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穿成万人嫌——by三无是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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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渊想了想,回答道,“我也可以画人物。”
虽然从开始学习到现在,蔺渊只画过寒霜霁,而且还是草稿。
“咦!”寒霜霁露出‘看透你’的眼神,“你只是想画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吧?”
蔺渊一脸无辜,“等等,不是你让我画的吗?”
“因为我是一个愿意为艺术牺牲,拥有高洁情操的人。”寒霜霁厚颜无耻自夸几句,末了,又对蔺渊说,“可是在那之前,应该先让我看看你的艺术吧?”
“放心吧,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蔺渊来到指示牌旁边,专心致志研究半晌,嘴里念叨,“我离开学校太多年了。美院里有几十个学生作品展窗,我不知道老师把我的作品放在那里。”
“没关系。”惜时如命的寒霜霁,今天一反常态,“我今天没有通告,咱们慢慢找吧。”
“好。”
美院地处偏僻,学校从山脚下盖到半山腰,校园面积十分宽广。
寒霜霁边寻找展窗,边吭哧吭哧往上面爬。
爬到一半左右,山上的风吹来阵阵食物香气。寒霜霁出门前,光顾着挑选衣服,没有吃早饭。此刻闻到饭菜的味道,肚子有点饿。
蔺渊说,“前面是食堂,要过去吃点东西吗?”
“你有饭卡吗?”
“没有。”蔺渊回答,“但是我可以刷脸。”
“找个你的粉丝白嫖吗?”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蔺渊拉住他的手,“跟我来。”
蔺渊带着寒霜霁,没有从食堂正门进去,而是从后面的员工通道进入仓库。
仓库管理员看见两个外来者,原本打算拦住他们。再多看两眼,认出蔺渊那张过目难忘的脸。
“哎呦喂,你怎么来了?”管理员连忙起身,“好久不见,听说你变成大明星了。”
“李叔,好久不见。”蔺渊与管理员寒暄几句,道明来意。
“吃饭啊,好说。”管理员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备用的职工内部饭卡,塞到蔺渊手里,“给,你先拿去用。你之前在学校的几年,没少给我们帮忙。本来说给你发点补贴,你总是不要。”
蔺渊谦虚地表示,“我也没做什么。”
“我知道,你天生是个热心肠。不仅乐善好施,而且见义勇为。”
寒霜霁听他们两个交流,越听越觉得荒谬。
热心肠?乐善好施?
请问,您说的是娱乐圈寡王蔺渊吗?
蔺渊看出男朋友的震惊,却没有解释太多,拿了饭卡请他吃东西。
学校食堂的味道,跟那些动辄人均四位数的星级餐厅没办法比,却胜在种类多价格低。热情的食堂阿姨,努力把每个孩子喂得白白胖胖。
寒霜霁看了一圈,选择排队人最多的窗口。隔着玻璃窗,手脚麻利的食堂阿姨,正在以快到出现残影的动作,给孩子们包饺子。
“你想吃什么馅?”蔺渊问。
寒霜霁眼巴巴看着刚出锅的饺子,“好吃的馅。”
“我知道了,你先找个位置坐。”蔺渊让寒霜霁去座位上等,自己加入排队的人群中。
他今天像往常出门时那样,用帽子和眼镜挡住脸,穿得普普通通。乍眼看过去,很难分辨出这个社恐十级打扮的人,竟然是大明星蔺渊。
然而,在食堂打过饭的人都知道,排队是个相对静态的过程。总有些等到不耐烦的人,眼睛左顾右盼,见到什么都觉得好奇。
某些好奇宝宝盯着蔺渊,多看两眼,认出他那张最近活跃于各大荧幕,斩获几十亿票房,值钱到镀了金的脸。
“渊、渊、渊哥!”认出他的人情绪激动,叫个名字喘气三次,惹来周围异样的眼神。
蔺渊看过去,比了个‘嘘’的动作,低声恳求道,“我只是回母校转转,请不要叫我的名字。”
“好的。”认出蔺渊的人,和周围被他惊动的人,互相‘嘘嘘嘘’提醒,尽量克制遇到明星的激动。
“渊哥,”排在窗口前的妹子,朝他招招手,“你要吃饺子吗?我的位置让给你。”
蔺渊婉拒,“不用,你们下午还要上课,我慢慢排就好。”
“渊哥,你真的是美院毕业生?”
“对。”蔺渊回答,“美院应该没有把我除名吧?”
“怎么会!每年盘点优秀毕业生的时候,肯定有你的名字。”
只不过,其他优秀毕业生头衔是知名青年画家,优秀艺术大师。唯有蔺渊名字后,跟着‘国际影帝’四个大字,让许多表演专科学校,羡慕到眼红。
“渊哥,我的老……咳,阿霁呢?”
虽然妹子艰难地把脱口而出的称呼,硬生生憋回去,蔺渊依旧猜出她情敌的身份,不动声色说,“他在那边等我,希望你们不要打扰他。”
“哈哈哈哈,怎么会呢?”
“身为一个好老公,必须耐得住冲动和寂寞,学会当漂亮老婆身后的女人。”
“我远远舔一下颜就好~妻奴就是这么卑微。”
蔺渊面色如常,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内心却一整个大绝望。
情敌无处不在。
“久等了。”蔺渊请食堂阿姨,把每种饺子都煮了几个,端到寒霜霁面前。
食堂没有服务生,餐具必须自己拿。寒霜霁早早拿好两副筷子,望眼欲穿盼望蔺渊快点过来。
以前上学时,蔺渊见过类似的场景,多半是娇软可爱的小姑娘,攥着两副餐具,等待男朋友投喂。负责打饭的男生一脸宠溺,捏捏她的脸,笑话自家媳妇是个小馋虫。
遥想当初,没有世俗欲望的蔺渊,并不理解这个举动的意义。
吃个饭而已。
各吃各的不香吗?
而现在,他一步步走进寒霜霁。漂亮小猫咪眼睛湿漉漉的,把筷子递给他,软乎乎问他碗里饺子是什么馅,能不能分给自己尝一个呀。
蔺渊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年轻几岁,跟寒霜霁考取同一所学校。然后,来一场热烈又纯粹的校园恋爱。
“宝贝,你妄想什么呢?”寒霜霁猜透他的想法,悠悠提醒,“你读大学的时候,我还在读初中呢。”
“……”蔺渊刚编好粉红色的梦,立刻被寒霜霁戳碎了。
他怎么忘了,寒霜霁比自己小将近六岁。
搞校园恋爱太刑了,特别有判头。
“再说,我们的生活圈毫无交集,根本不可能认识吧?”
“也是。”蔺渊挫败地说,“我读大学时只知道画画,其它什么都不关注,完全没有机会。”
第72章 “应该,可能,也许?”
“那里是我以前上理论课的教室。”
“再往前面走, 是我们专业公用的画室。”
“你看看左边,我的寝室在那栋宿舍楼里。”
寒霜霁边往山上爬,边听蔺渊解说。
从他的话语中, 渐渐拼凑出年轻几岁的蔺渊,曾经渡过的校园时光。
“你读大学的时候,竟然住宿舍。”寒霜霁颇为意外。
就凭蔺渊独来独往的寡王性格, 怎么可能适应集体生活?
“嗯。”蔺渊告诉他, “其实, 住宿生活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我跟其他室友互不干涉, 彼此之间很少交流。”
寒霜霁诚心请教,“那,他们之间有交流吗?”
蔺渊点点头, “有。”
“亲爱的。”寒霜霁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没有意识到,你被排挤了吗?”
“有吗?”蔺渊确实没有意识到。
寒霜霁:[欲言又止.jpg]
他原本以为, 蔺渊的人生顺风顺水,没有经历任何坎坷。
现如今, 总算明白了。
他并非没有经历坎坷。
他纯属神经粗, 注意不到人生的坎坷。
要是换成幼年寒霜霁,发现自己被舍友孤立、排挤,早就偷偷哭了八百次。
“我确实没有意识到。”蔺渊慢吞吞说, “他们排挤我, 等于我不需要浪费时间,维持无用的社交关系。可以把时间可精力,全部投入我喜欢的事情, 这样很好。”
“倒也是。”寒霜霁不禁有些佩服男朋友。
假如自己有蔺渊一半豁达, 也不至于郁郁寡欢, 害自己变成敏感脆弱玻璃心。
“走吧。”蔺渊拉起他的手,“前面是我们专业的学生作品展窗,由我的导师负责打理,应该会有我的画。”
“你确定吗?”寒霜霁嘟嘟囔囔抱怨,“我们遇到的每一个展窗,你都说可能有自己的画。”
蔺渊不确定,所以没有把话说太满,“应该,可能,也许?”
“算了,你别说话。”寒霜霁懒得再听他画饼,快几步走到展窗跟前。
展窗规模较小,隔着上了锁的玻璃窗,只能看见里面五幅风景画。
寒霜霁从左上角看过去,底下署名都不是蔺渊。
他失望之余,目光落在正中间那副日落照。
远山林间,揉碎的霞光为全世界镀了层光边。回巢的倦鸟独立枝头,暮色由浅入深,将天与地全部拉入混沌。
明明是一张静态的风景画,寒霜霁却看见日月更替,明暗交错,万物生生不息。
对于画作,他录制《华夏千年纪》画主题时,曾经拜访过艺术大家,算是略懂皮毛。
以寒霜霁的眼光来看,这副学生作品无论技巧、构图、意境,皆为上乘,能看出绘画者的天赋与勤奋。
“好看。”寒霜霁轻声呢喃。
“有了。”蔺渊来到他身后,松了一口气,“找到我的画了。”
总算没有让男朋友白跑一趟。
“在哪?”寒霜霁再次检查画作署名,确实没有找到蔺渊两个字。
“你没看到吗?”蔺渊指指日落图右下角,“在这里。”
寒霜霁眯起眼睛,仔仔细细观察,总算看见深色树干的裂纹里,用近乎同颜色的油墨,写下三个难以分辨的篆体字:
蔺羡君
藏得这么严实,而且只提了字,难怪寒霜霁第一眼没认出来。
寒霜霁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签名字?”
“大概,受了我姥爷的影响吧。”
蔺渊的姥爷出身书香门第,擅长笔墨字画。他每次创作的左右,只有满意才会写下名和字,还要盖上印章。
至于练笔之作,只肯提字,从不署名。
蔺渊学习画画到现在,自认为没有能拿出手的作品。所以他笔下所有的画,全部没有自己名字。
后来出道成为明星,蔺渊没有对外公布自己的字。以免有人因为蔺渊的明星光环,高价收购蔺羡君的拙作。
“你对自己要求真高。”寒霜霁认认真真审视蔺渊的画,给予高度评价,“我觉得很好看。”
“论技巧方面,或许它过关了。”蔺渊隔着玻璃窗,抚摸自己的画,“但是,我笔下所有的画,都缺少重要的东西。”
“什么?”
“故事。”蔺渊说,“我初学画画时,姥爷说过:如果画家只是把眼前看到的事物,挪到画纸上,那为什么不用照相机呢?”
“画家要把故事留下,再讲给看画的人,让他们感受到画面背后的喜怒哀乐。”蔺渊说话时,语气格外平静,“我做不到,我没有故事可以分享。”
他每次画画时,完全不带任何情绪,又如何把喜怒哀乐分享给看画的人?
“宝贝,你太死板了。”寒霜霁用力捏了下他手心,“你认为的画中故事是什么?”
“像剧本那样。”
“错了。剧本有起承转合,画只有一个片段。世界上不是每幅画,都是清明上河图。”寒霜霁有理有据给他分析,“我学编剧,老师告诉我们,并非只有轰轰烈烈才算故事。生活中的茶米油盐,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只要能让大家看进去,就是好故事。”
蔺渊认真倾听他的话,若有所思。
“不是每个故事都跌宕起伏,你也没必要逼自己大喜大悲,用笔讲好自己就够了。”寒霜霁仰起脸,一字一句说,“你画的很好看,不要放弃。”
蔺渊垂眸,跟他对视片刻,才说,“嗯,不会放弃的。”
他以前创作时,常常觉得迷惘。
虽然喜欢画画,却不知道自己应该画什么,只好把眼前看到的东西记录下来。
可现在,蔺渊突然就明白了。
“你说要给我当模特,还算数吗?”
“算数呀”寒霜霁跃跃欲试,“脱衣服吗?”
“……你不要期待奇怪的事情。”
“嘁。”寒霜霁撇撇嘴,“你懂什么?不穿衣服的话,更容易千古流传。”
蔺渊揉了揉眉心,挫败地说,“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了没穿衣服。其实它们之所以千古流传,由于当时的历史环境、文化、信仰等各种因素。”
“听起来好复杂,算了。”寒霜霁撇撇嘴,“我勉为其难穿条裤子。”
“衣服也要穿!”
“好啦好啦。”寒霜霁敷衍着同意,拿出手机,变换角度把蔺渊那张画拍下来。
拍完照片,他收起手机,又多看两眼画,“还有吗?”
“应该还有。”蔺渊不太确定,想了想,说,“我问问导师吧。”
蔺渊的导师,非常具有街头艺术家气息,眼眶乌青胡子拉碴,颓废且丧。
整个人瘫在画室的软座椅上,就差把‘摆烂’两个字贴满全身。
“你来啦,找画啊。”导师摆摆手,“随便找吧。”
蔺渊见他这副鬼样子,心下了然,试探着询问,“瓶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