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只想种田——by染千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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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云河有些无奈,自从楚静安和他告白之后,留言区也开始关心他俩的感情进展了,出乎宴云河预料的是,大家竟然都很支持。
不常接触网文的宴云河并不知道,他们这篇文早就被分类为纯爱频道了,读者自然乐见其成,甚至恨不得他们今天牵手成功,明天二人相拥,后天洞房之中。
因为读者留言都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宴云河也就减少了许多别扭的感觉,能够大大方方与楚静安互动。
“我不是想听你对我有什么感觉,是想问你面对其他人时有没有什么心情波动,比如家人。”宴云河没见楚静安结交什么朋友,还是家人亲密一些。
楚静安点点头,“最近我爹看我好像更不顺眼了,我娘经常对着我掉眼泪,我会有烦闷的感觉,正在考虑搬出家里。”
“左相夫人因何事而愁?”
楚海德因楚静安总往对头摄政王身边跑不高兴很好理解,左相夫人也会因这个哭泣吗?宴云河有些好奇。
楚静安面色不见丝毫变动,平静地答道:“我娘问我相亲的意见,我直说我已有了心仪之人,就是你,之后她就经常对着我哭了。”
宴云河差点窒息,他赶紧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莫名有些心虚地问道:“这事,左相知道吗?”
“虽然我没和父亲说,但母亲有事从不瞒他,所以他应该也是知道的。”楚静安依然平静。
宴云河头脑发懵,“那太后娘娘知道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若母亲不进宫告诉娘娘,那她应是不知道的吧。”楚静安看宴云河面色不好,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不对?”
宴云河摆摆手,无力道:“这是你的家事,我本不该多言,但父母终归是你的家人,有些事你也要为父母考虑一二,哪能让母亲整天为你以泪洗面的道理,回去和左相夫人认真道个歉吧。”
宴云河说完都觉得自己这话轻飘飘的,但一方面他本身是个孝顺父母,重视家人的性子,自然见不得楚静安伤了母亲的心。
另一方面,偏偏这事又和自己有些牵扯,不知要如何处理,只能说些不在重点的话了。
听了他的话,楚静安不知为何又有些不开心,他闷闷道:“我会和母亲道歉,以后你不要不管我的事,我想要被你管。”
“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被左相夫人管,我再管你。”宴云河看他有想缠磨他的意思,连忙转移话题道:“左相最近心情怎么样?”
“不太好。”楚静安咽下之前要说的话,回答宴云河的问题,“你回朝之后,他每日都要和幕僚关在书房商讨到夜深。”
宴云河见楚海德这架势,有些头疼,他回朝是要做些实事,谋求大郑的发展的,绝对不能再回到之前和原著之中那样的局势。
在此之前,不解决这个问题,他的发展大计必然不会顺利,为了之后的计划,不能再搁置他们之间的矛盾了。
“中秋之时,我想请太后在宫中办一场家宴,到时也想请左相出席,你回去和左相透个口风,那日我有要事相商,请左相务必到场。”宴云河打算在那日尝试说服太后和左相。
而右相路之言,宴云河也没落下,回去就也将他一起邀请上。
楚静安答应下来,宴云河回去之后就求见了太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要请太后出面办中秋家宴,太后略一思量,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中秋很快就来了,这边天工大赛的热闹还未散去,那边中秋会已经开始,洛城百姓这几日也不愁话题,见面就有话聊。
天工大赛的赛事虽结束,但后续还有各种记录工作,本次参赛作品都会被收录在册,之后还要刊印,详细解读每件作品背后的故事,不求辞藻华丽,只要通俗易懂。
虽然洛城百姓乐见其成,但有些人难免要诟病摄政王沉溺奇技淫巧,不是大道所在,但百姓喜闻乐见的事,这些人动动嘴皮子也扭转不了风向。
秋收和大赛之后,宴云河狂揽一波名望值,整个人的状态又年轻了好几岁。
所以,中秋家宴上,左右二相见到的就是神采奕奕的摄政王,别说病态了,整个人都宛如明珠在发光。
虽是家宴,但宫中准备的岂是一般人家的规格?歌舞表演只是最基本的,等晚些时候,小皇帝已经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宴云河见大家也都吃好喝好,该是办正事的时候了,于是招来身后的小太监耳语几句,让他去给太后传个话。
不一时,太后就让人将小皇帝带下去休息,等小皇帝一走,太后就叫停歌舞,殿中无关人员次第退下,刚还热闹无比的大殿,转瞬间就空旷寂静了。
此时殿中只剩下宴云河、楚静安以及太后、左右二相五人,他们代表的是大郑朝堂中的全部势力,而今天这场谈话,也关乎着大郑之后的命运。
楚静安本不该出现在这次商谈之中,但太后出于安全考量,还是将弟弟留了下来,她也知道楚静安与摄政王交好,正是因此,才要他来缓和,免得双方争执起来。
“很抱歉今日和大家议事,耽误了大家与家人团聚的时间,但有些话,孤想尽快告诉大家,下次就不知该以何种理由聚齐诸位了。”宴云河率先说道。
路之言虽已经撕破了自己之前的伪装,但他虚伪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完全不见对宴云河的敌意,笑眯眯道:“王爷说的哪里话,您若召见下官,下官岂有不从之理?”
楚海德哼笑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在笑话路之言的暗里藏刀,但也没接宴云河的话。
若说路之言与宴云河还能保持面子情,那他和宴云河可是早就撕破脸皮了。
太后其实是最在意宴云河想法的人,所以在宴云河以有要事相商,请她举办这个家宴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受限于身份,太后和宴云河接触并不多,只能从立场来揣摩宴云河的心思,本想从楚静安那里套个话,谁知道楚静安非常维护这位王爷,简直是油盐不进。
如今宴云河主动来交流,太后自然要看看这位摄政王要怎么说。
“皇弟客气了,这宫里就是皇弟的家,若先皇知道你这么见外,不知要如何埋怨哀家这个做嫂子的。”太后本身也是与楚家一脉相承的直性子,说完客套话,插入正题道:“不知皇弟今日邀请大家,想要商议何事?”
第75章
◇
三年(三合一)
宴云河之前就有寻找盟友的打算,而他自认为自己和小皇帝之间的矛盾并非不可调和。
即便有了矛盾,也不是正值发展初期的现在,只因此时离小皇帝亲政还很遥远。
而围绕皇权所造成的矛盾,只要证明自己对那皇位并不感兴趣,相信就能减少很多,之前他一直在为如何证明自己而苦恼,但楚静安发疯告白那天却让他产生了一个想法。
而这个想法就是他邀请众人中秋商议的原因之一。
“娘娘客气了,今日孤和大家相聚于此,只是为了郑重表明孤的立场,孤知道之前左相与右相对孤有许多误会,今日特来解开,左右二相都是大郑的中流砥柱,实不该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误会而与孤产生隔阂,咱们应胼手砥足,共同为大郑的发展而鞠躬尽瘁才是。”
宴云河说完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也不看众人脸色,接着道:“自孤任摄政王以来,朝野内外无不认为孤会窃取皇位,虽是误会,但也是孤不对在先,是孤在初入洛城之时行事张扬所致。今日在此向诸位赔罪,还请诸位莫要计较孤之前的错处。”
在场几人,除楚静安外,脸色都可以说上一句精彩,但无论何种神情,宴云河都能从几人细微的表情变化之中看出不信任。
“而计讯一事,让我彻底看清了朝堂局势,若是任此发展下去,那整个朝堂只会两极分化,朝着完全对立的方向发展,到时,还有何人会认真为百姓做事,会将大郑的未来放在心上?”
宴云河眼睛扫过路之言,“当时右相心中可还有家国百姓?即便不说当时,只说现在,右相心中又是何想法?”
路之言神情复杂至极,他心中一时羞愧难安,有着被人点破的尴尬,一时又愤懑怀疑,想要质疑宴云河说这话的目的,但最终还是收敛了情绪,状若恭谨道:“臣现今只愿陛下平安,成长为一位明主。”
他这话是面对着太后说的,显然是在对着太后以及太后背后的小皇帝表忠心,却对之前的想法闭口不谈。
宴云河不再管他,转而又问楚海德道:“左相大人呢?如若我当时并未退出朝堂,此后事情将会如何发展,你可有什么设想?”
楚海德虽知宴云河所言都在理,但长久以来互相作对的惯性仍在,口中并未赞同宴云河的说法,只说道:“未来之事尚未发生,臣不敢妄下定论。”
而宴云河也不需要他们口头上的赞同,他之前的话只不过意图点醒在座几人,接下来的话才是关键。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很难取得诸位的信任,之前也说过今日是要表明自己,诸位可以不听我怎么说,但请几位务必要看我怎么做。”
宴云河起身走出自己的席位,面朝殿门跪下,只当是对着天空立誓道:“我大郑忠王宴云河,今日在皇天先祖的见证下立此誓言,我宴云河必将此生奉献于大郑百姓,日后绝不娶妻,不留子嗣,若违此誓言,让我五马分尸、神魂俱灭,死后不入祖坟、不见家庙,必遭世人背弃。”
他的肩背挺直,话语铿锵有力,即便看不清他的神情,也能从他的语言动作之中看出他的真诚不作伪。
“你……”太后惊呼一声,打翻了手边的酒盏,宴云河的誓言太过震撼,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后代子嗣开玩笑,更何况若是违反这个誓言,那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世人可以不信鬼神,但不会不敬祖宗,死无葬身之地这个毒誓也不是一般人能说得出来的。
不只太后震惊到无言,就连楚海德和路之言都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们也想不到宴云河竟能立下如此毒誓,古往今来的朝堂斗争哪有这样的?
只有楚静安,他在静了一瞬之后,起身走到宴云河面前跪下,他不对苍天立誓,而是对着宴云河说道:“我楚静安今日在此立誓,此生必以宴云河的誓言为自己的誓言,若有违背,愿承担和宴云河誓言同样的后果。”
宴云河没想到楚静安会如此作为,惊讶过后,忙捂住他的嘴道:“你说的不算,我的誓言只需我自己为此负责,不关你的事。”
楚海德却已是暴怒不已,他先前被宴云河的誓言震慑住,不曾注意楚静安的动作,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才让楚静安说出那一番话。
他猛地起身,压抑不住怒火,对着楚静安怒吼道:“逆子!给我滚出去!”
楚静安却不顾楚海德的怒火,拉住宴云河的手,和他一同起身,对他说道:“这就是你不娶妻生子的原因吗?不过这些不重要,无论你要做什么,我总会和你一起的。”
太后看楚海德暴怒的模样,忧心父亲的身体,也从高座之上走下,搀扶住楚海德的手臂,低声道:“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将大事解决之后再说。”
之前宴云河所立誓言可是「此生不娶妻,不留子嗣」,若说不娶妻不算什么,那这个不留子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个誓言显然如宴云河所说,是要表明自身,他在以这种方式来说明自己对皇位没有兴趣,不会对小皇帝的皇位造成威胁,因为不会有哪个皇帝是断绝子嗣的。
楚海德很快冷静下来,他此时发作只会便宜了旁边的路之言,在他心里还有家丑不可外扬的观念,只能收敛了脾气,但也见不得那两人执手相望的架势。
他冷哼一声道:“摄政王之前立下那番毒誓有何目的?”
宴云河暂时将楚静安放在一边,对楚海德道:“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我是要以此表明自己真真切切地对更进一步不敢兴趣,我此生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能见到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也一直在为这个努力。今日这个誓言出自我的本心,为免大家怀疑我的诚意,我愿将靖北军事宜全权交予兵部负责,此后再不插手靖北军诸事。”
他们之所以忌惮宴云河,靖北军才是最主要的一环,只有宴云河放权,他们才会放下戒心。
但在座的也都是老谋深算之人,自然知道这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宴云河愿意放弃靖北军,必然有他要图谋的东西。
路之言时刻保持着警惕,此时他率先问道:“那王爷所求为何?”
宴云河几乎又要无奈叹气了,为什么无论他说多少遍,这些人就是记不住呢?难道脑子都被原著的设定影响了吗?
“孤求的是大郑国泰民安,若还要说的话,就是「发展」,孤要让大郑向前走,倒退或止步不前都不是孤的目的。”
路之言敏锐地发现宴云河的自称变了,细想起来,宴云河立誓前后都是以「我」自称的,这里面显然也存在深意。
“若这样说的话,那我也是这个目的,试问这朝堂上,谁不是心存此志?”楚海德一股闷气没有发泄出来,说话难免阴阳怪气。
宴云河不以为意,“右相和太后也是如此想法吗?”
路之言和太后当然不会否认,宴云河的目标是站在大义那一方的,他们惯来也是以大义为重。
宴云河笑弯了双眼,在怀里掏了两掏,掏出一叠纸张,“既然如此,那咱们的目标完全一致,没什么好说的了,这里有一份发展计划,还请诸位过目,之后就要请诸位和孤一起建设大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