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渣攻们都疯魔了——by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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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刁家别墅外,他仍难以置信。
江狗转性了?
很快,一对中年男女手舞足蹈地跑出来,在车窗外点头哈腰的,比一条狗更会摇尾巴。
萧靖下车后,两人直冲而来,吓了他一跳。
刁年搓了搓手,笑容讨好:“我的乖儿子啊,你总算醒了,身体好些了吧?”
刁母笑容谄媚,点头说:“是啊是啊,我们都想死你了。”说着,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演技依旧拙劣。
萧靖一心惦记着刁吉,只觉得他们很吵闹,几次想进去,却被挡住去路。
“我的乖儿子啊,得知你要回来,我亲自煮了一顿大餐,就等你一起吃了。”
刁年被整怕了,他过惯了奢侈的日子,哪能吃苦呢?
倘若他的便宜儿子能美言几句,从江总指缝里漏出的蝇头小利,都足以让他衣食无忧了。
说到底,还是他看走眼。
万万没想到,一心栽培的亲儿子,竟被厌弃。
反而是这个便宜儿子,让江总记挂在心,为了他,都不知砸了多少钱,真是出乎意料啊。
刁年一心想,他翻身之日到了,对付一个毛头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忽然,他暼到了江元化的视线,阴冷又残酷,比毒蛇猛兽还骇人。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惨死的一幕,吓得瞪大双眸,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
江元化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只一眼,就让刁年吓得双腿发软。
刁年很清楚,若萧靖在这里出了问题,或者不开心了,他会很惨很惨。
这一刻,他什么心思都歇了,就像头顶悬着一把大刀,稍有不慎,将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刁年擦了把冷汗,笑得有几分心虚:“我的乖儿子啊,你难得回家,一定要吃好喝好,有需求的尽管吩咐我!”
刁母听了这么久,见他还没有进入正题,有些急了:“老公,他……”
“闭嘴!”刁年一声爆喝,竟狠狠扇了一巴掌,心有余悸道:“你少说话!”
在江总面前乱说话,会死的。
刁母捂着脸,眼泪都流了下来,不时用眼神瞥向萧靖,见他看也不看自己,更别说求情,顿时委屈极了。
萧靖心急如焚,一把推开他们:“你们慢慢吵吧,我先进去了。”
刁母生气,指了指他的背影,不满道:“老公,你看看他!”
刁年眼角一扫,她顿时低下头,噤若寒蝉。
下一刻,刁年又成了狗腿子,舔着脸说:“江总,您里边请。”
“不了,我不进去。”江元化心知,他进去了,也是惹人不快。
刁年颇为诧异,点头哈腰说:“好的好的,请江总放心,有我在,一定将我的好儿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江元化斜了他一眼,冷笑道:“最好如此,否则……”
刁年的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再保证,定会有眼力劲儿,不干糊涂事。
进入别墅后,刁年才呼出一口浊气,心仍怦怦直跳。
好险好险,江总的气势越来越可怕,他差点就说错话,倒大霉了。
看了一圈,刁年皱眉问:“人呢?”
一煮饭阿姨说:“去找刁少爷了。”
两人狐疑,他是冲着刁吉来的?
另一边,萧靖站在刁吉的房间里,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心里有些怪异。
他们一别没多久,却已过去一年。
这一年里,刁吉怕是过得不太如意,一张小脸瘦得凹陷,凸出高高的颧骨,眼底下泛着淤青,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毫无精气神。
可他的底子摆在那里,虽瘦骨嶙峋,仍美得很,由内而外透着病态的美感。
一只白皙的手臂裸露在外,伤痕交错,似是遭到了非人的对待。
听说,有些人有特殊的癖好,难不成,刁吉的金主也是……
书中的主角受混成了这惨样,有些微妙啊。
刁吉微微睁眼,有气无力说:“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来看我笑话的?”
得,看这说话的风格,还是熟悉的那个人啊。
走到床边,萧靖轻声问:“你怎么了?”
“嗤,还能怎么,不舒服呗。”刁吉慢吞吞地坐起身,不时扯到伤口,疼得直抽气。
一时间,两个曾经的宿敌相看无言。
很难想象,他们能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没有吵闹、没有嘲讽,却也不热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萧靖腹诽,他这样子,像想不开吗?
随即,看了看他泛着鞭痕的手臂,又觉得有可能。
刁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苦笑说:“被打,很痛呢。”
想了想,萧靖疑惑问:“你和江元化……”
“是怎么回事?”
刁吉一顿,瞪大泛着红血丝的眼眸,神似癫狂:“他疯了。”
萧靖:“……”又是这一句话,怎么人人都说他疯了?
见他不信,刁吉情绪激动,大吼:“他疯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就是疯了!”
萧靖不禁后退一步,只觉得,他更像疯子。
刁吉攥紧拳头,发泄一通后,心底的压抑稍稍缓解了些,喘气说:“你不信?呵,呵呵……”
“所以,他到底做了什么?”
刁吉一顿,似想到了极其可怕的一幕,满眼恐慌,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他……他时不时把我抓过去,绑在实验里……”
说到这里,刁吉闭起双眸,小脸一片惨白,胸膛起伏不定,情绪几近崩溃。
这一年来,江元化始终不愿接受萧靖昏迷不醒一事,一边让人研究T病毒,一边起了更疯狂的想法。
他——
打定主意,倘若萧靖真死了,就将他的大脑移植到刁吉的头颅中,妄想他的意识能延续。
为了那一天,一批顶尖医学专家竭力专研,不时以刁吉做实验。
在实验室中的日日夜夜,唯有头顶的白炽灯与之相伴,耳边是机器的嘀嘀声。
实验室里,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更没有时钟,他常常精神恍惚,无聊时,数秒度日。
虽身体没有遭到折磨,可精神在极度压抑中,几近崩溃。
在漫长的孤独中,他情绪紧绷,场常难以入眠,就算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
多少次,刁吉哭声哀求,却连江元化的面都见不到。
偏偏,江元化不想要他的命,每做完一次实验,就会让他回去,过一段时间,又抓过去。
算一算,距离下一次被带走,只有几天了。
与其遭到非人的折磨,不如死了。
今晚,刁吉想着一死百了的,他却来了。
他们毕竟是一母同胞,难不成真有感应?
不,不可能的。
他们比仇人更像仇人,萧靖见他落魄,心里很开心吧?
然而,事到如今,他早就怕了,生不起一丁点的坏心眼。
一年来,刁吉在无尽的绝望中,感到恐慌,他不止一次在想,早知如此,就不该处处欺侮他、命人绑架他,也不觊觎他的肾脏。
早知道……
可惜,没有早知道,他干的坏事,天理难容,一旦爆出,也难逃千夫所指。
一时间,前尘往事,像一根刺,狠狠扎在刁吉的心头。
想着,他竟哭了,“我不想死,可我更怕生不如死……”
江元化不是人,他真的是疯子!
萧靖欲言又止,含糊说:“他那般喜欢你,也等了你几年,不会轻易死心吧。”
“如果你们之间存在误会,可以解决的,只要你……”
“还爱他,他也爱你。”
萧靖一心想让他们复合,试探道:“不如,你耍些手段,让他对你欲罢不能?”
刁吉凄惨一笑,“你以为,他对我还有感情?”
“应该吧……”
“呵,不可能了。”
刁吉干的事,江元化全都知道了,他暴怒时,太过可怕,不敢再回想。
随即,刁吉直勾勾看着萧靖,幸灾乐祸道:“不过,他对我死心了也好,被一个疯子惦记着,是很可怕的。”
“哥哥,我真同情你啊,他对你越在意,你就越逃不了。”
萧靖摆摆手,语气坚决:“别叫哥哥,我瘆得慌。”
其实,他也不知因何瘆得慌,只觉得心里都发毛了。
想了想,他自我安慰:“我跟了他几年,都没得到过一个眼神,怎么无缘无故的,就让他另眼相看了?”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见他不信,刁吉走到窗边,朝他招手:“你过来。”
刁吉悄悄将窗帘拉开了一条缝,两人头挨着头,往下一瞧。
窗外,狂风大作,乌云遮天蔽日,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寒风中,江元化神色阴沉,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阴鸷的眼神明明灭灭,抬头看时,比夜鬼还可怕。
一丝光亮逃出窗外,江元化瞳孔骤缩,隔着不远的距离,直直看向两人。
泛红的双眸,倾泻出一腔的阴邪,冰冷又残酷。
他嘴角泛笑,似吃人的魔鬼,在一瞬间捕捉到猎物的踪迹,无声做了个嘴型。
他说什么?
两人手脚冰冷,只觉得被毒蛇盯上,后背泛起薄薄的冷汗,在男人往前踏出一步后,惊叫一声,瞬间关紧窗帘。
蹲在窗帘下,两人挨得极近,能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刁吉咽了口唾沫,不安说:“他要上来了。”
不多时,闷雷声轰隆,大雨倾盆,冰冷的雨水拍打在大地上。
萧靖坐在刁吉的房间里,与他大眼瞪小眼,这奇葩的行径,让人无奈。
刁吉满头黑线,幽幽说:“我累了,要睡了。”
“你睡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刁吉:“……”原以为他变了,不料更神经质了。
萧靖笑了笑,语出惊人:“我怕你又想害我,得时刻看着你,才能安心。”
“呵……呵呵……”
害他?刁吉是落魄了,不是傻了,害谁都不敢再害他了。
“罢了,你……”
“砰!”
话未说完,门被重重地打开,吓了两人一跳。
刁年伸进头,笑嘻嘻说:“我的乖儿子啊,下大雨了,江总还在外面呢,你看要不要请他进来?”
“下雨了,他为什么不躲雨?”萧靖面色不改,以最冷漠的语调,说着最冷漠的话:“他是傻子吗,不会躲雨吗?”
刁年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见身后空无一人,不禁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别胡说,当心被听到。”
随即,刁年搓了搓手,硬挤进房间里,叹气说:“以前,你还是江总的情人,他对你可算不错吧?”
“你倒好,怎么不知道感恩呢?”
萧靖一听,顿时气笑了:“对我好?怎么好了,什么时候对我好了?”
说是情人,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身,不能穿自己喜欢的衣服,连一言一行都得刻意模仿他人,若学得不像了,还会有冷嘲热讽。
记忆中,那些苦痛并不能抹去。
萧靖变了脸色,边走边说:“我累了,要睡一会儿。”
刁年急忙跟上去,讨好说:“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新房间,就……”
“不用了,我去阁楼就行。”
从小到大,他都挤在那一方小小的阁楼里,也习惯了。
刁年面色尴尬,支支吾吾说:“这……不好吧?”
萧靖嗤笑一声,玩味地看着他。
“嗯……好吧……”刁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由他去了。
“轰隆——”
雷声震天,噼里啪啦的雨声吵闹之极。
寒风拂过,刁年打了个喷嚏,见窗帘被吹得乱飞,抱怨说:“下雨了也不会关窗,还要老子伺候你。”
刁吉躺在床上,对他置之不理。
“哼,老子上辈子欠了你的!”刁年有气无处撒,为他关上窗户,一晃眼,见到了一抹身影。
嗯?
刁年揉了揉眼,似是眼花了,定睛一瞧,不禁骇然失色,猛地关上窗户,背靠在窗帘后,脸色大变:“有……屋外有人……”
“江元化呗,你看到了?”
刁年急得直跺脚,怒斥:“你看到了,那你为什么不说!”
江总是何等人物,要惹恼了他,后果将不堪设想。
完了,这下子完了。
刁年急得团团转,挺着大肚子,往门外跑去:“不行,我得赶紧请他进来……”
其实,不待他跑下楼,已经有人先一步了。
李助理撑着一把伞,为他遮风挡雨,轻声说:“江总,你要不要进去?”
江元化浑身湿透了,雨水拍打在脸上,虽狼狈不堪,仍抬头看向那一扇窗户。
此时此刻,那个人在干什么呢?
明明才分别一会儿,却像过了千百年,他在等待中,渐渐耐心全无,脑海里浮想联翩,既怕他受了欺负,也怕他偷偷逃跑吧。
一想到,他会和别人说说笑笑,却连多看自己一眼也不愿意,心里就沉痛无比。
思念是如此磨人,令人几近发疯。
然而,他好不容易才醒来,不能吓到他。
江元化忍了又忍,在焦急等待中,竟用一把小刀划手臂,一下又一下。
每当他难以忍受时,就割一下,尽管鲜血淋漓,却不觉得疼痛般,固执地折磨自己。
或者,他的确是疯了。
在萧靖昏迷不醒的日日夜夜,他在漫长的等待中,早已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