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虫族直播养崽 番外篇——by裴不知

　　现在，瑞恩就倚在西泽的怀里，眨着眼睛看着光脑屏幕。
　　他读不懂那些虫语弹幕，但却对花花绿绿的礼物特效很感兴趣：“papa，糖。”
　　他说的星空棒棒糖。
　　西泽握着他的小手，冲镜头摇啊摇，语气十分温柔：“是送给瑞恩的星空棒棒糖，瑞恩说一声谢谢，好不好？”
　　瑞恩冲镜头点点头：“借……借。”
　　不仅西泽被他稚嫩的语气逗笑了，弹幕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又有无数的星空棒棒糖被刷了上来。
　　瑞恩看着越来越多的星空棒棒糖，扭头看向了西泽：“瑞恩要七糖。”
　　他说得最标准的就是自己名字，还特地伸出手指指向了自己，意思是自己要吃，而不是别人吃。
　　西泽低头轻声哄着他：“瑞恩还小，不能吃糖。等长大一点再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瑞恩想了想，像是觉得“长大”这个词距离自己太遥远了，摇头道：“不要。”
　　说罢，他又突然想出来一个好主意似的：“那，要七……蛋羹。”
　　西泽随口应下：“明天再吃，今天已经吃过啦。”
　　瑞恩嘴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
　　西泽正色对他说：“不可以哭，已经吃饱了就不能再吃，不然肚子会痛。”
　　瑞恩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显然并不认同，但是他知道自己拗不过爸爸，于是只好离开西泽的怀抱，瘪着嘴巴去那边跟公仔玩，以此来表达自己有小脾气了。
　　西泽边回头看顾着瑞恩，边跟弹幕交流着。
　　“蛋羹，对，银鱼鸡蛋羹，瑞恩很喜欢吃这个。”
　　“虫崽三岁之前不能吃东西？不，我问过医生，这是伪科学。只是不能服用营养剂，但是可以逐渐进食。”
　　“什么时候带瑞恩去做性别鉴定和精神力检测……今天已经二十五号了，等下个月一号吧。”
　　“当然会公开结果，大家一直这么支持和喜欢瑞恩，肯定会让大家知情的。”
　　今天的弹幕不太和谐，一直有虫在纠结西泽让瑞恩吃蛋羹的事情，甚至质问他是否是不想买虫奶给瑞恩喝，才给虫崽喂食的。
　　西泽不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便说什么，万一影响虫奶厂家的生意，那不是断人财路吗？
　　而且如果那些品牌商对他进行报复，很可能还会连累小瑞恩。
　　所以他一直假装没有看见这些弹幕。
　　直到西泽下播，星网论坛又悄然建起了几座高楼。
　　《西泽给瑞恩喂蛋羹，这真的没问题？不会影响虫崽的发育？》
　　《某知名雄虫主播是不想给收养的虫崽花星币了吧？利用崽赚足了星币就想一脚踢开？》
　　《瑞恩喊papa真的好萌好可爱！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喊？》
　　西泽没有注意到这些帖子，因为他真的太忙了。
　　精力旺盛的小瑞恩不仅已经能稳稳走路了，甚至还会时不时小跑起来。
　　尽管已经在屋子里铺满了软垫，西泽还是一刻不停地跟在他身后，生怕他跌倒在哪里，摔出个好歹。
　　虽然那些弹幕可能会影响观众对他的印象，但他现在真的没有精力去解决。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他又一次登上了星网热搜。
　　#克里斯蒂安殿下喊papa#
　　这个热搜这一看跟他无关，可是因为瑞恩是全虫星第一个这样称呼自己雄父的虫崽，所以
　　克里斯蒂安殿下，就是当今虫帝和虫后唯一的皇子，而且是一位雄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帝国帝位继承人了。
　　自从克里斯蒂安殿下降临虫星，他的一举一动都引起着全帝国的关注，引发了一波又一波的风潮。
　　而这一次，他在皇室的记者招待会上突然喊了虫后克莱安殿下一句“papa”，让虫不得不怀疑，帝后是不是私下还会带着小皇子看西泽与瑞恩的直播。
　　克莱安殿下倒是很坦然，在社交网站上公开回复了一位询问此事的粉丝：“偶尔会看，瑞恩很可爱。”
　　这句回复简直就像一道盖了后印的诏书，瞬间传遍了整个星网。
　　一时间，许多虫都以观看过西泽的直播为荣：“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也跟那三位同屏过呢？”
　　甚至还有虫开始训练自己的虫崽喊papa，因为虫星最尊贵和最聪明的虫崽都是这样称呼自己的雄父的，说明这是个吉利的称呼！
　　西泽：“……”不是papa啊！是爸爸！
　　不过这样一来，也没什么虫再说他给瑞恩喂食物的事情了，直播间的礼物也多了起来，倒也算一件好事。
　　以一己之力，带歪整个虫星幼崽的瑞恩，正毫无所觉地坐在地板上搭积木。
　　积木是很考验幼崽耐心的玩具，西泽本以为像瑞恩这样活泼的性子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说不定玩不了多久就会生气地把积木推翻，或者好一点，会放在一边不玩了。
　　出乎他意料，瑞恩每一次玩积木都搭得很好，从来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西泽很欣慰，给他买了越来越多的积木玩具，几乎堆满了整个客厅。
　　瑞恩这几天有点闷闷不乐，就连去居住区附近的小花园散步也没有那么高的积极性，西泽问了很久，才问出来，原来是因为维尔不来陪他玩了。
　　维尔之前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学校转学，才暂时待在家里，还有时间经常跑来找瑞恩玩。
　　但是最近塞勒给他找到了合适的学校，办理了入学手续，维尔就只能背起书包上学，就算放学之后也只来得及过来打声招呼，就得回家做作业了。
　　所以西泽最近在盘算，等瑞恩去做完性别鉴定和精神力检测，就带他出去玩一玩。短途旅行也好，游乐园游乐场也好，总得让瑞恩散散心。
　　次月一号，瑞恩被西泽打扮得漂漂亮亮，像个小王子一样，带去了检测中心。
　　检测中心排队的虫很多，基本都是雌虫带着虫崽在排队，偶尔有雄虫出现，也是远远坐在长椅上。
　　西泽可以把自己伪装成雌虫，可瑞恩却只能戴一个帽子遮住脸。
　　他们排在那里没多久，就有虫试探着问道：“请问……是西泽和瑞恩吗？”
　　西泽正想否认：“您——”认错了。
　　瑞恩却率先一步出卖了他，开心地点头道：“嗯！”
　　西泽：“……”真是小猪队友。
　　那只虫仿佛只是问了问，得到答案之后就心满意足退了回去，尽管还一直朝这边张望。
　　但这并没有影响之后越来越多的虫上前来询问、搭讪甚至要合影。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就连瑞恩都感到不耐烦了，下一只虫走上前的时候，他率先道：“我不是瑞恩！”
　　西泽：“……”
　　陌生虫：“……”
　　难道这就是现实版的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
　　陌生虫打量了一下瑞恩，又看了看手里的表格：“真的不是瑞恩？那这个排到检测号码的幸运虫崽是谁呢？要不然我去那边找找看？”
　　瑞恩一听，这怎么行：“是我！”
　　西泽忍住捂脸的冲动，怎么工作虫还会逗小朋友玩的，说好的公事公办呢？
　　不管怎么说，瑞恩终于被西泽顺利领进了检测室。
　　进去的路上，他们还看到了很多被领出来的虫崽和他们的监护虫。
　　监护虫们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面露喜色，有的甚至看起来十分悲伤，啜泣道：“为什么是雌虫，为什么……”
　　虫崽的脸上也不都是一派天真，有的看起来仿佛已经察觉了，自己是不被雌父期待的性别或精神力等级。
　　瑞恩突然握紧了西泽的手，看起来很是紧张。


第16章 雄虫
　　西泽安抚地拍了拍瑞恩的手，见他的小脸还是紧绷着，便停下来，蹲下身抱住了瑞恩。
　　“瑞恩，你知道的，爸爸爱你，对不对？”
　　西泽的脸上不再是以往那样柔和的笑容，看起来甚至有点严肃，但瑞恩却更加感受到了他的认真。
　　瑞恩咬着嘴巴，点了点头。
　　西泽接着对他循循善诱：“这份爱是不加任何条件限制的。无论瑞恩是雄虫还是雌虫，是S级还是F级，都不会有任何区别。”
　　瑞恩湛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和真实性，好一会儿，他突然甜甜地笑起来。
　　“爸爸。”
　　瑞恩喊了几个月的“papa”，这是他第一次字正腔圆地说出“爸爸”这两个字。
　　说完，他又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要亲亲。
　　西泽有些惊喜地看着瑞恩，亲了一口他软绵绵的脸颊肉。
　　一旁的检测员毫不留情打断了这父子俩温馨的相处：“该进去了。”
　　瑞恩被检测员带进了检测室里面的小房间，西泽却只能在检测室内的长椅上等候。
　　瑞恩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扭头看着西泽，西泽回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小房间的门终于被关上了，西泽身边的一只雌虫搭话道：“很忐忑吧？”
　　西泽想了想：“还好。”
　　说不好奇检测结果那是不可能的，昨天晚上他甚至没太睡好。
　　虽然无论检测结果怎么样，他都会一样地爱瑞恩，但是社会环境决定了，一只虫的性别和精神力等级会影响他的一生。
　　他可以给瑞恩赚很多很多星币，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但是瑞恩的虫生毕竟还是要靠自己走完。
　　那陌生的雌虫却苦笑了一声：“如果这次还是一只雌虫，可能就要送到育幼院去了。”
　　西泽惊道：“为什么？”
　　就算是雌虫，也不至于要被这样狠心地对待吧！
　　雌虫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息一般答道：“我能怎么办呢。雄主嫌家里的雌虫虫崽太多，花了他太多星币，我又只是一个雌侍，怎么能改变雄主的决定。”
　　虫崽如果是雄虫，监护虫就能领到来自雄虫保护协会充足的育崽补贴，这样就能保住他的小虫崽了。
　　西泽：“……”嫌虫崽多为什么还要生？还是雄虫只想生雄虫？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根深蒂固的观念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劝道：“你不能带着虫崽一起离开，自己养育虫崽吗？”
　　只说他的直播间，就有不少离异雌虫，更何况身边又有塞勒这样优秀的离异雌虫，他们都能在离婚之后赚到足够的星币好好抚养自己的虫崽，为什么会有虫只是因为雄主不想养就忍心把自己的虫崽扔到育幼院去自生自灭呢？
　　西泽一想起当初在高温天气下被扔在路边，连恒温箱都没有留下来的瑞恩，只觉得更加心痛了。
　　那只雌虫像是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顿时哆嗦着看向西泽：“你，你怎么能这么想？”
　　他的嘴唇都有些发白，看起来是真的觉得西泽的提议很不可思议。
　　西泽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好耸了耸肩，闭上了嘴。
　　很快，那只雌虫的虫崽就被检测员带了出来。
　　是一只很可爱的虫崽，有一头棕色的卷发，漂亮得像个洋娃娃，满脸笑容地扑进了雌虫的怀里。
　　检测员将鉴定表交到那只雌虫手里：“恭喜，是一只雌虫。”
　　雌虫的脸色蓦地变白，小虫崽叫了一声：“雌父……痛。”
　　雌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弄痛了小虫崽，检测员也面露不虞地看着他。
　　“精神力等级是B，七岁到九岁有可能二次觉醒，达到A级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只雌虫又瞬间露出了笑容：“A级！好，好，虫神在上，谢谢您！”
　　西泽眼看着他转悲为喜，开开心心地带着自己的虫崽离开了，猜想也许是因为小虫崽的精神力等级足以让他的雄父答应把他留在家里。
　　毕竟精神力越高，就意味着将来更可能“有出息”。
　　虽然很庆幸那只虫崽不用到育幼院去，但是因为这些附加条件才得以留在家里，他会真正地被爱着长大吗？
　　西泽知道自己不该想这些，因为他无力凭一己之力改变大环境和整个虫星的观念，却还是忍不住小小地难过了一下。
　　又过了十分钟，瑞恩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papa！”瑞恩挣开了检测员牵着他的手，啪嗒啪嗒跑了过来。
　　好嘛，刚刚才喊过标准的“爸爸”，这会儿又不会喊了。
　　但西泽还是开心地接住了他，一把将瑞恩抱起来，亲了亲他：“怕不怕？”
　　他是想问瑞恩第一次离开自己，跟着陌生虫去陌生的地方，是不是很怕。
　　瑞恩扬起脑袋，仔细想了想：“不……机器，像爱普！”
　　爱普是瑞恩自己给他们的管家机器人起的名字，其实并没有什么含义，是瑞恩刚开始牙牙学语的时候，总是对着他发出“阿噗”的声音，后面就变成了“爱普”。
　　西泽耐心地顺着他的话问：“是给瑞恩做检测的机器，长得很像我们家的爱普吗？”
　　瑞恩满意地点点头，很高兴papa这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嗯。”
　　这次的检测员显然比刚刚那位更耐心一些，微笑着站在一边注视着他们俩的互动，直到西泽看向了他，才上前递上了鉴定表。
　　“恭喜，小虫崽是一只——A级雄虫。七岁到九岁有可能二次觉醒，达到S级，甚至SS级。”
　　他看起来专业又淡定，实际上内心已经激动得不行。
　　检测中心每天要接待成百上千的小虫崽，可是每星期能检测出一只雄虫虫崽来就已经算不错了，更何况雄虫的精神力普遍比雌虫低一些，最多的还是C级和D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