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是受番外篇——byMoris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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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眼神一亮,从晏临怀里钻出来帮忙。
他们挖出了一个木制箱子,里面有一套显然不属于现代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箱底,上头压着一本厚实的日记,书页被虫啃了几个小孔。
当然,这全都是节目组做旧的产物。
当人造的道具线索,与货真价实的异常结合在一起,还真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这应该是那个守墓人的衣服。”
“很好,线索加一。”江眠兴致勃勃地说着,确认衣服夹层里没有其他物品之后,把它塞进了背包里。
至于那本日记,第一页上写着内特·史密斯,大约是这人的名字。内里是全英文的花体字,许多地方都被墨水晕染,看得不甚清晰。
晏临略微思考,将书页从最中间翻开,发现纸张中间居然被掏空了,存放着两枚刻有繁复花纹的子弹。
江眠接过去把玩了片刻,将它们放进口袋里,语气越发欢快:“如果能拿到子弹,就说明我们可以拿到枪,说不定还是□□……”
“这,这是银子弹?”贺星铭小心翼翼问道。
“节目组真是大手笔。”江眠微微挑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似乎是因为终于挖出了人造的产物,路年已经重归淡定,缓过劲来后幽幽道:“和林霜说得一样,节目组果然要玩吸血鬼这套。早知道让何导送点大蒜了。”
“可吸血鬼不一定就有高颜值,如果只是一个被当成血包的家伙在外面释放野性……说不准还会丑得面目狰狞。”江眠言之凿凿,简直跟曾经亲眼见过一样。
眼看着大家聊得愈发欢快,摄像小哥哆哆嗦嗦地小声道:“你们,你们都不怕吗?”
“这树上的东西又没有攻击力,当没看见就行了。”路年回道。
他似乎也在尝试说服自己。
可当话音刚落,他们身边忽然刮来一阵阴冷的风。晏临反应很快,把江眠揽着朝后退了几步。
薄如蝉翼的人皮哗啦啦地从枯枝上落下,如同风吹落叶一般散开。
场面瞬间变得像死一样沉默。
直到江眠扭头观察片刻,确认周围没有异常之后,才蹲下来用手碰了碰:“没事……说不定人皮也只是线索的一环。咱们现在有人皮衣服和日记,胜利在望,就差守墓人前辈的骨头了。”
屁的线索。
但到时候何导演能不承认这也是道具吗?他必须承认。
于是大家默默蹲下来,各自用外套袖口包住手,帮江眠一起捡人皮。
当宁棠兴冲冲地开着小摩托飞驰而来,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根本没人被她吓到。
晏临也只是抬头粗略地看了一眼,还没等她靠近就说道:“宁棠?”
“就知道你猜得出来……没意思。哎,你们在干什么,捡人皮?”宁棠从摩托上翻身跳下,故意往夸张里问道。
“是的,捡人皮。”晏临一脸平静地回应。
宁棠噎住:“别生气,我家经纪人同意我来的,老板你可不要扣我钱啊!”
晏临根本懒得接她的茬,简略地交流了一下,才知道宁棠是来故意吓人的特邀嘉宾,而且晏遥已经成功被她吓得屁滚尿流了。
晏临听得皱眉,看了一眼同样神色微变的江眠,又看向月亮的位置:“你和晏遥告别后,是什么时候过来这边的?”
“十一点这样吧?这墓地真大,感觉我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好累。”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零五分。”路年冷不丁出声道。
宁棠怔了怔:“不可能,我刚才绝对不止开了五分钟。”
江眠把地图递过去,打起手电筒:“宁棠姐,您是从哪条路过来的?”
“我就是按着节目组的说法直接……”宁棠眯眼纠结了一下,用手把那条路指了出来,“从这里到这里。”
“这条路几乎就是一条直线,”晏临看着她,“不可能花上那么长的时间。”
“鬼打墙?”贺星铭脸色一白。
方才欢快了些许的气氛立刻又变得凝结。
江眠把收集起来的人皮一股脑塞进背包,拉起晏临的手:“我和晏总原路返回去看看情况吧,宁棠姐,借您的摩托车用用可以吗?”
“好……”宁棠其实一头雾水,“那我给经纪人打电话,看她什么时候能把我接出去。”
“如果你们很怕,就先回小木屋再研究日记的内容,那里应该是安全区,”晏临检查着摩托车头部的摄像机,见它可以正常使用后又道,“宁棠你也是,先跟摄像一起去休息,都别乱跑,等我们回来。”
他的语气平静可靠,而且不容置疑。
六人就这样再次分散开来,当然,在恐怖电影里,这也是非常不被人所推荐的行为。
至少晏临尚未从小木屋中感受到任何危险,再加上江眠也探索过了隐藏的地下室,比较安全。
如果一群没有战斗力的人陷入彻头彻尾的慌乱,才会真的让江眠感到头疼,还不如把他们全扔去安全区,燃起壁炉烤烤火,顺便做任务,岂不美哉。
摩托引擎嗡嗡响着,朝宁棠所指的道路驶去。
江眠带着装有节目道具和人皮的背包,坐在后座抱紧了晏临的腰,脸贴在他温暖坚实的背上,轻声说:“晏总,以后要戴头盔。”
“嗯。”
“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在深夜约会?”
晏临沉默片刻:“江眠,还是要小心点。”
其实周围的景物已经有所重复,但江眠并不在意。
“我不管,这就是约会,”他用脸蹭了蹭晏临暖融融的后背,“如果有投影仪就好了,在公墓看电影也很有意思。”
“……好,这就是约会。”
江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知道在摩托车上贴贴了多久,眼前的景色终于发生改变。
一具纯黑的棺材蓦然横在他们车前。
江眠翻身下车,调整了一下摄像机的位置,和晏临一起将棺材盖子直接掀开。这就是打扰他们约会的下场!
棺材里面躺了一具无首骷髅,安葬得有点寒酸。
光秃秃的棺材板上,除了衬布以外空无一物,唯独骷髅怀中抱着江眠曾经提到的□□。
“头呢?”江眠歪了歪脑袋。
“不知道,可能在李导他们那里,”晏临直接伸手掰开骷髅的手臂,把□□递给江眠,“这是假的,但人皮是真的。”
“……晏临,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江眠挑眉问道。
晏临稍稍犹豫了半晌,诚实回答:“我在叛逆期时曾经想去学医,自学过不少相关课程。”
“哇,原来你也有叛逆期,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当年怀疑自己不是人。”晏临说着顿了顿,半点也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更何况,当外科医生比起当公司总裁,猝死率谁高谁低还真不一定。
江眠忍不住笑,在静谧的墓园里格外突兀,直到晏临红着耳尖把他按住亲了一口,才肯罢休。
晏临抿着唇拿出对讲机,呼叫节目组:“听得到吗?你们能不能看到我在哪个位置?”
而节目组好像还没有发现又出了怪事,对讲机那头的人,颇为矫揉造作地捏起嗓子:“恭喜你,充满好奇心的见习守墓人,你已成功抵达神秘公墓的中心点,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晏临无语地关上了对讲机。
与此同时,江眠把重量极轻的人造骨头拆成无数个小节,正要用棺材里的那块衬布打包好,却忽然停住动作。
“晏临,快过来看。”
被衬布所遮盖的木板上,居然用不明红色液体画着一个六芒星阵。
这液体尚未干涸,仔细一闻,似乎有若隐若现的铁锈味。
“这是真的,不要碰它。”晏临面色严肃起来,眉心紧蹙。
“没事,我可以碰的。”江眠安抚着软声说,但还是转身去路边捡了一片比较大的树叶。
想要解决一个奇怪的六芒星阵,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直接把它给抹干净。
可当江眠拿着树叶向六芒星阵靠近,这片叶子忽然自己发生了变化,边边角角肉眼可见地变得锋利如铁。
“唔,好阴险,可惜这样也伤不到我。”江眠弯起唇角,用力捏了捏。
“啪唧”一声,坚硬的树叶瞬间被他揉成了纸团的形状,血糊糊的六芒星阵也被迅速擦得乱七八糟,再也没有任何效力。
墓园中的压抑氛围似乎即刻减轻了一些。
非常安静平和,让人心中舒适,至少对于晏临来说是如此。
“我们这样好像作弊哦。”江眠把再次变回柔软的叶子随手扔了,相当熟练地把玩着□□,将两颗银子弹一起装好。
而晏临淡定地将那包骨头放进摩托车后尾箱:“回去吧,不要随便玩枪,很危险。”
“讨厌,我枪法很好的。”江眠把□□挎在肩头,再次环住他的腰,轻轻哼了一声。
“那也不行。”
“哦。”
也不知道曾经是谁买了一房间的能源枪激光炮,而且还要偷偷抱着睡觉……
回到小木屋时,宁棠已经被接走了,房间里弥漫着花露水的气味。被这种现代制品包围的感觉,似乎让他们稍稍感到安心。
路年和贺星铭研究完了那本日记,从头到尾都在讲守墓人意外发现了一个成长中的恶魔,并且试图将这件事情上报给教堂,但不知为何写到日记后期,他的笔触愈发疯狂绝望,最终决定自己想办法将恶魔杀死。
日记里每次提到恶魔身份的地方,都被浓厚的墨水刻意染得乌黑,无法提取任何有效信息。
他们本来还觉得一无所获,但路年细心地重新看过几遍之后,在日记本的硬纸封皮下发现了奇怪的夹层。他真的非常擅长寻找这种暗处线索。
撕开夹层,里面有一张用钢笔粗暴画制又多次修改的手绘图。
江眠仔细研究了半天,才敢肯定:“这应该是忏悔室,和神父忏悔时用的那种小房间。”
“那我们现在去教堂?”
“宜早不宜迟,走吧。”
他们打着手电筒向教堂走去,途径那棵恢复如常的枯树,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教堂相当外部相当破落,双开大门布满灰尘,几扇破损的窗户也无人补修。唯一看得出本地人曾经靠近的痕迹,还是外边树梢上挂着的两面彩虹旗。
“为什么门已经被打开了?”贺星铭小声道。
路年想了想:“两队都在做任务,李导他们说不定比我们更快一些……”
“有道理。没事,咱们的收获可丰厚了。”江眠拍了拍□□,率先走进室内。
教堂内部倒是显得一切如新,圣水坛里的浅浅水波若隐若现,月光透过天花板上漂亮的彩绘玻璃,温柔洒落在地面上。
讲台上,甚至还有几根缓慢燃烧的白色蜡烛。
江眠依然领头走在前面,径直向大堂后的忏悔室走去。他背着装有衣物和日记的背包,和晏临牵着手,还不忘亲自拎起那一大袋骨架。
通往忏悔室的走廊间传来脚步响动,江眠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晏遥居然被派出来站在门口守卫。
看到来者是江眠,紧张到半死的晏遥松了口气,随后又强装镇定地喊道:“不,不准进去!”
江眠:“……”
李导怎么会想到让他来守门的?
他转头看向晏临,笑吟吟道:“解决一下弟弟。”
“好。”
晏临淡定地单手拎起晏遥的后衣领,把他直接拉开。
晏遥毫无反抗能力,只能眼泪汪汪地在嘴上抗议,但当他一转脸,看见晏临肩头背着一把□□,立刻又变得格外安分起来。
吓死人了!
这座教堂面积不小,忏悔室也不止一所。
跟电话亭差不多大小的单间向远处分散排开,每个房间面前都摆着一张软凳。用于与神父对话的小窗口,则是全部被黑布牢牢笼罩着。
唐无双和李导正在忏悔室后方一间一间开门检查,林霜认真地给他们打着照明灯,但是看他们的表情,至今还是一无所获。
“话说回来,直播环节要什么开始?”江眠环视一圈,不紧不慢地问道,“我感觉咱们今晚就能把所有事情一起搞定了。”
晏遥闷声道:“我猜已经结束了,就是让宁棠骑车吓我们那段,说不定现在全网都在笑我……”
“唔,你们那边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现象吗?”江眠微微挑眉。
晏遥回想起来依然咬牙切齿:“没有,最可怕最异常的存在就是宁棠!”
“……那晏老师你们好幸运。”贺星铭低声道。
摄像小哥更是一脸怀疑人生。
“发,发生了什么?”
“别聊了,先分开找线索。”说完,晏临淡淡地扫了贺星铭一眼,他赶紧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晏临果然是最先找到线索的人,他径直走向最内侧的那件忏悔室,让江眠打着手电照向小房间内。
黑漆漆的房间里挂着一件牧师的黑袍子,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座椅。
桌上放了一本厚厚的圣经。
圣经底下,压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罐。
玻璃罐里有一颗保存良好的心脏,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中。
“假的。”晏临再次迅速判断。
“那这应该就是守墓人前辈的心脏了。”江眠若有所思道。
他把玻璃罐抱出去,召集众人在一起搬着软皮椅子过来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