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两个猛A盯上了——by林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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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练习题,是杨和平去城里赶集时自掏腰包买的。
全科加下来不是一笔小数目,用这一套题教了三届学生,书已经用烂了,但他仍坚守在岗位上,不断地传授知识。
山村太小,外面的世界很大。
他之所以一当老师就是二十年,为的就是让更多的孩子出去看看。
“好,有不会的题就要问老师,”杨和平看了眼刘旭:“小刘老师是上过大学的人,知识丰富,你们要多向他学习。”
面色这才好看了些,刘旭心思急转,同样蹲下身,撑起僵硬的笑容道:“是啊,叶珏,老师喜欢爱问问题的孩子。”
这话说得……
杨老师不适的皱皱眉头,再看叶珏小脸紧绷,一副不愿意和他多说的模样,心里缓缓升起些疑窦。
天色越沉。
狂风大作,席卷着纷飞的雪花扑面而来。
要下暴雪了。
心脏一沉,暂且压下心头的疑惑,杨和平匆匆叠起家访表,对叶珏道:“不行,要下大暴雪了,叶珏,你赶快回家,锁紧门窗,家里还有柴火吗?”
“有。”
“好,小刘,咱们赶快走……小刘!发什么呆呢?”
大声催促着,刘旭好像才从某种境界中回过神,面上若隐若现的微笑隐入黑暗,同样温和的对叶珏说。
“那我们走了,叶珏,记得锁好门窗,今晚风大,可别乱跑。”
瞥他一眼,早便发现他不喜欢花花绿绿的颜色,叶珏特意提起围巾蒙住半张脸,说:“我知道了。”
果不其然,本还想摸摸他头发的刘旭自然收回胳膊,跟在杨和平身后快步离开。
他们冒着风雪离去。
肩膀不一会儿便堆了浅浅一层雪花。
直到再也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叶珏才重新锁好家门,三步并两步跑向纪家。
纪家门没关,开了一条小缝,他迫不及待的去找纪珩。
堂屋里没看见纪珩的人影。
纪老爷子这些天像是有烦心事,面上不见笑意,总是闷不做声的抽旱烟。
这会儿见到叶珏了,才笑着问:“小叶啊,找什么呢?”
“纪爷爷,我哥呢?”
“哼,”又是一声冷哼,老人指指院子:“不知道,刚刚还在院子里。”
离开堂屋后,叶珏奇怪的转过身,看着纪老爷子身边的“黑砖头”。
“黑砖头”上面插着一根天线,表面是密密麻麻的银色小孔,好像能发出声音。
……纪家以前有这个东西吗?
不等他细想,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连接着叶、纪两家的公用围墙上跳下来一个人。
黑发黑眸的少年模样冷淡,凤眼轻轻一抬,看见了围墙下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叶珏。
“怎么了?”
纪珩朝屋里走去。
叶珏连忙跟上:“哥,你怎么跑我家去了?”
“今晚我要去你家找点东西,”纪珩说:“你把大门的钥匙给我。”
没有思考他话里的意思,叶珏下意识掏出钥匙递给他,“哥,你要找什么,我帮你一块。”
“不用,你好好睡觉。”
叶珏颇有些眼馋的看着那片围墙,想着纪珩潇洒跳下的模样,越发手痒。
只是他一向听纪珩的话,既然纪珩不让他帮忙,那他就老老实实睡觉。
明天总能知道纪珩找的是什么。
……
这天晚上,饭桌上气氛沉闷。
平素最爱和纪珩呛声的纪老爷子沉默着喝粥,喝完粥便坐在堆满了陌生物件的大厅里,默默抽旱烟。
叶珏好奇的看着他手边的黑色小方盒,纪老爷子乐陶陶的笑起来:“小叶子喜欢吗?喜欢就给你了。”
叶珏立刻摇头:“纪爷爷,这是什么?”
“叫收音机,”纪老爷子耐心的给他演示开关,“咱们这少见,别的地方常见。”
“为什么咱们这少见?”
纪老爷子笑道:“因为太穷了。”
“小叶子。”
纪老爷子摸摸他的头发,看着那道渐行渐远,走向偏房的颀长身影,眼眶微红:“……咱们太穷了,什么也没有。”
半懂不懂的陪着纪老爷子说了会儿话,叶珏准备回屋睡觉。
只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天太冷了,又或许是晚饭吃的太撑,他心跳得很快,在天地间彻底没了一丝光线时,他清晰的听见隔壁偏房开门的声音。
是纪珩。
这么晚了,他去找什么?
能看得见吗?
担心纪珩不清楚自己家东西摆放的位置,叶珏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干脆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合上房门。
院子被一片洁白的大雪覆盖。
刨除一切外在因素,这将一些都淹没的大雪是极美的景象。
一脚踩下去能留下一个深深地脚印,不过片刻,又会被飘落的雪花遮住。
他笨手笨脚的踩着角落的柴垛,终于跨到围墙上,难掩兴奋地往下一跳,做好了和纪珩一样潇洒自如的准备,然而下一秒,却被接了个正着。
登时吓了一跳,叶珏立刻睁开眼。
夜色下,纪珩的面色比朔风更冷。
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他,男生不等他说话,蹙了蹙眉,抱他进了叶家堂屋。
熟悉的摆件映入眼帘。
叶珏拍拍身上的雪,欢快的跳下地,觉得很刺激,甚至想再来一次。
“哥,”看纪珩拿扫把把落雪扫出屋,叶珏不明所以:“不用扫,等它自己化就行。”
水泥地板吸水性很强,没一会儿就能干。
纪珩放好扫把,冷眼看他:“你怎么来了?”
见他心情不好,想起纪珩头两年的暴脾气,叶珏小心翼翼的解释:“我怕你找不到东西,想来帮你。”
纪珩今天穿的是格外轻便的薄袄。
叶珏听说过,这种袄子叫羽绒服,口袋很大,分内外两个。
去年过年纪珩送他的新年礼物就是同款衣服,不过叶奶奶当天就把衣服还回去了,还笑着和纪珩寒暄了两句。
大雪翻飞,纪珩安静的站在叶家的台阶上,没有进屋,听着两位老人的话,从那以后,便开始与他疏远。
又想起这件往事,叶珏忍不住想问纪珩,当初叶爷爷叶奶奶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不等他问出口,纪珩面色突然一变,快步走到堂屋紧闭的门前,透过门缝朝外看。
下一秒,他面色陡沉,黑眸中满是猜测成真的寒戾。
叶家格局与纪家不同。
堂屋与偏房紧挨,只用一道木门隔开。
发现没有后门,也没有偏门后,纪珩面色冷凝,抓着叶珏迅速进了偏房。
“哥?”
他这样沉默,叶珏心跳的顿时很快,莫名升起一股不安:“怎么了?”
比起堂屋,偏房小了一倍,只有一张床和一间大衣柜,剩余的都是一些占空间的零碎物件。
四处看了看,纪珩语气低冷:“别说话。”
拉开衣柜门,他飞快的把叶珏推了进去,声音很轻:“叶珏,一会儿不论发生了什么,不许发出声音。”
“哥,”细细弱弱的声音从缝隙中传出,“怎么了?”
终于察觉到纪珩的不对劲,衣柜里还有四五件棉衣,飘荡着挡住了光线,让他什么也看不清。
他忍不住想追问,纪珩却冰冷的问他:“我说的话你记住没?”
“……嗯,”被凶的眼眶红了红,叶珏不敢出声,闷闷的说:“记住了。”
他小心翼翼的挪了挪位置,从柜子深处,挪到了缝隙前,借着积雪反射出的银光,微微看清了纪珩的动作。
身量颀长的男生脱掉鞋,偏房是叶家爷爷奶奶住处,确保自己没有弄脏被褥后,纪珩撑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背靠房门,蜷缩起身体,冬天的棉花被本就又厚又重,乍一眼看去,叶珏还以为是自己躺在那里。
他谨记纪珩的命令,没有说话,一动不动。
终于,他蹲的腿有些麻了。
正想悄悄换个姿势,死寂黑沉的雪夜之中,一阵细微的声响与风声交杂,一步一步、缓慢的,如绰绰鬼影,靠近了堂屋。
呼吸陡然一窒,叶珏倏然睁大眼。
很快,他听见了更加清晰地撬锁声。
堂屋脆弱不堪的屋锁,“咔哒”一声,开了。
紧接着,那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踩着风雪,仿佛在寻找些什么,四处走了走。
漫游般走到木门前,先是轻轻敲了敲房门,等待两秒,没听到任何声音后,那阵令叶珏牙酸的撬锁声再次响起。
……贼!
……有贼!
叶珏立刻就想提醒一动不动的纪珩,只是床上的纪珩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振了下被子。
对对方肢体动作的熟悉,使得叶珏条件反射的咽下提醒。
他惊疑不定的拽紧了手边的衣服,吞了口口水,近乎屏吸的看着接下来的一幕。
……
……
“嘎吱”。
木门年久失修,门锁几乎只是一个摆设。
有人走了进来。
纪珩面色不变,捕捉着屋内男人的一举一动。
并没有第一时间走向床。
男人闲庭漫步般在房内观察一番,没有动屋里的东西,他更像是好奇、亦或者说是怀着一种窥探似的心理,窥探着主人留下的痕迹。
眸色愈冷,纪珩面无表情的放缓了呼吸。
很快,男人收回视线,空气中响起他抑制不住的轻笑,夹杂着兴奋、动容,以及梦想成真的狂热,熟悉的气音印证了纪珩的猜测。
刘旭!
这个刘旭……果然不怀好意。
这肯定不是他第一次作案。
杀人抛尸,还是要拐卖儿童?
到底意欲何为?
脚步声渐渐靠近床铺。
就在纪珩做好一切准备之时,男人忽然在床边停下步子,俯下身,用一股痴迷又粘稠的视线将他从上看到下。
这视线令人作呕。
电光火石之间,纪珩想到叶珏先前和他说的话。
——“有人在看着我”。
敏锐的觉察到不对劲,纪珩蹙眉,头埋在被子里,像怕冷一般没有动作。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
不对劲,刘旭不像杀人犯和人贩子。
终于,他听见了刘旭温柔含笑的声音。
男人靠近了紧合的被褥,叫着:“叶珏……叶珏?不要睡了,‘老师’来找你了。”
发现男生没有动作,他笑了声,特意喷了香水、涂了发胶的面容整齐洁净,金丝眼镜下的双眼却暗稠渴切,仿佛下一秒便会扒开被子,亲昵的挨上去。
“叶珏?”
“叶珏?快醒醒,‘老师’来找你玩游戏了。”
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渴望,刘旭面上的笑容诡谲至极,倏然伸出手,他像看待宰的羔羊一般,“啪——”的一声,扯掉棉被。
近乎享受般的等待接下来的尖叫,刘旭陶醉的闭上眼。
尖叫、哭泣、恐惧,到最后的绝望与顺从。
他最爱的餐前甜点,每每回味,便是一阵极致的兴奋。
只是今天不同,没有等到该有的尖叫,他迟疑地低下头,却撞上了一双幽沉冰冷的眼睛。
身形落拓劲瘦的男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缓缓眯起了眼:“玩什么?”
不等刘旭反应过来,他猛地挥出一拳,拳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袭向一脸空白的刘旭。
纪珩突然暴起,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戾气:“——我说,你要玩什么?”
从叶珏变成纪珩。
这一幕太过有冲击力,刘旭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纪珩打倒在地,粗糙的水泥地面摔得他惨叫一声。
“啊——”
只可惜今天是个暴雪之夜,呼啸狂乱的朔风淹没了一切声音。
疼痛刺激了神经,他猛地反应过来,迅速向旁边一滚,眼中惊骇恼怒:“这是你家?!”
“这是叶家。”
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纪珩迅速追了上去。
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他面色冷凝,抄起板凳,伴随着尖啸的风声,朝刘旭头上直直抡去!
刘旭眼中露出一丝杀意,他赤红着双目,胳膊交叉挡在脸上,硬生生承下这一板凳,剧痛之下神智骤然清醒。
“你和叶珏认识?!”
难怪……!
难怪每一次在他快要得手的时候,这个名叫纪珩的男生总会横插一脚!
他们居然认识!
居然认识!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刘旭怒喝一声,“啊——!”
到底是成年人,还是最年轻力壮时期的成年人,刘旭这些年作奸犯科,没少在刀尖下舔血,要不是上一次下手留下了重要证据,他也不会改换姓名,连夜出逃至西南。
好在西南山村里的人好骗,他随便说自己是什么老师的孩子,这些人居然就都信了。
只是没想到他英明一世——居然在两个小破孩手里翻了车!
“你们耍我?!”
反手抄起一旁摔得四分五裂的凳子腿,刘旭见准时机猛地朝纪珩砸去。
纪珩立刻闪身躲过,呼吸微喘,面色却全然不变。
两人霎时厮打成一团。
纪珩身形灵敏,细看之下像受过系统训练,几次躲过刘旭的杀招。
越打下去刘旭越心惊。
他当过两年兵,当然知道部队训练兵种的普遍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