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只想种田——by染千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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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他如今笑语盈盈,亲切待人时,又让人觉得明月入怀,对坐在他身边的人颇为嫉妒,毕竟谁人不想上九天揽月呢?
“忠王真是天生的引人瞩目。”吴培感叹道,他不敢说忠王美色过人,只能表达含蓄些。
吴培见楚静安略显痴迷的眼神,恍然明白些什么,“等等,你不会是因为贪图美色,才去做人家侍卫的吧?”
楚静安没回答,虽然他的话一向不多,但吴培还是从中看出些默认的意思,不由惊道:“你疯了!”
因他声音过大,楚静安不耐烦地施舍给他一个眼神,“我只是想多看看他。”
“就只是看?没想别的?”吴培不信,“你为什么想看他?就因为他长得好看?”
楚静安还是一贯的冷漠,“看到他,我开心。”
吴培眼睛一转,示意楚静安看宴云河周边的人,“那别人看他,你会不开心吗?”
楚静安像是觉得他的问题莫名其妙,“别人看他,我为什么要觉得不开心?”
吴培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个表弟对忠王不是情爱,只不过是贪图人家美色罢了,虽然这也没好到哪里去。
正在这时,宴云河像是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对着楚静安招了招手,楚静安马上就将吴培抛之脑后,快步向宴云河走去。
吴培怕宴云河注意到自己,忙往暗处躲了躲。
宴云河一直在等有人揭穿楚静安的身份,可是直到此时,也没人开口,想着或许是天太黑了,楚静安又站在暗处,众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于是将他叫到近前,这里亮堂,应该有人能认出这位是左相家公子了吧?
楚静安见宴云河将他唤来也无事吩咐,只让他站在灯下,这个角度,看不见宴云河的脸,他往旁边挪了两步。
这时,梅乐注意到楚静安,这人挡住他看诗词的光了,“这位……”看他的王府侍卫服饰,才反应过来这是王爷的侍卫,于是又把话吞了下去。
“怎么?”好半天了,终于有人注意到楚静安,宴云河怎么能错过这个可能会揭穿楚静安身份的机会,立马接了梅乐未尽的话。
梅乐见王爷看着自己,眼中满是鼓励,像是期待他说出接下来的话,想到王爷体恤他人,于是就说道:“这位王府侍卫挡了我的光,或许能移开一些?”
宴云河:“啊,是这样吗?那你往后挪两步吧。”
可恶,就没人认识这家伙吗?还是说,自己真的认错人了,这人就是叫林争,只不过楚静安的化名和这人撞了?
第26章
(倒V开始) ◇
静安
宴云河并未死心,当晚看花灯的时候,宴云河时时刻刻都将楚静安带在身边,然而,结局注定要让他失望,无人来指认这是左相府公子。
最后,宴云河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认真观赏起花灯,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古代的花灯有这么多种类,他之前没有认真了解过,如今倒是有了机会。
有时候,宴云河不得不赞叹这个时代的智慧与审美,有些人会把古人想的很笨。
但其实聪明人哪个时代都有,所以,宴云河从未觉得自己可以在智商上碾压其他人。
文会结束,宴云河发现不少可造之材,接下来他会逐一接触这些人,看看这些人的真实想法,若是能从中找到真正志同道合的人,那就算不虚此行了。
而且交到了夏时晴与梅乐这样的朋友,宴云河已经很高兴了。
等回了王府,宴云河听清荷说宫里送来了花灯与月饼,她让人将花灯挂在廊下,方便王爷观赏。
太后与楚家一直避免宴云河与小皇帝的接触,唯恐宴云河对小皇帝不利,宴云河都能理解,再说原本的摄政王确实对皇位有想法,所以中秋在不在一起过,对于宴云河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过花灯,宴云河强打精神,决定今晚就将楚静安的问题解决了,说实话,这个少年人确实让他感觉新奇。
但或许这是精神病人神奇的脑回路造成的,不管怎么说,楚静安总是一个定时炸弹。
楚静安还不知道宴云河的想法,见宴云河单独留下他说话,心中又雀跃了几分,这几天,他天天都能看见宴云河,是他人生中最愉快的日子,他只想永远这么快乐下去。
“你知道吗?你这样的纠缠让我感到非常困扰,我希望你去找点别的事做。”宴云河决定先礼后兵,客气一下,若是能说通最好,说不通,就采取强硬手段。
楚静安没想到宴云河要说这个,他抿紧唇瓣,压下突然涌上的烦躁,“所以,你又要赶我走了吗?”
宴云河严肃地看着他,“首先,你并不是我的责任,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不用对你负责。其次,你这种行为是对我的骚扰,是为人所不齿的行为,我希望你能认清这点,早日走上正途。最后,这件事是你不对,所以即便我要赶你走也并无错处。”
一直以来自说自话的楚静安这次终于像是明白了什么,“我让你不开心了吗?”所以才不对我笑。
“是的,你这样让我觉得很困扰,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我不想使用强硬手段对你。”所以,你能识相点,圆润的滚粗,不要影响我的种田大业吗?
“抱歉。”少年像是第一次给人道歉一样僵硬,“原来是我让你感到厌烦了,我第一次这样见到一个人就感到开心,对不起,我没有忍住。”
宴云河见他还愿意认错,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都打算把这少年送进大狱关几天了,可想想,这或许还是个未成年,才忍了下来。
宴云河道:“大家都说开了,你就走吧,我会把你这几天的工钱结给你,希望你以后再不要做这种事了,尤其不可对女孩子做,不然我就把你抓起来,关进去。”
楚静安听出他语气中的认真,点点头,又问道:“那我还能来看你吗?”
“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来了,你知道的,我比较忙。”宴云河客气地拒绝。
楚静安点点头,径直出去了,也不管天已经很晚了。
原来,他从不对自己那么笑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厌烦自己啊,可他真的好喜欢那个笑容,若是能让他也对着自己这么笑就好了。
那么,首先不能再让他厌恶自己了,要让他喜欢自己,那听他的话可以吗?可以先离开,之后再偷偷来看他。
没关系,先忍一下,只是暂时见不到而已。
楚静安走出王府,一张略显棱角的少年面庞上一丝表情也无,他就像一块石头一样,从里到外都是冷的,也感觉不到热,唯有在宴云河这里能感受到一丝温度。
宴云河还有一点怕认错了人,唤来一个侍卫,轻声嘱咐几句,将装有返还丹的药瓶递给他。
左相府,楚海德看着手中的信笺,微微颤抖,“去,派人去将那个逆子找回来,快去……”
楚海德按住心口,像是要喘不过来气了,旁边的仆从惊慌失措,有要去叫大夫的,有要去找夫人的,还有问去哪找少爷的。
乱成一团的时候,有人大声道:“少爷回来了,老爷,少爷已经回来了,您别气了。”
楚海德从椅子上跳起,对搀扶自己的管家道:“给我按住这小子,我今天要打断他的腿!”
几个仆从讪笑着将楚静安请进了厅堂,他们并不敢对这个少爷动手,只能劝着楚静安莫惹老爷生气。
楚静安不管正到处寻找棍棒的楚海德,捡起了地上掉落的纸张,见信上落款写着吴培的名字。
原来,自中秋文会离开之后,吴培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就给楚海德写了一封信,告知他今日遇到楚静安一事,其余也没有多说。
只不过提了一句他穿着王府侍卫的服饰,整夜都陪伴在忠王左右,颇受信重的样子。
楚海德终于找到了趁手的东西,举起就朝楚静安打来,“你这逆子,做的好事!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你还好意思回来?你穿的这是什么?看我不打死你。”
楚静安从王府离开就直接回了相府,接着就被叫到了这里,身上还是一身王府侍卫装。
楚静安站在原地挨了一下,不等楚海德打第二下,吴氏就匆匆而来,她未进门就道:“老爷,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气坏了自己。”
楚海德毕竟年纪不小了,若是气出个好歹,这偌大一个左相府不就垮了?
“你让他说,让他说说他这一身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不见人,就是去侍候别人去了!”楚海德说着说着,又开始气血上涌,若是忠王知道自己的儿子去给他当了侍卫,自己这张老脸还往哪搁?
这时又有一仆从匆匆进来,手中捧着小药瓶道:“老爷,有人送来了这个,说是还给公子的。”
楚海德直接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吴将军送给楚静安的保命药返还丹,联想到楚静安是从哪回来的,不由怒骂道:“真真是不孝子!”
吴氏一边安抚着楚海德,一边看向自己的儿子,见他那一身装扮的确像是侍卫装一类的,不由惊道:“静安,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楚静安张口欲答,却被楚海德一声「住口」打断。
楚海德是看见这满屋子的仆从,若是他们知道楚静安前几日的去向,还不知私下要议论些什么,打断楚静安后,挥手让仆从先退下了,这才转身坐在椅子上消气。
吴氏走过去给他拍着背,楚静安开口说道:“我去给宴云河当侍卫了。”
吴氏手上动作一停,即便她再怎么不关心朝政,但一直和自己丈夫作对的摄政王还是知道的,此时惊疑不定道:“你怎么去给他做侍卫了?”
吴氏觉得若楚静安真这么做了,他也一定是出于什么原因,比如要去打探消息什么的。
“我看到他觉得开心,想每天都看见他。”楚静安平静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你!”楚海德也没想到他是这么个理由,一时怒火攻心,剧烈地咳嗽起来。
吴氏忙不迭拍抚楚海德,她的眼圈都红了,又气又悲,“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知道那是谁吗?”
楚静安道:“我知道。”
“你还看到他开心?那你知不知道你爹娘不开心?你这逆子眼里从来都只有自己,只看自己高兴,我就不该听你娘的话,让你回来。”楚海德说完,再也不想多看楚静安一眼,转身就走了。
吴氏的眼泪也止不住了,边哭边道:“你这孩子怎么就是这么个性子?让我可怎么办?”
她自顾哭了一会儿,不见楚静安有什么反应,实在不想继续面对这个冷情的儿子,也起身离开了。
楚海德服下一粒理气丸,见吴氏哭得双眼红红的回来,气怒道:“就该让他在外边永远别回来,回来就给我找气受,我早知道这逆子不气死我不甘心。”
吴氏虽然出身将门,但却没有将门虎女的豪爽,反而软弱柔顺,在家仰仗父母,如今依赖丈夫。
“静安已经到了要成亲的年纪,哥哥来信也说他在军中表现勇猛,又立下大功,是个好人模样,我这才把他叫回来,他是你唯一的血脉传承,总要成亲的。”吴氏泣道。
楚海德沉默一瞬,“他一直这个样子,还是别去祸害人家好人家姑娘了。咱们也管不住他,婚姻一事是结两姓之好,看他以后造化吧。”
吴氏就又开始垂泪,楚静安小时候就与别的孩子不同,一开始楚海德和吴氏以为这孩子是从小就沉稳,还挺高兴的,谁知道后来的事情却证实那都是他们的想象。
那时候年纪尚小的楚家长女楚静娴想要养猫,吴氏怕伤着她,只答应她可以养养小鸟,猫儿等她大些时候再养,楚静娴乖乖答应了,吴氏就给她和楚静安各自送了一只百灵。
楚静安每日细心喂食,养了一年多,但有一日这鸟死了,吴氏本以为他会伤心,谁知道他像是没事人一样,情绪丝毫不见波动,吴氏觉得古怪,告诉了楚海德。
楚海德也觉得不对,于是试探了楚静安几次,发现这个孩子不是沉稳,而是对万事都不关心,他像是天生缺少情感,有一次吴氏问他,若她死了,楚静安会怎么做。
楚静安当时非常冷静地陈述:“人死就该下葬,那时我要为你披麻戴孝。”
吴氏问他:“那你会伤心吗?会哭吗?”
楚静安道:“人总会死的,我也会死,既然我们都会死,那死就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我们为什么要为这么寻常的事伤心?”
这是楚静安唯一一次对父母发出疑问,从此吴氏被他伤透了心,后来楚海德试了好几种方法,都不能改变楚静安的性子,反而伤了父子亲情。
一次偶然的机会,吴将军发现楚静安天生神力,是学武的好料子,于是就带着他习武,后来去南边驻守,也将他一并带了过去。
其实,吴氏和楚海德已经许久没见过楚静安了,外人更是没见过楚静安的面,所以宴云河带楚静安参加文会才没人认出他。
第27章
◇
土豆
左相府的中秋在一片兵慌马乱中结束,明月照不见伤心人,只有烛火知道谁人彻夜不眠。
中秋过后,城中还残留着节日的气息,往来人流最多的金立坊鸿宝街金立酒楼前,有人正往三日前砌成的水池中注水。
这水池看上去也很奇怪,标准的长方体不像是石头凿出来的,但看材质,又和石头差不多,这浑然一体的模样,免不了让人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