发现他们也同样神情凝重——屋内那个摇扇子的,他们看不透此人的修为。
初一初二还有十五是常贴身跟着顾云起的三个暗卫,暗卫中也属他们修为最高,为元婴。
东阳书局的掌柜,竟是个元婴期以上的人物!?暗卫们忙用眼神跟手势交流:我们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
十五沉思片刻,比手势,谨慎起见连传音入密都不曾用,初一初二点点头,三人交流皆无声息,决定静观其变。
掌柜的摇着扇子,神情惬意:“贵人这下可信了?”
谢兰亭将当初书局给他的令牌拿出来:“阁下……哦不,道友算得真准,不如再帮我算算,如何过了这关?”
掌柜的把折扇收起拍在掌心:“好说。”
他手一挥,叮铃几声,三枚铜板掉落在桌面,铜板并非是市面上流通的钱币,三枚铜板打着旋停下,朝上的纹样全是流云明月图,掌柜的作解:“能帮助你的那位吉人自有天相,等他无事醒来,追杀你的人自会撤去。”
谢兰亭似笑非笑,他明明还是同样的嗓音,说出的话却突然凉了几个度:“你跟踪我?”
掌柜的仿佛知道他在紫花镇经历的全貌,谢兰亭说此话也有试探的意思,再说,他现在是个金丹,若是有高手跟踪他,他确实有可能察觉不出来。
顾云起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谢兰亭平日里随性,与大家刻板印象里的肃穆剑修相去甚远,但顾云起在紫花镇已经见过他利剑出鞘的模样,深知此人平时不过是宝剑藏锋,一旦剑出,必定剑势如虹。
此刻的谢兰亭手虽没动,但气势已经铺开来,直逼面前的人。
面对质问,掌柜的不怒反笑,还有点骄傲地微抬下巴,信誓旦旦:“我想知道什么,哪用得着跟踪,贵人若不信,我还可算你三天前、三年前、三十年前的事,你看看准不准。”
谢兰亭心说三十年前我还不知在哪儿准备投胎呢,连空气都不是,你即便算对了,那也是原著揽月仙君的事,跟我谢兰亭没关系。
但看掌柜的架势,谢兰亭信了几分先不提,兴趣是真的勾起来了,他放松了些凌厉的气息,又变回了好说话的模样:“不用了,我还记得你上次的话,我想我们现在可以互通姓名了,在下曲流觞。”
他说完,就见掌柜的一脸“我知道你是假名但看破不说破”的表情,惟妙惟肖,十分生动,看得谢兰亭手痒,忍不住蜷了蜷手指头——此人怎么越看越欠揍啊?
掌柜的客客气气一拱手:“在下晓清风。”
大名一报,谢兰亭跟顾云起都愣了。
谢兰亭脱口而出:“清风拂明月里的清风仙君,晓清风?”
晓清风:“正是在下!”
好家伙,谢兰亭战术后仰,他跟晓清风,话本里的两个正主齐了!
如果顾云起能听到谢兰亭的心声,想必会试图纠正:不,这是三个人的故事。
顾云起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传说中的“情敌”本人,晓清风就不疾不徐再丢出个惊雷:“你……曲道友,你知道自己已经毒入骨髓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改名为《穿成美强惨男主的短命白月光》啦,大家的评论投雷还有灌溉我都有看到的,非常感谢各位的支持!
第12章 谢兰亭:我跟你聊聊我未婚夫
顾云起这两日恶补了关于晓清风的知识,却发现他是个比谢兰亭还要神秘的人,晓清风神龙见首不见尾,提到他,大部分都是“听说”,关于他的话题,十条中有八条跟话本相关,而且都是真的,剩下两条则半真半假,掺杂了大家的猜测。
有人猜他是个高人,也有人猜他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全靠话本美化,本人说不定没什么本事。
顾云起沉声道:“传闻清风仙君是隐世高人,今日一见,原来不仅擅长卜算,还会医道?”
他话一出口,其余两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落在他身上,晓清风眼里带着玩味,谢兰亭则问:“你也知道他?”
平日不看话本也不聊相关话题的,压根就不会关心清风仙君这号人物。
顾云起不会说自己芥子空间里还揣着两本“清风拂明月”,他道:“进了东阳城,只要去书摊前看看,就很难不知道他。”
也对,东阳书香飘满城不是吹嘘,来这里逛逛书摊,听人安利一下话本,实属正常,谢兰亭表示理解。
谢兰亭听到“中毒”二字后确实震惊,但很快冷静下来,顺着顾云起的话说:“医者也讲望闻问切,我还戴着半张面具,你打一眼就能看出来?还是说这也是算的?”
晓清风摇摇扇子:“这回不是算的,我虽擅长卜算,但其实是个正经的医修。我观你半张脸的面色,还有周遭灵力情况,判定你是毒入膏肓,可若要知道是什么毒,还得请你把手腕伸出来,我仔细看看。”
谢兰亭很干脆的把手腕搁上桌子:“请。”
晓清风指尖亮起微光,搭在谢兰亭手腕上,顾云起一瞬不瞬盯着,浑身都是无言地防备,片刻后谢兰亭感觉一股灵力顺着手腕游了进来,很弱,也没有攻击性,他强压下收回手的冲动,稳稳坐住。
晓清风像个真正的大夫一样徐徐道:“你身体里还有旧伤,因着毒的缘故,近来你旧伤发作应该格外疼。”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单纯是伤没养好,就该那么疼。
晓清风收回手,把诊断情况告知:“毒名去时散,慢性毒,不会立刻毙命,毒会发作三次,需要服下三次解药方能痊愈,看你的状况,中毒已经有半年有余,快发作第一次了。”
谢兰亭放下袖子听他说,半年,是自己穿越来之前,谁会下这种毒他心里有数,谢兰亭当着他们的面拿出块传讯玉牌,逃婚后他头一主动联络御剑宗的人。
灵力印记一点,玉牌立刻透亮,迫不及待被人接起,一声怒吼焦躁地传来,咬牙切齿:“谢!兰!亭!你还知道找我!?”
好在传讯玉牌对面传来的声音只有玉牌主人能听到,所以刘弃风的嗓音只祸祸了谢兰亭一人,没有震到其他人耳朵,谢兰亭敢直接当着晓清风和顾云起的面传讯,就是因为他俩只能听见自己说话。
其余的,就放他们猜去吧。
谢兰亭冷冷的嗓音跟刘弃风的怒嗓形成鲜明对比,他打断了刘弃风的话头:“大长老,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拌拌嘴挖挖坑的关系,不至于害命?”
刘弃风喋喋不休的抱怨瞬间停了,片刻后他的嗓音也拉平:“你都知道了?”
“如果你说我身上的去时散,那我知道了。”
刘弃风没做声,谢兰亭确认了自己确实中了“去时散”,不是晓清风胡诌,呼出口气,想明白了:“我说呢,如果我逃婚时没有带走聘礼嫁妆,你们大概不会来找我,只要厚礼还在,换个人嫁过去也行,至于我么,毒发死在外面也无所谓,是吧?”
顾云起听到此处眉头一皱,尽管听不到对面的人在说什么,但他清楚谢兰亭真实身份,光听谢兰亭说话,也能把事实理清,仙君如今在御剑宗的日子,比他以为的更难捱。
可谢兰亭是为了什么才到这一步,就完全没人记着他昔日的付出吗?
凭什么好人总是得到这样的下场?如同他的父母。顾云起心口升起一股愤懑,可现在不能表现出来,他用着假身份,没有立场,只好自己咽着自己难受。
刘弃风深呼吸,努力放缓了语气:“我们没想害你,只是以防万一,希望你能好好待在宗内,本想着前几日就告诉你,然后给你第一道解药。你看,好好的,你为什么要离家呢?”
“哦,合着都是我的不对。”谢兰亭将玉牌往桌上一扔,双手鼓掌,“你逻辑自圆,可在我这里狗屁不通,毒是你们下的,说吧,还有几天就该毒发?”
刘弃风:“五天。你放心,你一回来,我就给你第一道解药,保证你平安。”
谢兰亭冷笑一声:“行,等着吧。”
他不再听刘弃风废话,熄了玉牌上的灵光,捏在手里把玩,神色阴晴不定,一时间旁人都没有说话,无人打扰他思绪,谢兰亭一双手快把玉牌玩出花来,才终于垂眸开口:“晓大夫,你能解我的毒吗?”
“能,但你等不了。”晓清风也不卖关子,“先不说解药都是珍稀药材,就算能立刻凑齐,也有几味药材需要炮制,我观你毒发应该不出五六日,第一道与第二道解药你是等不起了。”
谢兰亭很会抓重点:“第三道赶得上?”
晓清风不敢把话说太死:“只能尽力。”
谢兰亭神色松了松:“我想请你为我配置解药,不知你是否愿意?需要我用什么来交换,尽可说,无论是用物或者替你办事,只要我能做到。”
有些医修给人看诊收钱财宝物,有些则是卖人情,还有些纯属看心情,谢兰亭拿不定晓清风想要什么,晓清风却淡淡一笑:“我说过,我想与你交好,你是贵人,他日定能助我。”
“我确实欠了你人情,我记下了。”要不是晓清风点出他中毒的事,谢兰亭也不用考虑仇敌一二三四了,毒就能要了他的命。
而且他是留了余地的,“只要我能做到”这几个字有学问,伤天害理的,谢兰亭也做不到。
谢兰亭想了想:“他日你来……”
“我知道去哪儿找你。”晓清风神棍模式又上线,“如果后续解药赶得上,我必定亲自送到你手上。”
嚯,听他这么说,那分明已经算出自己是谁,也知道“曲流觞”是假名了,擅卜算之人真能知道这么多,还是他天赋异禀?不过现在看来晓清风对他起码没有敌意,之后的事,也只能之后再看。
“追杀我的人什么时候能撤?”
“丑时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