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剧本被我玩脱了番外篇——by囚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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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老伯逐渐有了反应,近趋浑浊的眼珠转向萧鸿隐和贺砚枝:“此话当真?”
萧鸿隐道:“当不当真,如今也只有我们能帮你了。”
老伯沉默片刻,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地上撑着身子费力站起:“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二人跟着老伯往彩幡深处走,一直到墙角的茅草堆,贺砚枝见老伯走路一瘸一拐,但却行动自如速度与常人无异,这才意识到萧鸿隐先前并不是在唬他。
“敢问老伯,你的腿也是被他们伤的?”
“不,这是我早些年落下的毛病。”
老伯让他们自便,自己挨着墙靠坐了下去。
贺砚枝和萧鸿隐在他面前盘腿而坐,认真听他讲述之前发生的事。
“老头子我单名一个忠字,原本是沈大人的管家,家有妻子阿萍和小女阿红,也都为沈大人做事。沈大人为人和善宽厚,平日里省吃俭用,对我们下人却极好,因此我等从未想过有离开沈府的一天……”
沈忠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接着道。
“数月前,沈大人被小人构陷贪污,满朝除了赵大人外无人为他开口,圣上偏听一方之词将沈家诛九族,我等家生奴因此被牵连,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沈大人他竟用自己的寿材钱买通官爷,乞求他放我们走……”
沈忠说到这再次哽咽了起来。
贺砚枝理解他的心情,像沈海这样的好官实属难得,但却要遭此不幸,任谁听了都难免扼腕叹息。
沈忠想到自己在说正事,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沈府出来的下人,算上我家三口,一共有十人。我们家生奴除了主家外再无别的去处,即便恢复了自由身,没一技之长最多也只能卖给别的人家做奴。”
“但京城的达官贵人们不缺奴仆,员外老爷们也嫌我们晦气,于是便只得沿街乞讨,谁成想这样也能招致大祸。”
“我们一直是在白日乞讨,宵禁后便回城隍庙,但那天我们没有讨到任何食物,阿红饿晕了过去,便只得拜托其他人送阿红回去,我和阿萍去酒楼外碰碰运气。”
“那晚我和阿萍守在窗外,手脚都站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酒楼上总算有客人扔了半只包子下来喂狗,我们抢先捡到后便抓紧赶回城隍庙,结果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里面的惨叫声。”
贺砚枝趁他歇力时,开口问道:“何日发生之事?”
沈忠回道:“两日前。”
两日前,那便是寻芳宴的前一日。
“我们察觉到事情的不对,正想着如何是好,结果阿萍想也没想便冲了进去,我一时没拉住,还把自己绊倒在地,只拽下阿萍的一只鞋。”
“后来我听见阿萍的叫声,头脑一浑也冲了进去,谁成想彩幡后是一地的血迹和刀痕。香炉倒翻在地,角上还滴着血,满地的香灰上密密麻麻都是男人的脚印。我叫着阿萍和阿红,结果没走几步就碰到了阿红的尸体……”
沈忠痛苦地闭上了眼,脑中不断浮现阿红死时的样子。
“阿红……她死得很难看,脸上被刀刮花了,手脚也断了,我正想抱起她时庙外却传来动静,于是我抄起香炉出去找他们同归于尽,却看到那些刺客把我们的人都打晕带走了。”
萧鸿隐问道:“往哪个方向?”
沈忠睁开眼,抹了把泪摇头:“南面,或者是西面,总归不是京城的方向。”
了解完事情原委后,贺砚枝同萧鸿隐道:“西面是护城河,南面是出城的方向,你猜他们会带人往何处去。”
“护城河有重兵把守,他们人多目标大,应当不会去送死。”萧鸿隐分析道:“而如今城门被周勰控制,你我要出去也不容易。”
“不容易也得去,你鬼点子那么多,出个城而已定然难不倒你。”折腾一晚贺砚枝也乏了,干脆做了甩手掌柜。
萧鸿隐见他对自己勾唇一笑,心里好似被猫爪挠了般,柔声道:“好。”
沈忠看着他俩眉来眼去,忍不住咳嗽一声,贺砚枝掏出一锭银两递给他。
“趁着没被发现你赶紧离开城隍庙,随便寻个客栈住着,待我二人办完事便来寻你。”
沈忠道谢接过,正好萧鸿隐想到了计策,对沈忠道:“出城之事,恐怕还要劳烦老伯搭把手。”
于是他将计划告知二人,贺砚枝听完,回忆起二人初见时的情景,便开玩笑道:“扮过一回死人,你倒还演上瘾了。”
萧鸿隐莞尔道:“还不是砚枝教的好法子,如今倒帮了我们大忙。”
沈忠明白计划后,有些担忧道:“二位大人为何不带些手下一起去?对方人可不少。”
贺砚枝解释道:“有时人多也不是件好事,我二人足矣。”
说完他便看向萧鸿隐,后者也同时看向他,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
“走了。”萧鸿隐利落从地上站起身。
沈忠领着二人走出城隍庙,萧鸿隐拔剑砍下木材,与贺砚枝一起做出一辆板车。
贺砚枝把香灰和血迹抹到萧鸿隐的脸上,顺便还烧了些草木灰抹在他眼下,如此一来配上萧鸿隐原本就白的皮肤,一副惨死之人的面相活脱脱呈现。
萧鸿隐沾了点灰也想抹贺砚枝,被人无情躲了开。
“你不扮么?”萧鸿隐盯着对黑眼圈,显得十分幽怨。
“哪有死人会自己扒在板车底下的,用不着。”贺砚枝忍住笑,推他快些躺上去。
萧鸿隐躺好后贺砚枝给他盖上白布,自己也藏到了板车背面,一切准备就绪,沈忠掐算着时辰,推着板车慢悠悠地往城门而去。
京城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每逢子时,城门旁的一人高的小门便会打开,专供运尸出场的人通行。
眼下已经子时三刻,沈忠推着板车离城门走来,守门的士兵照例拦下他检查。
贺砚枝在板车底下透过缝隙看向外头,只见城门口架起了数道铁蒺藜,巡护的士兵比平日多了一倍,不间断地轮班上值,丝毫没有可以避开他们的余地。
守卫掀开白布,看到躺着的萧鸿隐,问沈忠道:“死者何人,死因为何?”
沈忠抱怨道:“死者是赵员外家的书童,前些日子刚染了病,员外怕他染给旁人就把他赶了出来,谁成想他死活赖着不走,员外就派人把他打死了。可怜我一个老头被迫做这苦差事,把他呀给扔出城去。”
守卫一听有病,赶忙松了手退后几步:“走走走,赶紧走!晦气!”
沈忠点头致意,随即推着车继续前进。
“那边的站住。”
不知何时,原本在城门处巡视的官兵往这边走来,沈忠后背一僵,手上一抖,贺砚枝差点儿没抓稳。
眼瞧着几双腿往这边靠近,贺砚枝屏气凝神,耳边尽是自己的心跳声。
“你做什么的?”
官兵拦下沈忠,用剑鞘撩开白布,底下的公子脸上血迹斑斑,但不妨碍官兵看出了他的美貌。
“运尸?运到哪里?”
“回官爷,老爷吩咐随便扔个没人的地方就好。”
沈忠掌心渗出冷汗,快要握不住把手,官兵上下审视了他一眼,道:“近日城外匪寇横行,你一个老头子出去也不安全,这样吧,本大爷便辛苦些送你一趟。”
“这……这恐怕……”沈忠下意识看向板车底,官兵还以为他不愿意,骂了一句:“送你是抬举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开门!”
沈忠无奈推车前进,官兵同其他人交代后,跟在板车旁一同出了城。
贺砚枝在底下看不见外头的情况,也不知他打的什么注意,袖中的匕首微微发凉。
出城后过了良久,板车终于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树丛中停下,沈忠正要开口,脸上却骤然被人砸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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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一更)
沈忠被打倒在地, 恍惚间只听得官兵道:“还不快滚,别碍着老子办事!”
“官爷!他是染了病死的,你不能……”沈忠上去阻止他, 但又被官兵一脚踹翻在地。
“什么病不病的, 老子瞧他好得很!你他娘的要是再不走, 信不信老子把你脑袋削了?!”官兵拔出剑来, 将剑狠狠刺入地面, 吓得沈忠急忙后退。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趴倒在地正好瞧见贺砚枝同他使眼色, 沈忠明白了他的意思, 便顾自跑远。
官兵见他逃跑后, 嘿嘿一笑:“美人,这下可没人会来打扰我们了。”
他说着将白布一寸寸掀开, 眼神变得愈加痴迷, 然而才幻想了不到几个弹指的时间, 他的脖子就被生生扭到了背后。
感觉到板车一轻,贺砚枝松手落到地面上, 从板车下翻出,见萧鸿隐一脸厌恶地正用白布擦着手。
“埋了吧。”贺砚枝冷声道。
萧鸿隐点头不语, 在一旁挖了个坑,把官兵一脚踹了进去。
“我让沈忠先回城了, 咱们接下来去哪儿?”贺砚枝寻了个角落把板车销毁, 抹去车辙,将所有痕迹都伪装完毕。
萧鸿隐埋完人后把土压死, 道:“先往南面找找,这一条路通往深山,适合隐蔽。”
“恩。”
贺砚枝下意识牵过他的手, 萧鸿隐微微一愣。
“怎么不走了?”贺砚枝回头看他,只见萧鸿隐眼睛盯着二人正相牵的手。
“咳,夜黑无路,怕你走丢,若不喜欢可以……”贺砚枝正打算松开,却被人立刻反握住。
“我喜。”
温柔的声音随着晚风轻轻吹拂过贺砚枝的侧脸,升起一阵烫意。
接下来的一段路,贺砚枝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萧鸿隐走的,直到二人越走越深,周围的树丛也变得密集起来。
尖锐的枝桠不时戳到身体让人刺痒难耐,萧鸿隐一手牵着贺砚枝,一手举着火折子,无法将它们尽数砍断,只得用身体尽量替贺砚枝挡去一部分。
贺砚枝躲避着剩下的树枝,左脚踩进树叶里,意外的底下的土松软至极,他一时不甚踩空,心不稳下赶忙扶住萧鸿隐。
“砚枝!”
萧鸿隐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到,急忙将贺砚枝拉到怀里,然而对方却被卡住,整个小腿陷了进去。
“无妨,许是被藤蔓缠住了。”
贺砚枝单脚站稳后便蹲了下来,借着火折子的光亮扒开树叶堆,底下数条手臂粗的藤蔓相互纠缠,将他的腿卡在了缝隙里。
贺砚枝分开藤蔓将腿取出,露出了底下黑黢黢的洞穴。
“这里竟然是空的。”他让萧鸿隐凑近些,拿火折子试着照照看。
“许是兔子一类的洞窟罢,你有没有事?”萧鸿隐把火折子给他,腾出双手去撩他的裤腿。
贺砚枝被这洞穴给吸引住了,任由萧鸿隐动作。他四下看去,随手捡了块石头往洞穴里一丢,一个弹指的功夫后,底下便传来石子落地的声音。
“兔子洞哪有这般深,且就声音来说,大小约莫有三丈见方。”
贺砚枝猜测或许是山体变化的缘故,这处洞穴形成后便被绿植掩盖,成了造物主给无心之人挖的一个坑。
裤腿处钻进一阵凉风,贺砚枝打了个寒颤。
“行了行了,没伤着。”他拨开脚踝上的手,将裤腿放下塞进靴子里,起身拍拍身上的土道:“接着找吧。”
萧鸿隐接过火折子,复又牵过他的手,这回他牵得更紧了些,并且不时还要回头看一眼贺砚枝的情况。
二人从山脚一直爬到山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便又回到半山坡,顺着山腰绕到了山体的另一边。
夜晚的山风掺杂着树木的气息,此外还带有土壤的湿气和落叶的腐味。
终于,贺砚枝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冷了么?”
萧鸿隐听到动静停了下来,想将外袍解下给他披上。
贺砚枝阻止他道:“不冷,只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让萧鸿隐把火折子给他,贺砚枝顺着气味蹲下,火光照亮地面,二人看到了土壤里夹杂的白色粉末。
“是香灰,看来我们找对了。”
贺砚枝和萧鸿隐二人跟着时断时续的香灰在山上穿行。黑沉如墨的环境将他二人的身影吞噬,那一点火折子的光亮,就如同夜空中细微的星子,而一段时间后,这粒星子也突然坠落。
萧鸿隐将火折子收起,示意贺砚枝蹲下。
二人藏在土坡后,而距离他们不远处出现了多出了几处火光。
贺砚枝用眼神示意萧鸿隐再靠近些,后者点点头,二人小心地绕到火光附近。
只见面前是一丈高的山洞,四根火把被绑在山洞前照亮,一眼望进洞内还无法看到尽头。
“看那儿。”贺砚枝道。
香灰到了山洞前便中断,看来那些流民就是被带到了这里。
萧鸿隐四下观察,见洞外竟无人把守,不觉警惕起来。
他捡了块石子扔向树丛,惊起沉睡中的飞鸟,随后一阵疾风袭过,山洞前多出几道黑色身影。
寒光乍现,地上便多了一只鸟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