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美人疯不动了——by严颂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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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啊小伙子,”他拍拍许珝的肩,“一路上就你敢扑出来,不过下次别这样了,万一他身上有家伙事儿呢?伤到你们普通民众就不好了,这些事还是交给我们人民公仆来做吧。”
看到警官证的瞬间,许珝瞳孔紧缩了一瞬,而后垂下眼帘,“刑警?”
祁砚旌扬了扬眉。
许珝眉头不着痕迹地轻微一蹙,再抬眼时眉宇间含着怯懦,讪讪道:“你们刑警还负责抓小偷啊?”
祁砚旌如炬的目光在许珝眉眼间停留几秒,而后叉着腰笑起来。
他五官英挺轮廓偏深,面部线条利落到有些凌厉,加之常年与重刑犯对峙形成的气场,比起严肃周正,身上更显出几分不羁的匪气。
即便是笑着,也带有审视的意味。
“他啊,”祁砚旌踢了踢地上的男人,“他犯的事可不止这点儿。”
越来越多警察赶到,祁砚旌笑意收敛,偏头看了眼来人,脖颈的筋骨突出,无意间显露出浓浓的侵略性:“带回去。”
“还有你,”祁砚旌回头望向许珝时笑意重又复燃,“你也走一趟吧,小兄弟。”
许珝一怔,显出几分胆怯:“我?”
“别紧张嘛,”祁砚旌环住许珝肩,推着他往前走,“例行做个笔录,赶明儿我再让人给你送面锦旗,就写见义勇为——叫什么?”
许珝垂着头,逆来顺受的样子:“程小雾。”
“行,”祁砚旌点头,大手在他清瘦的脊骨上一拍:“跟上吧,见义勇为程小雾。”
许珝落后两步,这次终于抬头,他脊背依旧伏低着,眸光却沉沉的暗暗的,像蒙着海面厚厚的雾,一言不发盯着祁砚旌远去的背影。
“卡——!”
“很好!”
导演喊停,许珝收起情绪,拍着身上的尘土和祁砚旌一起去了监视器后。
闫崇平调了回放,三人一同确认效果。
“不错,”闫崇平边看边冷静评价:“两人都发挥得挺好,小许最后的眼神不错,等等……”
闫崇平说着把画面往回调,“这里,”他看向祁砚旌,“你是在拎还是在抱呢?”
他说的是祁砚旌把许珝从群演身上揪起来扔地上的画面。
“力度不够,”闫崇平皱着眉,“要是领子不好拎,就换别的,总之使劲一点,你这抓猫呢?怕给摔坏了?”
别人不一定,换成许珝真能摔得坏。
祁砚旌怔愣,他在电影圈混到现在,已经很久没有被指责过演技了,时隔多年再被批评,居然会是因为这个。
偏偏他在演这段的时候,丝毫没发觉自己对许珝放轻了力道,更没想到回看起来会这么明显。
祁砚旌哑然,最终也只能惭愧地摇头笑笑。
“那这段重拍一下吧。”许珝看了几遍,也觉得确实有瑕疵。
幸好这段可以剪辑了换上去,对前后的镜头都不影响。
两人回到现场,重新演练了下拎的方式。
祁砚旌换了无数种操作,从揪胳膊掀肩膀,盘脖子推大腿全试了个遍,可坐在监视器后的闫崇平眉头却越皱越紧。
一直到祁砚旌拦腰把许珝抱起来,闫崇平终于忍不住蹭的起身,怒摔对讲机:“你们在干什么?!自己过来看看像什么话!!”
“祁砚旌你抱奶娃娃呢?”
“许珝你胳膊搭他脖子上干嘛,被抱得挺开心?”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祁砚旌什么笑点,他手还抱着许珝,当即偏过头笑起来。
实在是闫崇平的形容太贴切,两人在地上弄了挺久,许珝也出了点汗,妆掉了脸颊粉扑扑的,真的很像个奶娃娃。
许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闫崇平怒发冲冠,祁砚旌突然大笑,他才琢磨出味来。
放眼一看周围,以化妆师为首的一众女工作人员,兴奋得脸都涨红了。
这种状态许珝再熟悉不过,就是别人磕他俩CP时会露出的表情,全国统一,丝毫不差。
许珝一窒,后知后觉感到极度的羞涩难为情,挣扎着从祁砚旌怀里跳下来。
“算了算了,”闫崇平摆手,胡子都气歪了,“还是最开始那样拎吧。”
他看着祁砚旌,手指狠狠点了点:“使点劲儿!”
祁砚旌笑笑,点头比了个OK。
场务迅速布置现场,群演就位,两人把那一段再演了一遍。
这次祁砚旌确实用了力气,许珝被扔出去当真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直到闫崇平喊“卡”,宣布这条彻底过了的时候,许珝都才勉强能坐起来。
祁砚旌提了提裤脚在他面前蹲下,“摔着没,还站得起来吗?奶娃娃。”
他嘴角噙着笑,活脱脱一欺负良家少男的臭男人形象。
许珝原本都好点了,祁砚旌冷不丁又搬出这三个字,硬生生逼他再红了脸。
奶娃娃羞愤欲死,干脆摆烂,手一摊眼睛一闭:“站不来,你抱我回去啊!”
耳边静默了一瞬,而后传来祁砚旌毫不掩饰的舒朗笑声,“好啊。”
许珝身体一腾空,再睁眼,已经被祁砚旌托着大腿抱着往回走。
这臭男人玩真的!
而且相当有责任心,不仅把许珝抱上了车,还直接抱回了酒店。
第35章 发表
祁砚旌踢开房门, 经过玄关路过客厅,径直把许珝放在餐厅吧台的高脚凳上。
高平张畅急匆匆跟在后面,又堵在门口不敢靠近。
许珝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没有受伤, 就是随口一句话, 祁砚旌竟然真的将他一路抱了回来。
而祁砚旌臂力强体温高身上的味道也好闻,不得不承认被他抱着真的很舒服, 许珝恍惚间沉沦了片刻,就再也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光天化日, 众目睽睽, 被一个男人抱了一路, 许珝头都抬不起来了, 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就是没办法和祁砚旌对视。
幸好是在外地拍,酒店全包, 片场都是自己人,剧组封锁消息一向很厉害, 不至于被拍了放到网上。
许珝都不敢想,如果这一幕真的曝光了会是什么光景, 大概是能让他羞愤到直接退网的程度。
祁砚旌将许珝的所有小表情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收回扶在他肩上的手,拿起吧台上的玻璃杯倒了杯水, 倚在桌沿随意道:“抱你回来了, 还有别的要求吗?”
许珝指尖一抖, 脸偏向一边哽着嗓子说:“没了, 谢谢。”
吊灯四散出暖黄的光, 敷在许珝后颈像上了层蜜, 耳根浮着淡淡的粉。
祁砚旌端着玻璃杯贴了贴许珝的耳朵,许珝一抖,扭过头看他。
“喝水,”祁砚旌把杯子放进许珝手里:“嘴巴又干了。”
许珝捧着杯子不太自在,不懂祁砚旌为什么总能注意这些有的没的小事。
祁砚旌盯着他喝了水,上下打量他一遍,眼中褪去调笑很是认真:“说真的,有没有伤到?”
许珝在他目光中怔愣片刻。
这两天结结实实见识过祁砚旌不做人的样子后,突然认真起来,反而有些不习惯。
“真的没有,”许珝顿了顿,接着道:“之后再有这种戏份你也不用顾忌我,一切以拍摄效果为上。”
祁砚旌给自己也倒了杯水,但没喝几口,指尖轻轻磕着杯沿,未几放回桌面,玻璃和大理石对撞,传出清脆的一声响。
他没说好或不好,只理着衣袖淡淡道:“你休息会儿,我半个小时后还有场戏,先走了。”
高平和张畅对视一眼,急忙跟着祁砚旌离开。
张畅关好门来到许珝身边,望着门口拍拍胸口:“可算走了,吓死我了。”
许珝精神也终于松缓下来,手肘搭在吧台上一口一口喝着水。
张畅拉了张凳子在他面前坐下,问:“他怎么突然抱你?你都不知道刚才就连高平那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别说其他人了,你俩不是好好拍着戏吗?”
他们虽然在现场,但拍摄时周边的环境都要清场,工作人员只能远远地等在一边,能看到发生了什么,却是一点都听不清演员的对话。
于是不久前的那个画面,在张畅等人的眼里就显得更加魔幻。
两人正常地拍戏,情绪发挥都非常完美,闫崇平喊卡,准备收工,一切自然而然。
而摄像关后,事情突然开始不对劲,许珝却坐在地上没起来,祁砚旌在他面前蹲下,不知道说了什么,忽然就抱在了一起,在全场的注目礼下上了车。
“到底什么情况?”张畅忧心忡忡,“是不是他强迫你的?他以权谋私想揩你油?这两天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事?!”
许珝抬眸看他一眼:“以权谋私是这么用的吗?”
张畅一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底有没有——”
“没有,”许珝起身往房间走,“我让他抱的,他只是很听话。”
张畅:“……??”
“你在说什么?!”
刚才被抱得面红耳赤的人是谁?
刚才坐着一动不敢动的人是谁?
怎么祁砚旌一走就硬气了起来?
你倒是对他也硬气啊!
许珝拿了睡衣出来,又被张畅拦住。
“真是你让他抱的?”张畅说什么也不敢相信,“为什么啊?”
许珝慢悠悠走进浴室,“当时被他摔得有点疼,不想走了,不过也确实是随口一说,谁知道他来真的……”
他扶住浴室门框,回头看张畅:“我要洗澡了,完了还想睡一觉,晚上上戏前你来叫我好吧?再带点吃的。”
说完许珝莞尔一笑,关上了浴室门。
张畅在外凌乱良久,直到里面响起哗哗的水声,才同手同脚出了门。
许珝洗完澡裹着浴袍回到床上,彻底放松下来后,全身酸软疲惫。
他胳膊膝盖都起了淤青,是祁砚旌扔他那两次摔的,看上去乌黑一片,实际上没什么感觉,只有用力按才会隐隐作痛。
而许珝的疼痛阈值在前段时间似乎被拉高了不少,这些伤落到身上带来的痛感,让他连药都懒得擦。
许珝陷在软和的床铺里,思绪纷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梦到了祁砚旌,却完全弄不清楚梦里的内容,这种感觉和最近他和祁砚旌之间的状态很像,千丝万缕缠绕不清。
两人之前切切实实围绕着一层尴尬的氛围,但这种不自在的感觉,不单单只来自那些让人害羞无措的接触,似乎还隐隐有着更为隐秘的缘由。
但许珝一时理不明白,也想不清楚,只能任由它肆无忌惮地生长,盘根错节地扎根在心上。
幸而接下来几天两人都没怎么见面,好歹给了许珝一些缓冲的空间。
许珝饰演的是一个正在筹划犯罪,即将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罪犯,祁砚旌却是一生向阳的警官。
两人的人生如果要有交织,只能在冰冷的审讯室,且永远站在对立面。
目前拍摄的剧情都处于铺垫阶段,两人各拍各的,不再有多余的对手戏。
《雾》本身触及的题材相当严肃且黑暗,关于对男童的侵/害,在当初那个法律并不完善的年代,鲜少引起重视。
主角程小雾的弟弟在影片中的年龄是十岁,但为了显出孩子的瘦小,小演员的实际年龄其实刚满九岁。如何在绝对保证小演员身心健康的前提下,达到最好的拍摄效果,成了全剧组考虑最多的问题。
许珝的戏大多不是外景就是夜戏,除此之外就是和大家一起陪小演员玩,尽量让不让题材本身的沉重,影响现场的氛围。
一天天忙下来,倒是让许珝无暇思考和祁砚旌的那一点别扭。
只是两人的拍摄行程完全错开,很偶尔的时候许珝一个人回酒店休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感受四周安静的空气,心里也会莫名其妙空了一块。
一直到好几天后,剧组终于想起做个直播安抚下嗷嗷待哺的粉丝。
那天白天是祁砚旌在审讯室审问其他犯人的戏,因为是棚拍布景又简单,几乎全剧组的演员都到了现场想要观摩,结束后正好也可以直接开始直播。
许珝连熬了几个大夜,没补到两个小时的觉,就被张畅从被窝里抓起来,收拾洗漱塞去了片场。
他到的时候片场一片安静,几个场工在搬东西,周围早就围着乌压压一圈人。
“许老师!”
“许老师好!”
不少演员看到许珝都挺直了背问好,吸引了不少视线。
许珝笑着和大家打过招呼,拿着小马扎在林颂风身边坐下,现场复又平静。
林颂风凑近,压低声音道:“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许珝笑了笑:“为什么?”
“你这两天不是一直熬夜吗,”林颂风说:“白天拍晚上也拍,今天难得能睡一会儿。”
许珝含着笑,不言其他,只说:“毕竟是祁老师的戏,怎么也要观摩一下,就是来得有点晚了。”
“也对,”林颂风点点头,“不过祁老师的戏,从哪儿开始看都不算晚。”
片场中央,审讯室的布景冰冷压抑,打光师一言不发调整灯光,场工最后一次确认置景,一切井井有条。
祁砚旌坐在中央,双腿交叠手里端着杯咖啡,微侧过头和闫崇平对着剧本沟通着什么。
他神情冷淡姿态舒展,只是在冰冷的打光下,气场显得格外冷硬强势。
倏而他眉心微动,抬眸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