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受对我念念不忘——by雾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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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游宣翻开最底层的那份文件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接触桌面的那几层纸张全部粘连在了一起,淡褐色印记从纸张上印出,显得有几分渗人。
他将手里无关紧要的东西放在旁边,指尖触碰到了染上痕迹的纸张,印记的边缘已经硬化了,泛着淡淡的黄,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年代感。
薇薇安也看到了那印子,马上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下意识看向身边的游宣。
游宣很轻的皱眉,抬手,将桌面上所摆着的所有资料全部扫落在地。
触目惊心的痕迹出现在二人眼前。
桌面上还沾着染了血的纸张,血迹蔓延的轮廓隐约可以看得出来是个人,似乎是伏在桌面上的时候被人刺死,又欲盖弥彰的遮盖上了许多文件,却还是能清楚的看到那干涸的血迹顺着桌面流淌,从桌脚滑落,在地面上形成了极其小片的痕迹。
薇薇安屏住了呼吸。
“这是……”薇薇安小声问,“有人在这死了?”
“嗯。”
游宣应了声。
不远处坐着的谢启投来了视线,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扫了眼,随即百无聊赖的偏开头,继续吃自己的葡萄。
游宣指尖触碰在血液上时,就莫名感受到了阵灼热。
他下意识收回手,很轻的抿了下指腹,视线恍惚的思索着什么。
通过痕迹来看,这人死之前似乎想拼命的掩盖住什么东西,才将整个桌面都弄的混乱不堪,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染血的手掌在桌面上划过的道道血痕。
薇薇安颤了下睫翼,小心的盯着那上面的文件看,盯了半天,看到了个有些奇怪的印章。
她将那张有着印章的纸抽了出来,指尖触碰到那抹深褐色的时候整个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还是强忍着那股抗拒将其展开。
那是张奇怪质地的纸。
普通的纸张在经过浸润后按理来说都该和其它东西粘连在一起的,它却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后依旧完好如初,入手的触感有些干燥粗糙,上面用灿金色的笔写了几行文字。
薇薇安抿唇忍住反胃,当看见那触目惊心的文字后,整个人愣在原地。
游宣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怎么了?”
“这是……”
薇薇安颤声道:“人皮。”
游宣的动作小幅度的顿了下。
“活人献祭,这个时代背景下经常会出现的一种封建活动,基本上都是出现在民间以及较为落后的地方,现在居然出现在了有爵位的人家里……还是比较少见的。”薇薇安说道,声音放轻了很多,“我了解过很多关于这个副本的背景的资料,当时在查资料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恐怖了,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活人献祭……
“上面写的大概是什么意思?”游宣缓声道。
薇薇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在仔细过上面的文字后,整个人静止般愣在了原地。
过了许久,她才勉强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在阵法中将一个人的鲜血放尽,让鲜血浸润整个法阵,并用他至亲之人的皮肉为契,人皮上书写下自己的愿望,就会有魔鬼来满足他的心愿,这个人想要实现的愿望是成为国家地位最高的统治者。”
薇薇安求助般看向游宣。
游宣的视线落在那张人皮上,淡褐色的眸子很轻的收缩了两分。
他在底下的落款中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萨麦尔霍华德。
他想起了当时在镜子中所看到的那个东方少年,身上那四五处贯穿状的刀疤甚至还没完全恢复,甚至还能看见那粗糙的缝合痕迹,在少年苍白到近乎没有血色的身体上显得格外明显。
游宣抿了下唇,大概猜到了倒在血泊里的这人到底是谁。
萨麦尔那个冷酷无情的哥哥。
即使是对萨麦尔做出了这种惨无人道的事,那名义上的母亲依然会来哀求他放过那个恶魔。
“你认识这个名字的人吗?”薇薇安小声问。
游宣应了声,将那张人皮规规矩矩的叠起来,又在角落里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中找到了个小盒子,将那东西放了进去,缓缓阖了下眼。
他很难想象在萨麦尔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惨剧。
无数极其细微的线索都在逐渐揭开一个残酷无比的事实。
有很大的可能,就连萨麦尔会出现在这里都是早就被规划好的事情,在踏入这栋古堡的时候就注定了惨死的结局。
【任务一:解开萨麦尔霍华德的身世之谜】
【已完成进度:50%】
谢启难得抬眸看来。
他吐掉了嘴里的葡萄皮,当看见那张沾满血迹的人皮被放在盒子里后,眉眼里的阴郁几乎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他真的很讨厌有人会知道这些事情,即使是游宣。
但他又很喜欢看到游宣对自己毫不设防的样子,完完全全将自己当成小可怜虫谢启,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
至少在成为谢启的时候,他是干干净净的。
谢启舌尖抵了下牙关,睫翼微颤,遮住了那双藏满占有欲的湛蓝色眸子。
“谢启。”游宣看向他,冲他勾了下手,“别吃了,来帮忙。”
谢启哦了声。
再度抬眼时,他已经成了原本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刚刚的那种病态。
“怎么了?”谢启从他身边探了个头过去。
游宣冲着书架子扬了下下巴:“去帮我从里面找一本红皮的书,名字应该叫《将与敌》,我正忙着看这边的东西,那本书就交给你了。”
谢启极小幅度的皱了下眉,眼底带着极其明显的怀疑。
《将与敌》是他曾经看过的一本书。
他抿了下有些干涩的唇,看向游宣,目光隐约有着几分晦暗不明。
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游宣当时是不是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谢启在镜子里放了太多太多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很容易造成有人误打误撞下触碰到那个开关,他所隐藏的一切就会尽数展现在那些人面前。
“你……”谢启小声问:“你知道这本书?”
游宣垂眸看着手中的资料:“当时不知道在哪扫到过,总感觉挺有趣的,就想着找找看看。”
谢启没接话。
挺有趣的?
胡说八道。
打死谢启都不相信有人单单书通过一个书名就能觉得这书很有趣,明明是本无聊到极点的
屋内逐渐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薇薇安敏锐的察觉到了谢启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劲,但又不知道是为什么会不对劲,只能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得对方生气。
谢启在感受到那隐晦的目光足足两分钟后,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一个眼刀挂过去,把薇薇安吓得缩回了脖子。
一整个会客厅搜索下来,第一个任务进度仍旧停留在50%。
游宣放下手里的文件,轻揉了下眉间,想要稍微放松下。
他在这里了解到了不少关于那个优雅的东方少年的故事。
对方的身份正如他猜测的那样,是被领养来的孩子,在某些附近居民寄给伯爵的祝贺信件中可以看出来,萨麦尔出现后几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伯爵的亲生儿子对待,纷纷发来贺词来讨好伯爵,只是为了在伯爵手中的地皮里有资格争夺一块作为自己的私有财产。
那段时间的伯爵极其辉煌,游宣看到了一张几乎模糊不清的图片。
年幼的萨麦尔站在家庭正中间,正板着脸面对着台阶下所有人的朝拜,而伯爵亲生的儿子则不远不近的站在旁边,脸上的表情满是憎恶。
很明显,从那个时候开始,那所谓的哥哥就对萨麦尔怀恨在心了。
游宣阖了下眼,这一下午了解了太多故事,让他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
直到晚餐开始的铃声在大厅内响起。
那也就意味着,他们是时候回到卧室,来想办法面对那尚未苏醒的十一尊雕塑了。
“走吧。”
游宣放下手中那小盒子,将其规规矩矩的摆在主位上。
虽然不知道盒子里装的究竟是谁,但他值得被尊敬。
游宣阖了下眼,冲着那盒子稍稍弯了下腰。
薇薇安看到他这样的动作,总感觉自己也得跟着学,赶紧有模有样的朝着那小盒子行了个正统的皇室礼仪,尊敬的十足。
谢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并不明白这样的动作有什么意义,人都已经死了,再怎么做都是看不到的,顶多就只能算是给自己个心理安慰罢了……
但谢启却注意到了,游宣会为了一个甚至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人弯下腰。
他很喜欢这一点。
“走吧。”游宣缓声道,“也该出去了。”
薇薇安明显疲惫的厉害,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强撑着打了个哈欠,跟着游宣走了出去。
一片光明的会客厅中,金发少年正散漫的支着手靠在墙面上。
他看向不远处的那张合影,画面中那三人的脸越发惊恐,甚至就连放在腿上的手都无法维持原装,而是纷纷颤抖着举起,护住自己的心脏,那模样滑稽的有些可笑。
谢启轻勾了下唇角。
“怕什么,我又不能杀你们第二次,只不过是因为你们过于贪婪,才导致自己的灵魂被困在这狭小的地方罢了。”
他那张好看的唇上带了些张扬的笑意。
“对了,好心提醒你们一句,刚刚那个黑发男人是我护着的,你们要是胆敢对他做出什么……”谢启刻意停顿了下,“就别怪我把你们的灵魂揪出来,让你们感受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残忍了。”
画面中的男人似乎对他说的话有些愠怒,嘴巴张开,像是在怒斥般。
旁边的那身穿华贵长裙的妇人伸手拉住自己丈夫的手腕,那睁开的眼珠轻颤了几下,黑色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画框外。
这明明是所有人看去都会觉得十分诡异的一幕,谢启却像是没反应般,连个视线都不屑于留给他们,直接抬手关掉了灯。
屋内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那道灿金色的身影消失在屋内,同样带走了最后一片光明。
谢启下去的时候,就发现游宣正靠在二楼平台等他。
“怎么这么慢?”游宣看向他。
谢启笑了下,脸上的笑容满是少年气:“水果太好吃了,没忍住。”
游宣意料之中的挑了下眉。
——
相比起楼上那边的顺利来说,雾满这里简直乱的一塌糊涂。
没了何元武的帮助,雾满完全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晃,将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线索,急得她想骂人。
偏偏这个时候庄明还在旁边捣乱。
庄明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在屋子里待久后觉得闷得不行,于是跑出门外的玫瑰园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当他费尽心思摘了满满一捧玫瑰花拿进来的时候,就邀功般递到了雾满面前。
“怎么样,好看吧?”庄明嘻嘻一笑。
雾满哪里来的时间和他玩这种幼稚的小孩子过家家游戏,直接一抬手,满天花瓣在顷刻间飘散在半空中。
“你玩够了没!”雾满怒斥,“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是吗?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用我教你?”
庄明被她骂的一愣一愣的,有些迟疑的哦了声,抬手就打算把这些玫瑰花丢在角落里。
但花还没来得及丢出去,他就感受到了脖颈处那片冰凉的呼吸。
那呼吸极其轻微,距离很近,如同耳语般的细小声音传来。
“她不要……你……可以……给我……”
庄明回头看去。
入目的便是张硕大的惨白人脸。
和镜中人不同的是,这人是有实体的,皮肤惨白的犹如纸张般,甚至能明显的看到皮肤上那诡异的脉络,五官的位置被人用不知名丝线缝合了起来,透着些许的诡异。
庄明甚至不知道这东西的到底是依靠什么发声的,直到他下意识的叫身边的雾满,无人应答时,他才转过头去。
原本金碧辉煌的大厅不知道为什么骤然失去了色彩,像是画面中所有的颜色都被汲取般,成了十分诡异的黑白画。
而原本就站在他两步远位置的雾满也消失不见了。
似乎整个世界都在顷刻间安静了下来,整座豪华的古堡中只剩下他……
以及前面的这个鬼。
——
与此同时,游宣也经历了同样的情况。
他像是陷入了梦境般,又来到了刚刚的那个会客厅,世界的颜色泛着死寂一样的灰白,周围安静到几乎听不清一丝声响。
但和刚刚不一样的是,放着无数杂乱文件的那张桌子上摆着摞厚重的书,不远处正隐约站着道有些微胖的身影,像是没发现游宣般,忙碌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至于为什么说是隐约,是因为那道人影确实是模糊的。
就像是隔着层纱布般,只能大概看清楚轮廓,但却判断不出来到底是谁。
游宣很轻的抿了下唇,看向身边。
没记错的话,他刚刚应该是在一楼走廊上的。
而且谢启那个小家伙在前一秒还兴致勃勃的往他手里塞了颗不知道从哪里拽来的草莓,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