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成了主角的白月光番外篇——by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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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操作,请勿模仿。且背景是修□□,不能按常理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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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翌日清晨时, 大雨终于停止,雷声渐隐,守得云开, 金辉洒落在大地, 佯装作一切无常。
胭儿抱着哭啼一阵后便睡着的孩子, 头发散乱跌落在地上,就这样坐了一整夜, 眼眶红彤彤的,目光涣散, 不晓得把焦距放在哪。
蜡烛也在晨光爬进洞穴的时候垂落最后一滴烛泪, 烛光颤着了下,终于灭了。
肖倾睡梦中无意识翻了个身, 昏沉沉的脑袋歪在一个坚硬的宽肩上, 尔后像只小猫一样往对方肩窝里靠了靠,亲昵得像是猫咪露出柔软的爪垫向主人撒娇。
陆谨之脸色很冷, 目光阴沉,毫不犹豫把人推到地上,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起身,冷眼看向揉着眼睛迷糊睁开眼的某人:“醒了?”
刚睡醒的肖倾, 眸子烟雾般朦胧, 眼尾描红, 十分好看,但当他从迷糊中清醒,发现自己被推在地上, 那双美目里立刻窜起了火花。
本来就有起床气的人,此时更加□□味十足,他腾得站了起来,还未放声大骂,却看到了陆谨之眼底那深藏着的,隐痛。
蓦然想起,昨日,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
肖倾不再往下想,也不知道陆谨之究竟知道多少,是否知道楚秋萍是他的母亲,对于陆谨之,肖倾所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无论是看书的时候,还是现在,他都看不透这个人。
肖倾心里那串□□线引上的火星子立刻熄灭了,冒起一缕缥缈的灰烟,他别扭地压下眼中的怒意,大概是火熄得太快,蒸腾出的雾水便渲染了眼眸,显得有些委屈。
陆谨之却没看他,挥手破了这道主人已逝的结界,率先走了出去。
山路很崎岖,刚下了雨,泥土滑腻,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摔着,陆谨之走得很快,肖倾走得很慢,眼见陆谨之就要消失在眼前,肖倾只好悄悄给自己施了个小法术,快步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而且现在这个身份也没立场安慰陆谨之,只好转头说起了正事:“我们先去找破开幻境的节点吧。”
很明显,陆谨之不想再继续沉湎于过去这段沉痛的时光,闻言点了下头,这一点头,肖倾总算看到,他眼尾的那一点红。
陆谨之长得很快,刚见面时只有他下巴高,而现在却已经与他齐平,恐怕再过不久,就要超过他了。肖倾如是想着,才发现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从他穿书进来,系统的任务便应接不暇,原身座下的万花楼也各种事务,他还要时刻想着去哪里搞点事维持人设,都没发觉陆谨之居然跟他一样高了。
在忙忙碌碌的时间里,他忽略的又何止是身边人,他连自己都忽略了去。
在两人各怀心事的时候,终于到了山脚下的古城。经过一日屠戮,古城除了变得很冷清很孤寂外,并没有太大改变。昨日那场大雨已经将街面上的血迹清洗了干净。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悲伤那么渺小,是以在阳光露出云层后,大家只能默默收殓亲人的尸骨,将之埋葬。
这样的情况在修□□里时常发生,一些丧心病狂的修仙者,总爱欺凌底层里的蝼蚁,看到鲜血,看到火光,制造毁灭,听那歇斯底里的哭喊,他们扭曲地觉得,很痛快。
就像云锦城,爆发的那场尸变。
所以被欺压的人虽然愤怒,虽然悲伤,却也毫无办法,甚至麻木,只能默默收拾疮痍的土地,整个古城都透露着那种无能为力的悲伤。
肖倾带着陆谨之去了街尾的一间私塾,他没有说为什么自己知道这里,陆谨之也没问,沉默的气氛酝酿在两人之间,直到踏入私塾才被打破。
大约是被银珠里的内容改造,如今私塾的场景也同原剧情相去甚远,少了原剧情中在私塾里玩闹的孩童,房门前原该怒放的酴醾花也被一夜暴雨零落得满地绯霞。
但唯一不变的,是私塾内先生低沉和缓的教书声,郎朗如玉,隔着门窗,隔着漫长的时光传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声音停顿了一会,仿佛是在等座下的学生们跟着念一遍,尔后先生才接着往下念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肖倾眸光微动,看向身侧的陆谨之,就连自己都没发觉,那一刻他眼底涌出的温柔,只不过温柔很短暂,很快就消弭无声,仿佛从未存在。
肖倾道:“这里原本有一个故事的,站在门口,能看到院里玩耍的小孩慢慢长大,小孩之间有的生出情愫,有的反目成仇,最后恩怨爱恨都止在老先生的一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里。”
但是现在没有了,可能是因为在这个幻境里,那些讲故事的NPC被昨日来的那个丧心病狂的人杀掉了。
陆谨之侧眼看了他一眼,肖倾站在金灿灿的晨曦下,嘴角习惯性勾着浅浅的,酥酥懒懒的笑。他浓密卷翘的眼睫被金光照射得莹莹生辉,有光华在颜色浅淡的瞳孔里流转,居然有些古韵的禅意。
随后陆谨之同肖倾一起迈进教书先生授业的课堂,那老先生传道授业授到一半,突然被打断显得十分恼怒,当即重重放下书,手背在身后,愤怒道:“你们是哪来的,缘何打断我授课!”
课堂内,分明没有一位学子。
阳光透过窗棱照进空无一人的课堂,尘埃在光下旋转起伏,显得宁静而祥和,在这片空间中,没了昨日的古城风雨,没了昨日的烈火女子,就这般普普通通的,却又难能可贵。
肖倾嬉皮笑脸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脸并不实意地真诚道:“我与同伴慕名前来,是来听夫子授课的。”
说罢,他拉了拉陆谨之的衣摆,在陆谨之低头看他的时候挤眉弄眼,示意他也找个位置坐下。
等陆谨之也落座后,老先生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手握着卷成一筒的书,继续慢悠悠,拖长调子念道:“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肖倾眨巴着眼,跟着念:“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寂寞如雪的老先生十分满意,又接着诵经:“宛在水中央。”
一首诗经念完,老先生总算发现了至始至终陆谨之都没有开过口,十分气恼,吹胡子瞪眼了好一会,走过去反手指节敲了敲陆谨之面前的桌子,将他从神游里唤醒:“这位后生,你为何来了我这里却不听我授课?”
肖倾也好整以暇地撑着头看他,眸子里的戏谑明显。
陆谨之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因为这首诗,我倒背如流。”
老先生被哽了一下,气得脸红脖子粗:“好,真是后生可畏,那我便考你几个问题,如若你答对了,我就放你去三千阶,如若你没答对,你就得留在这里听我念一辈子的书!”
这个剧情,终于来了。
陆谨之垂敛长睫,站起身,面上恭敬道:“请夫子指教。”
老先生存心要刁难他,第一个问题就问得十分含糊不清:“虎兕出于柙,龟玉毁椟中,是谁之过与?”
若是正经的答案,必然是“典守者不得辞其过”,且原文中陆谨之也是如此作答的,但出乎意料的是,陆谨之没按套路来。
他垂目答道:“无人有过,错在时运。”
老先生又问:“鸡生蛋,蛋生鸡,那我问你,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肖倾眸子微颤,恍然间似乎明白这老先生暗喻的是什么,但又不是特别确定,他微皱着眉宇打量面前这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手指紧握成拳。
陆谨之挑起个若有若无的笑,细看又不像笑,他道:“先有造物者,才有万物。”
老先生捋着胡须,面上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些,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陆谨之,好一会才问了下一个问题:“小生慧极,但往往慧极必伤,那我最后就问你一个十分粗笨的问题好了。”
他转身从案牍后拿出一盘乱糟糟的沙子,那砂砾堆得东一块西一块,有的地方还是空白的,他将穿着沙的盘子放到陆谨之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对他道:“请你在上面回答我的问题吧。”
肖倾:“???”
他是不是听漏了,这老先生已经问了吗?
陆谨之却十分淡定,一手拢着袖子,微微倾身,伸手将乱成一盘的散沙抚平,指尖点在砂砾上刚要写字,那老先生却深深叹了一口气,制止了他:“不必了,你已经将答案告之我了。”
陆谨之微愕,眼中有些茫然。
老先生摇头道:“小生戾气颇重,伤身伤心,伤身边人。”他捋着胡子说完,若有若无睹了肖倾一眼。
肖倾回之一笑,询问道:“那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可让夫子满意?”
老先生道:“不满意。”
肖倾嘴角抽了抽,无奈道:“我们就要留在这里听你念一辈子书?”
老先生将陆谨之矮桌前的沙盘收了回去,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衣拂过青石台,尔后坐于案牍后,摆手道:“留也留不住,你们且去吧。”
一道白光至他手中闪过,周遭的景象顿时成虚无之态,老先生盘腿而坐,眼中哪还有最初的暴躁,分明慈祥柔软。
那眼神,对于肖倾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
周围景象犹如斑驳的色块开始脱落,色块融化在空中,变成美丽的酴醾花纷纷扬扬,肖倾却顾不得,大步朝老先生跨去,嘴唇微启,有个问题迫不及待想要问出口,他想问清楚,这个世界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他是谁,是肖倾,亦或是肖辰?
然而手指即将触碰到老先生的时候,万物归于虚妄,他失重地跌落在地,白衣翩跹,如同坠落的蝶。
酴醾花在空中曼舞,化成星尘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夫子的第三个问题,乱成一遭的沙子代表如今没有秩序与公道的乱世,陆谨之做出抚平沙子的动作,从侧面表示他若为上位者,将荡平天下不平事的意思。
所以老夫子说他戾气颇重
第65章
一棵十分硕大的参天古木立于眼前, 根部遍布十里,盘亘虬结,深深扎进土壤中, 树干更是千人也不足环抱, 巨大得看不到边际。
那古树枝叶交错, 通碧生辉,舒展着的枝叶将天幕都遮了去, 唯有阳光穿枝透叶,照射下一束束圣洁的光柱。
肖倾没事人般从地上站起身, 拍了拍身上的碎屑, 仰头望去,层层叠叠的云端都只能漂浮在古树的枝叶间。
“这里便是三千阶?”
陆谨之自他身后走出, 眺目望向参天古木道:“不错, 眼前这棵应该就是扶桑若木的本体。”
两人往前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总算看到盘旋古木而上的石阶。那石阶被藤根覆在其下, 生着青苔,且很窄,并不好走,且强制必须一步步走上去。
若是一个不慎摔下去, 就是粉身碎骨。
陆谨之率先迈步走上石阶, 他穿着的这一身劲装倒是十分合适, 长靴裹着两条笔直的长腿,手臂缠着红色的护身带,黑色衣摆垂至膝盖, 中间被一圈腰带裹住劲瘦腰身,墨发还束着利落的高马尾,黑金流云边的发带被风吹得飞扬,赏心悦目,少年意气风发。
而肖倾就很惨了,他穿着白衣广袍,长袖垂地,及腰墨发披散在背后,走一步就得提一下衣摆,否则不慎拐脚,小命就没了。
陆谨之偏过俊美的侧脸回头看他,伸手拉了他一把,皱眉道:“以你这龟速,要爬上去岂不得三天三夜?”
肖倾白眼朝青天,嘟着嘴吐了个并没有的泡泡,假装听不见他话里的嫌弃。
他脑海里炮灰功能的倒计时已经所剩无多,要说着急,只会他更甚,肖倾甚至有想过,直接将陆谨之打晕了,自己赶紧跑路。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忽觉身体一空,陆谨之居然直接蹲下来将他背了起来......
由于陆谨之站在高一层的阶上,是以一弯腰就很轻易将他背在背上,甚至没去询问肖倾,但也能从他眼中的神色辨认出他这完全是无奈之举。
肖倾当然是本能得要反抗,他推着陆谨之的肩,怒道:“你放我下来,我们各走各的,不要你背!”
陆谨之手臂禁锢着他踢打的长腿,冷冷道:“出去后我还得问问你,那些事可是你做的。”
肖倾微愣,握成拳的手顿在半空,问道:“你说哪些事?”
陆谨之背着他稳步走上石阶,光束清清浅浅洒在两人身上,分明是十分美好的景象,但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生生让这份美好成了碎末。
“几次偷袭,食物下毒,防不胜防的陷阱,你说呢?”
肖倾眸光微动,难以想到这段时间陆谨之经历了这么多艰险,他并不是会轻易给别人下定夺的人,是以肖倾问道:“你为何觉得是我,要是我,早在国都之前就对你们下死手了。”
陆谨之道:“有很多证据都指向你,且有位师弟曾亲眼见过那名黑衣人的样貌。”
肖倾:“......”
“你那位师弟说什么你就信?!”不知为什么,肖倾心里很不痛快,他将这一切归根于被人误会。
深吸一口气,肖倾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个马甲背锅而生气,被误会就误会,反正等他开了大号来,这个马甲也就废了,是以懒得解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