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被美人太监反攻了番外篇——by白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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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顺走后,殿内又剩下薛商还有摄政王,摄政王并未让楚肖回床上,楚肖便知晓,薛商前来,应当有要事。
楚肖道:“薛卿,这么急匆匆前来有何事?”
薛商行礼道:“回禀陛下,微臣听闻陛下多日前已经回宫,心里记挂着,便过来看看。”
楚肖点头道:“薛卿有心了。”
薛商道:“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
楚肖道:“想说什么,尽管说。”
他看了一眼摄政王,见后者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薛商道:“据北方传来捷报,蜀国军队三日前已开始攻打我国边境军队,现如今,云关口已被他们拿下。”
话音一落,楚肖第一时间没有回应,摄政王道:“薛商,你说带兵攻打我蜀国之人的,是谁?”
听他这么说,楚肖心里倏然跳了一下,他浑身僵硬,只觉得周身冷如冰窖,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薛商道:“据捷报传来,攻打我楚国之人的领头,正是一位叫做明长苏的人。”
殿内一度陷入安静,楚肖后面一度听不见任何话,耳边似是嗡然,亦是安宁。
薛商还道:“陛下?”
摄政王道:“你先下去吧,你的想法我已经知晓了,待我和陛下商议后再传唤你。”
薛商道:“是。”
送走薛商,不过一会儿隔壁的陶歌便过来了,楚肖被摄政王摁在椅子上,又盖了狐裘,他对上摄政王的目光,摄政王道:“缓过来了吗?”
楚肖没有说话。
摄政王忽然俯身,他双手搭在楚肖的肩膀上,缓缓道:“若是以往,陛下跟我说与明长苏情比金坚我可能还不信,但如今……”
他顿了顿,声音又放轻了一点,道:“就算是有,那从今日开始,也绝无可能。我想陛下比我更清楚这一点,现如今楚国的局面绝对不是处于有利地位,看蜀国之人攻打我们的架势,也全然没有要放过我们的样子。”
楚肖对上他的双目,满心复杂道:“阿轩,你告诉我,你换我回来的代价……是不是如此?”
摄政王摇了摇头,道:“蜀国帝王并未说起过任何有关的事情,就如同你所看到的,他一直好生招待我们。”
楚肖惨白的嘴唇抖了抖,摄政王又道:“不过,就算是要以这样的代价,那我也换。”
楚肖猛抬头,眼底染上不可置信,摄政王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楚国在一日,你便是楚国帝王,就像我说的,我不会放弃我国任何一个人。”
殿内炉火正旺,暖烘烘的,楚肖喝完了药摄政王破天荒的允许他开窗,楚肖趴在窗前,意外看到德顺的身影。
德顺还未走远,德顺颤颤巍巍的身影在雪中挪动,楚肖的位置,只能看得到他的背影。
见此景,再思及方才和摄政王的那一番话,楚肖盯着那抹佝偻的背影,忽然红了眼眶。
他突然起身,拉着还未走远的陶歌,又对摄政王道:“阿轩,德公公还未走远,把他请回来也给他看看身体吧。”
作者有话说:
此时,明长苏正在赶来的路上……
很快要见面啦~
感谢观看~
第64章 胜负已定
摄政王沉默了一会儿, 招手让人去办。
德顺身体果然很差,甚至到了灯枯油尽之时,浑身的气息微弱的可怕, 他全身骨瘦嶙峋。
陶歌诊脉之时楚肖便在一旁红着眼, 德顺很瘦, 方才楚肖看他走在雪中便感觉到了,德顺的身影仿佛轻飘飘就能落入雪中,落不到实处。
检查完开了一堆药, 有吩咐人下去安排,楚肖才安排人把德顺送回寝殿。
出门的时候, 殿外竟然开了太阳,冬日的太阳并不暖和,尤其是在下了一场雪之后,一阵太阳多带来一阵寒意,这一次楚肖站在门口固执地送德顺走,摄政王便也陪在他身侧。
时至今日, 楚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年岁以高的老人, 德顺心中有很多事情,也记挂着很多事情,但这都不是目前的楚肖能做到的,他能做的就是, 在这个老人落入病痛的网中是拉他一把。
要是有可能, 他还想把健康分给德顺一点。
楚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穿书成为原主,对德顺的一部分感情也继承了下来,原文中原主对德顺本就是十分尊敬的, 而他穿书过来后, 见到德顺也总是忍不住软了心。
但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回了殿内,楚肖出神许久,摄政王有事情离开,后面几日,摄政王更显得忙碌。
回来楚国之后,似乎周边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个时候就楚肖一个人很空闲,就连上朝摄政王也不让他去了,他只能躺在床上躺尸。
但自从那天薛商来过后,后面几日薛商接连进来,不过摄政王不在,薛商直接和楚肖禀告事宜。
也是从薛商口中,楚肖知晓蜀国的军队很快就要打入皇城周围了。
楚蜀两国分布疆域并不小,但国与国之间的界限却紧密无比,甚至可以说站在两国边界之中,半只脚在蜀国,另外半只脚在楚国。
就因为如此,两国之间因为疆域问题一直在抗衡,如今,蜀国却是攻入楚国内部,楚肖心底知道,是楚国时日无多了。
明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按照原文的时间线来看,楚蜀两国的关系已经水深火热,缺的就是一个战斗开始的借口,蜀国帝王当然不可能让楚肖这么轻易就回来,这其中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薛商提议将席君临从西北调回城内,去抵御蜀国的军队,摄政王当时也在,他道:“那便如此吧。”
摄政王说话的时候会刻意看一眼楚肖,楚肖知道,这几日以来,摄政王不让他干涉其他事情,却告知他这些,也是在试探他。
也是从这些信息中,想知晓楚肖的反应。
楚肖对此并未表露出其他意见,毕竟现在的情况,朝中之内武将极少,又是用人之际,再不把席君临召集回来,怕是连楚国皇城都保不住了。
圣旨很快传到了西北,席君临携军队南下,对上蜀国的军队。
前方捷报迅速传来,两军交战,状况激烈,双方势均力敌,但更明显蜀国的兵力根基较深,他们人也更多。
席君临和他的军队凭着一己之力将这一场原本短暂的战役拉长,越过寒冬,到达初春之际,万物复苏,楚肖坐在龙椅之上,听着前方传来的捷报。
这一段时间,就算是摄政王再约束他,楚肖也要参与到国家政事上,坐在大殿之上,望着下面的众人,又听前方捷报传来。
“报,蜀国军队已经来到皇城外围,席将军战死,全军覆灭!”
话音一落,殿内立刻吵嚷一片,楚肖也有些恍惚,他余光见下方的薛商往后退了几步。
……让席君临从西北南下,是薛商的主意。
那一瞬,楚肖耳边轰乱,无数人的声音叽叽喳喳吵成一团,就像是贴在他耳边响起,楚肖觉得周身无力,眼前一阵又一阵发黑,他握着龙椅的手攥紧,手背的青筋突起。
他奋力眨了眨眼,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太阳穴突突直跳,那种余毒发作的痛苦又卷土重来。
忽然间,他听到好似有人在喊他,楚肖一顿,他张了张嘴,又咳了咳,终于咳出一口血来倒地。
楚肖半梦半醒之中,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楚肖费力睁开眼,道:“霓裳?”
见他醒了,霓裳道:“陛下!”
楚肖起身时眼前一阵星星环绕,他眨了眨眼,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霓裳道:“陛下,现在是深夜了,王爷让我来的。”
楚肖道:“啊……”
竟然已经深夜了,原来过了那么久,他还记得他晕之前在朝堂之上的事情,楚肖动了动,发现后脑疼得要命,伸手一摸才发现缠了纱布。
霓裳见状道:“陛下,您先别动,王爷很快就来。”
楚肖道:“都这么晚了,别麻烦他了。”
话音一落,殿门便被打开了,摄政王行色匆匆,进来道:“陛下,感觉如何了?”
他坐在龙床沿,伸出一只手到楚肖的后脑,轻轻碰了碰,楚肖道:“还行,我是怎么晕的?”
摄政王道:“陛下不记得了?那时候陛下忽然吐血晕了,便从座椅上滚落下来,磕到脑袋才会如此。”
楚肖道:“……这样啊。”
滚下来磕到脑袋……真不愧是他。
楚肖一面为自己哭笑不得,摄政王道:“陛下,蜀国真的要打入皇城了。”
楚肖脸上的笑意一顿,他低低道:“嗯。”
摄政王抬眼看他,似乎欲言又止,终究又没说什么。
半晌,摄政王道:“是我无能了。”
楚肖道:“阿轩,你别这么想,要是你都觉得自己无能了,我又算什么。这么多日,你做的我都看在眼里,我心知我的能力远远不如你,都是我的错。”
摄政王摇头道:“陛下千万别这么想!”
楚肖没回话,楚国之所以落到现在的地步,楚肖当然知晓他的存在只是一部分的原因,他丛看原文之中便知晓,楚国自原主上位之后一路衰败,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已经远远跟不上蜀国的国力,而蜀国与楚国交恶许久,两军交战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楚肖就是千算万算,也没有躲开交战原因因他而起的这件事情,他穿书过来后,身为一国之君,让楚国落入这样的局面实在是他愧对这个身份。而现在两军交战,死伤无数,又伤及无数百姓,楚肖一想到此便心底冰冷,一股愧疚感和无力感蔓延上心头。
楚肖闭了闭眼道:“太快了。”
似乎从蜀国回来,又从蜀国开始攻打到现在,一切都过得太快了。
摄政王也明白他的意思,垂眸道:“陛下,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楚肖抬头,对上摄政王的目光,摄政王道:“如今蜀国帝王命令渊王带兵打过来便是针对于你,你有想过,你和明长苏再次相见,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楚肖眸光微动,他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
摄政王道:“以现在的情况,你们再次见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忽然,他握着楚肖的手道:“陛下,现在宫中的老臣们走的走,很多心思都已经不再朝堂之上了,他们只想着自己,对此,你怎么看?”
楚肖抿了抿唇,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种情况,他能明白这些人的想法,毕竟在这种情况之下满,不走就是沦为阶下囚的下场,或是被严刑拷打,以蜀国的态度,必然不会让他们好过,所以这个时候逃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但这也是楚肖所认为的,身为一个帝王,楚肖没办法评判。
摄政王忽然握紧他的手道:“陛下,你可曾想过也离开这里?”
楚肖立刻摇头道:“我若是走了,这里的百姓该如何?”
他的身份和那些大臣不一样,他是一国之君,手下的这些百姓全都是他的,他若是走了,百姓没有依靠,很容易让蜀国之人欺负,这一点楚肖还是知道的。
摄政王静默片刻,缓缓道:“我知道了。”
见他的神色有些奇怪,楚肖还想说话,摄政王却起身道:“陛下好好休息,您的身体已经病了多日了,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臣先退下了。”
楚肖看着他的背影,也觉得格外沉重。
楚肖很清楚,摄政王肩上担的东西比他重得多,他忽然开口道:“阿轩。”
摄政王的脚步一顿,楚肖道:“我除却现在的身份,想和你说一些真心话。”
摄政王未回头道:“陛下尽管说。”
楚肖道:“我、就现在这个局面,我希望所有人能够好好的,当然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但我还是想,除了我之外,其他人能够安康,哪怕不在这里,只要能好好活下去。”
摄政王蓦然片刻,肩膀忽然一松道:“我知道了。”
他脚步不再停顿,一直走到殿外。
望着熟悉的皇宫,他的身影停留许久。
……
楚肖很快意识到,他这一觉可能真的睡了很久,不仅宫内的人数少了很多,很多东西也不见了,直到现在,他身边只剩下一个霓裳在。
楚肖算是明白为什么一叫醒来霓裳会在身边,因为可能真的没有其他人了。
其他的宫女太监都跑了,跑的时候还带上能带上的东西,宫内很快被洗劫一空,所有能用的军队几乎被调去前线,几乎全战死在那里。
没了能打的人,多么富丽堂皇的皇宫都是个被任人宰割的羔羊。
春意回来,冬日严寒慢慢褪却,蜀国一度打到皇城之中,这个时候,摄政王亲自上战场,他走之前,楚肖看着他,欲言又止。
摄政王回头看他一眼,便离去了。
此去,则是一去不复返。
春日的惊雷格外响,和秋天不一样,秋日是一场秋雨一场寒,春天却是一场春雨一场暖意,大雨从白日落到夜晚,惊雷不断,楚肖站在殿内,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大雨,偶尔还有亮起的闪电。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穿书过来的场景,那时候也是初春,他第一晚上便被惊雷吓个半死,而如今,他一个人站在殿内,却不那么害怕了。
大风把雨刮入殿内,雨水扫在楚肖的脸上,楚肖眨了眨眼。
他殿内的窗户大开,一阵惊雷响起,他屋内忽然闪过一个黑影。
楚肖回了头,他对上来人的双目,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