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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美人疯不动了——by严颂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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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珝哭笑不得:“好,你说。”
  “不管效果怎么样,我故意想整你的这种想法就不对,最后效果好也是因为你很厉害带出来的。”
  “你身上还有伤,我……”他攥紧手里的小瓶子递给许珝,“虽然不知道你具体是什么伤,但这个药油对跌打伤很有效果,许老师你一定要收下。”
  这种药对许珝的伤毫无用处,但彭松和他搭戏不多,只能认为他是普通的跌打伤,翻出这种药也算用心。
  其实当时就算彭松收了力,许珝也会和他商量加强一点,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一场戏的最终效果更重要。
  他绝不可能让别的演员因为他受伤就牵就他,也绝不愿意让自己的戏有任何可以诟病的地方。
  许珝笑着接过来,说:“好,药我收下了。不过彭哥你以后别叫我许老师了,你出道早,叫我小许就可以。”
  “不不不,那怎么行,”彭松连忙摆手:“你实力比我好,就该叫许老师。”
  “小许就行了。”
  “许老师许老师。”
  ——“什么小珝?”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男声,彭松一回头,看见来人立刻响亮地喊了声:“祁老师!”
  祁砚旌点头回应,却一言不发地看着许珝,目光莫名不寒而栗。
  直到许珝开始有点不自在,他才轻轻抬手,“有时间的话,过来聊聊剧本。”
  他语调微扬:“好吗?小珝。”
  许珝蓦地后背发凉。


第23章
  许珝拿上剧本,被祁砚旌带去了离刚才位置最远的角落。
  彭松还在原地朝他们挥手,见许珝回头,立刻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许珝失笑,也握拳打气以示回应,再扭头就对上祁砚旌审视的目光,吓了一跳。
  “你看我干嘛?”
  祁砚旌自然地收回视线,拿纸在石头上擦了擦优雅落座,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张意大利手工真皮沙发。
  “你跟彭松突然很熟了?”他问。
  许珝笑了:“什么算熟什么算不熟呢?那祁老师你觉得,我们算很熟吗?”
  祁砚旌对这样的回答似乎并不感到奇怪,他手指在自己剧本上若有所思点两下,又拍拍身侧空出来的地方:“坐吧。”
  这块石头不算大,许珝坐下后,两人不得不肩挨着肩腿挨着腿,幸好许珝的戏服够厚,还不至于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像刚才那段对话从未发生过一样,祁砚旌翻开剧本直接进入正题:
  “下午你和林颂风彭松他们都有打戏,任务比较重,一定注意分配体力精力,保证安全。”
  许珝点头,问:“那我下午的戏还是要收着演吗?”
  剧里反派钰灵虽然癫狂疯魔,但他从出生起就拥有世界最至高无上的权利,成长的环境一直都冰冷压抑,这也导致了他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定的性情。
  一直以来许珝对这个角色其实都是采取克制的演法,不管做出多么疯狂的事,角色的情绪都被收在一个固定阈值之下。
  祁砚旌掩唇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用。”
  他看向许珝:“那场戏其实算钰灵最巅峰的一个状态,在最巅峰的时候被重创,之后迅速走向落寞。”
  “我以前演这一段的时候,就是收着的,但现在再想想其实可以不用。——你问这个是不是也想到什么?”
  “是有一点。”许珝翻到剧本的某一页,放到祁砚旌面前:
  “我就是在想,虽然当下这个节点的钰灵看起来无坚不摧,但他其实一直知道主角在背后的一些动作,他的地位是不稳的。而荣耀到极致之后的衰颓,他早就预见到了。”
  “所以如果这里再收,他就再也没有流露情绪的机会了。”
  祁砚旌听完勾了勾嘴角,看向许珝的目光十分柔和:“没错。”
  “整部剧里,钰灵有且只有两次真正流露情绪的地方,一次是阿翁的死,另一次就是现在。但第一次处于剧情中期,钰灵的地位决定了他不能露悲。所以现在,就是他唯一的可以情绪外露的时候。”
  祁砚旌把剧本还给许珝,指尖在上面轻轻拍了拍,带着鼓励的意味:“不要怕,放手去演——”他笑了笑,“毕竟最后一次这么悲哀的猖狂了。”
  许珝也抿嘴弯了弯眼睛,弯腰托腮,似乎在想祁砚旌的话。
  祁砚旌低头静静地注视许珝,许珝似乎很喜欢不经意地把自己蜷起来,所以他总能以这种自上而下的视角看到许珝。
  许珝脊背清瘦,托住下巴的指尖很白,指腹又隐约泛出粉色,思考的时候,长睫毛会随着眨眼的动作缓慢轻盈地颤动。
  祁砚旌盯着许珝的睫毛,一句话不经思考地冒了出来:
  “你让所有人都叫你小珝吗?”
  “什么?”
  许珝完全反应不过来,微张着眼望向祁砚旌,眼睛的形状看上去十分漂亮。
  “——都休息好了吗?”导演捧着最爱的保温杯晃悠过来:“小许准备拍下一场了哈!”
  “好。”许珝笑着回应,又看向祁砚旌,“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祁砚旌咳了一声,从容起身,点了点许珝的背:“开始拍吧。”
  整个下午的戏拍得相当顺畅。
  和祁砚旌聊过后,许珝得到鼓励和认同,像是获得了某种极大的底气。
  他的超常发挥也带动了和他搭戏的其他演员,大家都将最完美的演技奉献给了这场戏,几乎每条都一遍过,一气呵成。
  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也不停激动地拍大腿,和祁砚旌说话时两眼放光:“太精彩了,虽然和你当年的处理方式不同,但效果一点都不差,张力甚至更强,到时候播出去,估计又是经典。”
  祁砚旌笑着点头不说话,望向远方许珝的身影,也莫名感到与有荣焉。
  他忽然很期待看到三个月后,许珝站在满是聚光灯的大舞台上,莞尔一笑闪闪发光的样子。
  ·
  所有戏份结束后,全剧组在第二天清晨踏上回程。
  许珝上大巴车时,祁砚旌坐在第一排,正和导演讨论着什么。
  他没多想,准备去最后一排的老位置,路过祁砚旌时却被拉住了手腕。
  祁砚旌另一只手还握着钢笔,大腿上放着满满一叠资料,应该有很多事要忙,但看向许珝的目光却很温柔平和。
  他轻声道:“你就坐我后面,稍微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许珝微微一愣,还是点头应了声,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祁砚旌过来的时候,已经发车好一会儿了,许珝往耳朵后面贴了片晕车贴,没等多久就开始犯困。
  身边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有人落座,许珝才勉强睁开眼,睡眼惺忪地问:“有什么事吗?”
  祁砚旌让他坐这里等,应该就是有话要说吧。
  但他并不急着开口,眸光微动,十指交握,似乎在斟酌什么。
  许珝左右等不到祁砚旌说话,脑袋一点一点又要睡着。他这段时间太累了,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现在拍戏告一段落,松懈下来浑身骨头都泛着懒意。
  就在他差点睡着的时候,听到祁砚旌在他耳边很轻地问:
  “你让我叫你小珝,是哪个许?”
  小珝?还是只是小许?
  但许珝已经快要睡懵了,压根听不懂这个谐音梗。
  大巴驶出永远雾蒙蒙的山村,到了高速上,天边才破出近几天难得的阳光。
  许珝被穿透车窗的朝阳晃了眼,歪头往祁砚旌肩上挪,含糊道:“小珝就是小珝呀……”
  祁砚旌看他困成这样,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
  他手臂越过许珝耳侧,拉上遮光帘,又把许珝耳后的晕车贴按紧了些,声音很轻:“算了,你睡吧。”
  抵达演研所门口时,外面已经围了浩浩荡荡一群媒体记者。
  他们这组是最后回来的,千万网友在直播视频前翘首以盼。
  许珝迷迷糊糊下车,瞬间被噼里啪啦的闪光灯照清醒。
  明明去山里没几天,再看到这样的场面,他却一时有些不适应。
  眼前绵延起伏看不到尽头的闪烁光圈,和远处“演研所”巍峨似宫殿的建筑,都恍如隔世。
  祁砚旌先下车,走了两步觉得身后空落落,一回头许珝还站在原地出神。周围人多又挤,这么发呆很容易被推到。
  他皱起眉,伸出手:“许珝,过来。”
  许珝脸颊被闪光灯照得雪白,两三步来到祁砚旌身边,不回答记者接二连三抛出的问题,只微微仰头看着祁砚旌的侧脸,像是想问什么。
  祁砚旌被他看得脊背发紧,不用扭头也知道现在那双眼睛有多漂亮。
  他叹了口气,轻轻扶住许珝的手肘:“好好走路,有台阶。”


第24章
  两天后,食堂餐厅内。
  “他们出来了?快去看看!”
  “打从山里回来这组人就没露过面,有必要练得那么狠吗?”
  “我听那组的秦免说,他们练起来都不睡觉的,许珝连饭都不吃!”
  “这么夸张给谁看啊?又不是爱豆选秀成天搁排练室蹦跶,就那么十几二十分钟的戏,至于刻苦成这样?”
  “不过他们回来得晚,确实比咱们少几天准备时间,现场直播又不能NG,就两天换我连词都背不熟,别说临场还可能紧张卡壳呢?”
  “许珝跟祁砚旌关系不是好得很么,到时候直接黑幕呀,还练个啥。”
  “可不是吗,山里一天外边儿一年,几天功夫回来手都拉上了……”
  “谁说许珝不吃饭的?前面那个往嘴里送西蓝花的是谁?”
  “哈哈哈今天好歹彩排,还不许人家早饭吃个沙拉啊?”
  旋涡中心的许珝毫不在意周围的议论,只关心自己怎么才能把这朵西蓝花咽下去。
  对面的温禾听得啧啧摇头:“都在说你呢,那天祁哥护你进来的视频网上都传烂了,现在还在热搜上。”
  许珝拿指节抵了抵太阳穴,神色倦倦像没睡醒:“随便吧,爱怎么说怎么说。”
  那天祁砚旌确实是护着他进来的,在有台阶的地方扶了他一把,又在相机快要怼到脸上时,捂住他的眼睛帮他挡了挡闪光灯。
  就这么短短几十秒的视频,让网上闹翻了天。
  一开始各种骂声都有,说许珝勾搭祁砚旌想走后门,说他们在山里发生了不得了的事,说祁砚旌色令智昏贷款评级不再公正云云。
  其实被骂许珝倒不是很在意,他心理素质一向很不错。但骂声只持续了不到几个小时,风向渐渐朝奇怪的方向发展——网友都开始嗑他和祁砚旌的CP。
  无数剪辑视频喷涌而出,将那几十秒和之前的拆威亚的直播各种放大特写剪生剪死。
  许珝一个都没点进去,这年头的网友都有些很奇怪的癖好,比如喜欢拉各种邪门的郎,越邪门他们越爱。
  “也是哈,”温禾边吃面,边扬起下巴指了指周围议论纷纷的人:“你说网友不冷静就算了,他们好歹正经演员,一天天的不知道背台词,倒是对祁哥怎么护着你如数家珍,是不是有点毛病?”
  许珝被她逗笑,拿纸巾擦了擦嘴,撑着额角懒懒道:“你说得太对了。”
  温禾看他这副不打算再动筷子的架势,不由震惊:“你就吃完了?”
  许珝点头:“不饿。”
  温禾睁大双眼,她面前摆着一晚香喷喷的海鲜面,本来就和许珝可怜巴巴的沙拉形成对比了,这人还只动了几口,硬生生把小鸟胃的自己都衬托成了大胃王。
  许珝看明白了她的表情,解释道:“不是你的问题,我最近都不太饿。”
  事实上打从吃了那款止痛药,他心里就一直堵得慌。
  “怎么可能不饿呢?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吃啊……身体没事吧?”
  许珝摇头:“没事,就是胃口不好,不用管我。”
  温禾捏着筷子想了想,狡黠地眨眨眼:“那你等我再吃几口,然后我们一起去后台。”
  许珝笑着应道:“好,你慢慢吃,不急。”
  到了后台,许珝换好戏服开始上妆时,祁砚旌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整套流程图。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他笑着问大家。
  彭松一行人响亮答道:“时刻准备着!”
  “行啊,气势不错!”他说着扭头四下寻找许珝。
  许珝正被化妆师按在座位上画眼线,一动不敢动。
  看到祁砚旌过来,也只能抿着嘴,从戏服长长的袖子里伸出几根手指小幅度挥两下。
  祁砚旌却皱了皱眉,在化妆师结束的瞬间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第一句话就是:“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最近有点忙,没跟着大家一起排练,从山里回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许珝,就这么两天,他脸都好像小了一圈。
  许珝一愣,下意识摸摸自己脸颊。
  “是吧!今天一来我就注意到了!”化妆师跟着附和,“确实瘦了很多,我修容都没怎么给他上。”
  敷消肿面膜的温禾适时再插一嘴:“成天不吃饭能不瘦吗?今早沙拉都没吃完,你们都知道食堂一份沙拉才多少点吧……祁哥你真该管管他,老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全员联合起来把许珝批/斗一顿,许珝只能缩椅子里装鹌鹑。
  祁砚旌却捏着他的下巴不松手,还强迫他抬头对视,目光沉沉:“嗯?”
  许珝从善如流地放软声音装可怜:“是真的不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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