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剧本被我玩脱了番外篇——by囚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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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着姜北海的弟兄当即炸开了锅,身穿坎肩的汉子几步跨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道:
“葛老头你什么意思?别以为在帮里待得久就能爬到帮主头上,救帮主是他金兰叶的本分,还轮不到你在这儿歌功颂德!”
“阿勇,话别说得太急,人帮主还没说什么呢,你怎的就挣脱了绳子跳出来了?”葛老轻蔑一笑,对面前这人的样子见怪不怪。
“你他娘的骂谁呢!狗怎么了?他金兰叶不也是帮主捡回来的狗!仗着几分姿色给你们一个个都下了蛊,亏得帮主当初把你们救起,眼下倒是长牙了咬人了,真他娘一群白眼狼!”
阿勇说着向他们淬了口,他只是帮内普普通通的打手,现下全然不把这些“主子”放在眼里。
角落的兄弟被他激怒,齐刷刷从地上跳起来,而阿勇身后的人也都站了出来,双方火药味十足,争论声、辱骂声此起彼伏。
贺砚枝和萧鸿隐走在最后,在他们吵起来之前就寻了个角落缩着,饶有兴致地看他们吵架打骂。
萧鸿隐见惯了文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却鲜少见到这般直白的架势,抬头问贺砚枝:“他们这样吵,二位帮主岂不是很难堪?”
那些人太过吵闹,贺砚枝不得不低下头,把右耳凑到萧鸿隐嘴边,回道:“不会。”
面对他的靠近,萧鸿隐没有觉得不妥,不解道:“为何不会?这个地方都要被拆成两半了。”
没等贺砚枝回答,金兰叶出声制止了双方。
“够了,都闭嘴。”
已经打起来的人群被迫停手,葛老蹬了阿勇一眼,听话地收回了棍子,但阿勇才不顾金兰叶说什么,仍想接着打,奈何对方收了手,即使一肚子气无处宣泄,也只得作罢。
姜北海也默默跟了句:“是呀阿勇,吵什么吵都是自家兄弟。”
金兰叶瞥了他一眼:“你也闭嘴。”
姜北海乖乖闭上了嘴。
葛老得意地笑了,阿勇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向姜北海。
“眼下官府追的紧,我们赶紧出发,所有人抓紧时间把米粮搬到船上。”金兰叶下了命令,葛老他们应声离去,阿勇磨蹭着,最终还是被姜北海踹去搬东西。
眼前总算安静了,金兰叶平缓了心绪,邀请贺砚枝和萧鸿隐一同商议。
“贺公子有何良策,不妨与我等说说。”
金兰叶扶着姜北海坐下后屏退了其他人,亲自为他们沏茶。
贺砚枝道谢接过,低头一瞧,见碗内没有茶叶,只有微红的茶水散发着柑橘的清香。
“良策倒没有,只是找到了那伙贼人的窝点罢了。”
贺砚枝端起茶碗尝了口,清甜润喉,很是舒畅,而他身旁的萧鸿隐却面露难色,悄悄把茶水倒了。
金兰叶闻言露出了欣喜之色,但被贺砚枝打断道:“非是劫走生辰纲的螳螂,而是另一伙黄雀。”
他将事情经过简单同他们讲述一遍,顺带提及到了贺昱。
对面二人听完皆沉了脸,姜北海怒而拍桌:“他们搞他们的权,跑咱门前撒野做甚?!”
贺砚枝看向他心想,还不是因为你们几乎垄断了最大的航运水道,但终是忍住没把这话说出来。
“对了二位,方才提到搬米粮,你们这是打算畏罪潜逃?”
作者有话要说: 天好冷,码字的手瑟瑟发抖……
第十三章
姜北海反驳道:“被冤枉的事,怎么能叫畏罪呢!我们这是暂避。”
金兰叶给了个赞同的眼神。
“无甚区别。”
贺砚枝端起茶碗小酌一口,萧鸿隐偷偷拽了他几下。
“何事?说。”
萧鸿隐原本只想悄悄告诉他,但既然贺砚枝不在意,他便直接道出了口:“王家米铺近日交易量极大,恐怕很难不引起官府的注意。”
贺砚枝低下头看着他:“你从何得知?”
萧鸿隐说了一遍那日王大富找茬的事,把信上的内容改成是王大富无意透露的,称自己听了几人对话才无意记起。
金兰叶无奈叹了口气:“我等欲沿水路南下往沙冥岛暂避数年,历沿途时长,人数多,准备时日少,整个西州只有王家手头有足够的米粮,这才铤而走险。”
“确是铤而走险,眼下官府估计已经查到了王家。”贺砚枝又喝了口茶,不由得浑身舒畅。
金兰叶皱起了眉:“我们得赶紧走。”
话音刚落,他便起身打算去催进度,贺砚枝出声阻止了他:“走不了便不走了。”
金兰叶疑惑道:“不走?”
贺砚枝道:“船走,人不走。劫狱是重罪,官府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不如借此拖延一阵,待抓到水匪将功补过,你们再去自首不迟。”
姜北海捋了捋他话里的关系,觉得甚是有理,不禁拍手叫好。
金兰叶默默转过身,眼神晦涩不明。
他走到贺砚枝面前,淡蓝色的眸泛着微光,莞尔开口:“贺公子为我等筹谋周全,金某感激涕零,不知该如何报答。”
贺砚枝回以微笑:“贵帮这茶水甚是好喝。”
金兰叶微微点头:“既如此,待此事了结,金某为贺公子沏壶更好的。”
“多谢。”
商定好了事宜,贺砚枝和萧鸿隐被安排在木楼住下。
出于考虑,金兰叶也不会放他们离开,毕竟不是谁都像姜北海那样好骗。
贺砚枝和萧鸿隐被安排在木楼的顶层,这座木楼群整体上小下大,最高处只有孤零零的一间阁楼。
爬上颤巍巍的竹梯,萧鸿隐进了屋子便迫不及待来到窗边,趴在窗沿上俯视整个河道。
滚滚的江水奔流不断,对岸疆土辽阔无垠。
呼啸的江风拂乱了他的发髻,漏出几缕青丝随风飘散。
“摔下去了就自己游回来。”
贺砚枝冷不丁出现在身后,搭着萧鸿隐的肩把人拉回来,默默关上了窗。
“我不会水。”萧鸿隐眨巴着眼看向贺砚枝。
贺砚枝弹了下他歪掉的发髻:“莫要撒谎。”
萧鸿隐委屈地缩了缩脑袋:“才没有撒谎,砚哥哥为何不信我?”
“你若不会水,贺昱把你丢……”话说一半,贺砚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换了句:“河里水流的走向,你为何那般清楚?”
他原本想着在书的后期,萧鸿隐意识到自己被骗后,被贺昱扔到水牢里关了三天三夜,若他不会水又如何撑过来。
萧鸿隐听出了贺砚枝刻意瞒了话,装作没发现的样子,解释道:“昔日爹爹时常带我去垂钓,同我讲过如何看水识鱼。”
“你会钓鱼?”贺砚枝有些意外,一般贵族子弟,尤其是家学渊博的平日里不是礼乐诗书便是精通骑射,嫌少有垂钓玩乐的。
萧鸿隐点头,颇为得意:“会,我还钓过半人高的大鱼。”
他还记得儿时与家人出游踏青,萧丞相与他各持一柄长杆,在管家的监督下看谁两个时辰内钓的鱼多。
萧丞相老谋深算,专挑鱼多的水域,把他哄去鱼少的地方,却不料萧鸿隐用配好诱饵钓上了一条肥大的红鲤。
管家不好定夺胜负,两人就跑去丞相夫人面前要个定论,丞相夫人什么也没说,接过鱼便生火烤肉,说谁钓的好吃谁便赢。
那日父子二人争了好久,谁都不服谁。
萧鸿隐为了表示自己钓的好吃,抱着大鱼吃到撑为止,回去便吐了大半,发誓以后再也不吃鱼,直到那日在贺砚枝的院子,看到水池里那几尾小小的红鲤。
“我原本也不爱去,只是爹爹说年少就该玩乐,整日埋在书堆里,老气横秋的没有样子。”
眼前的少年说着说着笑了,贺砚枝不觉撇开视线。
“还不赶紧收拾。”
萧鸿隐麻利地整理好发髻,适时脚底下传来人声。
“贺公子,您要的信鸽。”
动静自正下方转移到门外,阿勇左手扶着木梯,右手上抓着一只鸽子,灵活地闪到二人面前。
“按您的要求,劫了官府的鸽子。”
“多谢。”
贺砚枝接过信鸽,要了纸笔,屋内除了地上的被褥没有任何家具,他索性把纸笔摊在了地上。
他盘腿坐下俯身蘸墨,萧鸿隐乖乖蹲在一旁,看他在纸上画了横竖两道墨,把一张纸分成了四个部分。
萧鸿隐不觉睁大了眼睛,仔细看贺砚枝落笔。
只见贺砚枝在右上的方格内画了几个圆圈,紧接着在圆圈下写一笔竖,竖的两侧横生两笔细墨,又在圆圈内点上两点以及一道短横线,最后在圆圈身上画了几把刀,方格内画上几棵树。
待画完第一个方格,贺砚枝在右下画了几道扭曲的线,接着在线的上方画了个大方格,方格上一排圆圈。
这种密函新颖奇特,他倒是从未见过。
萧鸿隐虽完全看不懂他在画什么,但见贺砚枝胸有成竹的神情,猜想这必然是一种绝密的信函。
贺砚枝既是贺昱的人,平日里密信往来必然也是用这种方法,若他习得其中规律,来日对付贺昱岂非易如反掌。
思及此,萧鸿隐看得愈加仔细。
贺砚枝画完了第二个方格,在剩下的两块中分别画了一块梯形构造的楼房,和一个圆形的山洞。
待墨迹干涸,他将纸卷起塞入信鸽腿上的木桶。
“砚哥哥是让人来救我们吗?”萧鸿隐看着贺砚枝打开窗将信鸽放走。
失去禁锢的信鸽乘风而起,借着江风很快飞上高空,向对岸飞去。
贺砚枝看着信鸽的身影缩小成点,待完全看不见后,他才开口道:“不,你大杨哥不知道我们来了漕帮总舵,估计还在找我们,我让他先带人过去埋伏,等漕帮兄弟与他们会合。”
是这样吗?
萧鸿隐回想了下画上的内容,实在搞不懂是如何与他的话联系起来的。
“姜帮主可是钦犯,砚哥哥就这般信任他们?”
萧鸿隐自见到金兰叶,便觉得此人难以捉摸,表面上永远温柔和气,内里却是个毒蝎,方才沏的茶里不知被他放了何物,只一口便唇舌发麻,失去知觉,许久才缓过来。
贺砚枝挑了挑眉,看向同为“钦犯”的萧鸿隐,道:“那群水匪身手灵活水性极佳,光靠衙门那些人怕是连水匪的影子都看不到,而漕帮以水立命,多是些浪里白条,抓人自然要借他们的本事。”
萧鸿隐沉默了,试探性问道:“方才的茶……”
“不好喝么?这是他们苗疆特有的辛茶,食之唇舌有痛麻之感,你初次尝试,不喜欢正常。”
贺砚枝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他让萧鸿隐安心歇息,养好精神以备不时之需。
二人在屋里休息了半日,傍晚时分,窗户被啄响,信鸽用杨宽的回信换取了一大碗米仁。
贺砚枝抖开纸条,上方俨然画了个圆圈,里头两根低垂的眉毛和一条下弯嘴巴。
“他们进攻失败了,水匪仍占据在山壁内,双方陷入僵持。”
贺砚枝将纸条烧尽,在萧鸿隐无法理解的神情中解释了纸上的意思。
他找到姜北海和金兰叶,将这消息告诉他二人,并提议尽快赶往宝鹊山。
“备船开道!”
姜北海浑身缠满绷带,但丝毫不影响他挥着大刀跳上船头,金兰叶气得让人把他从船头拽下来。
“你留下养伤。”
“为什么?打架的事没老子可不行!”
姜北海不服气同他理论起来,贺砚枝带着萧鸿隐默默从他们身边路过,被金兰叶唤住。
“帮主伤重留寨,还请萧公子也留下照看一二。”
这是打算扣留人质。
萧鸿隐看向贺砚枝,后者同他使了个眼色。
“乖乖待着,等我来接你。”
说罢,两人就被留在了岸上。
望着船只逐渐远去,奉命挂在姜北海身上的人也都松了手,姜北海委屈地舞了两下大刀,拍上萧鸿隐的肩。
“老弟你说,他俩一个不高一个不壮的,不多带点人手就罢了还嫌弃老子,有伤又不是死了,矫情!”
萧鸿隐皱了皱眉,移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两人在岸边站了许久,待船只彻底消失在视线,他们才转身上了木楼。
萧鸿隐回到屋内,取了纸笔,翻身坐到窗沿上。
夜晚的江风徐徐吹拂,萧鸿隐曲起一条腿踩着窗沿,将纸搁在上头,凭借记忆将贺砚枝的画试着还原出来。
贺砚枝的画,笔法简约,构图大气,宛若游龙腾跃。
而萧鸿隐落笔便是粗细均匀的线条,画的圆也规规矩矩,与贺砚枝的画迹相去甚远。
他看着笔下越来越不像的画,不可避免地烦躁起来。
“究竟是何方流派……”
萧鸿隐自幼善诗书作画,前世谋事时也少不得做些假信假字迹,他自诩都能模仿地分毫不差,怎的到了贺砚枝这儿反倒栽了跟头。
一连画废数张纸,萧鸿隐扔了笔杆,长叹一口气。
他目光呆滞,望向无月的夜空,听着江风呢喃不觉困意上涌。
在萧鸿隐意识模糊之际,整个木楼忽的聒噪了起来,很快,姜北海的嗓门儿直直传到了他的耳边。
“官兵来了!抄家伙!”
萧鸿隐当即清醒,急忙往外看去,只见河对岸倏然升起长长的火龙,将木楼附近的河段尽数占据,在火光中心架起了数辆投石车。
“官兵不是去追南下的船了么,怎会来攻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