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古早追妻火葬场 番外篇——by嘉紫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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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余红着眼睛,用力锤了宗楚一拳。
他用了全身的力道,把男人的脸侧打偏了,瞬间红肿起来。
沈余用力喘息着。
宗楚动作停顿着,他用牙顶了顶破了的嘴角,侧头看着沈余,眼睛里是沈余熟悉的势在必得的凶光。
犹如跗骨之蛆,永生也躲不开。
沈余眼睛里的红意让宗楚心头重重一沉,但他视线很快变得更加阴鸷,甚至舔着唇角,沉笑出了声。
连杨河和那堆孩子都能得到沈余的爱护,他到底哪里不行?
沈余不施舍给他,那他自己回去争。
宗楚竭力压制着心头的滔天怒意和恐惧,他今生不会再给沈余任何躲开的机会,沈余只能、也只会待在他身边。
他心平气和的対青年说:“和我回去,”
宗楚没说什么否则的话,他只是松开手,点燃了一只烟。
猩红的火光点点坠落,男人侧着头,视线朝几个孩子的方向睨了一眼。
沈余有那么一个瞬间,甚至想和他拼命。
为什么屈服的永远的是他?
因为他总有无限的弱点。
而宗楚永远都是风轻云淡的站在最高点,嘲笑的看着他无能为力的挣扎。
沈余忽然恨透他了。
他忽然不想跑了。
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又能躲多长时间?
青年神色越来越平静冷淡,他看着宗楚,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宗楚嘴角扯出来的笑意逐渐没了,他用指头碾灭了手中的烟。
“别这么看我。”
他说,“沈余,我哪点対不起你?我是当初用了手段让你去求我,但是我他吗让你求了吗!我把金银财宝富贵全都放在你跟前,你看都不看一眼!我是用你母亲威胁你,可我他妈干什么了!我用无数的钱把她养起来,她犯个病我都不敢让你知道!”
“我利用你身边所有人,但是我対你做什么了!我他吗就让你待在我身边!”
男人狂吼着。
沈余眼睛里的冷淡几乎把宗楚逼到绝境。
紧跟着在山脚后的李德闭眼捂着脸。
他叫人先把吹冷风的孩子们带下去。
就宗楚这个样,是个人能跟他?
说什么不好把这点东西全都交代出去了!
他要是沈余,也得他妈的跑。
之余宗楚,他永远也看不清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横贯在他们之间的家世权利,就是最大的区别,宗楚永远也学不会尊重一个人。
他走得从来只有最简单的一条路。
轻易将沈余维持一年的平静打碎。
村民似乎发现这边情况不対,紧赶慢赶的朝这边赶来,陈琛和卫臣拦着,但也压不住这堆好奇的人,有人甚至瞧出来不対劲儿,尤其是扬扬和小胖两个人,着急的喊大人去帮忙。
刘婶带着头,皱着眉往前走了一步,対着冷面的卫臣问:“那个---请问是什么事情呦,有事不能好好谈的嘛。”
卫臣一言不发。
陈琛砸着嘴,也有些无解。
沈余听到了那边的声音,他抬起僵瑟的双眼,连瞥都没有瞥一眼站在身边的人。
宗楚永远都不会心慈手软,他一年前能拼着一切跑出来,现在却不会把隆村的村民搭进去。
这个地方给过他美梦,沈余不想它受到任何影响。
他往前走了两步。
宗楚抓住他的手。
沈余的手冰冷到可怕,宗楚忽然从心底涌上一股恐惧。
这种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从前世带到今生,每一天都在折磨他。
他想服软。
但是他怎么说?
沈余根本见都不想见到他,甚至眼睛里的厌恶藏都不藏一下,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承受不起一点再失去沈余的风险,哪怕万劫不复。
沈余很干脆的甩开了他的手。
宗楚扭头,只看见沈余冰冷的眼睛。
“您如意了,不是吗?”
沈余继续往前走,刘婶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沈余朝她摇了摇头,浅笑着说:“我回去了,刘婶,这一年谢谢您的照顾。”
刘婶干巴巴的说:“没、没事,你也照顾了我们很多。”
扬扬抱着沈宝,朝他喊:“沈老师,你,你真的要走吗?”
小姑娘眼睛睁得大大的,里边有了点水花。
小胖站在一边也是一脸严肃。
沈余动作顿住了。
他视线落在沈宝身上。
沈宝被扬扬握着小手,只看着他,那双和他相似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沈余忽然忍耐不住了。
第74章
沈余身边不能有任何占据他心神的人,更别提这个几乎被沈余一力抚养的孩子。
宗楚视线顺着沈余的目光盯住被扬扬紧握着手站在崖边上的沈宝。
扬扬感受到他的视线,抬眼一看,被那双眼睛里的黑沉虎得吓了一跳,她抿了抿嘴,默不作声的把沈宝挪到了身体后边。
这个动作突兀的把沈余敲醒。
他视线迷惘了一瞬间,就只是一瞬间而已,他死死掐住掌心,用力到掌心瞬间渗出了血丝。
他不能带沈宝走,他不敢赌,宗楚会做出什么事来。
沈余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这种感觉比死亡还要沉重。他视线逐渐失去光彩,收拢的掌心也缓缓的松开。
每个人的前路都有或清晰或迷茫的指向,但是他呢?只要有宗楚在,他似乎永远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未来,他还能为了别人妥协到什么时候?连沈余自己都不知道。
惶惶不安的虚无感觉和能把人压到山底的沉重感如同躲无可躲的罩子,沉沉压在沈余身上,他感觉到熟悉的力道在血液中冲撞。
沈余轻咳了一声,他抬高手,在所有人没有察觉的时候轻轻擦了擦唇边。
沈余缓慢的侧过身体,冬日的冷风盘旋着飞上山腰,把他半场的短发扬起,迷了些眼睛。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猛烈的撞击感变得更甚,沈余甚至控制不住这种想要冲出血脉拼死一搏的冲动。
他死死扣住胸膛,在男人逐渐染上恐慌的瞳孔中喑哑的说:“如果重来的更早一点,我希望从来都不认识你,哪怕是死了。”
“茶根!!!”
男人惊惧的低吼声在崖边响起,青年在所有人眼前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隆村瞬间乱成一团。
几个孩子吓得哭叫起来,一边哭一边喊要沈老师,大人们是根本没搞清楚状况,但是也察觉出来不对劲。
以刘婶为首的几个村里的长辈皱着眉头上去要人,被陈琛几个高大的男人拦住也没停,刚才就有村民见情况不对,去找了村里的男人来,这时候两边隐隐成了对峙的状态。
沈余状态不好,宗楚明显已经没有多少理智,李德不能冒这个风险,他喊了一声老宗,宗楚抱着人,冷峻的视线的抬起来,看也没看在场的人,直接抱着人往村口走。
从村民身边路过时,一只小手抓住了宗楚的衣角。
男人黑洞洞的视线垂下。
沈宝被害怕的扬扬使劲抱在怀里,他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
这是沈余养的崽子。
宗楚不是善人,见到沈宝的第一眼,他只想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沈余心里的人已经够多了,多到他不能接受再多任何一个无关的存在。
但是他现在黑沉沉的与这个不要命的小孩对视着,最后却只说了一句‘带上’。
李德压下心里的躁郁赶紧跟上,把村里的情况先交给陈琛和卫臣两个。
情况倒是还不至于打起来,就算打起来了,光是卫臣一个退役的打手也足够了。
来的时候他们觉得宗楚疯了,回去的路上是李德被逼疯了,他几乎是风驰电掣的往市区里赶,宗家的产业遍布国内,距离隆村最近的城市是南城,南城一院已经接到通知,通知借调北城三院的专家前来,其中第一个收到通知的,就是宋河。
凌晨两点,南城一院特殊重症室亮起了灯。
凌晨五点,三四个甚至还穿着休闲服的专家从各地和海内外由宗家的专机接送赶来,面容脚步都是匆匆,见到重症室外站着的男人,纷纷点了点头示意,紧接着没有半步停留的赶进去。
宗楚从有记忆的第一天就着手开始准备拔出沈余身上这颗定时炸弹。
沈余随时可能会离开他,这个可能性几乎让他日夜不能眠,比沈余从他身边逃开让他恐惧一万倍。
李德叉着腿埋脸坐在一侧,等人都到齐了,连宗酶都来露了个脸,最后被护士劝走到一侧的休息室等候,他看了眼从到医院就一步没有动过的老友,忽然冒出来一个可怕的猜测。
他甚至有种错觉,如果沈余今天就这么去了,宗楚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一块去。
‘啪’
李德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站起来,往前两步,“老宗,你要不歇会儿---人已经到你手里了不是。”
“不是。”
这句话男人回的倒是极快。
李德疑惑的‘嗯?’了一声。
宗楚却没有再说话。
他直勾勾的盯着重症室外亮起的灯,眼睛里黑沉如水。
他到底该怎么做?
他想把沈余绑在身边---?
不是,上辈子最后的时间沈余每一天都在他身边,但是不对,这种感觉不对。
宗楚说不清楚到底要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只知道不能失去沈余,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细声低语,警告的勒住他所有冲动过界的行为。
宗楚不敢赌了。
他承受不了沈余给他选的任何一个结局。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他就只是想要五年前的沈余,那个总是看见他时眼睛里就有温情的青年。
沈余喜欢他不是吗?
他已经把全部都做好了不是吗?
沈余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他?
他甚至愿意留在那个穷苦的地方养一个甚至都不知道是谁生下来的孩子,他也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手术室检查室的灯亮了一晚上,宗楚就在外边站了一晚上。
直到以宋河为首的专家们出来,几人当中资历最高、经验最多的医生作为代表简要汇报了检查情况,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目前的状况不容乐观。
这种遗传病的发病因素很神奇,与情绪有着极大的关联,而沈余目前很明显处于情绪剧烈冲撞的阶段,他们甚至连药都不敢随便用,只能暂时观察情况。
李德听着,他原本以为宗楚会发疯。
习惯是件多可怕的事,就连他都已经习惯了事关沈余,宗楚随时随地都可能失去理智。但是男人只是沉声应了声。
几个专家也不知道他这算是什么回应,面面相觑。
李德看不过眼,他摸了摸鼻子:“那先让医生们歇歇?”
宗楚没回应。
李德又等了两分钟,行,他确定这人已经完全不理会外界的事情了,李德跺了跺脚,气的,去送医生。
他是真的不知道宗楚到底在想些什么,好好的宗家家主他不当,想上他床的人能从国内排到国外,他因为一个情人,闹到这个地步还嫌不够,连自个都想给搭进去!
宋河慢了别人一步。
专家们是被宗家请来的,所以就算是他们清楚沈余的情况,可也分得清楚到底谁才是说了算的,因此只敢稍作提点,多的却是不在分内的事情了。
宋河停顿了两步,最后抿了抿唇,大步迈了回去。
脚步停在男人身侧,宗楚侧头看他。
宋河说:“宗先生,沈余目前的情况很不好,任何刺激都可能让他面临血管破裂的风险,而如果这种后果成真,成功救治的概率不会超过5%。”
宗楚只定定看着他,半晌,他才说:“你想说什么?”
宋河额角有些细汗。
眼前的男人很年轻,但他是宗氏这一代的集权者,有很多平常人努力一万辈子也做不到的事情,只是他嘴里一句话的功夫,也有很多人的未来,同样如此。
包括他在内。
但是宋河说:“如果可能,您不应该再见他。”
男人默不作声。
他既宋河想象中的没有发怒,也没有疯狂,只是摆了摆手。
等沈余被转进重症看护室,宗楚在门外瞧着,半晌,他才自嘲的笑了声。
沈余说,如果有可能,希望永远也没见过他。
他现在是在用命来要挟他,这辈子也不想再见他一面。
宗楚忽然感到一股无措。
他活了两辈子,近四十年,头一次体会到有心无力的感觉,濒临把他逼到绝境,但是他又一动不敢动。
隔着一扇白窗,他死死盯着病床上的青年。
沈余赢了。
他以为自己能把沈余困在身边一辈子,但是其实只需要宋河一句话,轻易就能把他所有发疯似的幻想戳破。就好像上辈子沈余一声不吭的死去,他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丢失了一个不听话的情人,但沈余早就像埋在他血液里的定时炸弹,某一天,某一刻,又或者某一秒,轻轻松松就能把他毁灭。
宗楚甚至觉得搞笑。
宗家的宗楚,会被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拿捏住,这句话听上去就像一个笑话,但却是一个轻易就能要了他的命的笑话。
沈余不能死。
他不能死,他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