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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对我跪下了——by岁既晏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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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洪子睦身上似乎找不到原因, 方暇终于把视线投向另一边:在前两个世界存在感低到方暇都快把人忘了的“入侵者”身上。
  是他无意中帮傲天3号对付了入侵者吗?
  虽然觉得这阴差阳错实在太巧了,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也只能这么想了。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 方暇猜这次的入侵者应该是书院的学生,鉴于他现在这个虽然比预想中多一点,但是也没有很离谱的点数,方暇猜对方可能是他无意批评的哪一位。
  穿越的?重生的?还是穿书的?
  不管是哪一种,这个入侵者都太惨了。
  到了这会儿,方暇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我怎么对付这些入侵者?]
  系统:[!]
  [宿主稍等,我马上把工作手册传给你!]
  系统那着急忙慌补救的语气,真是让人一听都能听出来的狼狈。
  方暇:[……]
  每次他以为这个小傻子系统已经足够不靠谱的时候,对方都能以一己之力刷新不靠谱的下限。
  系统补救的速度够快,方暇很快就知道了驱逐入侵者的方法。
  除了剧情走完入侵者被自动排斥出小世界之外,他想要动手的话,有两个办法:一是友好协商,你好我好大家好,对方主动离开;另一个是武力压制,把人揍到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强行踢出小世界之外。
  作为一个能动口就不动手的文明人士,如果有可能的话,方暇还是想选择第一个。鉴于入侵者在这个世界的悲惨现状,方暇觉得和对方好好商量的余地还是很大的。
  但是这里面也有一点问题,是那个入侵者在原本世界的身体怎么样。
  暂时假定他是个穿越的(方暇觉得如果是穿书或者重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如果穿越之前他在睡觉,那当然没问题,估计本人也乐得回去;但要是遇了什么危险才穿的,回去了就是死,那对方肯定不乐意啊。
  考虑到后一种可能,方暇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先观察观察情况比较好。
  就在方暇列了一串怀疑名单,准备挨个排除的时候,出了点小小的意外,或者该说是“巧合”。
  确实是挺巧的,方暇那会儿正好路过,瞧见那边很热闹地聚了一群人。
  都是学生,方暇也没有往前凑的意思、免得他过去了让人不自在,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听了一句,似乎是在斗诗。
  方暇心底感慨了句“这会儿的读书人就连课余活动都这么高雅”,结果刚刚准备走过去,就听见了一句格外耳熟的诗句,他不由脚步一顿。
  方暇:?
  这不是前几天杨守澈“请教”他的那一句吗?
  时隔多年的诗词赏析,方暇对那首诗还是印象深刻,再加上也过去没多久,这会儿还是记得清楚的。
  方暇这还混乱着没有捋清楚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他这突然停下却引起了旁边学生的注意,看见是方暇,那学生忙口称着“见过夫子”,人让到侧边。
  这个动静又惊动了更前面的学生,不过须臾的功夫,方暇前面就让开了一条路来。
  于是,方暇思绪还没捋清,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和洪子睦对上了视线。
  方暇:“……”
  最里面的洪子睦好像对这个情形也是意外,但也反应很快地施了一个不是很标准的礼节,“见过方夫子。”
  而这会儿功夫,这群学生围着的小圈已经变成了大圈,方暇就那么和洪子睦在圈中间,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人群中心最靓的那只崽之一。在斗诗会上被围在了中间,这个位置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危险,但到了这个情况,方暇反而镇定了下来。
  方暇对着洪子睦点了点头,先声夺人,“刚才那首诗是你所作?”
  洪子睦愣了一下,旋即脸上抑不住地露出了点儿喜色。
  上次的对话之后,洪子睦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是十拿九稳,结果他回去以后对方一点音讯都没有,等再到了课上这夫子的态度又恢复了以往。
  洪子睦心中恼怒于这人的不识抬举,但是却越发认定了这夫子就是那个所谓的“贵人”。
  只是文章也给了,谈话也谈了,这人却毫无所动,接下来再做什么洪子睦心里还真没个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这儿还一筹莫展,居然突然遇到了今天的事。
  洪子睦恍然自己拿到了通关关键点。
  ——原来是诗啊!
  洪子睦尽力克制着脸上的表情,不让那喜色过于外露,矜持的点了一下头,“入夏时节、蝉鸣阵阵,学生有感而发、先生见笑了。”
  方暇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
  “有感而发”倒是挺正常的,感触相似甚至相同也没有什么,但是这做出来的诗一模一样,这里面就有点问题了吧?!
  小学生都知道,抄作业不能抄作文!!
  再看对方的表情,一片坦坦荡荡、反而像方暇才是大惊小怪的那一个。
  方暇这会儿是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这一群人的瞩目之下,他最后只能干涩地道了这么一句,“这诗不错。”
  就是不知道写诗的到底是哪一个了。
  洪子睦并没有察觉到刚才那句话中隐含的复杂意思,听见方暇这么说还是矜持地点了一下头,“先生过誉了。”
  他虽是这么谦辞,但是神情中却不掩自得之意。
  洪子睦紧接着又继续,“学生还有几句,望先生指点。”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长风翦不断,还在树枝间。”
  “……”
  “荷香清露坠,柳动好风生。微月初三夜,新蝉第一声……”[1]
  明朗的声音在晴空下漾开,随着风被送到远处,这其中有有借蝉咏志、有以蝉摹夏、有思念过往,一首有一首的风格,一句有一句含义,可真是出口成章风.流蕴藉陆海潘江……洪子睦刚刚吟到了第二首,人群中就有人喊了一声“好”,以此为始,场中的气氛一下子被炒得极热。
  不过热闹都是他们的,和方暇无关。方暇这会儿除了沉默还真做不出第二个反应,好在众人情绪激动间也无暇注意他的反应。方暇心情相当复杂的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因为中央的洪子睦已经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方暇的离开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等到了僻静的地方冷静一下,方暇总算知道先前那股莫名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儿了。
  ——文抄公啊,这是!!
  再想想杨守澈,这是嚣张到都贴脸抄了啊!
  这得是多大胆子啊?!
  *
  洪子睦拿出来的诗词文章都是有规划的。
  毕竟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未免以后陷入“伤仲永”亦或是“江郎才尽”的地步,在什么阶段拿出多少他都是有计划的。
  只不过那天的气氛实在被炒得太热,洪子睦又有心在那位未来的贵人面前显示一二,竟一下子拿出了二十余首佳篇。
  不过洪子睦倒没怎么后悔。
  好诗就要用到该用的地方,而且诗作又不是文章,只是偶尔显露一下才华用的,非是必要,大不了日后少作几次就是了,对外就道是专心做学问。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洪子睦越发从容。
  那日斗诗的热闹也很快就传遍了书院,当天有事错过了的人自然扼腕叹息,书院里也确有不差钱的学生,当即有家里开书局的同窗愿意自费为他出一本诗集。对此洪子睦自是心中得意,但口中还是连连谦词,最后才“推拒不过”,在一连串的恭维中“勉强”答应下来。
  要出诗集还需得不少的准备工作,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完的,但是那日斗诗会上所做的二十余首佳篇却先一步被当日在场的学子抄录下来,在书院里传了个遍。
  杨孤鸣因一点私事错过了那日的诗会,得知了那天的热闹自是捶胸顿足、后悔不迭。
  他好不容易才从同窗那边抢到了一份当日的诗作集,不过他倒是没有独享的意思,反而在散课后拉住了忙着赶回去抄书的杨守澈,神秘兮兮地道:“守澈、守澈!先别走!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一边抓着杨守澈的袖子,一边眼神四下瞄着,小心翼翼地从袖口拿出一沓纸来,看模样简直跟做贼似的。
  杨守澈虽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紧张起来,不由压低了声音问:“是什么?”
  杨孤鸣:“是前几日的诗会,洪兄挥毫二十余篇、篇篇佳作。这是我用我那块松墨锭和钱财迷换的,那小子滑头,早就盯上了我那墨锭……不过算了,这遭换得也值了。”
  杨守澈本来听到洪子睦的名字就想找个理由离开,但是被拉得紧、一时之间竟然没能走得脱,也不等他说什么,那一沓纸就被怼到了眼前。
  杨守澈一扫而过就要移开目光,但是掠过的视线很快就收了回来。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第一列字上,脸上一瞬间失了全部血色。


第56章 寒门10
  虽说有二十余首, 但都是诗作、并不长,从头到尾浏览下来也不过一刻钟的光景,但要是回味可就要久了。
  杨孤鸣先前已经粗粗看过一回, 但这会儿再读, 却仍觉心神大撼,长长出了口气才勉强定下神来, 转头对侧边的人, “守澈,你觉得如何?”
  却半晌没有得到应答, 杨孤鸣忍不住扬了声,“守澈?守澈?!”
  他又叫了好几遍, 才终于得到一个恍恍惚惚的“嗯?”字。
  杨孤鸣“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守澈你又这般!那回看左明先生的文章,若不是我叫你,你恐怕就要被锁到学堂里去了……怎样?我这回没骗你吧?这样的大作, 就是用十块松墨锭换都值了。”
  杨守澈却根本无暇往后面看去,他甚至都不知道后面写了些什么。
  列于最首的那诗在脑中盘旋,混乱的思绪让白纸上的墨字都变成了一条条蜿蜒的黑色小蛇, 他哪里还有心情看下去?这会儿被杨孤鸣这么问了, 只胡乱的答应了几声。
  杨孤鸣倒也没在意他这态度, 对方惯常看见好文章好诗都是这模样, 神思不属魂不守舍的。杨孤鸣把人领回了房间,免得好友想的入神再被锁到哪里去,就放心离开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方暇在一番小心推敲、大胆论证之后, 也终于对洪子睦的身份有了猜测。
  ——从后世来的穿越者。
  虽说是猜测, 但也已经有了七.八成把握。
  也怪不得他之前的点数奇奇怪怪。
  方暇再根据这个点数反推, 算算他来这个世界以后接触最多的人,很快就知道了真正的天命之子人选:用排除法都知道,必定是杨守澈无疑了。
  想通这一点之后,方暇简直后怕着大松口气,得亏他一开始打定主意躺平咸鱼,要不然这会儿的情况可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历数他经历的三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入侵者简直是混得最成功的那个,比真傲天还像是傲天。
  不过让方暇稍微有点奇怪的是,洪子睦都这么贴脸抄袭了,居然好像不认识杨守澈本人的模样。
  但他转念一想又好像有点明白,这会儿的人互称用的都是字,和后世流传下的姓名不同,字的流传范围有广有狭——就拿他自己原本世界举例子,“李太白”大家都知道是“李白”,但是说“白乐天”是指“白居易”很多人就得反应一下,再说“张叔大”是指“张居正”,知道的人就更少了……这里面还要排除重名、音似、后世资料遗失等等问题,没认出来好像也挺正常的。
  方暇这么想着,还是觉得情况有那么一点棘手。
  要是抄袭还好处理,但现在的问题是抄的是未来的东西,这叫人找证据都难找。
  上次他听杨守澈作的那首诗倒是证据,但是问题是那首诗也只有他知道杨守澈知道,再多别人就没有了,流传范围实在有限。
  方暇倒是可以出面给杨守澈做证据,但是他还是知道自己恐怕没那么大的公信力,他在书院的威望很大程度上有赖于夫子这个身份。而看那天的情况,他和已经声名在外的洪子睦相比,还是略逊一筹,事情一个弄不好,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方暇忍不住将目光投向的系统商城,要是有“吐真剂”就好了。
  十几分钟之后,方暇沉默地关掉了商城界面。
  有确实是有,但是那价格远远不是他能负担的程度。
  点数到用时方恨少。
  一切问题归根到底还是穷闹的。
  经过商城的毒打,方暇充分又深刻地认识到走捷径那是氪金玩家的优待,像他这种赤贫阶级只能靠自己。
  思来想去,方暇觉得首先还得扩大己方阵营,得要一个有威望的人——起码比他要有威望得多的人——站在他这边。
  在这个书院范围内,这个人选就很好确定了。
  这个书院里,有谁能比山长还有威望呢?他如果能说服对方,情况就变得简单多了。
  方暇翻看了一下那二十余首诗,每一首都堪称经典、风格迥异。
  大作是大作,但若说是全是出自一人之手,还是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学生,实在有些勉强。
  如此一来,方暇觉得说服对方的概率还是挺大的。毕竟说服一个人可比说服一群人难度来得低得多,而且有些事情如果没有被点出来还好,被点出来以后,再回头想想,免不了觉得奇怪。
  他这么想着,理了理手里的诗文,往这山长的住处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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