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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仙尊他又栽了 番外篇——by落落生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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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渊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安,毕竟那东西与晏昀有感应,若他能早些取回,自然要放心很多。
  “阿渊。”见迟渊眉头微皱,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晏昀笑着眨了眨眼:“我也很久没逛人间了,你就当是陪我,可好?”
  轻柔的语气,带笑的眉眼,迟渊怔然的看着,略显无奈的笑笑:“好。”
  ——
  “看来他们要走了。”
  破败的茅草屋内,姜罗脸色煞白的打着坐,视线掠过前方的影石画面,带着些疑惑和隐忍道:“我还是不明白,主上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既然抓了迟渊为质,那么晏昀就只能任他摆布,这么好的机会,偏偏主上什么也没做,反倒落得个重伤的下场。
  “他还不能杀。”邬尤竭力维持着人形,胸口处的剑伤若隐若现。临渊剑的厉害他很清楚,这一剑,至少得养个月余才能好全。
  “比起他的命,我更想要另一样东西。所以在那之前,他必须得活着。”
  为何东西和命连在一块儿?姜罗不解的偏过头,好奇的看着他:“主上想要的是什么?”
  “你以后会知道的。”邬尤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又似想到什么,暗黑的眼眸里泛起笑意:
  “那是一个,连众神都心生向往的东西。”
  他说得极为蛊惑,姜罗知道邬尤的邪神身份,听了他这话也不觉得荒谬,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片刻后仍是有些不明白。
  “既然他有那个东西,那主上,我们以后该如何夺过来?”
  连众神都心生向往的东西,想必极为厉害,可若是现在不动手,等以后他变得更强了,又如何能打得过?
  “这个你放心。”邬尤很容易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他无所谓的笑了笑,想起自己的谋划,下意识的勾起唇角:“等时机一到,他自会双手奉上。”
  他处心积虑筹备了琈玉台之事,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至少,他将那好东西送给他了。更何况他与迟渊已心意互通,就算之后两人有所防备,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也不会发现那是什么。
  毕竟那东西来自神界,邬尤想到这颇为感慨的摇摇头。容暄啊容暄,亏你守护了神界上万年,只可惜你到现在都不曾知晓,在那个最器重你的人心里,你早已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没关系,待我拿到神核重回上界,一定将那人的邪念公之于众,还你一个公道。
  邬尤如此想着,阴邪的眼神直直的看向影石画面里的红衣人,视线掠过他旁边的迟渊时,没忍住扬了扬嘴角。
  作者有话说:
  晏昀的神核很特别,后面会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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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月下
  宽敞平坦的官道上, 一辆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着,明媚的阳光透过两侧葱郁树木,在车身投下或明或暗的斑驳光影。
  华丽舒适的马车内, 晏昀眼眸微阖的半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耳畔时不时传来迟骁与洛衣的低语,以及独属于阿渊的清冷嗓音。
  迟渊就坐在晏昀右侧,他的话本就少, 只有在迟骁问到时, 才如往常般淡淡的轻声回一两句。
  晏昀漫不经心的听着,脑海里却不受控制的想起昨晚的事来。
  上午他酒醒后, 虽与阿渊默契的什么也没说, 也尽量在如往常般相处, 但他能感觉到, 自己与阿渊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捅破了。
  就好像一夕之间,他看懂了对方眼中克制的爱意, 也明白了他之前为何会突然生气。最重要的是,在想起的那些瞬间, 他的心里有种难以言明的欣喜。
  原来,这便是喜欢么。
  马车悠悠往前, 微风拂起车帘, 吹进阵阵草木清香, 说不上来的惬意悠闲。
  晏昀不曾喜欢过谁, 他不动声色的回想着, 脸上泛起微不可察的笑来。
  却在想起迟骁的不情之请时, 笑容悄然敛去。
  因为不想阿渊一直这般清冷孤寂, 迟骁拜托他照看阿渊, 寻着机会了好生劝劝他,心怀苍生与娶妻生子并不矛盾,再怎么也好过孑然一身。
  他说得极为恳切,晏昀听了却只觉心中发疼。但那时他尚不明白原因,念着迟骁为人父母的一片苦心,便点头应了下来。
  却没想,前后不过半日,一切都变了。
  于是,晏昀难得的有些头疼。
  他很少答应过别人什么,如今虽为魔尊,性子是散漫了些,却也懂得何以为诺。更不用说迟骁是阿渊的父亲,他这般出尔反尔,也不知对方知晓后会如何看他。
  除此之外,邬尤已经打上了阿渊的主意,这次虽不曾伤他,可下次呢?
  马车继续疾驰前行,晏昀越想心越乱,又或许是昨晚的酒劲未完全消散,半个时辰后,他迷迷糊糊的犯起困来。
  不多久,车内的低语声也没了,迟骁闭眼开始休息,洛衣则去外面和凌墨一起赶车,偶尔传进来几句极轻的谈笑。
  迟渊尚且醒着,他侧身看向晏昀,见向来懒洋洋的他半靠在车壁上,自然的低垂着头,乌黑的长发顺着白皙脖颈滑下,随着马车的颠簸和清风来回拂动。
  他显然是睡着了,迟渊怔然的看了好半晌,像是想到什么,不动声色的往左挪了些,然后抬起右手,轻柔的将人揽向自己肩侧。
  晏昀太久没坐过马车,意识模糊间,忽然感觉有只手抚上他的左脸,将他的头极轻的往内带了带。
  下一刻,鼻息间便传来熟悉的雪松清香。
  “阿渊。”晏昀无意识的低喃了声,枕着迟渊的肩窝处,安稳的睡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
  外面时不时传来柴火燃烧的噼啪声,空气中隐约弥漫着烤鱼的鲜香,晏昀缓缓睁开眼睫,反应了会儿方才想起自己在马车上。
  不过马车已经停了,车内也没有迟骁以及洛衣凌墨的身影。晏昀下意识的想坐起来,却在一转身的瞬间,赫然发现自己睡在迟渊怀里。
  准确的说,是他的头枕在迟渊腿上,后背紧靠在他怀中,就着这个姿势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了?”
  迟渊正闭目养神,察觉到怀中人起身的动静方才睁眼,声音依旧淡淡的,却比之前轻柔了许多。
  面对迟渊的垂眸询问,晏昀极轻的‘嗯’了声。他忙挪开视线快速坐起,目光扫过迟渊微皱的衣摆时,昳丽面容上没忍住泛起微红。
  看样子他是睡着后靠在了阿渊肩上,又不知怎的,滑进了他的怀中。
  果然,以他懒散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坐马车。
  三百年前他带着少年阿渊云游人间时,困了倦了都是躺在榻上睡,现在因为人多只能坐着,结果.....
  晏昀无声叹口气,早知道就让洛衣多备一辆了。
  “这是在哪儿?”晏昀敛下纷乱思绪,莫名加快的心跳也跟着缓和不少,他说完不待迟渊回答,兀自撩起帘子下了马车。
  外面天色已暗,夜幕微垂。
  前方不远处是溪畔,迟骁凌墨等人正在那围着火堆烤鱼。晏昀不用想就知道,几个人是打算在这儿落脚。
  迟渊也在此时下来,上前与他并肩而立:“走吧,去看看。”
  “尊上,阿渊。”恰好洛衣也看到了两人,忙挥手招呼他们过去。
  晏昀刚睡了个好觉心情不错,他笑着悠悠往前,视线掠过一旁的迟骁时,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看过来的目光与之前有些不同。
  但具体哪里不同,他又看不出来,便也不再去想,与迟渊并肩走了过去。
  其实以他们的修为,做什么都极为简单,更何况几个人早已辟谷,根本用不着吃东西。不过在迟骁的诱惑说辞下,洛衣和凌墨还是好奇的捉了鱼来,又摘了些野果,然后围在火堆前烤鱼。
  晏昀吃了个果子,又尝了些鱼肉,而后倚靠在旁边的树干上,听迟骁给洛衣凌墨讲人间趣事。
  迟骁虽为将军,性子却极为洒脱,讲起那些事来生动有趣,逗的洛衣哈哈大笑,就连向来沉稳的凌墨,也没忍住崩了脸。
  晏昀面带笑意的看着,视线掠过边上的迟渊时,漂亮的眸子里下意识的泛起疼惜。
  有迟骁这样的父亲,难怪少年阿渊那般活泼开朗。只可惜世事难料,三百年前迟骁被背叛被诬陷,迟府因此被满门抄斩,独留下阿渊一人。
  彼时少年再见父亲,迟骁只剩一具面目全非的尸身。不曾想三百年后再见,两个人亦是阴阳相隔。
  晏昀眼眸泛红的看着不远处的白色身影,他的阿渊,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欢声笑语还在继续,晏昀心有感伤,看了片刻后便沿着旁边小道,独自往上游而去。他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在一处栈桥停下,若有所思的看着水中圆月。
  他似在想什么,静静的在桥上站着,月色清辉洒下,衬得他身影愈发单薄萧瑟。
  “喝酒么?”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晏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忽的从后面传来个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的转身,见迟渊一袭白衣缓缓走来,而在他的手上,极为少见的拎着两坛酒。
  “阿渊。”晏昀笑着轻唤了声,在看清那是什么酒时,眉眼也跟着弯了起来:“酒仙的慰风尘,你怎么会有?”
  酒仙酿酒全凭心情,并且酿过一种酒后不会再酿,所以每种酒都数量有限,极为珍贵。而这所谓的慰风尘,早在两百多年前,就没再酿过了。
  迟渊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浅笑着递给他一坛:“早些年随师尊去拜访酒仙时,他送的。”
  酒仙一共送了五坛,三坛给了清胤真人,两坛给了迟渊。彼时他并不怎么喝酒,却欣然收下了,因为他记得,有个人很喜欢酒。
  月色皎洁,晏昀与迟渊并肩而立,两个人边喝酒边赏月,时而闲谈两句,在夜色中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晏昀。”
  片刻后迟渊忽的沉声,他似乎有些犹豫,静静的看了会儿水面,方才眉头微皱的转身,深邃的眼眸里泛着些许显而易见的担忧:“邬尤他.....为何想杀你?”
  早在鄢城时,迟渊便对此疑虑过,更何况晏昀亲口所说,邪神最想杀的便是他。奈何当时被白祈岔开了话题,后面也没再谈及此事。
  现在看来,邬尤似乎一直在针对晏昀,这让他愈发疑惑,也更加忧心。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晏昀喝酒的动作微顿,而后不动声色的敛去眸中讶异,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他。
  “他之前的确是想杀我,不过你放心,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已经改主意了。”晏昀宽慰的朝他笑笑,不甚在意道:“他现在想要的,应该是我体内的灵器。”
  “灵器.....”迟渊闻言,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天玄?”
  没想到随口编的名字他还记得,晏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明知道他一片真心待自己,可他却不得不继续骗他。
  “的确是它。”晏昀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他仰头喝了口酒,眼眸微垂的看向湖面:
  “三千年前邬尤重伤,即便复生也修为羸弱,而天玄乃上古灵器,于他而言是最简单也是最快速提升修为的东西。”
  “只不过天玄碎了,且上面有我的封印,所以他只能先还给我,大概是.....”晏昀说着顿了顿,轻笑一声道:“大概是想等我重塑灵器后,再来夺吧。”
  他说得漫不经心,然迟渊听着,眉头却越皱越紧,脸上神情也跟着凝重了许多。
  “当初天玄.....碎成了几块?”
  “七块吧,记不太清了。”晏昀随意答着,转身冲他笑笑:“如今已寻回四块,说起来还多亏了.....”
  “疼么?”
  “什么?”话被突然打断,晏昀茫然的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迟渊却认真的看着他,深邃眼眸微微泛红:“天玄碎裂时,晏昀,你疼么?”
  他的话很轻柔,然晏昀却瞬间愣住了。
  不管是当初的战神容暄,还是如今的魔尊晏昀,他活了这么多年,守护神界守护苍生,大大小小的伤不知道受了多少,却第一次听见有人问他疼不疼。
  疼么?他当然疼。
  就算是战神,也并非无知无觉的怪物,那些刀剑划在身上亦会流血。只不过所有人都当他是刀枪不入,或者是看习惯了,觉得他是战神,区区小伤而已,又不会死。
  他的确不会死,可他也会疼。
  神核碎裂的痛感他至今仍记得,像是有人拿着把钝刀,一点一点的剐着他的血肉,撕扯着他的神识,而因为经脉相连,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但他从头到尾没喊过疼,因为不会有人在意,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有一个人,会眼眶泛红的柔声问他疼不疼。
  即便他骗他那只是炼进身体的灵器。
  那瞬间,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晏昀突然觉得喉头有些酸涩。他兀自仰头喝了口酒,微微阖了阖眼眸,悄然敛去异样的心绪。
  待一口酒下喉,晏昀方才侧身抬眸,迎着迟渊疼惜的目光,淡然笑道:“灵器而已,不疼。”
  他已经疼过了,不想他因此再心疼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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