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只想种田——by染千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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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云河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恰在此时,最新一条评论证实了他心中猜想。
“大大太厉害了,考试结束来看,三天就有二十多章更新,想要看看大大的存稿箱。”
三天……二十多章……可更文系统明明只在晚上九点更新的,所以,那边三天不到的时间,他这边就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了吗?他脑中空白一片,许久才寻回思绪。
他还想着等自己好起来了,就努力传达信息给学妹,让她帮自己给家人传递下消息,若真相是这样的,那还有必要吗?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个时空是什么状态,也许他和原本的摄政王是灵魂转换,而不是身死呢?他脑中思绪繁杂,一时想着或许有一天他还能回去,一时又想着回不去了,家人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何必再给家人添一道伤?
他想起家乡屋后的杨树,想起池塘中的莲藕,想起家中朱红色的大门,却不敢再去想那门后的人。
这一刻,他只想放纵自己在夜色中哭泣。
一夜无眠,当钟百道见到宴云河时,被狠狠吓到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消沉的王爷,甚至比他大病时的脸色还要差。
“王爷可请刘良医诊过脉?没有的话,要不要请他来一趟?”钟百道说道。
他面上有掩不住的关心,宴云河稍稍提起些精神,不想让他跟着担忧,于是道:“孤过会儿就让刘良医来看看,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长史不要担心。”
保重身体的话,钟百道已经说了不少,此时只能宽慰道:“王爷若是有什么烦恼不妨和属下说说,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郁积于心伤身。”
宴云河无法对钟百道诉说个中缘由,只能笼统道:“是想到了家人。”
钟百道一脸恍然,昨日刚见了靖北军,想来是想到王爷的外公和生母了吧?正巧他今日要说的事,也与王爷的家人相关,真是撞的巧了。
“说起来,先帝的忌辰就要到了,王爷到时候是必定要去祭拜的,不知王爷可还记得祭拜的礼仪?”钟百道说出此行的目的。
宴云河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摇了摇头,“孤都忘记了,还要请长史教孤。”
“此事不急,王爷先让刘良医请了脉后我们再谈不迟。”钟百道说着就起身找了侍从去请刘春。
换季的原因,此时正是风寒多发的时候,刘春自然是忙了些,之前只为王爷一人看病的时候,是能轻松不少,但刘春显然更喜欢如今的生活。
统计各个季节的常见病,研究出对症药方,隔一段时间去义诊一下,充实忙碌的生活让他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知道王爷的侍从来请他去为王爷诊脉,刘春这才惊觉自己失职了,忙提了药箱,跟着侍从面见王爷。
其实,刘春虽然不是每日都来请脉,但隔三差五还是会来一次,上次的时候王爷的脉相明明又有好转。
所以这次一看宴云河面色就心中一惊,怎么才两日不见,王爷就憔悴许多?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刘春道:“悲则气消,过度的悲易损伤心肺,王爷切忌大悲大痛,下官这就给王爷开两服药,梳理气血。”
宴云河点点头,虽然看似听医嘱,但钟百道观他神情,却也能看出他心中并未放下,心下暗叹:“王爷是重情之人,只望王爷早日放宽心吧。”
之后不提其他,只教王爷礼仪,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不使他一味沉浸在伤痛之中。
第42章
◇
忌辰
宴云河在努力调整着情绪,他知道自己不能一味沉浸在悲伤中,所以这几日除了与慕宏几人交流靖北军的情况,也让自己积极参与其他工作。
但一个人的状态是掩饰不了的,只不过大家都很少提起让他伤心的事,希望他早日恢复精神,于是对他愈发百依百顺起来。
就连秦典簿都不卡宴云河的经费了,苏墨更是放下一心记挂的字典,拉着贺念与宴云河出去溜了一圈,爬了宴云河一直不曾爬过的山,取了甘甜的溪泉水,泡上一盏热茶,让暖流滋润身心。
时已秋末,退去了夏日的葱茏,越发显出山的厚重。溪水活泼,又为这份厚重添了一些灵动。白云悠悠,千载万代的光阴就是这么一日日如流水滑过。
苏墨与贺念引吭高歌,声音雄浑与山间共鸣,宴云河仔细听去,才听出二人唱的是樵夫小调,简单的曲调在他们口中变得激昂,别有一番意趣。
宴云河听着歌看着景,不自禁沉浸其中,暂时抛下了心中烦恼,手指点着膝盖,应和上苏、贺二人的节拍。
舒星对着计蕴挤眉弄眼,引得计蕴注意后,小声道:“王爷心情可是好些了?”
计蕴摇头表示不知,又恢复正襟危坐的模样,舒星见他这样只觉他无趣,就不再理他了。
山间游玩尽兴之后,宴云河几人才打道回府,此次出行他们驾了两辆马车,赵青与几名侍卫则骑马跟随。
宴云河没带仆从,倒是府中给两位先生每人配了一个书童,来回就和两名弟子同坐一辆车,三个大人坐另一辆。
出门的时候,贺念就对这车赞不绝口,回去的时候倒是没那么多赞叹的话了,转而说起了这车为何这么舒适。
宴云河全程参与了车厢的设计,自然对其中的原理信手拈来,且他这人说起的时候毫不藏私,加之之前一直在整理物理方面的知识,难免就在对话中带了出来。
苏、贺两位大佬对宴云河口中的弹力、压力、摩擦力很感兴趣,他们不是不懂这些。
但将之冠以如此清晰的概念还是第一次,不由与宴云河探讨了起来。
说了半天难免口干,宴云河朝车窗外望去,想看看走到哪里了,不妨一眼就见路旁的罗老汉祖孙二人,小孙女也看见了宴云河,边对着他招手,边拉住了自家爷爷。
他忙叫停车辆,打开车窗道:“老人家去哪里?我们带您一程。”
罗老汉牵着孙女走过来,他手里提着个藤枝编的篮子,走到近前时就先将其放下,向宴云河行了一礼,接着又拿起篮子道:“听说王爷近来看着精神不佳,乡亲们家中养的鸡下了几个蛋,准备拿去给王爷补补身体,这下路上遇到,倒是巧极了。”
他说着就将篮子向宴云河递去,赵青早在他走近时就下了马,此时状似随手接过,掀开盖着的麻布,口中赞道:“这鸡蛋看着就好,指定大补。”
罗老汉显然很高兴,一张沧桑的面孔上绽开笑花,“自家养的鸡下的,这种笨鸡蛋最是养人,王爷尝尝就知道了。”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宴云河已经下了马车,他接过篮子,从中拿了个鸡蛋握在手里看了看,也跟着道:“这鸡蛋一看就新鲜好吃,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还要多谢老丈挂心,我现在精神不错。”
宴云河知道自己收下罗老汉的鸡蛋比拒绝他更让他开心,于是欣然笑纳,又请罗老汉上车与他们同乘,送他们祖孙二人归家,罗老汉刚要拒绝,宴云河直接将小丫头抱起放在了车上。
罗老汉道:“莫要脏了王爷的车架,我们走回去就行,妮儿快下来。”
宴云河又搀扶住罗老汉,让人拿了踏凳,“不妨事,我脚底不也是踩在地上的,哪有什么干净不干净的,快上去吧,不然天就要黑了。”
苏墨与贺念也在旁帮腔,罗老汉就这样稀里糊涂上了车,等坐车上了才回过神来道:“唉,又麻烦王爷了。”
宴云河道:“哪有什么麻烦的,您是给我送鸡蛋来了,哪能再让您走着回去,再说孩子还这么小呢,走半天也得累了。”
几句话带过这茬,宴云河又问起罗老汉最近过得如何,罗老汉一一回答了。
自上次宴云河五月份去他们家喝过茶,也过去将近半年的时间了,这半年宴云河一直不得闲,只在路上遇见佃户们时,他们会远远打个招呼,倒是没有再登门过,也不知他们现今生活可有改善。
罗老汉说起自家,因为今年王府工程多,家里有几口人的农闲都去帮工了,工钱给的又多,吃的也好,整体上大家的生活都好了不少,也是感念王爷恩德,养鸡的人家这才每家拿出几个鸡蛋来送王爷,希望王爷早日养好身体。
也是宴云河最近为了分散注意力,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这才让人看出面色不佳,不然他们这些农户也不会知道王爷身体不好的。
虽然从名望值上能看出自己的声望在提高,但如此面对面的感受到,还是让宴云河感动中掺杂着满足,满足中又有一丝惭愧,他做的其实也并没多好,就能让人们如此感念,为了不辜负这份感情,以后他只有更加努力才行。
将罗老汉祖孙送回家中,宴云河将车上装的点心挑出来,让罗老汉拿回去给孩子们尝尝,罗老汉本不想要,在宴云河的坚持下才收了。
宴云河心中仍有对家人的思念与挂怀,但他明白不能一直沉浸在这份伤痛中,今日罗老汉的到来让他坚定了自己的理想,确认了自己未来的方向,向前进,唯有向前进才不辜负这次新生。
十月末的天气于宴云河来说已经非常冷了,他提前几天回了洛城王府,今日更是一大早就起来更换服饰。
虽一身浅淡色衣,但规格却并不低,即彰显身份地位,又表达哀思。
奉先殿中,小皇帝一板一眼地为先人上了香,待走完所有祭祀礼,小皇帝的脸都冻红了,过后他们还要亲去孝陵致祭。
回程时,宴云河与小皇帝走在最前,进宫之后,小皇帝就要去面见太后了,此时小皇帝见宴云河看他,小大人样地打招呼道:“许久不曾见过皇叔了,皇叔的身体可好些了?”
宴云河见他可爱样子,笑着答道:“好多了,皇上觉得冷吗?”
小皇帝摇摇头道:“朕不冷,母后给朕穿了许多件衣服。”
宴云河蹲下,与小皇帝视线平齐,如同逗家里小孩子一般逗小皇帝:“臣不信,除非皇上你把手放臣手中,让臣看看你的手暖不暖。”
他说着就将手摊开在小皇帝面前,小皇帝不疑有他,将自己的小手放在宴云河手心,道:“是暖的,皇叔你看。”
宴云河握住小皇帝的手,只觉一股凉意染上手心,不由用两只大手包住他的手道:“还是有些凉了,都结束了,咱们早些回去吧,莫要冻坏了身子。”
小皇帝只觉眼前的皇叔亲切,另一只手摸上宴云河的手指道:“皇叔,你的手这里怎么硬硬的?”
“这是茧子,若是一直用手握着东西劳动,手上就会生出茧子。”宴云河解释道。
“皇上,该摆驾回宫了,莫要让太后娘娘久等。”一道声音打断了宴云河与小皇帝的对话,不是别人正是楚海德。
现场一时鸦雀无声,只有小皇帝没有感觉到气氛的紧绷,恋恋不舍地松开宴云河的手指,小声对宴云河道:“朕先去看望母后了,下次再与皇叔聊。”
“好,下次再说。”宴云河起身送小皇帝离开。
众臣恭送小皇帝之后,理应散去了,路之言却在这个时候主动与宴云河搭话道:“许久不曾见过王爷,今日一见,王爷身体应是康健了,是否该重理朝政,接过先皇交予王爷的重任了?”
宴云河微微皱眉,看来路之言在与楚海德的争斗中落入了下风,不然也不会提出让他重返朝堂。
但宴云河并不想搅合这些事,于是故作虚弱地咳了几声道:“孤先前就已言明不再插手政事,反正交到孤手中也是一团糟,虽然愧对皇兄嘱托,但这也是无法的事,是孤无能为力,以后这朝堂还是右相和众位一起协理吧。”
路之言则道:“王爷此言差矣,之前王爷以最快的速度平叛,处理起政事更是井井有条,这都是我等看在眼中的,王爷需要休养时,我们体谅王爷不敢打扰,但如今王爷身体已然大好,正是该履行摄政王责任的时候,何故推脱不受?”
宴云河扫视众臣,将他们各异的表情尽收眼底,许久才开口道:“右相的意思孤已明白,但孤想还朝堂清明的心也是一片赤诚,如今朝中有左右两位贤相,并诸位尚书,已经将朝政料理得明明白白,何须孤再横插一手?就让孤安心做个闲云野鹤吧。”
“王爷,皇上年幼,他还离不开王爷的辅佐啊,难道您忍心不管皇上吗?”路之言并不死心,还想继续劝说。
宴云河摆摆手,说道:“皇上有太后精心照顾,相信诸位也是对皇上一片忠心,不需孤再给他添乱了,就这样吧,大家都辛苦一天了,都散了吧。”
“王爷!今日乃先皇忌辰,他生前是如何托付你的,你都忘了?还要故意推脱,将先皇遗命置于何处?若你今日不愿遵先皇遗诏,那下官就撞死在这,下地府告你抗旨之罪!”一名大臣高声喊道,不等众人反应就要去撞那石头柱子。
作者有话说:
谢谢山莲和淡古两位小天使的营养液,收到投喂,又是开心的一天:D;
爱你们,么么哒——
第43章
◇
太后
宴云河看出这人明显是搅局的,几乎是同时和路之言喊道:“拦住他!”
皇宫侍卫中迅速冲出一人,眨眼间就将那要触柱的大臣反剪双手拿下,宴云河仔细看去,发现那人竟是楚静安,但此时他也没空去打招呼。
自宴云河受伤以来,朝臣们再没见过他怒气勃发的时候,反而将他病弱的模样记了个一清二楚,直到此时众人才恍然,王爷依然是那个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