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他又栽了 番外篇——by落落生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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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梧怔怔的看着他,怎么也是上千年的朋友,更何况旁观者清,要猜他的心思并不算难。
“是给他喝,对么?”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晏昀,见他一言不发俨然默认,没忍住皱了皱眉:“你要去哪?”
“西北边境,琈玉台。”
因为醉酒睡过去会对周围浑然不觉,晏昀担心若是遇上危险白祈一人守不住,所以没有过多犹豫就告诉了凤梧,并拜托他帮忙护着两人。
凤梧默然听着,他知道那人对他而言最为特别,这小半月里也在刻意让自己不要多想,然而此时此刻,一颗心仍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难受。
红色的眼眸目光沉沉,凤梧就这样看了他片刻,见他心意已决,有些勉力的笑了笑:
“好,我答应你。”
他说着化出个白玉瓶,神色复杂的将其递给晏昀:“拿去吧,还是不要灌太多了,我护不了那么久。”
“好。”晏昀伸手接过,转身便往门外走,及至房门时忽的顿住:“凤梧?”
他说着回眸,凤梧不知何意,闻言偏了偏头,却见他缓缓眨了下眼睛,粲然笑道:“多谢了。”
凤梧愣了下,而后如往常般笑着道:“谢就不必了,下次记得请我喝酒。”
晏昀笑着点点头,离开凤梧房间后,直接去了另一侧的迟渊客房。
房间里还点着灯,他在门外静站了片刻,方才敲门进去。
迟渊不曾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等他上前了才反应过来,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看着那张俊逸的清冷面容,晏昀莫名的有些心虚,他忙晃了晃手中的白玉瓶,笑着在迟渊对面坐下;
“睡不着,来找你喝酒。”
他说着翻过桌上的两只酒杯,眉眼低垂的兀自倒了起来。迟渊垂眸默默看着他,轻声询问道:“为何会睡不着?”
“因为....”晏昀倒酒的手微微顿了下,他本就随口一说,没想到迟渊会反问。好在他很快便想好了说辞,笑着将斟满的酒递给他,若无其事道:
“下午的时候不小心睡太久了。”
迟渊:“......”
迟渊伸手接过酒,想也没想的垂眸抿了口。晏昀抬眸看过去,看着那口酒顺着他的喉头滚动,不知为何,提起的那颗心莫名的热了下。
他忙移开视线,也跟着喝了小口,而后环顾四周,悠悠道:
“你怎么也没睡?”
“我在想....”迟渊闻言顿了顿,默然片刻后方才抬眸,他神色凝重的看向晏昀,沉声道:“你觉得,邪神下一次会在哪?”
晏昀:“......”
那瞬间晏昀差点以为他知道些什么,好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些肉眼可见的疑惑。于是他不动声色的敛去心中讶异,思考般沉默了会儿,而后皱眉摇了摇头。
“鄢城、青云宗、白玉山....这些地方都没什么关联,似乎并无规律可循。”
这是他的实话,迟渊方才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无规律可循,就只能等邬尤现身,如此一来,想诛杀邪神只会难上加难。
想到这他皱眉喝了口酒,复看向晏昀时,隐约觉得他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似乎带着丝丝歉意。
“怎么了?”
他柔声问道,然而下一刻,晏昀的身影忽然幻化成双,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仍是没撑多久就顺着手臂伏在了桌前。
“阿渊。”晏昀看着他醉过去,眉心忍不住轻轻蹙起,脸上神情多有自责:“对不起。”
他说完起身,搀着迟渊缓缓来到床前,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其放下,展过薄被盖在他身上。
“就先睡几日吧。”晏昀目光沉沉的立在床前看了会儿,而后转身收起千夜雪,接着手上一旋,从芥子中拿出了山河图。
然而他刚将图展开,一股强劲灵力突然而至,如风卷残雪般,直接将山河图夺了过去。
晏昀毫无防备的看着手中的图消失不见,他下意识的转身回头,便见刚刚还醉得不省人事的迟渊,如一棵雪松立在床前,周身萦绕着刺骨寒意。
而在他抬起的右手中,赫然握着他的山河图。
“晏昀。”迟渊神色漠然的看着他,深邃眼眸中隐隐泛着怒意,就连声音,也如刚开始般疏离:
“你又想不辞而别吗?”
作者有话说:
晏昀:阿渊生气了,怎么办,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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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琈玉台
偌大的房间内有片刻的安静, 空气中的寒意愈发明显,就连案台上摇曳的烛火,也在这凝重的氛围里黯淡了许多。
迟渊目光冰冷的看着晏昀, 握着山河图的右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若非他有意防备, 眼前这人此刻怕是早已离开,而他则会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沉睡过去。
三百年前他意外被困也就算了, 可是现在, 他怎么能.....又怎么忍心故意将他灌醉,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再次不辞而别?
想到这迟渊心中一片寒凉, 连带着目光也更加冷冽。
“阿渊.....”
晏昀不曾想过会被迟渊抓个正着, 那瞬间整个人都有些无措, 面上神情也变得凝重和不安, 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愕然,在回过神后又全转为歉意。
他有些滞涩的轻唤了声,下意识的想为自己辩解两句, 可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毕竟事实摆在眼前,说再多也无用。
迟渊直直的看着他, 见他眉眼微垂,抿着唇一言不发俨然默认的模样, 不由得轻笑了声:“魔尊大人是一句话也不想解释吗?”
“还是说在你心里, 我不过是个外人, 所以没必要与我解释?”
大概是过于生气, 他的话里带着自轻式的嘲讽。晏昀自然也察觉了, 他忙抬眸看向迟渊, 皱眉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 阿渊你.....”
他说着轻叹了口气, 眉心紧紧的拧在一起,面上神情也多有为难。迟渊怔然的看了会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重了,况且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稍微敛了敛混乱的心绪,语气淡漠道:
“要去哪儿?”
晏昀本就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见他现在疏离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罢了,就算不说他也会跟着一起,更重要的是,他也不忍心再骗他了。
他抬眸认真看着迟渊,带着些担忧道:“琈玉台。”
“琈玉台?”迟渊闻言有些微愣,他此前常年闭关,也鲜少下山,倒还从未听过这地方。
晏昀见他这反应就猜到他尚不知晓,虽然他也三百年没再去过那里,但山河图会随着地名变更而自动校正,所以对此不算陌生。
“大概百多年前换的地名,以前叫做....”他说着顿了顿,眉头微皱的看着迟渊,放柔声音到:“阆城。”
“阆城....”
迟渊呢喃着重复了声,没想到竟会是这个地方。他有些愕然的沉默了片刻,很快便明白晏昀为何要独自离开,只是....他略显疑惑的看向眼前人,带着些不解道:
“去那做什么?”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晏昀沉眸将琅玥殿上邬尤的话复述了遍,不动声色的略去了涉及他身份的部分。
迟渊静静听着,他没想到邬尤会主动透露行踪给晏昀,更没想到晏昀瞒了自己这么久,若非猜到他的心思,他难免又要误会。
“再过两日便就半个月了,所以我想提前去看看。”晏昀说着笑看向迟渊,想起方才之事,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原想着你喝了千夜雪会睡上几日,却没想会醒得这么快。”
迟渊淡漠的神情缓了许多,听完这话也只是微微皱眉,不咸不淡道:“我没喝。”
他听见晏昀出门的声音,以及往凤梧房间而去的脚步声。虽然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这几日里他隐隐觉得晏昀有事瞒着自己,所以在他端着酒进来时,下意识的提前做了防备。
酒他的确喝了,不过刚喝下去便被灵力引出,在宽袖之下悄然化为云烟。
晏昀:“......”
晏昀讶异的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料到迟渊在一开始就有了准备,而且还配合的等到了最后!
迟渊若无其事的看着他,毕竟这事晏昀理亏在先,若他不留一手,怕是早就着了他的道了。想到这他垂眸看向手中的山河图,略作思索后沉声道:
“我和你一起去。”
“好。”晏昀笑着点点头,既然他已知晓,再拦着也无意义,他总不能强行将他困住,那样的话,阿渊该要恨他了。
......
西境,琈玉台。
晏昀和迟渊用山河图离开时,客栈外夜色已深,万家灯火熄了大半。所以当两人落定之后,看着眼前灯火通明,恍如白昼的地方时,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三百年前他们第一次来阆城,彼时西境全线荒凉破败,连找个稍微好点的客栈都很难,更不用说眼前这比榷都更加繁华热闹的街道和楼阁了。
“千灯照云阙,笑语绕长街。”
晏昀低低念着,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盛景。刚开始他还奇怪,为何这么偏僻荒凉的地方,会改一个听上去就雍容奢华的地名。
现在想想,琈玉台这名字,简直再合适不过。
迟渊也没想到这地方变化会如此之大,三百年光阴,竟让当初一座边境小城,摇身一变,成为如今这繁荣不输京都的琈玉台。
“走吧,去看看。”晏昀说着,与迟渊并肩往城中走去。
故地重游,两个人都走得很慢。只是刚开始他们还觉得正常,店铺内卖什么的都有,除了热闹点外,和其他都城并无区别。
然两人越往里走,越发觉得不对劲.....
因那万千灯火下,长街两侧各色酒肆皆是满座,成串的赌坊里人声鼎沸,就连医馆也彻夜点着灯,更不用说那一座接一座的琉璃青瓦美人楼了。
“难怪邬尤会来这里。”问过几名小贩后,晏昀方才反应过来,他抬眸环顾四周,略显感慨的摇了摇头:
“满城的酒肆、赌坊和青楼,说好听点叫销金窟,难听点嘛....”
他说着转身看了眼迟渊,见他脸色不太好,忙止住话头,担忧的皱了皱眉:“怎么了?”
其实刚刚的小贩说得很清楚,百年前西境被统一,此后各国相安无事,而阆城因地处中间,便逐渐沦为玩乐销金之所。
这本没什么不好,然迟渊想起曾经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若是知晓自己拿命换来的城池,最后会沦为一座欲望之都,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没什么。”感受到身侧人担忧的目光,迟渊忙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他宽慰般朝晏昀浅笑了下,稍纵即逝:
“走吧,先寻个落脚的地方。”
离邬尤所说的半个月还有两天,自然得找个客栈住下,于是晏昀笑着道了声‘好’,与迟渊并肩继续往前。
大约半刻钟后,两人在城中的蓬莱客栈定了房。
然经此一遭,两个人都毫无睡意,晏昀更是在自己房间坐了不到片刻,便直接进了隔壁迟渊的客房。
“阿渊。”看着立在窗前若有所思的白色身影,晏昀缓缓上前,放柔声音道:
“既然来了,我陪你去看看他吧。”
虽然迟渊从始至终都不曾表现出感伤,但晏昀看得出来,从听见阆城两个字起,他的心情已然沉重了不少。
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一眼看穿,迟渊怔然回眸,在看见眼前人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时愣了愣,而后极轻的点了点头:
“好。”
语毕,两人相视一笑,接着飞身而出,在繁华夜色中穿过长街上空,循着以前的记忆,最后在西面的无名墓林悄然落下。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这里也早已变了模样。
此处在三百年前是座乱葬岗,因被身边之人背叛和构陷,即便当时的铁骑将军迟骁战死沙场,尸身仍是同那些跟随他的迟家军一样,被随意的扔在了荒林中。
晏昀带着少年阿渊寻到这里时,那成百上千的尸身早已腐烂不堪。而就在这乱葬岗里,迟渊见到了面目全非的父亲,也见到了他眼熟的那些叔父和将士哥哥们。
他原本想把父亲骸骨带回家,后来想着他与那些兄弟们出生入死,应当不愿意独自离开。所以他只取走了迟骁的头盔,然后在晏昀的协助下,将他们全部好生埋葬,并在此立了墓碑。
然而现在,迟渊看着因城垣扩建而浇筑的石板路,感受着底下空无一物的土壤,方才还镇定的一颗心,终是没忍住开始发颤。
很显然,那些坟墓早已被摧毁,或许是为了安心,抑或是民间顾虑风水,所以连着成百上千的骸骨也被挖走了。
想到这迟渊脸色黑得吓人,那些将士们生前为了保家卫国献出生命,死后被随意丢在乱葬岗不说,就连葬下了,也没获得应得的安宁。
心中的怒意无声滋长,迟渊极目望去,垂着的右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可即便是这样,他仍是有些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阿渊。”
晏昀悄然上前,明艳的面容也变得有些凝重。他伸手握住迟渊颤抖的右手,单手滑入将其紧握的拳头掰开,然后紧紧的与他掌心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