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受对我念念不忘——by雾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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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有意识,却不能说话不能呼吸不能进食,五感尽数被剥夺,像是将人整个丢进深不见底的海洋,被窒息裹挟。
那样的感觉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让人胸口发闷。
游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一言不发,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实验室内寂静到了极点,江澜能听到耳畔传来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稳且有力。
就是这样的心跳声,让他的意识突然清明了许多。
他看见游宣抬起手,很轻的碰了一下他放在培养皿上的那只手,雪山玫瑰的安抚信息素传入腺体,带着让人舒适的心安。
江澜顿了很久。
他这才意识到,刚刚的自己陷入了那段极其痛苦的回忆,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掌心已被刺破,丝丝血迹顺着指节滑落。
他吸了口气,掌心的伤口缓缓愈合。
“他们还能活吗。”游宣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江澜摇了摇头:“不清楚,一般被放在培养皿里的都是生理机能还不够完善,需要一段时间的培育才能达到合格的标准……但目前看来,这些都还在培育期,起码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游宣看向身边的环境,浅褐色的眼底闪过丝微不可查的疑惑。
从踏入这个岛上开始,他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按照他所得到的信息来看,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烟了,每个被派来执行任务的都会因为被那些失去意识的实验体袭击导致长眠在这个岛屿,落得个死亡的下场,按理来说,这里本不该拥有这样精密的仪器才对。
游宣指尖轻轻触碰到培养皿下方的按键上,眉眼藏着些深思。
他好像从很早之前就落入了张巨大的网。
而此时,那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拢,他所掌握的所有线索,所看见的所有事似乎都在指向同一条道路,那里被浓重的黑雾笼罩,让人看不清最后的结局。
“这里不需要人管理吗?”
游宣看向不远处,一望无际的房间中空空荡荡,听不到任何人类活动的踪迹。
江澜点了点头。
这里所有的机械都是自动化,简单来说,就是完全不需要人类,只需要有一个控制终端操控就可以操控所有实验体,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会直接从上面闯入,还没有触发警报的原因。
江澜捏了下游宣的羽尖,指着不远处那扇并不明显的房门:“那里就是出口,我曾经从培养皿走出去的时候就是从那里出去的,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来过这里。”
最后那句话是极其肯定的语气。
江澜敢确信,自己一定来过这里。
他对以前所发生的一切记得并不是太清楚,只是在被更换腺体之后,他就和这群幼体期实验体一样被塞进了培养皿中,不知道在那里待了多久,直到自己苏醒,才打破器皿走了出来。
江澜记得很清楚,印象里就是这扇门,就连门上的纹路都和记忆里别无二致。
游宣却没有动。
他抿了下有些干涩的下唇,视线落在培养皿旁边的铜片上。
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实验体—901x,原本为蝴蝶Oga,腺体更换为A级灰狼alpha,出现强烈排斥反应,退化成幼体期,经检测无法和人类进行正常沟通,正在尝试继续培育,培育代码为029301】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
狼崽的腺体有处十分明显的红肿,和江澜一样,能看到十分劣质的缝合线,蓝色的蝶翼随着培养皿中产生的气泡缓缓颤动着,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头顶那隐约的蝴蝶触须。
所有迹象都证明了,他是个失败品。
游宣的眉头小幅度的皱了下。
“江澜。”他叫了声,“你知道这个实验体吗。”
原本打算强势破门的江澜听到他的声音,马上掉头回来了,看着那串代码,眨了下眼。
“……”江澜思索了很久,“有点印象,但我记得901x是个小孩子来着,不长这样。”
游宣缓声道:“那你从培养皿出去后还记得自己发生过什么事吗,比如长时间的睡眠,昏迷,或者是感觉自己正在被运输。”
江澜漆黑的眸子很轻的颤了两下。
“有过。”
他说:“有一次我被他们放在观察仓里和一个半兽化alpha打架,那个alpha差点咬断了我的脖子,我很生气,但我失去意识了,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等我醒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游宣沉默了很久。
“那就没错了。”
江澜看向他:“没错什么?”
游宣指尖轻点了下那个铜片,那东西角落里印着看起来有些诡异的标志,从反分化那里将江澜带出来的时候,他解决掉的那个研究员身上就掉下了这种东西,他当时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捡起来放在了兜里,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派上了用场。
江澜看着他的掌心,那里躺着个和眼前实验体一模一样的铜片。
【实验体—α,原本为布偶猫Oga,腺体更换为A级黑曼巴蛇alpha,出现强烈排斥反应,退化成幼体期,经过培育可以顺利通过药物促进生长,实验代码:0001】
江澜没看清,只看到了前面的几个字,掌心就合上了。
“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你所在的那个研究所。”
江澜愣了片刻。
居然就是这里吗。
游宣收了牌子,心底隐约带了股不满。
从当时看见他们通过电击强势唤醒江澜开始,游宣就对
这所谓的反分化势力没什么好感。
只是他一直按捺着怒气,当时并没有找他们算账,简简单单将那处地下室毁了个彻底就算完了,甚至就连那三个研究员他都没有出手,只是对方太不经用,被信息素压迫吓得屎尿横流,神经系统出现问题,好歹留了他们一条命。
但现在,这么直观的看到那些人的所做作为时,游宣还是有些厌恶。
是打心底的反感。
他自诩自己是个比较冷静的人,但在这种情况下,冷静似乎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江澜眨了下眼,察觉到了空气中那股雪山玫瑰的信息素浓度骤然增加了好几分,他看着身边的游宣抬手,很轻的活动了下手腕。
“这些实验体都有什么用?”游宣问。
江澜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但据说十分珍贵,每一个他们都投入了大量的财力,我是他们最成功的的一个,他们说我价值连城,但我不觉得。”
游宣抬手揉了下他的头,眼底隐约带了几分狠厉。
“你往后退一点,闭上眼。”
江澜乖乖听话,来到出口前,闭上了眼睛。
实验室内顿时升腾起阵浓雾,雪山玫瑰的信息素充斥了整个空间,在雾气的所到之处,脆弱的培养皿顿时开裂,萤绿色的液体顺着缝隙涌出,沾染了整个地面。
游宣站在最中心的位置,缓缓阖了下眼。
“一路走好。”
男人的声音在雾气中心响起。
片刻后,所有培养皿骤然炸裂开来,怪异的味道涌入鼻腔,江澜紧紧闭着眼,放在身侧的手有些紧张的攥成拳。
玻璃的碎裂声响彻整个实验室,空气中逐渐掺杂了些血腥气,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江澜睫翼很轻的颤了两下,几乎要控制不住睁眼看去,
就在他即将睁开的时候,眼前猛地落下阵温热。
干燥的掌心很轻的盖在他眼前,游宣的声音随之而来:“别看,该走了。”
江澜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拉住他的羽尖,可惜拽了个空,摸索了半天,还是拉住了衣角。
“你受伤了吗?”江澜抽了抽鼻子,“有股奇怪的味道。”
游宣似乎是笑了下:“这里还没有东西能伤到我。”
门口的警戒装置被激活,墙面伸出无数黑漆漆的枪口冲着二人,只是还没来得及开火,枪管就诡异的产生了弯曲,彻底报废成一团废铁。
机械门在眼前缓缓打开,露出狭长的通道。
游宣稍稍吸了口气。
腺体能量使用过多,导致现在的后颈都是滚烫的,泛着股细密的刺痛,让他已经无法再维持半兽化了。
“你不要这样强撑。”江澜拉了下他的衣袖,“明明说了会依赖我的。”
游宣从那群废铁中经过,“嗯,下次靠你,这次我先解决。”
他的语气轻松,倒是让江澜听出了些哄小孩的意思。
金属门在眼前缓缓合上,隐藏住了门后的一片血海。
久违的光明出现在眼前,江澜眨了下眼,适应眼前的灯光后,看向身边的游宣。
“你翅膀呢?”他问。
游宣语气淡然:“太碍事,收起来了。”
江澜哦了声,心想,怪不得他刚刚去拽羽毛的时候没拽到。
……
走廊狭长且空旷,尽头没有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游宣看向旁边的墙面,上面有无数道门,门没有标志,长得极其相似,只有个小小的栅栏可以供人看到里
面的一切。
门内是个极其狭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马桶,显得很干净,完全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他从门前走过,无一例外,全是相同的房间,如同复制粘贴般规整,透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江澜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侧眸看去。
“这里是我们平常住的地方。”
他扒着铁栅栏往里面看了看,莫名有些怀念,拉着门上的小窗口给游宣展示:“你看,我们平常就是通过这里吃饭的,他们要是不开心了,也会从这里伸出棍子电我们。”
游宣小幅度的皱了下眉。
他伸手触碰到那扇房门,手背青筋凸起。
下一秒,门像是被某种外力扭曲般,硬生生被拧到了一起,成了块废铜烂铁。
江澜惊奇的睁大了眼。
“没了。”游宣放下手,“你还记得那群人在哪工作吗。”
江澜思索了很久:“好像是在更深的位置。”
“带我过去。”
江澜应了,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后知后觉的停下脚步,回眸看向游宣。
“你这是在为我出气吗。”他问。
游宣的动作小幅度的顿了下,移开了视线,并没有回答。
江澜笑了下,没有追问,而是转身,逐渐消失在了那抹黑暗中。
他对这里很熟悉,从记忆最开始便是这个研究所,虽然每次转移都是被控制着,但江澜的记忆力很好,他会将自己每次经过的地方记住,在脑海中逐渐形成一份十分详细的地图。
这里确实是有人的,只不过人很少,基本都穿着白大褂忙碌的走着,江澜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好感,每次实验途中,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总会围在屏幕前,观看着实验现场,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满是血腥的实验,或低头或抬头的记录着什么,好像他某种没有生命的货物般,只能承受着痛苦。
江澜轻咬了下舌尖,迈入黑暗的瞬间,身边骤然闪过道身影。
游宣看见了眼前一闪而过的寒光,他下意识的出手,后颈的腺体却在此时刺痛难耐,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压迫信息素,充满警告的味道。
寒光朝着江澜逼近,江澜稍稍侧身,往旁边躲闪,看着那刀刃在坚硬的墙壁上划出道道火花,隐约照亮了附近的范围。
刀刃速度过快,不可避免的从颈侧擦过,留下一道血痕,江澜皱眉,顺势掏出腰间的武器,在黑暗中找到那人的所在地,狠狠的一枪托砸中后颈,那人闷哼一声,无力的跪倒在地。
游宣的武器抵住他的太阳穴,声音都是冷的:“玩偷袭?”
那人的动作顿了下。
片刻后,他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宣、宣哥?”
游宣皱眉,总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
“你早说是你俩啊,我真的……差点就要自相残杀了。”
刚刚被游宣卸掉房门的屋子中,许久未见的叶楠航正盘腿坐在床上,拿着床单擦拭着自己沾满血迹的刀刃,头顶和尾椎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耳朵和尾巴,耳朵正有气无力的耷拉着,那尾巴却摇的欢实,十分明显且直接的展现了他现在的状态。
疲惫但是很开心。
游宣抱着胳膊站在旁边,斜了眼右上角角落里那闪着红光的东西,指尖微动,一枚小小的铁片直直的朝着那里飞去,在顷刻间击穿了监控摄像头。
叶楠航被吓了一跳,褐色的耳朵立了起来,在观察到是监控被毁了后,这才松了口气。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游宣问。
叶楠航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耳朵,想要将它压下去但却没有成功:“不知道,我运气不错,被风吹到这边了,刚落地不久就找到了这里,但这里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别人了,还是挺吓人的。”
游宣小幅度的挑了下眉:“吓人?”
叶楠航张了张口,有些干涩开裂的唇瓣溢出些血珠,他将唇上的血珠舔去,声音都是发哑的。
“我看见了很多东西。”他垂眸,“很多。”
游宣没有接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他的讲述。
叶楠航明显比前段时间要稳重许多,似乎是在实验室所经历的一切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了,就连抬手都很勉强。
“我大概是运气不错,成功摸了进来,在进来后不久我听到地面上有动静,就去找了下,看了看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有很多穿着白衣服的人把那只狮子……是叫云从对吧?他被人迷晕了,脖子上还带着抑制剂,我就很好奇,顺着通风管摸到了他们所到的位置,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