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渣攻们都疯魔了——by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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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走。
“师弟,你没事吧?”陆长渊急了,探入他的经脉中,皱眉道:“你的情绪起伏太大,快平稳呼吸!”
“放开我!”在共情的麻痹下,萧靖一把推开他的手,脸色都白了几分:“我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一道红光从眼底一闪而过,陆长渊喃喃自语:“不用我管……”
衣袍下,陆长渊青筋暴起,在竭力忍耐狂暴的情绪。
不能,师弟好不容易回来了,不能吓到他。
他的师弟一向小气,若拗起性子,又得说狠话。
或许,是萧靖曾死过一次,让陆长渊尝到了悲痛欲绝的滋味。
失而复得后,陆长渊一改常态,已不能再忍受他的冷漠之言。
“师弟,你别动怒,我不碰你。”说着,陆长渊还后退一步,软语安抚。
萧靖心头一跳,又瞥了他一眼。这一次,却觉得他怎么看怎么古怪,就连眼中的疯狂都无法掩藏。
此时,他如一个疯子,拖着一把长斧头,在冰面上行走,慢悠悠地追击猎物,倘若不如意,就会一刀砍下,将自己和猎物就此葬身。
萧靖如坠冰窟,想逃,却无力逃跑。说来,他真是倒了大霉,才会摊上这档子事。
而且,这里是陆长渊的洞府吧?
这段时间,他就待在这里,那柳元白呢?
想着,萧靖挣扎着起身,喃喃自语道:“不行,我要回去。”
“师弟,你想去哪?”陆长渊挡在身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师兄,你和柳元白不是结契了吗?”萧靖神色落寞,哽咽道:“我在这里干什么……”
“没结契。”
“什……什么?”
陆长渊握住他瘦骨嶙嶙的手腕,解释道:“结契大典取消了,我和白儿并未结为道侣。”
萧靖万分惊诧,失声问:“为什么?”
主角攻受没有结为道侣?怪不得剧情都飞到八百里之外。
问到原因,陆长渊久久没有回答。
这个答案,他不会想听到的。
可他不想说,萧靖却执意要一个回答,“为什么,你不是深爱柳元白吗?”
这一次,陆长渊回应得很快:“我不爱他。”
“这不可能!”
“我对白儿……”陆长渊稍稍思索,低声说:“唯有师徒之情。”
结契大典取消后,白儿哭过求过,师父也询问过,全修仙界都以为他们私相授受,明渊真君是不能接受师弟之死,内心自责,才会退缩的。
然而,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
在萧靖一睡不醒的日子里,陆长渊反反复复想起两人的过往,越想越悲痛。
以往,他多狠心啊,一次次将师弟拒之千里,任他哭闹,都冷眼旁观。
隐约的,心底有一道声音在说:不该这样的……
他如被鬼了迷了眼,在白儿出现前,明明也对萧靖心生好感的。
他不止一次在想,这是一个阴谋,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这次,不管幕后黑手是谁,都休想再夺走他的师弟!
刹那间,陆长渊的气息变得极其可怕,浓郁的魔气自双眸涌出,瞬间将他吞没了。
“系统,他真的入魔了!”
萧靖冷汗涔涔,在狂暴的威压下,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如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那天,他抽出仙骨后,根基被毁、修为尽废,比凡人还不如,岂能承受住元婴大能的威压。
鲜血刺痛双眸,陆长渊浑身一冷,魔气在一瞬间消散殆尽。
悔恨在心头蔓延,陆长渊将他靠在床榻上,愧疚道:“师弟,我伤了你。”
萧靖咽下一口血,撇过头:“你伤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又何必惺惺作态。”
这一句话,如一把重锤砸下,陆长渊神魂不稳,气血再度翻涌,在发作前,快步走出洞府。
再回来时,他端着一碗小米粥,坐在床榻边,舀起一小勺,喂到萧靖的嘴边。
“师弟,你睡了许久,饿坏了吧,这是我亲自熬的粥,你尝尝?”
萧靖咽下一口唾沫,不虞道:“我不吃。”
“怎么了?”
“陆长渊,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自苏醒后,萧靖就从未喊他师兄,好似要划清界限般。
对此,陆长渊也只能装作不知,小心问:“何事?”
萧靖嗤笑一声,冷冷说:“以前,我也曾常常为你洗手作羹汤,你是怎么说的?”
刹那间,一幕尘封的记忆划过脑海。
陆长渊犹记得,他说:“你不思进取,贪图口舌之欲,比新入门的弟子还不如,岂能长进?”
顿时,他脸色陡变,端碗的手都僵硬了几分。
萧靖勾唇一笑,傲然道:“明渊真君,你是不可一世的剑尊,岂能亲自下厨,莫非你也是贪图享乐之人?”
“不对,你修为高深,已是万万人之上,一举一动都是别有深意的,我不该妄自揣测。”
随即,萧靖行了一礼,致歉道:“明渊真君,我口不择言,多有得罪,请见谅。”
陆长渊喉头一哽,纵有万般解释,都无从说出口。
到最后,他唯有装糊涂,低声说:“喝粥吧,要凉了。”
粥已到嘴边,萧靖却不肯张口,只冷冷地看着他。
一时间,两人陷入于僵滞中。
陆长渊垂首敛目,又说:“师弟,你好歹吃一口吧,别饿坏了身体。”
“这么坚持?”萧靖挑起眉头,猜测道:“难不成,你在里面下了毒?”
言罢,萧靖吃下一口粥。
肠胃太久未进食,一尝到味道,就引起了剧烈的反应。
胃部翻涌,萧靖打了个寒颤,一时没忍住,「哇」的吐了出来,只好吐在陆长渊的衣物上。
顿时,酸臭的黄胆水沾污了一尘不染的剑尊。
系统哇哦一声:“你完了。”
剑宗皆知,剑尊极爱干净,容不下一点污秽。
这一次,他会大发脾气吧。
别说系统,就连萧靖都提起了心眼,等待接下来的斥责。
不料,他的惶恐,却更加深了陆长渊的悔恨。
他都做了什么啊,才能师弟这般谨小慎微?
陆长渊面不改色,为他擦拭嘴角,关切问:“怎么吐了,是不合口味吗?”
温热的指尖拂过嘴角,如蜻蜓点水,撩起阵阵涟漪。
萧靖蓦然往后仰,眉眼厌烦:“我错怪你了,这粥没毒,是太难吃。”
似想起那味道,萧靖又恶心想吐。
陆长渊心痛难耐,走远几步,哑声说:“也是,我厨艺不精,你不爱吃是应该的。”
“师弟,你等一会儿。”
话音未落,他就消失在洞府中。
嗯?去哪了?
萧靖在洞府里转了几圈,都无法走出去,修为尽废后,他不可能冲破禁制。
“系统,他该不会想软禁我吧?”
“有可能。”
萧靖一顿,自我麻痹:“我不信……”
系统也不跟他争辩,直白道:“信或不信,你慢慢就知道了。”
反正,时间能见证一切。
这一会儿,萧靖越长越多,心情也有些浮躁。
只是,他毕竟刚苏醒,身体还十分虚弱,沦为废人后,饥饿感十分明显。
走了几圈,就累得气喘吁吁,侧躺在床榻上,渐渐睡着了。
殊不知,这一幕尽然落在了另一人的眼中。
陆长渊敛息,站在洞府中,直勾勾看着他,嘴角挑起邪异的弧度,在心里说:“凉老,我的师弟真美。”
“闹脾气时美,不理人时美,就连睡着了也这么美。”
“天上地下,他的美都是属于我的。”
凉老寄身于上古戒指中,叹息说:“你还不明白吗?他不想看到你。”
陆长渊置若罔闻,径直坐在床边,大掌拂过他的侧脸,幽幽说:“我的师弟,就躺在我的床榻上呢。”
他这么乖,这么魅惑,连闭眼时都散发着光芒,分明就是在勾引人。
陆长渊手指一勾,轻轻为他披上一张轻盈的披风,笑着说:“真好,师弟染上我的气味了。”
虽然,这气味还流于表面,可聊胜于无。
一想到,他会由里到外都被自己占有,染上自己的雄风,陆长渊就气血翻涌,一道魔气在眉宇间萦绕。
凉老:“你又疯了,守住道心!”
“我没疯,我想要师弟罢了。”
他明明深爱自己的,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小骗子,是会受到惩罚的。
指尖恋恋不舍,缓缓往下,似在探索更迷人的珍宝。
凉老大喝一声:“你想得到他,就不要伤害他!”
陆长渊闻言,浑身一僵,指尖停止了侵犯。
“你还害得他不够吗,还想如何?”
“我……害他?”
凉老脸色冷峻,义正言辞道:“你清醒点吧,别一错再错了。”
刹那间,魔气扎入识海中。
陆长渊收回手,不知在嘀咕什么,一会儿勃然大怒,不时又独自轻笑。
系统将他的诡异尽收眼底,恨不得眼瞎了,也不必如此害怕,“宿主,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就算不说话,陪着它也好。
萧靖迷茫睁眼,“啊?”
“主角攻回来了,正在床边看着你!”
“嚯!”萧靖骇然失色,猛地从床上惊醒,怕露出马脚,装成做了噩梦,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久久不能平复。
陆长渊心疼,立刻现身,急声问:“师弟,你做噩梦了?”
萧靖无声点头,觑了他一眼,心更慌了。
可不是噩梦嘛,谁能想到主角攻会一声不吭地窥视他?
擦了把冷汗,萧靖有气无力问:“你怎么回来了?”
这时,陆长渊举起一盒桂花糕,欣喜说:“师兄,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桂花糕很精致,气味也很香,却不合口味。
“我不爱桂花糕。”
陆长渊微微蹙眉,眉宇间尽是不信:“以往,你明明最爱吃桂花糕,我一天不给你买,就闹得慌。”
回想往事,萧靖神色淡淡,无悲也无喜,“不是的,我从来就不爱吃桂花糕。”
“是因为你喜欢吃,我想和你有同样的喜好,才说自己也喜欢吃桂花糕。”
“其实,我不喜欢桂花的气味,每次吃,都会吐得很难受。”
陆长渊神魂剧荡,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不可能!”
话虽如此,他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却无法承受。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已经瞒了这么久,为何要揭露真相?
萧靖喉头酸涩,在一次次的绝望中,已打不起一丝精神:“我不想再欺骗自己了。”
在男人的沉默中,萧靖继续说:“以前,因为欢喜,我甘愿欺骗自己;现在,我不想再自欺欺人。”
“我不爱吃桂花糕,就如……”
“别说!”陆长渊伸出手,蓦然打断了他的话,在刺骨难耐的悔恨中,收敛魔气,缓声说:“没关系,你爱吃什么,我就给你买。”
萧靖心里诧异,对他的忍耐颇为不安,自暴自弃说:“我什么也不想吃,我仙骨被毁,修为尽废,反正也活不久了,死了也好。”
“别胡说!”
现在的陆长渊,不能听到「死」这个字眼,谁说的也不行。
“你不会有事的,只是抽出了仙骨,有师兄在,都会好起来的。”
“好?怎么好啊?”
萧靖看着他,逼问:“怎么好,怎么好起来?”
陆长渊不敢直视他的双眸,怕见到他不加掩饰的冷漠,沉声说:“你可以重新修炼。”
若将一枚假丹打入他的体内,能调动灵气就可,虽不尽人意,好歹也能聚灵气,多活许多年。
偏偏,萧靖不同意:“修炼太苦,我不想练。”
陆长渊一听,立刻说:“没事,你有底子在,我可以修炼你的功法,将修为直接灌入你的丹田中。”
“太痛了,我也不想受罪。”
“不痛不痛,”陆长渊连连摆手,急言急语:“听闻,南海归墟处有一并蒂莲,能除世间疼痛,我去取来!”
萧靖眼皮一跳,担心说:“这样一来,我得承受多少流言蜚语。”
陆长渊一听,还以为他松口,安抚道:“不怕,谁敢议论你,我就全都杀光。”
怎么能不怕,就是他的态度才让人惧怕。
萧靖摇摇头,始终提不起兴趣:“我不愿再修炼,当一名凡人,生老病死也很好。”
生老病死?
死?谁都可能会死,唯独他不能死!
陆长渊面色不显,绕开话题说:“不急,你再想想吧。”
“好好好……”
萧靖一心敷衍,与他独处一室,总觉得浑身不适,试探问:“春天了,灵光峰上的花开了吗?我想去看看。”
说着,他往门外而去。
这一次,陆长渊却没有阻止,只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亦步亦趋,比一般的师兄弟还要亲密些。
可惜,灵光峰上唯有一株光秃秃的桃花。
“花未开。”
语气中,不乏落寞。
忽然,两名弟子恰好路过,见到他们后,顿时震惊了。
“我是不是眼花了?”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青莲真人,可他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