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渣攻后我靠宠妻自救——by牧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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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突然响起了杂乱无章的声音, 有脚步声,有尖叫声,有呐喊声。
纷乱的人声仿佛化为了他们两个之间的背景音乐,时烊几乎哭的眼睛红肿一片。
这些日子他装的好辛苦, 同样他见着对方尊严被那些人狠狠地踩在地上时, 就不免心痛。
明明是一个多骄傲的人啊, 从小养尊处优着,从小都顺风顺水的, 从小都是比他们同龄的孩子都要聪明百倍, 千倍的……
屋子里依旧一片黑暗, 看不清对方的脸, 付坤只能感受到自己怀里的人在不停的哭泣, 他向来不会面对自己时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可如今却突然彻底的崩溃了,像遭受了什么煎熬,日日夜夜都难以回想。
“对不起…梦舟……”
他低下头, 自己的唇贴着对方的发顶, 他轻轻地落下一个很温柔的吻, 带着他这段时间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所有的愤怒,只落下那一丝的温柔。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他们听着屋外跑动的人声,似乎身处于炼狱。
而他们就只是最为冷漠无情的旁观者一般……
时烊好不容易才平复好自己的情绪,他抬起手,指尖微微的有些发颤,顺着对方的下巴往上摸,拂过对方光滑的脸颊摸到眼尾那刻,他的手指尖触碰上了一片湿润。
似乎被烫着……
“你…哭了……”他不可置信地开口。
“…快跑……救命啊!!”
“端王呢??我们怎么办??”
“…我们是无辜的啊!!别杀我们——”
屋外的人声愈发的清晰,而这一大段的话,这一个场景却让付坤有了片刻的失神,他脑子里闪现了一大段的画面。
在荒漠的平原上,杂乱的沙尘满天都是,那里犹如炼狱,所有人都生不如死,叫喊声,谩骂声络绎不绝。
他沉稳的从一边的沙丘上摸下去,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冷静,没人知道握着枪的那只手是如何剧烈的抖动。
军队有个说法,你可以救人,但是在救人的前提下你要保证你是足够的清醒,你最亲近的人,往往会让你失去了理智,此时此刻不如去相信你的队友……
可是他的队友都还在跟敌人殊死搏斗,他只想要救他在乎的那个人,他满心满眼里,他的潜意识里都在不停的不断的提醒着他。
唯有你才能救他。
等到他靠近的那一刻,他想要透过自己的记忆碎片看清那个人的脸,可以眼前却是一片的模糊,他只能感知到对方身上有着他熟悉的气息。
“陛下……”突然被点醒一般,付坤怀里的人伸手扯了扯他的衣领。
他当即回过神来,低头看着那个仰头认真看着自己的人,屋子里太黑了,他可以看到对方瞳孔里反射出的光芒。
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
他不知道那一段记忆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是为了什么,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那可能是他曾经的任务之一,而那股熟悉的气息和自己怀里的这个很像很像……
那种获珍宝般的感觉和一种复杂的油然而生的恐慌感纠缠在一起,莫须有的在反复纠葛着,隐约里他似乎知道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将会面临什么……
“我去点灯。”付坤起身,他背对着时烊,把烛光点亮的那一刻他回过头看见对方的脸上,身上都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他愣住了。
手还按在木质的桌面上,他几乎半石化的僵硬状态。
从他内心好不容易压一下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桎梏,他惺红着眼眶,咬牙切齿般从他嘴里吐出的话带着莫名的寒意。
“我杀了他。”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冲出的大门,拔出腰间别着的一把长剑,看着屋外的兵荒马乱。
墨色的长袍把人衬得愈发的挺拔,他眼瞳一片暗沉,从一旁突然跑过来几个身着银色铠甲的士兵,抱拳作揖。
“陛下…”
“端王呢。”付坤声音没有一丝的感情,他握着剑柄的手一片冰凉,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
“把人给朕带过来!”
四处都是一片火光,被压制着的府里的下人和暗卫齐齐抱头蹲在了院外。
就算他不用开口提是谁,他们也了然于心。
时烊跟着跑出来,他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轻轻往后带。
“陛下…”
“别冲动……”
顿了片刻:“我已经不痛了……”
明明是多乖的一句话呀,可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付坤的心莫名的开始一阵又一阵的绞痛。
他痛恨于自己的无用与无能,连想护着的人也护不住。
“再相信我一次。”
他扭头认真的与时烊对视着。
四下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远处的京城依旧一片灯火通明,今日的夜里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原本朝中局势已经混乱不堪,南下反抗的平民与边塞侵略国联盟,欲要推翻王朝,太后与端王勾结,连接外界势力,谋害当今天子。
所有罪行已经串联成了一条线,最近都昭然若知,所有的一切都被摆在了晴天白日之下。
可万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位被陷害的天子不仅安然无恙,反而还暗藏了一股除周家与端完手上兵权之外的另一股势力,从南下边境一路往京城靠来,直接铲平无数大小叛乱。
就在今日夜里,骑兵迈入京城,太后被囚宫中,端王周氏皆遭夜袭。
战火已经烧到了京城,这一番博弈终归是上层社会之间的斗争,孰是孰非终归是平民不可议论的,他们便只盼着能够得到好的战略政策,拯救南方饥荒,平定叛乱,国泰民安。
天愈发的黑,灰沉沉压在人的头顶上,雨细密密的落着,打湿着人的头发顺着发丝往下滴,无限狼狈。
端王被带上来的那刻他死死盯着时烊,从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冷笑。
他仿佛毫不在意自己此时此刻是被人按着的,被按跪下的那刻,才终于开口。
“你现在倒也不是同从前那般的蠢笨…本王倒是低看了你……”
时烊没说话,他低垂着脑袋,连视线也不愿意放在对方的身上,仿佛是怕看见什么脏污的东西。
雨越下越大,端王挑了一下自己的眉角:“其实我该想到的…你不会那般蠢…你那么自私的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相信另一个人。”
他抬起眼来,如墨般的眸子定在付坤身上,他看着对方如看楼蚁一般的眼神。
突然狂笑起来,仰着脸盯着天,他可以近距离的观察到雨水从上空愈发渺茫的一点,在坠落到他眼睫上时变得如何庞然大物的。
“你们都是同一类人…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高人一等…当年本王才是父亲最受宠的儿子,可凭什么当初坐上龙椅的却是你,而你们又凭什么看不起本王?”
“饱读诗书,征战沙场,你们哪点比得过本王?”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他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不如把他心里积压着多年的那部分黑暗彻底释放出来。
他就是不服!!
凭什么就存在着幸运者偏差?凭什么努力的人反而得不到回报?凭什么他就不配被爱??
付坤面无表情的从屋檐下迈出来,他手上拎着的银剑沾着落下来的细细密密的雨珠,往下滑,滴在地面上积累的一小层水洼上,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陛下…”
时烊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跟在付坤的身后,他也傻兮兮的冲进雨幕里。
“跟着出来做什么…回去。”付坤扭头,他伸手把人往屋檐下带,“别淋着。”
转身走至端王跟前,他的长剑突然抬起,抵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雨水顺着他的发丝往下落,把他刀刻般的面颊衬的愈发的俊朗,他突然抬起脚,狠狠的踩在了对方的肩头。
脚下稍一用力,直接将人狠狠的踩在了地上,他睨着那人,眼尾向下,抬起另一只脚狠狠的踹在了对方的肚子上,接着就是如雨点一般的拳脚。
付坤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的,直到最后他察觉到对方奄奄一息的那刻,他的理智才渐渐回笼。
深吸一口气:“这是还你的。”
随即他转身抬起手,往后摆了摆:“带走。”
这一场巨变似乎来的悄无声息,天蒙蒙亮时便又恢复了往常那般一片的平静,朝堂发下诏令,霸除周氏端王的职位,兵权全部收复于朝廷。
太后被废,三人勾结边境南方叛乱,意欲谋反,判处死刑,即日实行。
一直到清晨便下诏令,上层官职,家庭富裕者开放粥棚施粥,解决南方饥荒问题,内忧外患得到根除,日子又恢复了往常一般……
*
依稀还记得,被罢职那日夜里,时烊冲着自己发了一通脾气,最后被他拉进怀里,哭了好久。
泪水打湿着他的衣襟,他很心疼,但是他没办法开口。
时烊委屈地开口:“他们想威胁我……”
第116章 五月海棠花开时(完)
付坤愣怔了片刻, 他伸手把对方拉进自己的怀里,“可是你妹妹?”
时烊点点头,安静了几秒才开口。
“你怎么知道?”
他记得他妹妹从未在这位帝王面前出现过, 甚至他们提的也很少的。
“放心。伤不到她的。”
那夜里商讨了许久, 便想出来了这样的方案, 虽说到最后还是有被对方察觉的迹象, 但好在南方骑兵那边动作分外迅速, 支援的及时……
要硬是说唯一让付坤觉得不可接受的,便是他怎么料也没有料到时烊会被端王直接撸走。
他更是料不到对方会对时烊实施那样的暴行,他以为时烊本可以全身而退的……
就在他去找时烊的那晚, 他说了很多个对不起,可是时烊只是摇摇头,嘴角牵起一个轻轻的笑,在他浅色的瞳孔里只印着自己。
“臣誓死效忠于陛下。”
语气慷慨激昂的, 带着他莫大的忠诚, 与誓死如归。
明明是一个柔弱书生气的男子, 可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抿着唇什么也没说, 毅然决然地答应下来了他们的决策。
哪怕他只要透露一个字给付坤, 他也不愿意让那人去冒这个险的, 可他就是太乖了, 乖得人心疼……
付坤清清楚楚的感受得到自己在见到时烊的第一眼的时候, 心跳的是那样的快,他们明冥之中便有了羁绊,牵连着他们, 遇见了彼此……
*
如今朝中最是要紧解决的问题便是南方饥荒问题。
导致饥荒的原因是由于天灾, 许久未降雨, 稻田上的稻子全都死了一片,加之国家赋税沉重,在没有任何粮食收益收益的情况下,还要交出巨额的税务费用自然会引起民间不满。
付坤清扫了朝中大部分反动势力后,重整朝廷,兵权已经握在他手上,他迅速的发布三条昭示:
其一,近来减轻税务压力,国家在各地布置粥棚,施粥于老弱妇孺。
其二,南方拥有强壮劳动能力的青年全都前往京城或者南方军队参军,由国家发布粮食和部分所得钱财给各个家庭,以此充实国力,且又可以解决南方动乱。
其三,南方修建水利工程,高大城池建筑,都江堰等项目工程,妇女壮年或者有劳动力的老年皆可参与工程建设得到应得粮食和金钱。
不出一个月,南方饥荒问题得到了根本解决,似乎为了响应国家政策,在此月中旬,天空终于落下了几个月来第一场大雨,一落变落了三天三夜。
此政策迅速撰写在历史之上,流芳百年……
*
内忧外患全部得到了一致性解除后,付坤才终于有机会解决当下的问题。
他从御书房去的太后曾经的寝殿,那里早就不如往日一般的门庭若市,已经格外的萧条。
门前的打扫丫头没有两个,全都撑着竹扫把在小憩,听闻到老旧房门被推开的声音,都惊醒过来,瞧见付坤,齐齐跪下。
“参见陛下…”
付坤迈进大门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茶杯被摔碎的声响,接着就是女人的怒吼声。
“…哀家养育了他多久?他竟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将哀家给废了……”
“他竟然敢!!”
“…就为了区区一个男子!!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呐!!”
怒吼声在屋子里来回的回荡,桌面上的茶杯被摔碎,她似乎还觉得不够发泄内心的情绪,接着就是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你是不是也看不起哀家!!啊?!!是不是!!”
接着响起的就是低低的抽泣声,是太后身边常跟着的那个老嬷嬷,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太后…您别气坏了身子……”
“少在哀家面前假惺惺!!你们都看不惯我坐在这个位置!你们都想赶我走!!”
她几乎歇斯底里,半魔怔地开口,突然侧头看见了从外走进来的付坤,对方衣着依旧是华美的龙袍,面上哪还有那日的病恹恹。
神清气爽的,双眸都是一片明亮。
女人愣了片刻,突然暴起,头顶上原本得体的发髻凌乱地搭垂下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亲生母亲!!”
她吼出声来,手刚要碰到付坤的衣角就被毫不留情的挥开。
福禄从一侧站出来,几乎是面无表情地开口:“您可算不上陛下的娘亲…他的娘亲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被你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