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成了主角的白月光番外篇——by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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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此前在三千阶中,陆谨之紧握他的手不让坠崖,仰望陆谨之眼中决然时,肖倾依然算计的是如何逃脱。
但如今,却因为一只鸡翅,心跳大乱,慌张失措。
系统道破真相:【所以这就是吃货了。】
肖倾:“......”好好的意动说不见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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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寺一名老妇人得虫疫的消息,以迅雷之势传播了出去,毕竟那虫疫原只是蛊虫得的疫病,如今人却得了,或多或少大家都觉得有些好笑,是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到了王宫里。
上位者总是优思多虑,总爱琢磨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一面,普通人不理解他们,上位者也觉得这些人很是愚钝。
所以当羽裳公主的轿辇停在长生寺外的时候,在这里停留的村民十分不可思议,纷纷涌至大门前渴望远远看一眼王室尊容。
他们都在欢喜,而羽裳公主却面色凝重。
她依然穿着一身彩衣,赤着玉白的脚落在地上,脚腕上带着一圈金铃铛,走动间啷当作响。
主持一早得了消息,恭候在门外,见到人后双手合十道了声法号,不敢停歇,立即带着羽裳公主去往老妇人居住的院子,在路上细细讲述了发现时的症状。
羽裳踏进较平时更拥挤的厢房,一眼看到床榻上脸色死灰的老妇人,以及在旁边细细为老妇人拭汗的小孩,她皱眉环视了一圈屋内,走上前勉强让自己露出算是温柔的笑:“打扰一下,我想替这位阿婆看看。”
小孩错愕地回过头,见人身着彩衣,便知非富即贵,连忙起身乖乖站到了一旁去。
羽裳坐在床榻上,握着老妇人的手腕凝眉细细寻了会脉,秀眉却是越皱越紧。
半响后,她轻轻将老妇人的手放回被褥里,长叹一口气道:“最好立即火化了。”
阿谣如遭雷击,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我阿奶只是生病了,她没死,没死怎么能火化了,求您了,仙长说我阿奶还能活的,”
他甚至不知道羽裳的身份,就吓得直接跪地磕头,这是卑微到尘埃里的人才会有的条件反射。
羽裳望着他,眼眶有些酸涩,哑声问道:“你可知这个病是会传染人的,若是不火化,南疆国的子民将和那些得虫疫死去的蛊虫一样,爆发出史无前例的灾害。”
阿谣不懂家国大义,他只知道阿奶是他世上最后一位亲人,他听懂了羽裳的话,却也听不懂,只顾着磕头求饶。
在外面偷听的人们听到火化、虫疫,都纷纷怒骂羽裳小小年纪蛇蝎之心,要将还有口气的老妇人活活烧死,但他们退得比谁都快,仿佛屋子里有什么洪水猛兽。
羽裳仰天颤抖着闭上眼,她知晓自己应该狠下心肠,只有心狠才能坐稳王座,才能治理好南蛮,但她想起娘亲去世前跟她说的话。
——身为上位者,我们的责任便是保护脚下的尘埃。
半响后她睁开眼,弯腰将小孩扶起,挽起袖子替他擦干脸庞上的泪痕,做下一个此后将让世人唾骂千年的决定。
“那便不火化吧,寻医师共同研制药方,或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心狠手辣是她,妇人之仁是她,总归骂的都是她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供神的应该是道观,供佛的才是寺庙,但由于南疆的本土文化,所以寺庙供的是他们最尊敬的句芒(纯属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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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祭祀大典的前一天晚上, 吃过晚饭,陆谨之拉着肖倾去了姻缘树。
世人别称扶桑若木为姻缘树,是因为传闻对着扶桑若木许愿很灵验, 是以许多怀春少女在芳心初动的时候, 都会来扶桑若木许下一世姻缘, 之后许姻缘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开始风靡, 于是就冠以了姻缘树的别称。
肖倾当时不过随口找的个借口,倒不是真想向扶桑若木许愿, 没想到陆谨之放在了心上, 肖倾为了圆谎,只好放弃珍贵的休息时间, 陪他一起去姻缘树逛逛。
扶桑若木高且茂密, 虽然红尘界这棵化相没有实体那么震撼,但也算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茁壮, 绿油油的树叶在月色下泛起绿荧碎光,星星点点飘洒在空中,仿佛漂浮的萤火虫。
它通体碧光,很是神圣, 然而枝叶上却高高挂着千万红绸, 长长的红绸垂落在头顶的位置, 上书写着两个名字,底部有合欢花的图纹,应该是美满求得姻缘后, 夫妻俩共同来挂上的。
晚风拂过,千万红绸俱在飘荡,在绿色荧光下,美极似幻。
星星点点的碎光下,肖倾侧头看向陆谨之俊美的侧脸,在心里想:他也是来向姻缘树祈求姻缘的么?
察觉到目光,陆谨之同样侧过头看他,弯着眼睛笑道:“师叔,若是多看我一眼,你可就会多喜欢我一些?”
肖倾微愣,随后收回目光,伸手择了一条红绸仰头细看,挑眉道:“你都成年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
陆谨之至身后环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脖颈道:“那师叔便当我是在撒娇吧。”
察觉到肖倾身子略微僵硬,陆谨之笑了出来,就着这姿势抬头假装不经意地去看他手里那段红绸,低声念起上面的字:“阿普、阿裳,私自在此缔结良缘,扶桑若木在上,不求太多,只望百年之后,可合葬一墓。”
那字迹十分稚嫩,应该只是两个小孩过家家似的写着玩,甚至能想象到,一个小男孩举着红绸,艰难得爬上树枝,乐呵呵在上面绑上红绸,而小女孩则提心吊胆地在下面伸出小手,害怕他随时会摔下来。
陆谨之念这句话时,气息若有若无拂过肖倾耳畔,惹得肖倾耳根都被染红了,然而没得肖倾发怒,陆谨之便很快放开了他,仿佛刚刚那个怀抱只是为了能清楚看到红绸上的字迹。
肖倾强迫自己不许多想,镇定道:“这两个孩子倒是悲观,竟不敢奢望往后余生,只求死后同穴,只是不知他们如今怎样了。”
陆谨之笑了下,走到树底下的书案上拿了一截红绸,在空中朝肖倾扬了扬,问道:“既然来了此处,师叔想不想许个愿望?”
他说得隐晦,是以肖倾没想到别的地方去,点了点头道:“人总归是该留个念想,替我拿一截来吧。”
他不是一个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明身上的人,但见陆谨之眼中明亮的眸光,不知为何,脑子一抽,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就答应了。可真当红绸拿在手里,他却不知道要写什么。
陆谨之翻出桌案里的笔墨,一边磨墨一边问道:“师叔是求姻缘还是求其他?”
肖倾垂目看着手里的红绸,道:“自然是其他。”
研好磨,两人各执一只笔,低头沉思。
肖倾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愿望,只好在红绸上写:希望死的时候体面些。
而陆谨之则背对着他,悄悄拿着印有合欢花图纹的红绸,在上面认认真真写下两个名字。
肖倾写完,凑过去想看陆谨之身为主角还有什么愿望,却被陆谨之提前察觉到,悄无声息侧过身子挡住了肖倾的窥探。
肖倾不依不饶,转了个方向仍想看,但他转一个方位,陆谨之也同样转个方向,最后肖倾干脆扑过去趴在他背上,手臂勒这他的脖颈,恶狠狠道:“我是你师叔,你现在都敢不听我的话了!”
最后几笔笺言终是没落下,陆谨之无奈地回头看他,扶着肖倾以免他摔了:“师叔,那你又写了什么?”
肖倾见他将红绸收了起来,知是没办法看到了,一时气着,便故意激他:“我可不像你这般小气,爱看就看!”
说罢将红绸扔给陆谨之,偏过头去。
陆谨之一边笑着道:“师叔最大方。”一边接住红绸展开一看,只见上方端端正正写着:希望死的时候体面些。
陆谨之的笑容僵在脸上,良久后才勉强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师叔必然会修得真仙,何来死字一说。”
肖倾闻言又笑了起来,眉目含春,眼角带魅,霎那就连月光都柔和了许多:“我做的坏事太多,飞升清算功德,我没有,必然会被贬谪回凡人之身,那何必趁此年华,花间买醉一场。”
陆谨之将红绸递回,垂着眼眸轻声道:“等师叔飞升之日,我将毕生功德尽奉送师叔。”
肖倾微愕,心中再次泛起酸胀感。水镜里的预言犹在眼前,可少年的眸光同样也是那般真诚,其中又有几分是谎言?
信水镜,还是信他?
肖倾垂落长睫,片刻后复又抬眸,眼中再无一丝疑虑,他终是选择了相信眼前这人。
“功德就不必了,我只稀罕你这份诚意。”
陆谨之笑了笑,随后两人手执红绸飞身而上,落在粗壮的树干上,各自去捆绑手中红绳。
肖倾绑完自己的后,贼心不死,悄悄留意陆谨之绑红绸的位置,趁陆谨之不注意的时候,轻功一点,落在了他身边,伸手要去抓那根红绳,手腕却在半途被截住。
他神情微怒,另一只手再去抓,又被截住,他手腕一拐,挣脱桎梏,但陆谨之同样防守得当,几个来回间,未见高下。
忽然肖倾击了个空,冲击力带动他身子没站稳,脚下一滑,快要落下树枝的时候,陆谨之及时拉住了他的手,用力将他扯回了树干上。只不过那树枝很容易打滑,最后两人一齐扑倒在树杈的分节处。
陆谨之紧紧抱着肖倾以防他被横生出的枝节划伤,肖倾只来得及闭上眼,窝在陆谨之怀里往下倒去。
树枝被撞击得簌簌响动,肖倾迟迟没察觉到疼痛,羽睫颤抖着睁开眼,见自己正被陆谨之密实地护在怀里,一时有些尴尬,连忙撑手想起身。但他在尴尬中却忘记了两人此时依然在树枝里,他撑了个空,重新摔回了陆谨之身上。
他俩原本就离得极近,这一摔避无可避,两片柔软的嘴唇结结实实碰到了一起。
又是一阵晚风拂过,飘洒在空中的绿色萤火如波浪般起伏,与之对比明显的,是肖倾通红的一张脸。
这下,更尴尬了。
陆谨之眼中溢了丝笑意,环着他腰身的手臂收紧,若有若无在他的唇瓣上咬了口,而肖倾尴尬得头顶冒烟,哪还注意得到这点细微动静,他连忙撑着陆谨之的胸膛起身,美艳绝伦的脸庞如染烟霞。
“我...我不是故意的。”出口,话都结巴了。
陆谨之眉眼带笑:“嗯,我知道。”
肖倾垂目敛去更加慌乱的目光,翻身直接跳下了树枝,落在地面,假装突然对衣服上沾的灰尘十分厌恶,扶着袖子拍了许久的衣服。
陆谨之轻盈落了地,上前一步正要说什么,一道焦急的声音拐过墙角打断了他欲出口的话。
“师父,陆师兄,总算找到你们了,长生寺出事了!”
两人回头,见周惟喘着粗气跑过来,撑着膝盖喘气道:“虫疫开始扩散了,长生寺好几个人都染上了,现在他们正闹着将那些染病的人烧掉!”
肖倾微愕,他虽已料到虫疫会扩散,但没想到会扩散得这么快。
按他传承记忆所了解的知识,再凶猛的瘟疫扩散的时间也是七到十五天,十五天后开始出现患病的症状,恶化时间应该是三十天之后。
当阿谣带他去为老妇人诊治时,肖倾第一时间想到初遇那会老妇人莫名得昏迷,如果按照发病时间来算,或许当时老妇人就已经患了虫疫,只是隐藏极深,陆谨之并没有诊断到。
那么虫疫的传播速度,应该是三十天才对。
如果传播速度没有计算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发病的人并不是被老妇人传染,而是很早之前就染上了虫疫!
肖倾心思急转,快步朝前殿走去,他得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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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几堵墙都能听到前殿那边的吵闹声。
到了前殿后,肖倾并没打算露面,而是寻了个楼阁,冷眼俯视脚下喧嚣。
周惟有些不理解,看了两眼后,冲下楼想去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劝说已经失去理智的众人,最后只留陆谨之陪在肖倾身边,给他披了件斗篷防寒。
肖倾懒洋洋撑在齐腰高的栏杆上,支着下颌,看见冲进人群的周惟觉得很是好笑,便偏过头问陆谨之:“你觉得周惟这个人矛盾吗?”
垂落额前的发丝拂过白玉似的脸庞,柔中带媚,陆谨之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微微笑道:“小师弟常以假面示人,任何行为其实都是随性而为。”
周惟是肖倾见过最百变的角色,他甚至怀疑,这位弟子前一刻还在悲天悯人,后一秒就能化身阎罗,杀人无情。
天堂与地狱,从来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肖倾不再关注他,而是将目光落在这场闹事的根源,摆放在广场正中,被侍卫一列排开护着,又被人团团围住的几张草床上。
那几张草床上,不过躺着几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妇女。
羽裳公主站在侍卫身后,气得发抖,扬声怒道:“此前是你等不愿将活人火化,如今事成定局,就以为火化这些人能扭转乾坤了吗!”
围在外面的人们凶神恶煞,目眦尽裂,根本不去听羽裳的话,壮年男子光着膀子,手举火把,叫嚣道:“你是公主,你怎么会在意外面这些人的死活!我看你就是想我们这些贱民趁此都死光,也好不再浪费南蛮国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