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穿错书了——by头埋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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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只是刹那间,他们的位置便瞬间颠倒。
谢司行的大掌牢牢的锁着御寒的手腕拉至头顶,呼出几口灼热的气息,这才低头凝视着身下的人。
位置一换,他终于能够清晰地将御寒的所有鲜明的表情收入眼底。
莹白的脸上染着几分醉红,迷蒙的双眼虽不及平时明亮,但依旧带着令人移不开目光的点点星光,勾着人继续往下。
“还玩吗?”谢司行喉结滚动,嗓音带着几分喑哑,心口也在隐隐发烫。
御寒有片刻的意外,但更多的是愈战愈勇的兴奋。
他笑了两声,赞道:“很好,你是第一个挣脱本帝束缚的人!”
他满脸写着“你成功引起了本帝的注意”。
谢司行一时失语,不知该如何评价御寒的胆大。
御寒还睁大眼睛等着谢司行的下一步动作,他好见招拆招,让这个夜半突袭他的歹人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谢司行垂眸注视着他,看了两秒,随即冷冷地笑了一声。
算了,他跟一个已经醉的连他都认不出来的人计较什么,不仅毫无意义,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谢司行起身,打算就此放过御寒,去给他端来那碗醒酒汤。
喝下那碗醒酒汤,比什么都重要。
但御寒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他将谢司行抽身离开的动作看成了开战的预告,眼中的兴奋之色一闪而过。
御寒不可能再给谢司行一点机会,于是他率先一步展开了攻击。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繁琐的过程,御寒直接抬腿,试图把毫无防备的谢司行掀翻在地上。
但大概因为谢司行同时直起腰的动作,让他一脚踢中了一个不太寻常的地方。
只听谢司行闷哼一声,被御寒腿上的力道一推,便沿着床的边缘坠下。
但好在他在即将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一刹那及时伸出手撑住了身体,才没让自己重重地摔在地上,造成二次伤害。
御寒也感觉到了那一瞬间脚心传来的灼热触感,表情当即愣在脸上。
同为男人,他当然知道自己踢到了谢司行的什么地方,自然也知道受到外力的重创后的痛楚。
但是那个奇怪的感觉却仿佛仍旧残留在足心,无比清晰地告知他刚才的一切。
或许是因为冲击感过于强烈,又或许是因为那个尺寸足以让人震惊,御寒被酒精麻痹的思维终于在此刻清醒了一点。
但也仅仅只是一点,只够他认出谢司行而已。
御寒趴在床的边缘,看向撑在地面的谢司行,语气困惑:“……谢司行?”
谢司行一只手支撑着身体,没有动弹,富有力量感的蝴蝶骨也紧绷着。
他低垂着头,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萦绕在他周围的气场却分外紧张。
御寒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谢司行的声音传来,沙哑中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戾气:“……你最好祈祷我没事。”
“让我看看?”
“……”
谢司行直起身,面无表情,额间还隐有冷汗:“看什么?”
御寒耿直道:“帮你看看有没有事。”
谢司行闭上眼:“不必了。”
他真的怕御寒再给他一个惊喜。
“哦。”御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挽回,毕竟从那种地方下手根本不是他的风格,他作战的时候一直很正直的。
谢司行大概是受创太大,抑或是心如死灰,此时面上早已波澜不惊。
想了想,御寒道:“对不起。”
谢司行黑沉的视线在他雾蒙蒙的双眼间扫过:“酒醒了?”
御寒自信一笑:“没醉过。”
谢司行:“……”
很好,看来是还没完全清醒。
他闭了闭眼,然后强忍着不适站起来,迈步往门外走去。
他得去给自己洗个冷水澡,否则不止身体,连心里的火都很难浇灭。
御寒却在身后叫住他:“你怎么不说没关系?”
谢司行回身,苍白的脸色犹有几分疑惑:“?”
御寒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了‘对不起’,你怎么不说‘没关系’?”
谢司行的唇角动了动,没有说话,似乎是被御寒强大的逻辑给征服了。
一阵久久的沉默之后。
“御寒。”谢司行轻轻叫他的名字。
御寒:“嗯嗯嗯!”
谢司行盯着他的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往外走。
“没事。”空气中传来他淡淡的嗓音:“没关系。记住你今天做的事。”
第59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谢司行从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御寒竟然还没睡着。
他坐在床上,以思考者雕塑的姿势一手撑着下巴,似乎正在沉思重要的东西。
听到不远处的动静,御寒一脸认真地转头看过来,和谢司行隔空对视。
两道目光在空中汇聚,御寒雾蒙蒙的眼底似乎恢复了些许清明,眸中的情绪非常端正。
那一刹那谢司行甚至以为御寒的酒已经醒了。
谢司行顿了顿,走过去,漫不经心道:“怎么,正在忏悔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但很快御寒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今晚到底喝了多少。
“谢司行,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御寒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一脸深思熟虑过后的大义凛然:“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所以今晚本帝允许你睡这里。”
他说完,还冲谢司行笑了笑,满脸写着“还不快谢谢本帝的大恩大德”。
谢司行:“……”
“不用了。”淡淡地说完这句话,他戒备地退后了一步,似乎还对御寒不久前的行为心有余悸。
这个动作看在御寒眼里,就是在忤逆他的恩德。
他眉毛一皱,似有不满:“你不接受我的道歉?”
御寒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如果谢司行敢说一句“是”,就要用自己紧握的拳头逼谢司行就范。
以谢司行对御寒的了解,他也毫不怀疑御寒一定会这么做。
所以谢司行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我没有。”
御寒满意道:“那就过来,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
直到此时谢司行才明白当时在房间门口,言楚那句还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言楚大概想说喝醉后的御寒不仅武力值很强,还非常蛮不讲理。
如果不顺着他的意思做,大概会一直这么僵持下去直到天亮。
而现在的时间已经不算早了。
谢司行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迈步走过去,端起被他放在床头的醒酒汤:“先把这个喝了。”
御寒二话不说,接过后一饮而尽,然后倒扣在桌面,证明给谢司行看:“一滴不剩!”
透过这个动作,谢司行仿佛看到了喝酒时的御寒,大概也是这么豪气爽快。
他微微弯下唇角:“嗯。”
御寒仰着头,还在等着谢司行的下一步动作,谢司行就绕到床的另一边,在他的注视下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床微微陷下去一角,御寒见谢司行到底没有忤逆自己,这才微微一笑:“算你识相。”
谢司行又嗯了一声,道:“很晚了,睡吧。”
“噢。”
谢司行伸手关灯,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唯有偌大的落地窗外流泻进来的银白月光,堪堪照亮一小方天地。
御寒也钻进了被窝,轻轻地拱了拱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大概是一直强撑着等谢司行洗完澡出来,早就已经困的不行,所以一躺下就轻松睡着了。
谢司行其实并没有半分睡意,也许是因为习惯在陌生的环境保持极度的清醒,他在外面通常都难以入眠。
所以此刻他虽然闭着眼,却是在脑中整理着今天获取的信息。
对于他来说,今晚从御寒身上获得的消息,已经能够使他更充分地了解御寒。
虽然心中对御寒和他所经历的一切仍有许多疑问,但谢司行觉得假以时日,自己总能找到答案。
也许是御寒均匀起伏的呼吸感染了他,也许是此时的氛围过于安静祥和,令他生不出半分警觉,谢司行竟也难得地生出了几分困意。
他不禁往御寒的方向靠了靠,又克制地与御寒隔了一点距离,却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御寒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温暖。
就在谢司行眼皮一重,即将入睡的时候,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条腿突然横跨了大半张床,将他狠狠地踢了下去。
谢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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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寒当晚做了个冗长的梦。
梦里他仍身处在霹雳大陆,还是那个从一无所有,唯有一剑的落魄少年,成长为一方传说的御寒天帝。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他张扬肆意,执剑驰骋,一人一剑所战之处无不对他俯首称臣,活的自在潇洒,一刻不停地向着心中的目标前进。
在征战天下的中途,他偶遇无恶不作的魔族,便以一人之力与他们全族激烈对战了三百回合,不仅取得压倒性的胜利,还狠狠磨灭了魔族的煞气!被所有人奉为英雄!
御寒心情大好,不禁与好友相约,在山巅痛饮了三天三夜,直至酣然醉去。
这一醉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足够他再走马观花般一遍遍回忆自己的峥嵘过去。
正义终将驱散邪恶,正如灿阳总会到来。
醉意过去,正是天光灿烂,阳光穿透云层的间隙照在他的脸上,带来几分难言的热意。
眼睫轻轻颤动了两下,御寒抬手试图挡住那刺眼的阳光,但还是无济于事。
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困倦间感觉身侧仿佛有什么动静,随即只听见一道拉帘的声音,刺眼的阳光便消失了。
御寒顿感满意,然后迷迷糊糊地问了句:“梁音,现在是什么时辰?”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空气也仿佛随之沉寂了片刻后,一道略带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梁音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御寒本来还有些迟钝的思绪顿时清明,一个打滚坐了起来,便撞入男人如寒潭一般深邃幽冷的目光。
谢司行穿着酒店的浴袍,整个人像座大山一般站在床边,目光中带着疑问,正在垂眸看着他。
御寒顿了顿:“没谁,一个朋友而已。”
御寒没有明说,但谢司行的眼眸却深了些许。
能让御寒在醒来后第一个叫的名字,似乎不会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不过谢司行没有多问,别开眼,淡淡道:“睡醒了,就来吃早饭。”
“哦。”御寒打了个呵欠,正准备下床的时候,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个事情,抬起头问:“你怎么在这?”
他脑子里有关昨晚的最后一个片段,是他被言楚和服务生一起扶进房间,没有半点有关谢司行的记忆。
谢司行又是怎么进来的?
谢司行冷笑:“现在问这个问题,有点为时过晚了吧?”
“晚吗?”御寒嘴里嘀咕着,手一撑床沿准备从床上下来,突然摸到旁边空余的位置。
是个带着点余温的被窝,好像是刚离开不久。
御寒有些诧异,这应该不是自己刚才躺的地方,那就只有……
他抬起头,语气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好啊,总算被我抓住了!”
谢司行不解地抬眸:“什么?”
御寒嘴角带笑:“不经我同意,偷摸上我的床?”
谢司行盯着御寒得意满满的脸看了一会儿,扯开一个冷意十足的笑:“御寒,你故意的?”
这回轮到御寒不明就里了,他蹙眉道:“你什么意思?想抵赖?”
谢司行面无表情:“昨晚是谁非要表达歉意,邀请我同床共枕,然后半夜把我踢下去三次,自己却一次都没醒过来?”
“不知道。”御寒坚定地摇摇头,随即自信道:“但这个人一定不是我。”
像他这种一身正气的龙傲天,就连睡觉都是一身正气,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御寒稍微想了想,心中就一片了然,说道:“你是在编故事么?不用这样,我也没怪你。”
不就是一起睡了一觉,兄弟之间何须如此生分。
看谢司行表情不太好,御寒以为他是被自己戳破了心思而感到愧疚,便继续安慰道:“以前我喝醉也曾和七八个兄弟睡在一起,已经习以为常了。”
“……七八个?”
似乎是难以想象那个场景,谢司行的表情有片刻僵硬。
御寒:“嗯啊。”
谢司行抿唇,幽深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流连,似乎是在审视他的表情,以确认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但御寒的表情实在太过正直,他竟然从中找不出一点伪装的痕迹。
“你……”谢司行意外的挑了下眉:“一点都不记得了?”
御寒很是求知若渴地问:“依你之见,我该记得什么?”
谢司行:“……”
谢司行大概是被御寒气笑了,脸色黑沉的可怕,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毕竟御寒值得控诉的地方太多,一两句话根本说不清楚。
昨晚谢司行从第一次被御寒踢下去,就已经了无睡意,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而罪魁祸首却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整晚,醒来还叫着别人的名字,并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经同意上他的床。
“很好。”谢司行的话中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最好永远都别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