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古早追妻火葬场 番外篇——by嘉紫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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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阴沉的声音在暗色的打磨下显得有些无力的气急败坏。
沈余听着熟悉的嗓音,却没有回过神来。
他浅色的眼睛颤抖着看着男人,像是没听见、亦或者没有听懂宗楚说了什么一样。
夹住脸的大掌紧了紧,宗楚狼一样的眼睛紧盯着他,把沈余每个表情都打量的一清二楚,最后恼恨的咬在他唇上。
是咬。
沈余疼得“嘶”了一声,恍惚的理智也逐渐回笼。
宗楚他……
让步了?
“好好给我收起你这幅表情。”
男人咬牙切齿的说。
那话一说出口他就有了后悔的意思。
已经圈起来的人,凭他妈什么再让他放手?
宗楚视线黑沉。
他掌心贴着沈余的脸侧,带着温度的,而不是那天雨里冰凉凉的一片,哪怕在医院没有一点温度。
他在心中凶恶的想,也就这一次了。
就这一次。
沈余要是再敢因为别的人给他摆脸色,别再想出这个公馆一步!
—
事情好像就这么轻飘飘的掀过。
宗楚似乎是为了避免自己后悔,当天晚上把两人都折腾的再也不能互相对着来。
而沈余,他在确信宗楚没有骗他后,第一反应竟然是不安。
有些事情经历过,就不会再像原来那么愚钝。
或许四年前,乃至几个月前的沈余会因为男人偶尔的“喜爱”和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宠溺”而深陷于这份他追随压抑了四年的感情中,可现在他的却再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哪怕宗楚看似退让了一步,可实际上他们俩人之间的相处仍然没有半点变化,甚至于这短短半个月的威胁,已经让沈余清楚记下他和宗楚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只是横贯其中的身份差异,让他幻想被踩碎理智永远占据高峰的,是男人说一不二的狠辣性格。
他永远也猜不到宗楚能做到哪一步。
以及,在他身上,宗楚没有任何负担就可以肆意妄为。
因为当年的事情,沈余可以假装出之前的模样,宗楚喜欢他那个样子,他就伪装成那个样子,但是之于感情,他再也不会有多余的一点点妄想,以及那摊雷池,他半步也不想再迈过去。
宗楚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所有的东西全都在一瞬间溃散。
他赌不起,也不能赌,更不想赌。
宗楚很明显察觉到沈余和之前相比有些变化,但他阴鸷着脸,却又根本挑不出来这人的一点毛病。
沈余看见他会像几个月前一样露出笑容,嘴角弯弯的,脸上有一颗浅的几乎看不见的梨涡。
他说什么,沈余也会有相应的回应,但宗楚却在这份平静中变得更加易怒。
他不敢再刺激沈余。
宗楚身边的气压更低,压得冷静如卫臣在某一天都被总秘发现脸上有了表情,他像看稀奇物件一样盯了两秒,两秒过后,整个人都哭丧起来。
他两手一边提着各类老白金保养品,一边提着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喜欢的玩具。
是来自于他敬爱的五爷的吩咐。
总秘还从来没办过这种需要给人送礼的事情,送的还不是什么交易伙伴,是——
这算是什么,他们五爷的情人的父亲家庭,他们五爷的岳丈?
总秘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到脸色惨白。
真是要死了,他在五爷的高压压抑下竟然都被刺激疯了!竟然连这种东西都能想到,怕不是得赶紧找个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
不管他怎么吐槽,还是上了五爷的贼船。
因着当初沈余和宗楚的那宗事,湮没被迫停机,从沈余出院到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却在宗楚的授意下一直没有开机。
原因是沈余似乎从那之后就留下了病根,查也没有什么大毛病,招来一医生两三次,也只是说是还没好利索。
宗楚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是显然这几日表情越发难看。
总秘双手拎满了东西,车后座也已经满了,沈余身上围着一层厚实的蓬松披风,对比之下整个人显得越发清瘦,他站在公馆门前等候。
前天宗楚和他说要去“家里”看看,他本能的认为是宗家老宅,但也没有再说任何没有意义的傻话。
而现在,沈余略有些惊奇的看着总秘身边的盒子,总秘尴尬朝他笑了笑,叫了声“沈少爷”。
“这么早出来干什么?”
男人坐在后座,神色不善的盯着车门外的沈余。
这是一个月来沈余第一次出门。
之前说是看望明美冉,但是第二天沈余就持续性高烧不退,直到一个星期后才开始好转,宗楚却因此沉着脸没再提这件事。
他不提,沈余纵使有些忍耐不住,但不能说的时候,他也没有再越过那条岌岌可危的线。
车门一打开,宗楚皱着眉,直接揽住青年的腰身把人捉进车里。
私人定制的商务车足够宽敞,哪怕是男人把沈余抱在怀里也不显得拥挤。
沈余有些不知道动作该怎么放。
他身体僵硬的“坐”在宗楚身上,被男人沉着气息兜头盖住了帽子。
车内外气温差异过大,宗楚怕他一时不适应。
沉着脸把人裹好了,男人指根紧贴着青年的脸侧划了一下,神色越发不善:“出来多长时间了?”
“五分钟而已——”沈余有些呆愣的回。
他盖着帽子的脑袋一侧被男人大掌按下,整个人都贴在男人宽阔的肩膀和胸膛上。
一瞬间的酸意和无措几乎淹没了他的头顶。
这动作熟悉的可怕,曾经四年,他都是如此坐过来的。
沈余眨了眨眼,他强迫自己收回不该有的情绪。
宗楚就像一只充满威胁的巨龙,他身上的火焰不只是对准敌人,而时刻都会灼烧身边的人,而巨龙自己却不得而知,又或者是知道,但是并不在意,也不会理会。
同样的覆辙,他不能再倒第二次。
—
宗楚闭着目,怀抱着人在后车座闭目养神。
他不让沈余去见明美冉,是因为明美冉那边情况很不好。
她本身就是会随着年龄越发疯癫的精神重病,原先几年还能勉强控制自己,有些理智,但是近几年情况越发不好,人精神错乱,又想努力维持清醒,又陷在看不清的前路中。
哪怕疗养院不计代价的人力和物力堆放着,这个痛苦了十几年的女人也以飞快的速度衰败下来,她清醒的时间变得极少。
宗楚不敢想象沈余见到她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他让人把明美冉带回来时自以为运筹帷幄,而实际上现在人只不过是自然恶化而已,他却因为怕被沈余“误会迁怒”而退缩,只能拖延时间。
只是一个沈余而已。
只是沈余,而已。
宗楚闭着的眼收紧了一瞬,他抬手,轻抚过瘦了一圈似乎怎么养的青年,最后圈住青年的每一根手指,闭目中的沈余顿了下,最终,他没有任何回应,但也没有避开。
沈余是他的人,是他宗楚的东西,无论是谁,也别想影响到这一点,所有不该出现的、会影响到这点的东西,他都会一一隔绝开。
隔绝不开的,那就彻底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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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祝元旦快乐,步步高升,平安顺遂*^O^*
第39章
沈余和宗楚在下午三点钟抵达沈家。
沈家小区紧邻着室内最好的高中,是顶尖的学区房,沈途和梅清两人关系不怎么样,可对从小就关系密切的儿子沈光光却一直都是供给能力范围内最好的。
四年前沈光光做完手术后几乎痊愈,沈余留下的钱还剩下很多,全都被梅清死死握住,半分没有让沈途再拿在手里,这几年也几乎是全都用在了沈光光身上。
沈余对沈途仅剩的那点父子情其实早已经在他放任梅清一次次找他索要钱的时候消散,沈家他唯一还在意的人,也就只有一个沈光光而已。
任何感情都能被时间和无底线的磋磨磨平,亲情如此,完全没有任何支点的“爱情”,同样如此。
“哥!真是的你!”
房门还没有被敲响,一声清脆的少年人声音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快活响起。
沈余顿了下,嘴角挂上一点笑意。
他转过头,与推着自行车的沈光光正好对上视线。
少年人个头窜得快,只不过是四年而已,当初那个在病床上躺着的小豆丁已经长得和沈余差不多高了,只不过因为当年的病情耗费的太多,比起同龄人来说还有些偏瘦。
沈光光推着自行车过来。
他本来看见沈余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见到他身边气势压人的男人嘴角立马沉下去,握着车把手的拳头勒得死紧。
沈余这四年虽然一直都和他有联系,但是因为宗楚的原因,两人其实三四个月也见不了几次,有好几次都是沈光光偷偷骑着车找去沈余的活动片场见他,大小伙子背包里都是给沈余带的喜欢的零食。
沈光光对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好印象,在他心中沈余就是被迫留在他身边的。
但是他却没有理由去说什么——沈余当年会招惹上这个人,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而已。
沈光光虽然不知道沈余最近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班里有追星的女同学,私底下念叨过沈余似乎被谁针对的事。
沈光光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沈余被欺负,除了他,还能有谁?现在倒是还装作全然没事的模样!
沈光光咬着牙,把视线别过来,看也不看那个满身威压的男人。
他紧巴巴盯着沈余,小声叫:“哥,你会在家吃晚饭吗?”
沈余看见他,眼底才算涌上了些真实的笑意,不过也只持续了一分钟。
他眯起眼睛,盯着沈光光的眼神逐渐变得肃穆。
沈光光被他得心虚,悄悄推着车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沈余问。
沈光光纠结了两秒,最后缴械,他像是故意说给沈余身边的男人听一样,声音都大了不少:“我正准备回家带些东西去看你呢!哥,我学会做香辣蟹了,你不是最爱吃!”
香辣蟹。
沈余微微怔愣了一秒,他视线下滑,果然在沈光光的自行车后座看到绑紧的一袋子蟹。
沈光光有些臭屁的睨了一眼那个男人,补充:“我自己赚的。”
他虽然知道宗楚的身份,但实际上这个年纪的小孩对什么什么人根本没有敏感性,他只是知道他要给沈余“撑腰”。
他也是可以兼职赚钱了的,他哥和这个人超吵架,他也能养得起他哥。
沈余被他挑衅的动作吓到,瞪了他一眼,才拧着手指,抬头看向身边人。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他,或许不会这么小心,可能还会在男人身前露出一个有些骄傲的浅笑,但现在他只会担心沈光光过线的言语会不会让宗楚动怒。
青年小心的视线落在宗楚脸上,他目光沉沉的收回看那小子的视线,眉头猛地皱起。
沈光光私下和沈余有联系,他虽然知情,之前却没有理会过,毕竟无论如何,沈余都是他的人,他要收回这项权利,也只是一句话而已。
而现在看着沈余和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自然相处的画面,他心底竟然有一瞬间生出了攀比的怒气。
他如今真是连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都不如,沈余对沈光光轻易就能卸下防备的笑,他自己压下身份脸面大半个月,却连沈余一句软话也没听到过。
宗楚黑沉着视线,圈着青年腰的手臂瞬间绷的死紧。
沈余身体僵住,他眼里的喜意瞬间消散,手指有些不受控制蜷缩在一起。
但是他等待中的结果却没来,他听到男人在他耳边低沉说:“幼稚。”
沈余愣住了,沈光光也愣住了,不过他马上就投来愤恨的眼神。
沈家是独栋小别墅,沈光光恼怒的把自行车停在外边,完全不害怕一群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黑衣保镖们,快步挤到沈余身边。
他抓住沈余的手,还怒气冲冲的瞪了一眼沈余身边的男人。
宗楚黑沉的视线瞥过他,曲起食指敲门。
沈余把沈光光抓到身后,严肃看了他一眼。
沈光光很憋屈的收回了视线,开始在沈余耳边絮絮叨叨。
沈余拍了一下他的头,却有些不确定。
要是往常沈光光这么对宗楚说话,就算是个小孩,在宗楚也没有任何特例可言,可今天他没有动……怒。
不对,他在宗楚身边很清晰的感觉到男人一瞬间的怒气,不过那股怒气却憋闷着,没有发出来,最后变成了一声幼稚的“幼稚”。
沈余有些出神的看着地面,手指动作无意识的放缓。
短短几天,宗楚像是收敛了名为“发泄”的情绪,他开始学会有所收敛。
会……是因为他吗?
沈余抿了下唇。
又或者,是因为婚期将近,宗楚心情才会好转?
他嘴角放下来,然后又缓慢的勾起。
是了,多半是这个原因。
离开宗家老宅那天,是他亲耳听到夏实然对这场未来婚礼的畅享。
如此盛大装点,再加上宗家老夫人的生大寿在即,宗楚心情会变好,也是合理的吧?
跳动些许增速的心跳很快平静下来,房门内也传来梅清的声音,她声音都是笑意,这个时间能回来的只能是提前和她打好招呼的儿子,结果一开门,先看到却是沈余的脸,梅清表情一瞬间黑了下来,不过下一秒,她就看见沈余身边站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