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反派鲛皇 番外篇——by长乐思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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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给出了仅有的一颗避水珠,寻常人类佩戴此珠,可以不畏惧海水,潜入深海之中,但是人类终究和鲛人不一样,他们需要阳光和雨露,不可能终日在暗无天光的深海生活。
姬玄冰从椅子上起身,他今日没有穿假腿两件套,裙摆下还是一条闪闪发光的鱼尾:“我送你们离开。”
明明之前时不时焦虑,但真到了成婚的这一天,姬玄冰的心却莫名安定下来,他不是在做梦,他真的马上就要和恩公成亲了。
等了没多久,三姑六婆扯着尖尖细细的嗓子在门外头喊:“吉时到,新郎来接新嫁娘了。”
通常情况下,新郎官来迎亲都是要接受一下女方亲友为难,不过守着姬玄冰的全是江潮生,这种无关紧要的气氛组环节就被略了过去。
江潮生在外头敲响了院门:“玄冰,我来了。”
是江潮生的声音,他准时来接自己了!姬玄冰提着裙摆,漂亮鱼尾化作双腿,高高兴兴推开门迎了出去。经过了几日的训练,他走起路早就没有第一次那么别扭,欢喜奔过去的时候,眼睛再尖的人也看不出异常。
这个时代的婚嫁并不兴红盖头,更没有什么八抬大轿,成婚迎接新娘都是用的马车,婚礼也在傍晚举行,毕竟婚礼就是昏礼,是为两个昏了头坠入爱河的年轻人举办的典礼。
江潮生下了马车,以膝作凳,托着小鲛人上了婚车,这车是敞篷的,在车上有个华丽的盖顶,有架子,周围的遮挡只是一些薄纱和珠帘,风一吹,就露出车上人的容颜,几乎起不到什么遮掩的作用。
拉车的是四匹骏马,两匹白马两匹红马,脖子上都系着大红花,雄赳赳气昂昂的,十分意气风发。马车的绳子攥在马车夫手里,慢慢的由马车夫牵着走,前面是开道的士兵,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喇叭唢呐喜气洋洋的吹奏着喜庆的曲子,还有穿着粉色红色袄子的童男童女沿路撒花撒糖。
所有在大路两旁的围观群众几乎见者有份,有孩子骑在自己亲爹的脖子上看热闹,眼睛睁的圆圆的。
等到城主的队伍走了,人情也慢慢散了开来,小男孩被当爹的放下来,因为人挤来挤去实在难受,刚要哭,嘴巴里就被塞了一颗糖。
这糖是奶球糖,没剥开外头的糖纸就散发出浓郁的奶香,剥开米做的糖纸之后,里面是雪白圆润一颗,含在口中,没一会儿就软化了。
吃完糖的小男孩恋恋不舍的含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指,直到上面粘到的一点糖味都没有,贪嘴的问亲爹要:“爹,糖好甜,还想要!”
“哪有那么多,这是城主成亲才有。”
小孩奶声奶气的说:“要是城主天天成亲就好了。”这话一出,周围还没有散尽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这话还没说完,当爹的感觉背上一凉,赶紧捂住小孩的嘴,反正热闹已经看完了,赶紧把不懂事的小朋友带走。大家盼着公主和城主成婚好久了,要是城主天天换新娘,公主要能气死。“胡说什么呢,人一辈子成一次亲,你快快长大,以后有能耐了,想吃糖保你吃个够!”
马车上的新婚夫妻早就走远了,人群太过喧闹,便是再耳聪目明,也不可能同时听清这么多人的话。
姬玄冰根本没听,也懒得听,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江潮生身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格外丰神俊秀的夫君,怎么看都看不够。
“潮生,我们真的成亲了,对不对?”
江潮生温柔又耐心的给予肯定的答复:“对。”
队伍前进得很慢,几公里的路至少要走上将近一个小时,不过傍晚凉风习习,风吹在人身上特别舒服,这样的时光慢一点也没什么要紧。
“潮生你穿这一身红色真好看。”姬玄冰宣布,从今天开始他最喜欢的颜色就是大红色,喜气洋洋的红。
“你也好看。”江潮生问他,“你肚子是不是饿了?”
小鲛人平日里总是吃很多,但是今日他穿的衣服服十分修身,小腹看起来平平,实在是不像吃了东西的样子。姬玄冰果然微微摇头,头上十分华丽的凤钗纹丝不乱:“没有,我什么都没吃。”
江潮生就知道会这样,他当即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荷包,同他平日戴的荷包相比,这个荷包的针脚实在是烂的不行,秀的明明是鸳鸯戏水的图案,但是谁看了都只会觉得这是两只小鸭子,这是姬玄冰给他织的第一个荷包。
“潮生你怎么把这荷包也带上了?”姬玄冰看着自己婚服上极其精致的绣纹,再看看这两只勉强能看出形状的水鸭子,脸颊都忍不住发红发烫。
浓妆配盛礼,他今日上了厚厚的粉,本来显得过分的白,因为脸红,倒是白里透着粉,看起来像一颗熟的正好的水蜜桃。
江潮生相当坦然:“这荷包喜庆,配今日正好,别的做的再好看,也不是玄冰亲自绣的。”
姬玄冰虽然也是鲛人,但是并不擅长纺织鲛绡,他往日只擅长打架,第一次做完丑丑荷包之后,因为手上被针戳出许多小洞,江潮生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说什么也不让他干这种针线活。
姬玄冰本来以为荷包早就被扔了,没想到却被江潮生好好保存下来,还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带在了身上。
江潮生拉开荷包的米黄色丝带,从里面倒出来一颗圆滚滚的糖,这批糖果是他让人按照他记忆里的味道做的糖,为了这次的婚事特地让厨子们加班加点做了许多。
姬玄冰虽然没有把脸画的像猴子那样夸张,但是红唇上也涂了薄薄的口脂,上完妆之后就不能随意的进食。借着袖摆的遮掩,江潮生偷渡了一颗糖到姬玄冰口中,鲛人左边的脸颊便微微的鼓了起来。
“再来一颗。”这下子小鲛人两边的脸颊都鼓起来了,看上去像是一只藏了松子的小松鼠。等到下了马车,姬玄冰两腮已经平了下来,有了这两颗垫肚的糖,也不会肚子饿得咕咕叫。
婚事和今日的天气一样好,顺顺利利走过了前半程,到了新宅,就是拜天地,酒席摆了整整一百八十八桌,从门口摆到了门内。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唱词的人推了神仙样貌的小夫妻一把,高声道,“送入洞房!”
按照习俗,姬玄冰先入卧房休息,江潮生还有敬酒。来参加宴会的客人多,敬酒的宾客自然也很多,但是新郎这边一堆人高马大的汉子,伸手就替江潮生喝了一杯杯敬过来的酒。
楼战一口饮下:“今日是王爷大好日子,谁都不能坏了事。”
就算是没有人替喝,其实也没谁敢灌醉江潮生,毕竟这是人家大好日子,除非是真来结仇的,才敢在婚礼上闹事。
更何况人家美娇娘是媚眼如丝,勾勾缠缠,刚刚被推进的天仙“公主”是眼神如刀,清凌凌的眼眸分明写着:谁敢灌我夫君,谁就别想活了。
只敬了一圈,江潮生就匆匆进了清静许多的内宅。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婚房的大门,他只是反身关个门的功夫,一阵香风就飘了过来,小鲛人跳到了他的怀里,两条又细又白的长腿缠了上来。
第30章
“潮生,我等你好久了!”
江潮生一来,小鲛人就迫不及待的抱怨,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都成了婚,还得江潮生独自出去敬酒,要不是事先通过气,姬玄冰肯定是在屋子里坐不住的。
“我知道,所以我就敬了一圈就来找你了,你等的辛苦了,肚子饿不饿?”江潮生倒不是爱抱怨的性格,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小鲛人知道自己也很想他,两个人双向奔赴,而不是可怜的新娘独守空房。
小鲛人一向好哄的很,闻言立马露出甜甜的笑容,眼睛都梁起来:“就知道你也很想我!其实没有等很久,也没那么辛苦啦。”
他在江潮生的衣服上嗅了嗅,没有闻到太过浓烈的气味,只有淡淡的酒味还有一些菜香。
“咕咕咕”房间里传来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江潮生看了眼床铺,床上的桂圆花生莲子都被吃光了,显然小鲛人是饿的狠了,喜房他今日没来过,都是那些知道规矩的老人布置的,桌子上只有一对十分粗长的龙凤喜烛,一个紫砂茶壶,一个青瓷酒壶还有两对同材质的杯子。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吃些东西吧。”江潮生就直接托着小鲛人尾椎骨下方的位置,保持着这种姿势到门口敲了敲房门:“把没动的菜都送一份上来。”
“是。”
门外不远处就有人守着,避免大婚之夜,有人趁闹捣乱,闻言忙前去厨房要厨娘准备。
不过片刻就有人在外头敲了门:“王爷,饭菜已经送到了。”
屋内的餐桌上立马就摆满了一桌子还冒着热气的菜,都是按照外头酒席的规格备的,绝大部分荤菜都是取自海洋,油爆大虾、蒜蓉粉丝、佛跳墙、清蒸八宝鱼,当然也少不了油光发亮的红烧肉和蒸扣肉,足足十八道菜,油水十足,芳香扑鼻。
等到送菜的侍女都退了下去,门一关,合拢的床幔被拉开,露出凌乱不堪的床铺还有衣服丢了大半的小鲛人。
“夫君怎么不让我见人的!”小鲛人气鼓鼓的,显然对江潮生听到动静就把自己塞起来,这件事情十分不满。
他们两个都成亲了,他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安王妃,新城的城主夫人,怎么还搞得偷偷摸摸,见不得光一样:“我现在又不是没有腿!”
维持双腿的形态是需要大量灵力的,亏得他为了这场婚礼变了这么久的腿,既然都要把人藏起来,早知道他就不那么辛苦变腿了。
江潮生扫了一眼那两条白生生的腿,声音低沉:“玄冰,岸上不比海里,你若是穿得整整齐齐我也不藏你,但你现在这幅模样只能我一个人瞧见。”
还是还没有洞房,小鲛人就把床折腾成这样,这要是让外人瞧见了,显得他多么急色不堪。为了守住自己的清白,只好暂时让这条过分活泼的小鲛人藏起来了。
听了他这话,姬玄冰的郁闷情绪一扫而空,原来夫君是吃醋了!他很多时候都会冒出把江潮生藏起来的念头,可知道对方会不高兴,还是按捺住了。
“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准这样,你要和我提前商量好才行!”
江潮生看着姬玄冰在桌子底下欢快踢着的腿,到底什么都没说,只轻声应了一句:“下次会提前和你说。”
他夹了一筷子细嫩的鱼肚肉到姬玄冰口中:“肚子饿了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别的。”
小鲛人吃起饭来风卷残云一般,十个人都吃不完的一大桌子菜被他们两个人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些残渣骨头。
江潮生推过去一杯温热下来的茶水:“喝茶清清口。”
姬玄冰捂住肚子打了个满足的嗝,瘪掉的肚皮都鼓起来了:“吃饱了!”吃的时候不觉得,慢慢缓过劲来就发现吃撑了。
他挪到江潮生这边的椅子来,看了眼自家夫君依旧没什么弧度的肚子,可怜巴巴的问:“潮生,你吃饱了吗?肚子撑不撑?”
“还好。”江潮生吃得也不少,但是他吃得慢,动作很克制,“是不是吃撑了?”
“是,我好撑!”姬玄冰立马躺在了自家夫君的大腿上,把衣摆给掀开,露出一截随着呼吸起伏的雪白肚皮,“我撑得动不了了,你给我揉揉吧。”
江潮生的动作十分温柔,好像暖洋洋的力量贴着两个人接触的皮肤传递过来,让姬玄冰舒服得直叹气,莹润的脚趾都忍不住翘了起来。
看他放松神情,江潮生直接帮着按了好一会儿:“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舒服多了,潮生你好厉害,比大祭司还厉害!”
江潮生动作一顿:“大祭司也会这样给你揉肚子?”
姬玄冰下意识否认:“当然不会,我的肚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他眉眼弯弯,“我只让你一个人碰。”
小鲛人消化的速度比普通人要快很多,微微鼓起的肚子没一会儿就平了下去,江潮生停了手,换了一个茶杯,倒了两杯清酒。
喝酒误事,而且寻常的酒过于辛辣,拿筷子让姬玄冰粘上一点,他秀气的眉毛都能拧成两条毛毛虫。为了新婚之夜,今日的交杯酒也是新酿的,取的是上好的江米酿成的江米酒。
天气太热,酒容易酿坏,酒坛子特地放在地下冰窖里,今日刚开的封,多余的酒糊都被过滤掉,只留下一壶清澈的米酿。江潮生给姬玄冰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个人交换共饮,寓意合而为一,永不分离。
姬玄冰不喜欢喝酒,但是带着寓意祝福的步骤,别人做了,他也一步都不能省。小鲛人拧着眉,几乎是视死如归的一口闷下,结果涌入口腔的并不是辛辣的味道,而是清澈甜美。
他的舌尖在口腔转了一圈,细细品味残留的汁液,惊喜万分道:“是甜的!”
江潮生道:“当然甜。”合卺酒原本是用一个葫芦的两个瓢来盛的,葫芦是苦的,酒是甜的,寓意同甘共苦。这两个特制的酒杯是用银做成葫芦的形状,两个缺口正好能拼在一起,银器没有葫芦瓢本身的苦涩,只有江米酒的清甜。他们的生活不需要苦,只要甜就够了。
第一次喝到甜酒的姬玄冰又用酒壶倒出几杯,捧着小杯子吨吨吨喝下,不善酒量的他眼睛就迷离起来,桃花眼微微眯着,看上去像是只偷鸡成功的狐狸崽。
江潮生把酒移到自己这一边:“这酒后劲大,不能多喝,不然容易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