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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院长的小夫郎 ——by岛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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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心学,爹自是愿意教你的。不说治他人,有个一技之长也能照料自己。”
  白蔹赞同。
  高兴之余,白蔹又想起正事儿,小脸儿又垮了回去:“爹,我今日上山采药遇见了刘五,不知是不是闹了误会。”
  他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已经尽可能的把难听的话给婉转了,他爹听完还是竖起眉。
  “这人怎这般,我不过是同刘老爷说了你的年纪,别的都未说,何来的就答应许了,他竟然就还来找你,往好的说亲事成了也就罢了,若是不成让别的乡亲怎么想。”
  “刘家这可不行。我明儿便去回绝了,可别徒增事端。”
  白蔹松了口气:“那我同爹爹一道前去吧。”
  “不,这般事你别去,爹帮你料理了就是。”
  姜自春背着手在屋里打了会儿转,始终还是放心不下,便在屋里坐不住了。
  白蔹正在灶房里洗菜,偏头见他爹又出门去了,想必是要上刘家,他有些放心不下,在腰上擦了擦手,把围襟解下。
  父子俩一前一后的朝着刘家前去。
  刘姓是村里的大姓人家之一,宗族人丁兴旺,田产土地、牲口树木都多,房舍修的是城里那般的青瓦白墙,在村里很有些头脸,就是村长也要与之几分脸面,否则许多事情都无法传达下去。
  白蔹远远的跟在后头,看着刘家的长工前来开门,听闻了他爹前去找刘金,并未让人进去,只在大院门口同他爹说了几句,好似是说的刘老爷没有在家,往村东的庄子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正想着是白跑一趟,忽而宅子背后又走来了一老一少,正巧是地主老爷刘金和他儿子刘五。
  姜自春见到人微微一笑:“可巧,才以为刘老爷一时半会儿不会返回,倒是我好运气来的是时候。”
  刘金背着手,虽是个地主老爷,但是常年在村野间穿走,即便比之村户的日子好过得多,可终究不似城中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家,一张脸被太阳晒的黝黑,穿的再体面也掩盖不住村户之气,此时脸色又不多好,一张脸是更黑了。
  见着姜自春也只斜了一眼,没有什么好脸色:“家中无人有病,没用得着大夫的地方,回吧。”
  “刘老爷,我今日前来是想说我们家蔹哥儿的事。”
  刘金以为是送白蔹的生辰八字过来想谈亲,可这当儿上他哪有这个心情,没好气道:“去去去,再有什么事也明日再说,我今天没空。”
  言罢,刘金不耐烦的搡了一把身前的姜自春一把,扭身就进了自家院子里,刘五也紧跟在他爹的屁股后头,长工识趣的把姜自春拦在了门外。
  白蔹见着他爹吃了闭门羹还险些被刘金撂倒险些冲出去,心里甚不是滋味,刘家当真是比城里的高门大户还要傲,他正欲要上前去,却来了个乡亲。
  “姜大夫你在这儿可好,上回你同我那老头子换的药这朝又没了,可能再给我拿点?我正要上您那儿去。”
  姜自春收敛起方才受了折辱而忿的神色,转而温和道:“上回开的药确也差不多是该用尽了,只不过我眼下还有事情,能否晚些,我再送过去。”
  “您有什么事我等等也不碍事。”
  姜自春应了一声,想去敲刘家的门,刘家长工却拦住道:“姜大夫您回吧,方才您也见了,我们家老爷今日心中不痛快。”
  姜自春叹了口气,折身对村民道:“走吧,取药。”
  村民见姜自春吃了闭门羹,长看了一眼刘家,走远了些村民才骂了一句:“这刘家用的着人的时候就客客气气,素日可傲着了。”
  姜自春没说什么,只笑了笑。
  白蔹见状收回了脚,没跟过去。
  想着今日事情说不成,便就明日再来就是了,只是刘家这种态度实在是让人心寒,他又不是要上赶着嫁他们家,如此同他爹摆脸子作何。
  等着他爹和村民瞧不见身影了,他也准备回去,却见着刘家开门出来个妇人,骂骂咧咧。
  “那庄子里头的贵人不肯见咱们这样的乡下人家也不是什么怪事,自己上赶着去讨好巴结吃了闭门羹便同我甩脸子,算个什么男人,我这就回娘家去。”
  白蔹闻声细下想再听两句,妇人年纪不小了却还哭哭啼啼的,也不掩面,似是就想让人晓得刘家待她不好一般。
  这妇人是刘金的正头娘子,村里人私下说她是妒妇,因不满刘金有好几个小的总是闹腾。
  三言两语的,白蔹大抵琢磨出了为何方才父子俩回来脸色都不好看,原来是在别人那儿被拒之门外了,这朝回来就摆谱儿也让别人吃回闭门羹。
  白蔹远望了一眼东边,平垛上有一片修建宽敞的宅子,比刘家修的还漂亮阔的多,那是城里富贵人家在村野修的庄子。
  像是这种庄子在村野也是常见,大户人家为了方便管理土地粮食牲禽所设的,日常都有管事的出没,时常能见领着雇农。
  虽是同处一个村子,但庄子上的管事少有同村民来往,毕竟大户人家的奴仆也不是一般平头老百姓能与之比拟的,倒是村子里的地主喜欢去讨好巴结,毕竟攀上了关系就能和庄子背后的东家牵上一根线。
  白蔹一直都晓得他们村有个大庄子,可却不晓得那庄子背后的东家是谁,听着刘家娘子说是有贵人,莫不是庄子的东家来了?
  他一边走一边猜想着,可是又摇了摇头,便是那庄子的东家来了又关他什么事呢?左右那庄子里的人从来没请过他爹去看病,也拉不上什么生意。
  白蔹正出神的走着,身后猝不及防响起了一道清雅的声音:“姜白蔹。”


第6章
  这个点的村间小道人并不多,白蔹回头,只见身后立着个身着搪磁色交领锦缎的男子。
  许是前来乡野,未佩多少珠饰,可贵气之人即便是轻车简装有意低调,行在这乡野之间也是出类拔萃至极了。
  白蔹见到面如冠玉的人,左右竟也未带随从,既是惊讶他怎么会在此处,又有些心虚,索性一脸茫然无知,当眼前之人只是个问路的一般:“郎君找谁?”
  宁慕衍轻挑疏淡的眸子,凝视了片刻面前睁着大眼睛装着无辜样的小哥儿,一语戳穿:“穿上衣服不认得我了?”
  白蔹眸子一睁,微微张口。
  “?!”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也是能拿出来说的?
  宁慕衍不咸不淡道:“看来也并非如此。”
  既是对方都这么说了,白蔹也不好继续装,换了个不慕权贵微有些气势的语气:“若是郎君是为着先前那事儿前来找我,实在是用不着。”
  “为何?”
  白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因为我已经打算忘记这件倒霉事,并且不知好歹的想和宁少爷能再没有任何瓜葛。”
  宁慕衍眉头一拧:“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白蔹闻这略带一丝幽怨的质问,倒很像是自己始乱终弃了一般,他咬牙道:“便是郎君人中龙凤,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不讨厌正常人还能喜欢上不成?”
  宁慕衍深看了他一眼,白蔹是看不透那双眸子下究竟想些什么,也就闷着由他看,半晌后才听人道:“我知道你不高兴,虽你我皆是受人构陷,但于情于理你都是吃亏的一方,我应当有所表示。”
  白蔹有些闹不明白历来高傲的宁大少爷如何一改秉性,对一个折辱过他的小哥儿这么有耐心了,可不管如何,他不能被表象所迷惑走了老路。
  “要表示是吧,也行。”白蔹手一摊,厚着脸皮道:“我一穷苦人家的小哥儿别的不贪,就好点银钱,郎君拿点碎银子就当把事情摆平了。”
  白蔹板着脸,摆出一副拿点钱就能把我打发了,我很廉价的神色。
  他深知这人厌恶什么,便是要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没用廉耻的市井小民,目光短浅,贪财好……现在已经不怎么好色了。
  宁慕衍见他这般,果然蹙起了眉,脸色并不好看,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宁慕衍才有了动作。
  白蔹见人终于无法忍受的侧身从袖衣里去取钱,他见状微不可查的呼了口气。
  但瞧见堂堂宁府的大少爷半天才摸出几个铜板时,白蔹还是瞪大了眼睛,这抠搜的做派宁府的人当真也不管管!?
  “我……我便值这点?!”
  他虽不是真冲着要钱去的,可看着这点子铜板来打发他,不免还是有些气恼。
  客气一下说给点碎银子宁慕衍还就真给点碎银子,这人倒是挺会顺坡下驴,便是那楼子里叫个最次的哥儿作陪吃酒也不止这点,亏他还能泰然自若的拿得出手!
  宁慕衍面色认真:“出门在外未带银两,还望见谅。”
  还未带银两?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出门在外得多带点银钱才好使,蒙骗谁呢!
  “若是你不信,不妨开个价,随我到庄子去取?要多少都可以。”
  白蔹微有些吃惊,偏头看了一眼远处:“那是宁家的庄子?”
  “嗯。”
  白蔹以前都不知道他们村里的这处庄子竟然是宁家的产业。
  “如何?”
  不如何,横生枝节。
  他还怕跟着过去关上门又被扑呢!
  “罢了罢了。我这等乡野粗民还是不去糟践宝坻。”
  白蔹微敛眸子,眼睛下移放在了宁慕衍被腰封束的十分板正的腰上,目光游离:“我也不是那起子强人所难之人,既是宁少爷有难处未带钱银,不妨就把腰间的玉抵给我,如此也就两清了。”
  宁慕衍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玉佩,他用食指挑起,白玉与修长的手指相得益彰,更显不菲。
  宁慕衍未有半分不舍,翻动手指就要给白蔹取下玉佩。
  白蔹安静等着,过了半晌,他见宁慕衍抬眸看着他:“素日是下人系的,我手生一时取不下,你来取。”
  “……”
  你养尊处优,你清高,连取块玉佩也不行,就是不行!
  白蔹瘪着嘴,有些不情愿的上前去摘玉佩,宁慕衍身修体长,白蔹只到他的耳朵,要低着些头才能解玉佩,刚一靠近人便可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沉木香。
  宁慕衍素喜此香,书房里都点的都是沉木,也不知是不是被熏入味儿了,后来宁家破败再用不起沉木,流放路上白蔹也时常在他身上闻到这个味道。
  “系的也太牢实了。”
  白蔹半天绕不下来,忘了刚刚在心里偷偷诽谤宁慕的话,用力扯了两把,不耐的道了一句,这东西怕是真贵重,忽然有点后悔开口。
  “玉佩牢实。”宁慕衍垂眸看着白蔹的头顶,口吐气息温热:“我的衣带不牢实。”
  白蔹被暧昧不清的话撩得耳根子一红,抬眸瞪了宁慕衍一眼:“你到底是不是读书……”
  话还未说完,啪嗒一声,宁慕衍的腰封甚是应景的落到了地上,外衫失了束缚也随之奔放散开,很不见外的露出了内里的纯白色亵衣。
  白蔹:!
  “我说的是字面意思。”宁慕衍有些无奈,见傻了一样的白蔹,又面色淡定道:“还是赶紧重新给我系上才好。”
  “噢……噢!”白蔹赶忙捡起腰封和滑落的玉佩,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他抓着宁慕衍的外衣交叠,手忙脚乱的往腰封里塞:“不、不好意思,我不知你腰带这么松。”
  “无妨,现在知道也不晚。”
  白蔹咬住下唇,无端给他说这些干嘛。
  两人精力都聚集在腰带上,不知村道上两个正说笑着回家准备烧饭的妇人朝这头来了,此时走近了的妇人一个扛着锄头,一个挽着篮子,瞪直了眼睛打量着两人。
  “敛哥儿,你们搁这儿是在干啥呢!?”
  白蔹恍然回头,险些脚下不稳。
  “不、不是。”他惊的结了巴,恍惚间发觉自己还抓着宁慕衍的腰带,远看实在像是在对人上下其手,立马像甩开什么晦气物一样松了手:“我跟他不认识的……”
  “不认识也这样?!”
  “没有没有,他衣服坏了,我只是好心帮他整理一下。”
  白蔹觉着自己现在是满身张嘴也说不清了,连忙同宁慕衍使眼色,咬牙道:“你、你快说是不是啊!”
  宁慕衍微敛眸子,自顾自的整理被白蔹拾掇了一半就丢下的凌乱的衣衫:“你说是那便是。”
  “你!”
  两个妇人简直没脸看,赶紧拉过白蔹笑得眯起眼,小声道:“蔹哥儿,啥时候说定的郎君,瞧着可是俊的很,哪里的人户啊?像是读书人。”
  “我没有!”白蔹嘴里发苦:“真不是!”
  “还说不是呢,婶子又不是大瞎子!也别藏着掖着了,快跟婶儿说说嘛。”
  眼见白蔹被左右夹击,宁慕衍轻拍了拍衣角,语气甚是熟稔的同白蔹道:“我先回庄子了。”
  言罢,同两名村妇微微点头致意,村里虽也有读书人,可哪里有这等相貌齐佳的郎君,虽是冷淡了些,村妇也如春风拂面,便是能做人母亲的年纪了,却也不妨碍瞧着人笑得痴痴然。
  白蔹想要叫住宁慕衍,可此番情境再落入别人眼中倒像是他多舍不得人一般,也只得看着人翩然而去。
  待着人走远了,两个妇人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哥儿,吃喜酒可别忘记叫婶子啊。你可真真是好福气哟,这般的小郎君在府城也是少见。”
  “别看了,折寿。”
  白蔹气恼的骂了一句,他说的是实心眼儿的话,妇人却以为她是吃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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