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君的美人师娘——by觅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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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朔垂落的长睫颤了颤,没有答话。
尹隋又笑了一声,低声说:“既如此……”
话语未尽,尹隋倏然伸手,狠狠一把摁住姜朔腰腹,反手一剑悍然劈向阵法金光,毫不顾忌强行破阵会在身上留下的深重伤势,几步斩开阵法缺口,在众人的惊惧视线中,挟着人扬长而去。
“师娘!”于普脸色剧变,正要追上去,却被惩戒堂长老一拦。
“你凑上去送死吗?!”惩戒堂长老冷着脸,望了一眼尹隋离去的方向,道:“这是九华大阵,他强行破出,灵核必然受了重伤,这一月内,便是我们围剿玄极门的有利之机。待做好万全之策,再对上尹隋不迟。”
于普攥紧手里的剑,愤然出声:“但师娘被他带走了!”
惩戒堂长老沉默半晌,方才开口:“姜仙君……曾与尹隋相处多日,想必不会有大碍。”
“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斩除尹隋和玄极门这两大祸患。”惩戒堂长老目光投向远处,淡淡道:“东衍仙尊闭关,姜仙君被挟,正是我们面临的严峻考验。”
“莫要再为不重要的事浪费情绪。”
于普持剑的手微微发颤,咬牙道:“我早便觉着那于韫不对劲,却没能看出真相,若是……”
“不必自责。”惩戒堂长老叹息:“尹隋隐藏极深,虽说几次都露出了些许端倪,我也没能往这方面细思。”
“谁能知道尹隋死后还能重生,甚至回到锁妖塔第九重镇压的肉.身里?”
于普红着眼,恨恨道:“我原想不通他为何潜入九华,如今看来,便是为了那锁妖塔……”
“来日我见到他,必尽全力杀之!”
*
姜朔被关进了玄极门深埋地下的密室里。
密室由青石筑成,燃着不灭的磷脂灯,幽暗的火苗勉强能照亮其内大致构造。姜朔摸索着到了石床边坐下,感受到四周无孔不入的森森寒意。
尹隋……
姜朔垂眸想着心事,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魔修那张压抑着怒气的俊美面容,明明挟着自己回来时下手极重,到玄极门后却只是阴沉着脸把人关进密室,一时间令得姜朔也茫然不已。
他原以为尹隋把自己带回来,不杀便是要折磨,不曾想……
尹隋想做什么?
姜朔在密室内待了整整三日,期间只见过一次玄极门送水和药的傀儡奴仆,既因禁制出不去密室,也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喝了那水之后,更是整日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第四日,尹隋一身墨色冕服,步入地下密室内,一眼看见正在石床上昏睡的姜朔。
光线暗沉,却掩不住美人莹白如玉的肤色,似是因梦中所见,姜朔轻轻蹙着眉,畏冷般微蜷起腰身,看起来极其惹人怜爱。
尹隋脚步停住,他沉沉盯着石床上的人片刻,忽然屈指动了动,给自己施了个障眼法术。
俊俏少年穿着月白色的九华弟子服,轻快地走到石床边,伸手推了推姜朔,低声叫道:“师娘。”
几声过后,姜朔茫然睁开眼,思绪混沌中瞧见熟悉的脸,下意识轻声开口:“……韫儿。”
“是我。”尹隋应道,墨眸里猩红色渐浓,他抬手环过姜朔颈后,将人拉进怀中,另一手漫不经心地在姜朔洁白的锁骨处抚过,凝视了怀中人片刻,骤然手臂用力收紧,低头恨恨啃咬那红润的唇。
姜朔一双漂亮的眸中还含着朦朦胧的雾气,目光涣散失焦,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尹隋在做什么,被咬得疼了之后,才条件反射地去推人。
尹隋遂放轻了力道,捏着怀中人的下颔,逼得姜朔张开口来,或轻或重地舔舐吸吮,直至两人呼吸灼热交融,被压制的美人才后知后觉地醒过神来。
“……唔!”姜朔睁大眼,猛地抬手推开尹隋。
尹隋顿了顿,抬手擦去唇边一丝清液,展开一个单纯无辜的微笑:“师娘?”
姜朔的神色已然冷了下来,叫道:“尹隋。”
尹隋今日无端觉得这熟悉的名字如此刺耳,但即使被揭穿,他依旧没有散去伪装,而是侧身坐在石床边,出声问:“在这里待得还习惯吗?”
少年的嗓音更为清亮明朗,这样眼巴巴问一句,像是两个人还待在九华曲台小院里,商议一些寻常小事。
姜朔不答他,只沉默着拖起酸软的身体,往石床另一边挪了挪。
少年唇边扬起的笑意逐渐暗淡下去,又显现出那种哀哀可怜的模样。以往每次尹隋做出这副情态,姜朔总会心软,再不济也能柔下语气与他说话。
或是温和的训诫,要么就是不自知的偏爱安抚。然而尹隋等了半天,却发现这次他的示弱失效了。
姜朔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微垂着头,长睫没什么精神地低颤,压根没有抬眼看人。
尹隋:“……”
他卸去了身上的障眼法,从有些瘦削的少年身形恢复成高大挺拔,墨色冕服沉沉压在肩上,给他原就冷而锐利的眉眼又加了几分寒意。
“本尊在问你话,”尹隋长身立在姜朔身前,压制着心底暴起的魔性,“若是待得不舒服,等会给你换个地方。”
姜朔半阖着眼,似是又陷入了昏睡。
尹隋皱眉,自己疗伤的这几天,邝何命人给他送了什么?
他上前一步,执起姜朔的手,凝神探了一下细细的脉,发现只是残留些许致眠的药物。
尹隋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冷着脸道:“前几日……本尊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九华的人。”
他斟酌着有什么要澄清的,慢慢开口:“本尊过去,只是想见见你,并非故意打断萧尘的拜师礼。”
“……”尹隋憋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道:“你若是真要收萧尘为弟子,也不是不行,”
“但必须先收我为徒。”他语气烦躁,不情不愿。
角落的姜朔安静半晌,在尹隋失去最后的耐心之前,极轻地出声:“冷。”
尹隋耳尖动了动,握住姜朔的手,发现果真凉得不行,于是索性把人拦腰一抱,大步往密室入口处走去,随手把严丝合缝的禁制给破了个稀碎,黑眸直视前方道:
“本尊那日受了点轻伤,忘记要来看你。”
姜朔被他妥当地抱在怀里,鼻尖嗅见一丝很淡的血腥味。
尹隋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难以启齿般开口:“我……本尊以为这地方应该住得很舒服。”
魔修们普遍喜暗贪寒,越是幽僻寒冷的地方,对修炼的助益便越强。
尹隋那天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不知怎么地,竟然直接把人丢在这间石室里。
他抱紧了怀里的人,一路出了密道,几步间便轻而易举跨越数里地,来到山崖下的一处小院前。
午后的阳光灿烂至极,姜朔下意识抬眼去看,一树开得正好的桃花枝映入眼帘。尹隋从木门进了小院,俯身把姜朔放在桃花树下的大石头上。
一只雪白的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从石头旁窜过来,跃上姜朔的腿。姜朔低头看去,发现是只耳朵粉嫩嫩的雪兔,还很小,尾巴短短圆圆的。
“上午从后山抓的,”尹隋目光不带情绪地扫过那只蠢兔子,淡淡道,“若是不喜欢,炖了吃就是。”
“……”姜朔问:“然后呢?”
尹隋皱眉:“什么?”
“你挟我到玄极门,是想做什么?”姜朔安静地看着他,漂亮的眸子里几分探寻。
尹隋负手站了片刻,神色漠然:“……本尊想这样做便做了,没有理由。”
“再者,”他平平道,“多人亲眼见你被本尊带走,如今几日过去,你名誉已损,不必思考回去了。”
姜朔眼神不解。
尹隋垂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屈起,又松开,嗓音轻描淡写:“本尊是魔修,自是放纵浪荡,贪欲好色,在世人眼中你早遭本尊强行凌.辱,你身为东衍道侣,也令九华蒙羞,何必回去受人冷眼。”
姜朔明了,他若有所思地思索半晌,莹白指尖抚上殷红微肿的唇,轻声问:“半个时辰前,你原是在凌.辱我吗?”
本是寻常一句问话,尹隋一张冷白的面容上却如红霞漫起,耳根和脖颈都似浸了桃花汁,连表面的疏离淡漠都维持不住了。
他几不可察地退后半步,硬邦邦道:“你——”
姜朔抬眼望着他。
尹隋掩在袖中的手紧攥成拳,好一会儿才把耳畔的热度压下去,恢复成冷冰冰的样子,开口:“本尊若要凌.辱你,哪还能留你好端端坐在此地。”
他墨色瞳孔中翻涌着猩红血色,周身的魔气越发沉凝,居高临下道:“你若敢不安分待着……”
“来日本尊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尹隋:故意放了大话,并(指某些特定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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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难熬
尹隋给姜朔安排的小院, 除了一人一兔住在里面之外,再也不见其他玄极门的人。
姜朔起先还想接触玄极门弟子套些话,却不想几日里除了尹隋和一只只会吃的雪兔, 竟是再也见不到半个活物。
也不知外界情势如何……姜朔心不在焉地抚摸雪兔毛绒绒的长耳朵, 垂睫看着地上落的桃花瓣出神。
萧尘没能拜成师, 尹隋提前数年暴露重生身份, 甚至在九华来去自如, 却没有特意下手伤人。
姜朔凝视着怀中轻蹭的雪兔,发觉如今剧情早已脱离了自己的记忆。
就连尹隋也——
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姜朔都不用抬眼去看, 就知道是魔修过来了。
“你没吃饭。”尹隋立在院中,瞥了一眼石桌上冷掉的饭菜,开口道。
姜朔:“。”
其实修真人士,几天不吃饭也不会死。
尹隋皱眉, 娇嫩的桃花瓣落在他墨袍上, 瞬时被魔气碾得粉碎, 他淡淡问:“你在生气?”
姜朔把雪兔放下,起身回房, 平静回:“我应该高兴吗?”
尹隋伸手捏住雪兔的后颈, 注视着在自己手中扑腾短腿的兔子, 思考片刻, 疑惑出声:“你不喜欢兔子?”
“……”姜朔停下回房的脚步, 饶是再温柔耐心的人,此时也不免生出恼意。
“尹隋,”他转过身, 直直看着魔修, 漂亮的眸子里难得显出几分怒气, “你瞒我在先,囚我在后,如今倒来问我,是为何不高兴?”
尹隋抿紧薄唇,下意识垂下眼睫,过了片刻才道:“本尊重生后,若是毫不掩饰身份,怕是三日之内便魂飞魄散。”
姜朔顿了顿,发现魔修似是……在与他解释。
“本尊进九华,起初是为了报仇。”尹隋嗓音低低:“东衍对本尊有杀身之仇,本尊也确曾是想寻机会杀了他。”
后来如何这个复仇的念头愈变愈淡,他又是如何陷入宁静而温柔的日子里忘却本来目的……
尹隋随手把蹬腿的雪兔丢回桃花树下,不说话了。
姜朔静静站着,过了片刻,问:“九华无端暴毙的数名弟子、锁妖塔的禁制松动、玄极门的秘境试炼,与你有无关系?”
尹隋沉默许久,方才出声:“与本尊无关,但因本尊而起。”
姜朔的长睫很轻地颤了下,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尹隋心内逐渐焦躁起来,他明明已将人困在此处,却仍有患得患失之感。体内的魔气扰得他无法静下心思考,只凭本能驱使他用最粗暴的手段去解决——
“你若想出去,唯有两条路可选。”
尹隋嗓音像是凝了冰:“要么放弃收萧尘为徒,和东衍断绝关系。要么与本尊结为道侣。”
姜朔怔了下,目光茫然,似乎是没听懂。
“本尊——”尹隋伸手折下一根桃花枝,漫不经心般盯着它看,一边冷淡道:
“……觊觎你多时,不介意你曾有其他道侣,你日后与本尊双修,修为也会大有增益。”
他又想起什么,微拧眉心,加重语气道:“本尊没有过其他道侣,也未与他人双修过。”
姜朔:“……”
*
尹隋离开后许久,姜朔仍在沉思。
是什么时候……
姜朔想起曾经的小徒弟,除了黏人一些、喜怒无常一些、爱哭一些……应该也没什么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而自己除了按部就班地教习课业,闲暇时偶尔带着少年出门游历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做过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夜半时分,姜朔在榻上辗转反侧,闭上眼要么是俊俏的少年面容,要么就是魔修冷而猩红的眼眸,心内纷扰杂乱,竟是半点困意也没有。
熬了半宿,姜朔索性起身披衣,喝了几口凉茶,推门出去小院里吹风。
不料他才踏出门槛半步,就被院中盘腿而坐的身影惊得一怔。
尹隋垂眸坐在桃花树下,正百无聊赖地拿一根细细的桃花枝拨弄雪兔的长耳。那雪兔被法术定身在原地,徒劳甩动耳朵和尾巴以示愤怒,听见姜朔出来的动静,一双红眼睛立即求助般看向他。
尹隋手里的桃花枝顿住,显然没想到姜朔会出来。
但随即他把花枝一扔,语气散漫道:“此地阴凉空旷,适合静心修炼。”
姜朔走近几步,问:“你每天晚上都坐在这里发呆?”
“怎么可能。”尹隋下意识反驳,眉头紧锁,嗓音沉沉:“本尊岂是那等无聊透顶之人。”
他掌心下的雪兔疯狂蹬着四肢,把细碎的泥土踢到尹隋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