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假直男的炮灰初恋——by二十一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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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霍迟没再问。
宋飞跃后知后觉注意到了他今天格外一般般的心情,也知道他刚见了他爸肯定没有好脸色,问他:“你怎么出来的?”
霍迟冷脸:“翻墙。”
啧。
看得出来,毕竟霍迟啥东西都没带,空着手来的学校。
之前,他可都是恨不得一周捎一百套衣服来轮流换着穿。
“何必呢,毕竟是父子。”
霍迟嗤笑一声:“我是不是亲生的还不一定呢。”
小胖立刻噤声,不敢再瞎叭叭了。
霍迟心里烦得慌,伸手捶了一下梯子,他和宿清的床铺晃了一下,从宿清床沿“啪”掉下来一个本子。
看封皮的样子,好像是之前在宿清家里他藏着不让自己看的那个。
霍迟弯腰去捡,本子正面朝上展开着,霍迟视力又好,根本没有特别注意就看见了上面一串的减分。
随便前后翻翻,全是减成千上万的分。
【跟他说了情书不是我写的他不听,-1000000】
【故意告状,他是小学鸡吗,-1000000000】
【霍天仙没下过凡,连公交车都不会坐,-100】
【救命!哪有这样的床帘!-100000】
【真的不想给他小费,好烦,-1000000000000000】
【跟他说了我是男生,他怎么就是不信!-100000000000000000000……
霍迟看得都有些懵。
是,他是已经听宿清说过了那些都是误会,但他不知道在宿清心目中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满纸的减分,每一天他都在减数千亿分。
从开学到现在,他居然只有一个体育课的加分项,还是+0.5
不可谓不震撼。
霍迟刚摸出手机,就收到了公主切的夺命连环call。
【你在哪儿?快来教室,宿清要调班了!】
!
霍迟手上一松,日记本重新掉到了地上。
·
他赶到的时候,宿清正一个人搬着桌子往楼上走,看见他来,宿清还有一点外露的惊讶。
霍迟喘着气看着宿清,胸腔起起伏伏,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两个呼吸,霍迟重重闭了下眼,再睁开,锋利的眉弓压得极低,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沉复杂。
他主动上前帮接过桌子:“我帮你搬。”
宿清给了他,敛眸低声问:“你来做什么?”
其实宿清是想问饭卡,问瑜伽垫,问音响,问论坛,问昨晚撤回的消息,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话到嘴边说出来却变了样。
霍迟搬着桌子,第一次没有回答他的话。
并不算长的一段楼梯被两人走出了八百米的架势,霍迟干脆直接将两条桌子腿搭在台阶上,单手撑着桌面保持平衡。
“在九班,你不喜欢吗?”
九班是个很好的班级,就像苟老师说的那样,同学虽然很多不爱学习的,但他们有一种氛围,他们是一个小团体,拥有无形的向心力,并且其中的每一个人都真诚直爽,没有任何弯弯绕绕与攀比嫉妒。
这样的环境,比宿清之前待过的所有班级都要好。
“没有。”
霍迟抓着桌子的手好像很用力,因为宿清注意到他手背的青筋凸了起来,但他无论声音还是表情,都看不出任何端倪。
“那你为什么要走?”
“我……”宿清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回头,顺着蜿蜒的楼梯向下,隔着栏杆间隙与层层玻璃望向九班教室的位置。
学校的教学楼建筑结构都一样,教室也是一样的布局,可还是有很多不同。
新班级所在的楼层更高,地面更新,成绩单更厚,教室门口与走廊连接的拐角比九班要窄两厘米。
看着很别扭。
但是宿清知道他很快就会习惯,因为他也只是在九班待了一周时间而已。
一周,比他曾经待过的每一所学校的时间都要短。
很快,他就能像之前很多次那样,适应新的环境,忘记旧的。
“你的日记本掉到了地上,我看到里面的内容了,”霍迟没有非要他回答不可,只将桌子搬上最后一级台阶,背对着宿清没有回头,“对不起。”
宿清愣了一下,像是完全出乎意料地抬头看向了霍迟。
在他错愕地目光里,霍迟转过身,走到他身边,再次重复:“对不起,我没有想要欺负你。”
对别人道歉这种事,霍迟有些生疏,因为他是天之骄子,是霍家大少爷,是众人捧着长大的天才。
宿清“嗯”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睛,脸上没什么情绪地问:“你还有九十八个心愿没有用,你是想让我留下吗?”
他问出口这样的话,用一种单纯平静却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神看着霍迟,等待霍迟来做一个决定。
霍迟攥了攥拳,又松开,又攥紧。
“算了,”他像是努力做出了很艰难地决定,对宿清扯了一抹很难看的笑:“那九十八个心愿……我希望你去了新的班级,能交到对你好的、你也真正愿意交的朋友。”
说完,霍迟像是一分一秒都无法多停留,他从口袋掏出五枚硬币塞到宿清手心,扔下一句“还你”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苟老师推开门,他站在实验班门口,看向宿清的眼底仿佛蕴含着能够洞察一切人心的深沉与寂静。
宿清垂眸看着自己手心的五枚硬币,缓缓合掌——
他听见苟老师问:“你想好了吗?”
第28章 亲亲
实验班的学习氛围很强, 大家每个人都低着头埋在卷子里,哪怕这还只是暑假。
一中对实验班学生的管控很严格,如果在月考中低于了一定的年纪名次, 会被强行要求离开实验班, 直到下次考回来。
宿清开学检测的成绩刚好达到实验班最低分数线。
实验班的课间都比普通班短五分钟,宿清在紧凑的课程安排中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学习。
宿舍一时半会儿肯定不可能重新搬, 他以学习为理由找班主任开了通校的假条, 每天下晚自习后自己一个人回家。
一中的学校不算大也不算小,小到从前每天随便走到哪里都能遇到霍迟,大到转班后整整两周内都没有再见到过他。
通校加上平时实验班课程紧, 宿清最近跳舞的时间有些少。
新班主任没有苟老师那么好请假,宿清确实是个听话的乖学生没错, 但是他的听话只建立在他认可的情况下。
确切点说,是宿清有自己的计划, 这些计划与大众认为的“乖学生”行为大致相吻合, 然而宿清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听话的乖学生,他只是在完成自己的计划。
如果出现计划与“乖学生”行为相悖, 他可能就是最难管的茬子了。
实验班自习比较少, 宿清请不下假来也会照走不误,各科老师都给班主任反映过,班主任本周内第三次找到宿清谈话。
“宿清,如果再有任课老师来跟我说你逃课, 我会直接请你家长来学校坐坐,跟她好好谈谈你的问题。”
“我不管你逃课去做什么, 再有下次我会直接找主任给你记大过。”
“你的成绩已经在下降了, 上次班级小测那张卷子你考了多少分?你如果继续这样下去, 月考就能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还有,上周放学我不是跟你说让你去把头发剪掉吗?为什么不剪?这周再不剪掉,你就不用来了。”
宿清从办公室听完训,出来后依旧按照计划去了练舞房。
逃的不偏不倚就是班主任的课。
学习当然也很重要,但是没有任何的事情比跳舞更重要。
留在学校体验生活只是他自己额外列出来的项目,如果学习妨碍到了跳舞,那当然是学习为跳舞让路,有必要的情况下,宿清甚至可以不上这个学。
自从转班后,宿清来练舞房再也没有遇到过霍迟,隔壁的健身房像是已经被闲置了,每次来都是锁着的。
宿清练了几个难度系数比较高的动作,扶在杆上喘着调整呼吸,忽然听见外面有动静。
好像是……有人开了隔壁的门?
等到外面没有声响了,宿清盯着门把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他开了门,走出去。
健身房安装了自动窗帘,宿清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帘子从两侧慢悠悠匀速合并,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窗帘突然加速,“嗖”一下就给完全合上了,把里面挡得严严实实。
原本宿清是打算跟霍迟道谢的,之前的事情……
那天太匆忙了,没来得及跟他说。
厚重的遮光帘将里面的光线完全遮挡住,宿清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敲门。
下晚自习的时候外面在下雨,宿清从练舞房出来,发现隔壁健身房早已关灯,只有窗帘还拉着,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宿清没带伞,这栋综合楼晚上一般也没人,他观察了半分钟雨势,准备往宿舍跑。
综合楼离男生宿舍比较近,离校门口则过于遥远,这么大的雨宿清今晚肯定没办法回家,只能去宿舍。
他刚把背包举到头顶,就有人从后面喊他。
“同学同学!”
一名男生叫住他,给宿清手里塞了一把伞:“我多带了一把,给你用吧。”
说完,那人撑着他自己的小绿伞急匆匆跑进了雨幕里。
“等下!”宿清喊他:“我怎么还你?”
不知道是雨太大了还是怎么回事,那个同学没有听见,身影很快就完全消失了。
他给的那把黑伞很大,宿清撑着回到宿舍,只有裤脚被积水湿了一点点。
宋飞跃和李轶旦都在宿舍里了,看见宿清进来都抬起了头。
小胖暂停了他的宫斗剧,探出一颗脑袋:“你今晚回来睡?”
“嗯。”
宿清看向霍迟床铺的方向,那张搞笑的床帘还半拉着,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那个……”小胖出声:“迟哥他回家住,不来宿舍了。”
这样啊……
宿清收回目光,“嗯”了声不再说话了。
临睡觉前,宿清将门外的雨伞拿进来,伞面的水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他沿着雨伞折叠的痕迹一点点捋顺。
他有点轻微强迫症,非常不能接受雨伞直接一收胡乱压到一起。
极有重量的伞柄在自动开关下刻着logo,是某知名豪车的标识,应该是车载雨伞。
宿清捋平全部折痕将搭扣按好,指尖划过凹凸的金属牌。
给他送伞的那名男生当时自己手里举着的小绿伞上面印着“建设银行赠品”六个字。
有多大概率是那个人真的碰巧出现在空无一人的综合楼,又因为高兴而随手将昂贵的非卖品黑伞赠送给陌生同学?
宿清想起亮着光的健身房和突然加速的自动窗帘,无声将这把收好的黑伞放到了霍迟桌子上。
·
第二天
由于宿清昨晚刚听完训接着就逃了班主任的课,班主任直接气炸了,冷着脸让宿清出去站着,一节课不许教室。
宿清不是浪费时间的人,想着反正站着也是站着,就又去了练舞房。
等班主任下了课想来好好教育他一顿的时候,发现人早跑没影了!
一直到大课间,宿清穿过地理园的小路准备回教室,被两名略显脸熟的男生拦住了路。
“站住。”
宿清皱了下眉,有些提防地后退了半步。
地理园这边比较偏僻,又有遮挡物,发生点什么事情的话不太容易被人看见。
其中一名男生左右看了看,确认只有宿清一个人,狠恶恶开口:“MD!可算让我逮到你了,宿清,我告诉你咱们班主任现在可厌恶透了你了,识相的你就赶紧滚回你的普通班去,别再在我们这里招人烦了!”
他这样说,宿清想起来了。
这俩人都是实验班的同学,宿清去之前说话这人是倒数第一,宿清去了之后他仍旧是倒数第一。
实验班人数有限,总共就是那些人,宿清来了之后下一次月考必定有人要出去,现在这位倒数第一可是恨透了他了。
“就是就是,”倒数第一的朋友也一脸不耐烦:“本来你也不是我们班的人,非要插|进来干嘛,你看平时班里有人搭理你么,你不觉得尴尬?”
“……”
宿清不觉得。
他静静看着这两个人跳脚,脸上没什么情绪。
倒数第一看见他这副清高自傲谁都不放眼里的样子就来气,眼瞅着这边真的没人,一时间恶向胆边生,撸起袖子:“你别不识好歹,我——啊!”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抓着倒数第一后脑勺的头发,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哐”一下砸到了假山上。
倒数第一的头立刻流了血。
“你要怎么样?”
霍迟扯着半死不活哇哇叫的倒数第一上半身往后仰,强迫他往上直视自己,阴郁的神色冷厉骇人,低声森森:“说啊,要怎么样。”
倒数第一的好朋友一见是霍迟,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连滚带爬地抛下倒数第一跑了。
“头,我的头……流血了啊啊啊呜呜……迟哥,迟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你放了我吧我的头啊破了……”
霍迟把他按到宿清面前,脸色阴冷:“给他道歉。”
“对不起,宿清对不起求求你,我求求你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啊我的头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